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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妻憑夫貴在線閱讀 - 第58節

第58節

    宋子恒看了蘇婉一眼,哭笑不得她這個時候還在開玩笑,還是當著長安兄的面,也不知他會不會誤會,是以連忙轉移了話題。

    曾長安倒沒有介意,他對蘇婉早就開過一次眼界了,頭一次被個女人毫不客氣拿話刺他,還是知道他身份的女人,身為世襲侯府備受寵愛的嫡孫,他自來沒受過這等氣,看在宋子恒的面上忍了,對蘇婉的印象也自此掉了一大截,很長一段時間內他都對蘇婉沒甚好感,一直到他知道表姑上門逼蘇婉自請下堂的事后,他這才對蘇婉來了個翻天覆地的改觀。自家表姑聲勢浩大的來了那么一場,等閑女子恐怕都要嚇壞了,蘇婉還能不受影響,平平安安生下健康的孩子,曾長安除了慶幸,其實也有些佩服的,是以現在蘇婉拿這事開玩笑,他聽聽便過,侯府少爺的自傲早忘光了。

    曾長安抱著小手不知道為何揮著的小家伙,稍顯冷傲的臉上也不由露出一絲柔和的笑容,仿佛怕嚇到了小家伙般放低了聲音道:“可惜表哥不能來,不然也讓他看看眉眼長開了的良辰,也是要吃驚的。”

    有句話叫說曹cao,曹cao到,曾長安剛說完沒多久,院外響起了叫門聲,大牛開了門,把近一月未見的于衡遠迎了進來,曾長安抱著小家伙騰地站起來,很是驚訝:“表哥,你怎么來了?”

    于衡遠挑眉:“我不能來?”

    “你……那里怎么走得開?”曾長安有些疑惑,表哥娶妃多年,一直未有所出,那些妾室也都沒個消息,姑母終于坐不住,決心請旨在這屆秀女中給表兄選一個側妃,本朝對皇子側妃是有定數的,只能請兩個側妃,且側妃也上皇家玉碟,與普通人家的妾室不一樣,自然要慎重,無論家世人品都不能出錯,可姑母居于深宮,掌握的消息畢竟差了些,還得聽表兄的意見,今日正是大選的最后一輪,表兄不再宮里候著,出來做什么?

    于衡遠卻只是搖頭笑了笑,直接上前把小家伙抱過來,曾長安頓時也疑惑了,一手托著小家伙的屁股,疊聲道:“表哥你小心些,良辰比之前重了不少。”

    于衡遠照著模糊的記憶,小心的抱著小家伙,漂亮的眉毛挑起:“果然重了。”

    于衡遠沒抱多久,發現小家伙扁著小嘴巴要哭不哭的模樣,只能把他還給了宋子恒,哼聲道:“脾氣也跟著變大了。”

    “應該是困了。”宋子恒說著,熟練的拍著小家伙哄覺,小家伙扁著的嘴最后還是沒哭出來,頭一歪,抵在宋子恒胸前睡著了,于衡遠一眨不眨的在旁邊看著,好半響才回過神來似得,從袖中取出一個精致的繡包,上頭用著金線,一拿出來真有些流光溢彩的味道,塞到宋子恒手里,“平安符,給良辰戴著,慧遠大師親自開光的。”

    宋子恒才來京城沒多久,還沒聽過慧遠大師的名頭,倒是曾長安眼底閃過一絲驚訝:“慧遠大師?表哥好大手筆。”

    宋子恒聽了便有些猶豫,于衡遠掃了他一眼,止住了他將要說出口的話:“小孩子身子弱,有這玩意鎮著,雖不說包治百病,卻也不怕那些個魑魅魍魎,好歹圖個心安。”

    曾長安忽然想到自家表兄早些年是得過一個兒子的,只是剛出生太醫便斷定孩子身體太弱,估計養不活,果然還沒到洗三便沒了,此后,表兄后院從皇子妃到妾室都沒有任何消息。想到這里,曾長安忙搭在宋子恒肩上,道:“表哥特意跑這一趟,想是為了送平安符,子恒若是推辭,豈不是傷了表哥的一片用心?”

    宋子恒見一個兩個都這般說,也只能笑納,當場便拆開,親自將平安符小心藏在小家伙懷里,孩子太小,不方便佩戴這些,等到兩三歲便可編了繩子掛在脖子上了。做完這些,宋子恒把兒子送回屋,蘇婉累了一上午,也睡著了,宋子恒小心把孩子放到她里側,看了眼母子倆抵頭熟睡的畫面,笑了笑,才輕輕出去。

    蘇婉睡一覺起來給兒子喂奶,摸到他胸前發現有個鼓鼓的小東西,拿出來一瞧,萬分疑惑,招來劉媽問話,劉媽毫無保留的說了,蘇婉看她提到慧遠大師時一臉的敬畏,不由好奇:“那位慧遠大師是何等高人?”

    聽過劉媽的一大段修飾語,蘇婉得出了幾條重點——備受所有階級推崇的得道高僧,見了皇上不用下跪的牛人,從不失言的偉大預言家,且行蹤飄忽不定,神秘的一逼。

    然后不用劉媽再多贅述,蘇婉也知道這個平安符有多珍貴了,不由為自家兒子感到驕傲,她穿越一場沒變成瑪麗蘇,生的兒子倒不小心成了湯姆蘇,看看未來皇帝自從被他尿過一場后,就對他這么上心起來,放到言情里頭妥妥就是養成文啊!

    劉媽瞅著蘇婉發亮的眸子,心里不由嘀咕,太太好歹也是見過了世面的,怎的一個平安符就激動成這樣,那位對小少爺上心了,以后好東西可多著呢!

    于衡遠看起來是真的很忙,在宋子恒這頭沒逗留多久便告辭了,曾長安同他一塊離去,宋子恒親自將人送到院外,正準備回屋,又遠遠瞧見一輛馬車疾步駛來,看著好像是直奔向他家,且那馬車上頭的標志也很有些眼熟,宋子恒想到這,索性沒有進屋,就在門外等著,那車夫果真將馬停下,朝他一拱手:“請問是宋編撰宋子恒家嗎”

    宋子恒剛想開口,卻見車簾被掀開,一張黝黑的臉出現在眼前,宋子恒大驚,連忙上前:“大哥!”

    宋有根憨厚的臉上也露出一抹驚喜:“三弟,真的是你。”

    “大哥如何會過來,可是家中有……”宋子恒的話還沒說完,他哥從車上跳了下來,然后伸手朝車里道,“親家叔親家嬸,咱們到了。”

    蘇太太和蘇老爹早已坐不住,雙雙探出身子來,蘇老爹離宋有根近,便直接扶著他的手下車,宋子恒見狀也顧不上寒暄,趕緊繞到另一旁,親自將蘇太太扶下來,“岳父岳母,您二老怎么也來了?”

    “為何也沒送個書信來?”宋子恒委實被驚到了,第一次覺得自家娘子的“任性妄為”,也不是無跡可尋的。

    蘇老爹卻樂呵呵道:“出發前托人送了信,想是路上耽擱了,竟還沒有我們先到。”

    宋子恒皺眉:“竟走得這般急?”

    蘇太太忙道:“這不是趕著來給我乖外孫過滿月嗎,可憐見的,洗三時家里頭都沒人在,滿月再不來,我乖外孫怕是要不高興了。”

    “他小小人兒,哪能勞動岳父岳母這半年歲還辛苦趕路過來。”

    “不辛苦不辛苦,我只要想到我乖外孫啊,心里頭就有使不完的勁,趕點路怕甚么。”蘇太太說著,已經迫不得勁的往院里頭走了,“我外孫呢?”

    宋子恒叫岳父和大哥也去堂屋歇口氣,自己領著大牛給搬東西,他們不肯,非得一起把行李搬回屋,車夫也在一旁幫忙。

    蘇婉還在屋里頭與劉媽說著話,一聽到動靜便叫劉媽出去瞧,劉媽在院里遠遠瞧了一眼,便匆忙回屋報說外頭停了輛馬車,說不準是老家來客人了,蘇婉趕忙起身換衣裳,又給自家兒子包襁褓披小毯子,過了中秋后,天氣便開始涼下來,前幾日連著下雨,今日倒是沒下,風卻更大了,蘇婉也怕小家伙受不住,出門總得給他多加些衣裳,劉媽在一旁打下手,兩人這般忙活著,小綠又領了人進來了。

    “小姐,老爺太太來了。”小綠的話剛落音,門便被推開,蘇太太一陣風似得沖進來,“我的乖外孫,外婆來看你了。”

    蘇婉抬頭:“娘,你怎么來了?”

    “來給我外孫過滿月啊,還好趕上了。”蘇太太看都沒看蘇婉一眼,自顧自從她手中把孩子接過來,小心翼翼的抱在懷里,又麻利的把他包了個嚴實,確定自家外孫武裝得滴水不漏了,又打量著小家伙的臉,眼底的溫柔幾乎要溢出來,“這孩子,跟他媽長得一模一樣。”

    蘇婉見蘇太太這個樣子,索性也丟開手去,讓小綠給自己梳頭發,一邊道:“娘可真真兒偏心,進屋這般久,也不瞧我一眼。”

    “你有甚么好瞧的。”蘇太太雖是這么說,還是戀戀不舍的把目光從外孫身上移開,轉到蘇婉身上打量了幾眼。

    “娘就不瞧瞧我是不是瘦了憔悴了?”

    “懷著孩子的女人首先要顧的是肚里的孩子,多吃孩子才能長得好,有條件的最好是日日魚rou,若你這樣都能瘦,那就是故意找打了。”

    “娘果然是有了外孫不要女兒。”

    蘇太太卻不理會蘇婉的指責,抱著孫子一臉滿足的道:“都有外孫了,還要女兒作甚。”

    小綠這時低聲道:“小姐,頭梳好了。”

    蘇婉這才起身,對蘇太太道:“抱良辰出去也給爹瞧瞧。”

    蘇太太恍然大悟的站起來:“我差點忘了,你爹怕是在外頭等的望眼欲穿了。”

    蘇太太非要親自抱著小家伙,不肯假他人之手,母女倆走到堂屋,東西才堪堪搬好,劉媽上了茶水,蘇老爹方問一句女兒外孫在哪,人便出現在門口,宋有根喜得立馬站起來:“我小侄子來了?”他自個兒有兒子,成親才幾個月妻子就懷上了,肚皮尖尖的,村里人都說定會生個大胖小子,結果真的是兒子,到第二胎還是個兒子,所以他還真沒嘗過求子心切的滋味,倒是下面兩個弟弟有些折騰,二弟還好,起碼二弟妹一直有生,只要能生,遲早都能得兒子,到三弟這里委實是折騰的,三弟本來成親就晚,弟妹進門后又遲遲沒消息,爹娘雖體諒他們,村里卻一直有風言風語,說三弟妹隨了親家嬸子,是個子嗣艱難且命里無子的,奶因著這話,心里頭一直著急,到后來三弟妹終于懷上孩子也沒放下心來,就怕三弟妹真的生不出兒子,可那時三弟妹跟著三弟進京,又不能瞧她的肚子看是生男生女,奶在家不知求了多少菩薩。他們常日見著,也就有些著急,他在三弟這個年紀,兒子都能滿地跑了,三弟委實稱得上子嗣不濟,到中秋時三弟家書寄來說弟妹生了個兒子,奶和娘當真是喜極而泣,又因見不著孫子難過,是以親家說要進京一趟時,爹娘毫不猶豫的讓他跟著一塊,若不是家中委實走不開這么多人,為了保險起見,二弟也是要跟來的。

    如今宋有根瞧著全家人期待已久的小侄子,心里頭委實激動,

    蘇老爹原先也想站起來,只是瞧見旁邊的宋有根這般,到底覺得自己太急切了不妥,硬是忍下來,卻大力咳了兩聲以示存在感,蘇太太會意,頭一個把外孫抱給丈夫看:“老頭子,你瞧瞧這孩子,長得跟婉婉一個模子里刻出來似的。”

    蘇老爹這才矜持的看了一眼,頓時便有些挪不開目光,好半響才回神哈哈大笑:“這孩子跟他娘一樣,長得隨我!”

    這句話把全屋子的人都驚呆了,蘇婉不由得想象了下她兒子若真像蘇老爹,腆著肚子一副土財主的模樣,忍不住別開了臉,那畫面太美她不忍看,正巧對上宋子恒嚇呆的表情,宋子恒被蘇婉一臉的慘不忍睹,卻是想到岳父說的娘子長相隨他,忍不住代入一下,差點就笑出聲,咬唇強忍住了,卻忍不住悄悄握住了蘇婉的手,墊在手心里捏了捏。

    蘇太太被蘇老爹這般大言不慚也驚呆了會兒,回過神后毫不客氣的瞪了他一眼:“婉婉要是長得像你,可還嫁的出去!”

    “我年輕時若不是一表人才,你又怎會嫁我。”

    蘇太太老臉一紅:“呸,分明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當初要是知道你這般不要臉,鐵定要悔婚的!”

    宋有根不理會親家夫妻的拌嘴,眼巴巴探過頭去看了小家伙好幾眼,這才舒展開憨厚的臉,笑道:“這孩子長得好。”

    其實蘇老爹與宋有根過來,不單單是看小家伙,也有正事要干,頭一天在好好歇了一整晚,第二日宋子恒去點卯,他們也起來整裝待發要出門了,昨晚上宋子恒聽他們說了幾句,明白他們的用意,便把大牛留了下來,索性翰林院離他這里也不遠,步行不到一刻鐘便好。

    大牛在京里住了這般久,家里有什么事都是叫他出去跑腿,不是是個京城通,但是該知道也都知道,一早便麻利的帶著蘇老爹與宋有根出去轉了,蘇太太在蘇婉屋里熟練的給外孫換尿布穿衣裳,蘇婉方才只顧著喂奶,現在才有時間吃早飯,也就在屋里吃,一邊問蘇太太:“爹和大伯這次過來,是不是為了家里頭的生意?”

    蘇太太頭也不抬的道:“可不是,你爹如今是掉進錢眼里了。”

    蘇婉聞言挑眉:“聽著娘的意思,竟是不喜這門生意?”

    “也不是不喜。”蘇太太輕松給外孫弄好,一把將他抱在懷里,嘆了口氣,“縣里開的鋪子就不提了,江州城又開了兩家,隔壁兩個州也有,然后是省里,開這么多鋪子還不知足,如今見著你們在京里,又想把生意做到京里來,你說說,都這把年紀了,賺這么多年做什么?”

    蘇婉想了想,道:“娘說的也有理,爹年紀確實大了,不好奔波,不過京里的生意我與相公也是贊同的,娘你不知道,越是有錢的地兒,這酒賣得只會越火。只是爹一個人確實顧不過來,咱們不如就在京里找個合伙的,叫他開店,咱們只負責把酒送來,錢財另分——雖賺得少了,卻能夠省事,我婆家那邊就能負責下來,爹只要看看賬本,別叫人唬弄了便是,娘覺得如何?”

    蘇太太卻是皺眉:“這是你的意思還是女婿的意思?”

    “娘是覺得這般不妥嗎?”

    “也不是不妥,就是心里頭放不下,你不是不知道咱家的鋪子賣得有多火,你念過書,定知道有句話叫樹大招風,先前在江州城的時候有人便眼紅,故意找了人來店里鬧事,連那衙門都打點好了,你爹在江州城周旋了好幾日,若不是女婿中狀元的消息傳回來,知州老爺親自審問案件,你爹就要背上這冤名了。”

    蘇婉拿著筷子的手一頓,“先前為何都不說?”

    “這不是怕你們擔心,反正也沒什么事,你爹便不讓,就連親家那頭也不知道。”蘇太太一臉后怕,“我就瞧著啊,憑女婿的名聲,如今又在天子腳下當官,說出去連知州知縣都給咱們家面子,在咱們老家開了那些鋪子便是了,等閑不會有人來找麻煩,鋪子也一直掙錢,咱們只管悶聲賺大錢,可若是非要來京里,全是達官貴人的地兒,不是我看輕女婿,每三年出一個狀元,京里這個名頭委實不夠看,若真叫人盯上,咱們委實惹不起。”

    蘇婉索性把碗放下,抬頭看向蘇太太:“娘可知讓爹把鋪子開到京里來,是我寫信勸的?”

    蘇太太愣了一下,隨后又道:“你如今可還堅持到京里做生意?”

    “昨日爹娘來之前,是不是瞧見相公在院外頭?”蘇婉話風一轉,說起旁的事,蘇太太不明所以,仍是點頭,“我還道女婿怎的那般客氣,竟是一早就在門外候著么,后來才知道你們并未受到書信。”

    “那時相公親自送了貴客出去,那兩位一位是安遠侯府的少爺,一位是表少爺,自相公來京里便一直交好,良辰出生后更是洗三滿月一個不落的過來了。”

    蘇太太聽得一臉震驚,絲毫不遜于小綠當初的夸張:“侯……侯府?!”他們見了知縣老爺都要下跪,那些交好的太太聽說她女婿中了狀元,又在京里當官,俱是一臉的艷羨,京官可不得了,若是外放出來,知縣老爺見了也得小心伺候的,自家女婿現在絕對是人上人了,可他還只是從六品京官,像這種有侯爵的,在蘇太太眼里已經必須是跪在地上仰望的天之驕子了。

    蘇太太驚訝的差點沒把孩子抱穩:“侯府的少爺……跟女婿這般好?”

    蘇婉點頭,吩咐一旁的小綠:“你去把上次兩位公子給良辰的見面禮拿來給我娘瞧一瞧。”

    小綠小心翼翼的把東西,掀開上面的蓋子,蘇太太瞧了一眼,又是震驚:“誰這么大手筆,給孩子見面禮送這般貴重的禮物?”

    “就是曾公子和于公子,他們可喜歡小少爺,那于公子今日還特意給小少爺求了慧遠大師親自開光的平安符來,聽說當今圣人都言慧遠大師是當世高僧,他開光的平安符是千金難求。”不用蘇婉吩咐,特別推崇安遠侯府的小綠噼里啪啦的把知道的都倒了出來。

    蘇太太聽得直吸氣,好半響才回過神來,看向蘇婉:“你的意思是,方才說的合伙……便是這侯府的少爺?”

    蘇婉點頭:“先前我只是想叫他入股,就是像咱們家分紅利那般,只要是京里的進項,都勻一份出來給他便是,咱們就只借他安遠侯府的名頭,想來也沒人敢找麻煩,只是娘說的也有理,爹確實不適合奔波了,倒不如把京里的生意都給他做,咱們提供貨源。”

    蘇太太卻吞了吞口水:“人家是侯府少爺,用得著跟咱們做生意?”

    “侯府少爺也要吃喝,他雖然是他爹的嫡子,可上頭還有個嫡親大哥,想來爵位也落不到他頭上,我瞧著人也是個上進的,若能自個兒拼一份產業出來,他應該不會介意的。”蘇婉把一切掰開了講給蘇太太,末了才加上一句,“不過我只是這般想,回頭讓相公與他說一說,還沒準兒的事,若不是娘這般擔心,我倒不會沒確定就急著告訴你了。”

    “成了,你娘也不是無知婦人,沒定下來之前,這事我誰也不說。”

    蘇婉點頭:“上回他喝過咱們家的酒,倒是格外喜歡,應該沒多大問題。”

    蘇太太卻仍有些難以置信,恍惚著道:“若那侯府少爺肯與咱們合伙,你爹這把老骨頭咬牙也要再撐幾年,放著大錢不賺才是傻子!且你與女婿都在京里,若真做得好,咱們也能搬來京里住一塊。”

    蘇婉不由笑了:“娘先前還說錢是賺不完的,現下又改主意了。”

    “還不是為你,沒良心的丫頭。”蘇太太瞪了蘇婉一眼,想了想又道,“那侯府少爺真的會同意跟咱們合伙?他會不會提過分的要求,或者直接吞了咱家的產業?”

    這個問題蘇婉不是沒想過,之所以沒讓宋子恒跟曾長安透露半分,便是在考量他的為人,雖然她知道于衡遠是未來皇帝,一早就跟著他干的曾長安估計日后也要飛黃騰達,但這畢竟是很遙遠的事,葡萄酒的利潤她是再清楚不過的,只要參與進來,曾長安就會知道這絕對是暴利,現在才領了個閑職混日子的安遠侯沒繼承權的少爺會不會動心,就全看他的品性了。蘇婉沒做過生意,自己卻會做些投資,她找合伙人看的就不是能力,首先要人品好才行。

    柳家的事,對蘇婉和宋子恒來說是個麻煩事,可通過這件事又讓蘇婉看明白了曾長安這個人,說實話,在這個親緣關系大于天的社會,曾長安能夠是旗幟鮮明的站在他們這頭,還是另他有些驚訝的,雖說于衡遠的態度也在里頭,但若曾長安自個兒不是那是非分明之人,也絕無可能做到像現在這樣對她心無芥蒂,看過曾長安的為人處世,蘇婉才放下心來,別的不提,他至少是個可以讓人放心的合伙人。

    是以聽到蘇太太的問題,蘇婉只是笑了笑:“他的為人是不必擔心的,娘要是不放心,改天請他來咱家聚一聚,娘親自打量便是了。”

    “來咱家?”蘇太太又是吃驚,“請他來就能來?”

    小綠忍不住在旁邊撲哧一笑:“曾公子他們不請都會來,請了自然沒有不來之理。”

    母女兩說話間,去街上考察的蘇老爹宋有根回來了,小綠和劉媽也已經做好了飯,端上桌,蘇婉與蘇太太一同出去,自蘇太太過來,蘇婉除了喂奶,等閑并不用抱孩子,蘇太太恨不得夜間抱著外孫與她一塊睡!

    吃飯間,蘇太太忍不住滿臉期待的問蘇老爹:“今日看得如何,方便在京里開鋪子嗎?”

    蘇老爹剛想說話,瞧了妻子一眼卻疑惑:“你先前不是不喜歡,今日怎的又這般期待?”

    ☆、第一百零六章

    蘇太太看了眼蘇婉,沒說話,蘇婉笑著問道:“不知爹和大伯今日看得如何?”

    一提起這個,宋有根眉眼舒展,笑得異常開懷:“弟妹還別說,到底是天子腳下,老百姓都有錢呢,咱家的酒來這兒叫價委實不算高。”

    蘇婉點頭:“大伯說的是,不過若咱們把酒運到京里來,這路途來回的運費,租店鋪請掌柜活計的花費,早已遠遠超出了之前的定價,所以京里這普通酒的價格,自然也要提一提。”

    宋有根最近見識也漲了不少,不單單是因為這趟來京,他是家中老大,如今家里生意做的大,各地的店鋪開了一家又一家,然親家年紀大了,一個人終究忙不過來,作為姻親自家少不得要幫襯著,自家釀酒的事有爹娘顧著,他便偶爾跟了親家出來跑腿,對外就說自家體諒親家年紀大,身邊又無可用之人,這才幫襯著,反正鋪子都在親家名下,且三弟如今又在京城做官,前程無量,等閑也沒人拿這事說嘴。

    這般權衡之下,宋有根便蘇老爹跑過幾趟生意,蘇老爹去江州城和省府看生意時,老家縣城的店鋪便是宋有根在打理的,雖還沒被磨練出來,仍是一副老實相,宋有根該有的淡定也有了,見到蘇婉張口就要漲價,也沒驚訝,只是問:“弟妹覺得咱們在京里作價幾何才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