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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妻憑夫貴在線閱讀 - 第42節

第42節

    “三叔也不知道。”還沒等宋子恒想怎么回答,宋良偉過來了,拉住宋良玉的手,“大家都不知道,你那時候也不知道為什么就跑進二嬸肚子里了,現在三嬸的小弟弟還不好玩,等再過幾個月,他長大了,你摸三嬸的肚子,他就會在里面踢你。”宋良偉一臉“過來人”的表情,末了還加了一句,“你小時候就是這樣。”其實宋良玉出生時他也還懵懵懂懂的,一點都不記得,只是常常聽他娘他們打趣,聽得多了,自個兒也會說了。

    宋良玉滿臉驚嘆:“二哥你懂得好多!”

    “這當然,誰讓我是你哥。”宋良偉驕傲挺胸,扯了宋良玉回屋,“先回去練字,你多學些學問,以后小弟弟長大出來了,你就可以教他讀書,像三嬸教我們一樣。”

    孩子們終于走了,宋子恒這才松了口氣,牽了蘇婉的手道:“我陪娘子回屋坐著,天黑了,這會兒的風怕是容易吹了得病。”

    蘇婉點頭:“那便聽相公的。”說罷扶了他的手進了屋子,片刻鐘后,宋小妹和小綠一塊把晚飯端上來,還沒開始吃飯,油葷味一進來,蘇婉又開始干嘔了,拿了盆子在嘴邊,卻什么都嘔不出來,只是一個勁的在胃里翻滾,嘔不出來反而更難受。

    宋小妹便道:“三嫂聞不得這些味兒?那我端回灶房去。”

    宋子恒叫住她,“小妹你不用動,怕是葷菜味太重,娘子現在聞不得,我端了她能吃的陪她在屋里吃飯罷。”

    還好宋小妹煮了鍋粥以備不時之需,因為蘇婉反應嚴重,不知道餃子的味道她能不能聞得,宋子恒便沒一開始端上來,只盛了粥,就著蘇婉想吃的拔絲紅薯,陪她一塊兒在屋里喝粥,蘇婉小半碗紅薯吃進肚里,想到自己親手包的餃子,又開始饞了,忙叫宋子恒去端了來:“把湯去掉,只撈了餃子上來,拿個碟子放些醋大蒜和醬油,醋要多放些。”

    宋子恒聽得就覺得牙齒根發酸,卻也沒反對,只是放下碗筷,苦笑了聲:“這孩子果然是個折騰人的。”折騰自己倒無事,只要別折騰得娘子見什么吐什么,吃什么吐什么就好了,說罷便任勞任怨的出去了。

    蘇婉親手包的餃子,包的時候看起來都還好,一煮上來就有些慘不忍睹,好多都破了皮,完全不能看,宋子恒知道娘子愛美,吃的東西看起來沒食欲,就不愿碰了,于是轉注在鍋里撈那些看起來還算完整的餃子,好在他們包得多,這般也撈了一大碗上來,宋小妹切了碎大蒜在那里給蘇婉拌蘸料,小半勺陳醋放下去,整個灶房都彌漫著酸味,宋子恒聞著這股味兒都覺得牙酸,忙問:“小妹怎么倒這么多醋?”

    “這還不算多,二嫂懷三娃那會兒,吃的比這酸多了。”宋小妹說著抿唇一笑,“娘說這就是要生兒子的反應,大嫂懷三妞的時候就吃不了這么酸。”

    宋子恒一手端了餃子,一手端了醬碟子,準備回屋的時候,忽然想到什么,回頭叮囑宋小妹:“下午回來時岳母叮囑說你三嫂這回反應大,可能是見不得油腥味,不如家里多備些雞湯,她吃不下別個東西時,就拿雞湯熬些粥或是下了面,起鍋時撇去雞湯,加入清湯,這般看起來清爽,你三嫂吃了不會吐,又有雞湯滋補身子。”

    宋小妹聽得眼睛一亮:“我先前還擔心三嫂一點油葷味都聞不得,這般下去豈不是虧了身子?親家太太的法子甚好,如今天也不熱,多備些雞湯也不會壞。”

    “如此就勞煩小妹了。”

    “自家兄妹,三哥說哪兒的話。”宋小妹笑道,“三哥快回屋罷,莫讓三嫂久等。”

    就宋子恒出來的這會兒功夫,蘇婉已經將另外半碗紅薯吃完了,宋子恒一進屋,她先聞著白菜rou餃子的味道,條件反射的想要吐,后頭又聞到大蒜混著陳醋醬油的酸味,頓時反胃變成了胃口大開,不知道為什么就是很想吃,還嫌宋子恒蘸醬調得不夠足味道,其實就是不夠酸,宋子恒默默的端了碟子去灶房又加了小半勺陳醋,回屋時一臉牙疼的表情立時被隱去,恢復了一派溫和:“娘子嘗嘗這次的味道。”

    蘇婉嘗了一個,勉強滿意了些,點頭道:“還行。”說著又夾了一個放進嘴里,宋子恒見她一個一個吃得正香,還以為多好吃,不由也夾了個沾了醬料,剛放進嘴里,一陣酸味便在口腔里彌漫開來,宋子恒差點酸的皺眉,勉強維持住了一貫的風度,剛抬眼,就見蘇婉一臉期待的看著他:“相公,我包的餃子是不是很好吃嗎?”

    宋子恒忍著牙酸點頭:“娘子手藝甚好。”

    “那你就多吃點。”蘇婉也知道自己懷孕時脾氣上來,就喜歡折騰別人,尤其是宋子恒,她心里覺得不公平,自己難受,就想宋子恒也跟著感受一下當爹娘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只是見宋子恒每回都一臉如臨大敵,恨不得被折騰、嘔吐不已的人是他自己一樣,半點沒懷疑她在折騰自己,蘇婉又有些過意不去了,趁著現在對宋子恒好一些,能彌補一點是一點,等下次自己再難受起來,該折騰的還是要折騰。蘇婉很難得這么溫柔,親自夾了個餃子,沾了醬醋,一直舉到宋子恒嘴邊。

    宋子恒:……

    他可不可以不吃?只是宋子恒看著自家娘子一臉期待的表情,不想掃她的興,更不想破壞她難得的好胃口,只能大意凜然的犧牲自己了,一口把整只餃子咬進嘴里,囫圇咀嚼了兩下,忙吞進肚里。

    蘇婉見他一臉大義凜然的樣子,也知道他其實不愛吃這個,忍著笑意見他又吃了一個下肚,在他準備又夾一個時,伸手攔住了:“相公吃這么多,我怎么辦?”

    宋子恒一臉的失落狀,心里卻狠狠松了口氣,道:“那我出去盛點飯吃。”

    “去吧,只是我聞著那味兒怕受不住,相公吃完再進來罷。”

    “那娘子先吃著,碗筷等我回來收拾。”

    宋子恒匆忙吃了一碗飯,進屋來收拾東西時,見著新添置的桌子上還放著小半盤餃子,沒比他出去時少多少,不由好奇看向蘇婉,蘇婉無辜狀:“不知道為何,相公一出去,我就沒胃口了。”

    宋子恒頓時松了口氣,慶幸娘子沒發現自己不愛吃她愛吃的東西,不過聽著她的話又有些憂心:“看來日后我得寸步不離守在娘子身邊了。”自己就出個屋,在堂屋里吃飯而已,娘子看不到自己都沒食欲了,以后萬一有事分開,豈不是他離開幾天,她娘子就得餓幾天?

    宋子恒頓時不知道該高興自己存在的意義特別大,還是該擔心自家這個無比會折騰的小磨人精,還在娘胎里就能折騰得它爹娘毫無法子了。

    ☆、第九十章

    吃完飯歇下來,躺在床上,蘇婉有些奇怪的問:“相公,你有沒得覺得我最近似乎口味奇特?”

    宋子恒臉色如常,琢磨不準自家娘子忽然問這個是要做什么,便反問道:“為何這般問?”

    “我覺得自己近日似是喜酸的樣子。”

    宋子恒點頭,恍然大悟狀:“娘子這般一提,似是確有其事。”

    蘇婉瞥了他一眼,話鋒一轉:“相公可聽過酸兒辣女的說法?”

    宋子恒遲疑著點頭,稍后才反應過來,連忙補充道:“雖聽說過,但這些說法也沒甚依據,連大夫都瞧不出來,誰能有把握?”

    “相公說的甚有道理,若這些個說法有用,還要請大夫干嘛?”蘇婉臉上這才露出了些笑意,又道,“只是相公聽了這說法,難道心中不會高興?”

    “便是沒有這說法,我心里也高興。”宋子恒一把將蘇婉攬到自己身上,拍著她的背道,“娘子早些睡罷,別胡思亂想,什么酸兒辣女,只要咱們的孩兒聽話些,不亂折騰你,我就滿足了。”

    蘇婉還不罷休,繼續問:“相公就不想頭胎生個兒子?”

    “娘子難道覺得若頭胎生個女兒,就不是咱們的骨rou了嗎?”

    “我自然不會這樣想,只是見多了咱們村那些經常罵女兒賠錢貨的嫂子嬸子們,就有些怕咱們的孩兒生下來也受這樣的苦,都是咱們的孩兒,男孩女孩有何區別?”

    “娘子所言便是我的想法。”宋子恒撫了撫蘇婉的頭,“放心罷,就算生的是女兒,咱們的女兒也不會像其他女孩一樣,因為她有爹娘疼愛著,定能快快樂樂、無憂無慮的長大。”

    蘇婉這才滿意了,點點頭,抱著宋子恒的手臂就睡了過去。于是被她抱著的宋子恒一晚上都不敢翻身。

    宋子恒漸漸發現,他完全捉摸不透自個兒孩子折騰人的規律,他今天會把他娘折騰的見什么吐什么,基本上吃的東西也要吐個干凈,然后晚上又開始餓了,尤其是半夜睡覺時,宋子恒剛開始沒經驗,見蘇婉抱了肚子喊餓,大半晚上爬起來給她做東西,灶房里噼里啪啦的響,把整個院子的人都吵醒了,還是宋小妹起來用雞湯下了碗面,雞湯沒換掉,還放了些rou絲青菜等,一大碗端過去,等宋子恒端出來時,碗里已經干干凈凈了,連湯都被喝了個精光。

    吃飽的蘇婉倒頭就睡,宋子恒吸取了教訓,以后睡前都請宋小妹在鍋里溫些東西,有時候是餃子包子,有時候豆腐魚湯雞湯這些,半夜只要蘇婉餓了,起來端給她吃就是。宋子恒以為他娘子孕吐起來是最揪心的,萬萬沒想到她不吐時更磨人。

    懷孕頭三個月熬過去,蘇婉開始想吃東西了,胃口大開,經常想吃些現代的食物,今天想吃烤翅,明天想吃冰淇淋,后天想吃牛排,咖喱飯,菠蘿飯,有些東西弄得來,但大部分是這里還沒有出現的,像菠蘿芒果這些熱帶水果,南方就不可能有,牛rou這些她一個孕婦也不能常吃。

    還住在縣里那會兒都方便,畢竟縣里繁華,店面多,有些吃食自家不會弄,鋪子上都有賣,比如油條燒餅豆腐花這些,蘇婉胃口上來時又常圍著甂爐燙些吃食。只是快過年時,宋家村的房子造好,要他們回去搬家暖屋子,且正是回家準備過年的時節,幾人收拾好東西,宋良文他們私塾夫子都放假了,宋有根趕了車來接,因為人多行李多,就沒帶太多日用的東西回去,甂爐放在縣里,蘇婉突然發現懷孕的日子更難熬了,其他都吃不到,有火鍋時還能忍一忍,現在連火鍋都沒有了,暖過屋子,搬進新房的第二天晚飯蘇婉就心塞的少吃了一碗飯,她這幾月都不在宋家,宋母他們還未察覺,宋良玉卻叫道:“三嬸怎么就吃這點,小弟弟又不聽話了嗎?”

    宋母這才緊張的問道:“這幾日忙著搬家的事,都沒有主意,子恒媳婦吃的比平日少了嗎?這可不行,你肚子里懷著一個呢,你想吃什么,娘這就去給你做。”

    蘇婉哪能讓婆婆放下碗去給她做飯,忙搖頭道:“許是自前日從縣里回來,在財福嬸家住一晚也睡得不安穩,這幾日還沒來得及好好休息,有些累,便沒甚胃口。”

    蘇婉他們回宋家村時,沒有一開始就住進自家屋里,一家人都是在村里找地兒擠擠的,因為這邊有個規矩,新造的房子,沒請人來暖屋子之前不能住人,但是宋家起屋子時就有些趕時間,房子造得大,房間多,還要挖池子,這些都耗工時,好在這個季節雨水不多,天氣好,便沒有耽誤什么時日,緊趕慢趕的,在大伙兒的忙活下,終于在臘月把屋子蓋好,一蓋好屋子,宋母她們也不得歇,馬不停蹄的把家里里里外外打掃好,新造的房子,院子極大,院門口到堂屋有些腳程,路上鋪了青石板,然后屋子里都是鋪的青石板,襯得屋子都亮堂了幾分。造這房子花了不少錢,工錢都還沒結算,只是付個材料費,然后宋母每日摸十幾個銅錢出來讓弟妹準備吃食,自家村里人來上工,太過苛待可不行,宋母這些便已經花得心疼了,只是想到二媳婦說自家屋子起得好,日后子恒當了官也是臉面,這才咬牙拿了出來,眼看著家里鋪上這么多青石板,全都是錢啊,宋母那幾日便帶著幾個媳婦把地板都擦得鏜亮鏜亮,恨不得能在地板上照鏡子,既然錢花出去了,等暖房子時,定要親友鄰里大開眼界,好好瞧一回世面。

    女人忙著打掃衛生,男人便忙著搬新打的家具進院子,雖然宋老爹自個兒就是巧手木匠,但起房子他忙里忙外,可沒時間自個兒打家具,只囑托了村里手藝靠譜的漢子幫忙,床這些都是照著規矩打來的,蘇婉屋里那些奇形怪狀的長木凳木椅木桌子什么的,當日暖屋子時當真讓人瞧了回稀奇,鞭炮點了,院里用紅布遮了的家具都掀開,大伙兒一一扛了家具進屋,看熱鬧的人跟著也進了屋,瞧見那個個屋子、連灶房和灶上的鋪著青石板,果然就目瞪口呆了。

    親家暖屋子,蘇老爹蘇太太也親自過來了,除了過來送賀禮,他們還有一樁正事,帶了賬本給宋家送銀子來了。蘇太太進了自個兒女兒女婿的屋子,瞧著里頭像個獨立的小院子,有臥房有廂房,還有小小的灶房和茅廁,雖然面積不若外面的大,但是設施一應俱全,看著真讓人舒心,蘇太太高興道:“正好婉婉懷著孩子,經常被折騰的半夜起來吃東西,自己屋子旁邊就有小灶房,以后夜間醒來想吃什么都方便了。”

    宋子恒點頭笑道:“岳母說的是,娘子也說以防日后有個不方便,這般正好便利。”

    蘇太太心里得意,面上卻不顯出來,直搖頭道:“她就是個顯得無事瞎琢磨,不干正事的。”

    蘇老爹已經在單人沙發上坐下,雙手撐在兩旁,頗有些自得道:“這椅子矮了些,倒比那太師椅坐著舒服,還更有氣勢些。”

    “我爹是個懂行的。”蘇婉笑嘻嘻的道,手中抱了個抱枕過來,是小綠繡的枕套,里頭塞滿棉花,鼓鼓的,前幾日剛曬過,抱出來還有一陣陽光的味道,遞給蘇老爹,“把這個靠枕放在后背試試,會更舒服。”

    蘇老爹把塞到背后,舒服得喟嘆:“這個小小的枕頭果然舒服,回頭讓你娘也給家里做幾個。”

    宋家的暖房酒,從早上一直吃到下午,走得近的親戚都來了,連遠在外縣的徐永方先前得了信,也由他大嫂張羅著早早備了賀儀托人帶到這邊,送信的人順道來縣里,就給了蘇太太,蘇太太來時便帶了過來給宋母,還給徐家帶了句話,說是家里還有學生,路途遙遠不方便過來,只能備了薄禮,等過年時親自來向宋母他們致歉。

    意思便是過年會來拜年了,雖然訂了親就該像正常親戚間來往,但這不是還沒成婚,而且徐家隔得那般遠,來一趟委實不便,徐永方就是過年不來宋家,宋家人也能理解,如今他自個兒說要來,倒成驚喜了一般。

    蘇老爹離開前終于找到了機會,把紅利給了宋老爹,蘇老爹這一年去過江州城好幾趟,就是為了開酒鋪的事,兩個月前江州城的酒鋪已經開起來了,原本是沒這般順利,只不過剛好他去江州城的那次,宋子恒也從鹿鳴會回了江州,在江州城逗留一晚,江州知州親自宴請了他們這些舉子,蘇老爹便借宋子恒的手“回贈”了兩瓶葡萄酒給知州,后來就聽得知州對這酒贊不絕口,蘇老爹趁熱打鐵,鋪子方在江州城里一開起來,便頗受那些達官貴人的喜愛,據說連知州夫人都喜歡每日晚飯時喝兩口葡萄酒,他們的熱情比縣城里的人高多了。

    這是所有人始料未及的。

    于是雖然在江州開店鋪、打通路子花了不少銀兩,沒到一個內便已經全賺回來,這半年的分到銀子,自詡見過世面的蘇老爹拿到手里都覺得燙手,宋家這份捎過來,宋老爹打開一看差點眼睛沒驚出來,宋母就想問親家是不是去搶錢了,怎的有這么好的生意?

    蘇老爹來龍去脈一說,宋母這才喜笑顏開的道:“既然如此,晚些咱們就去把工錢結給大家罷。”

    蘇老爹現在豪情萬丈,年輕時的銳氣又一次回到他身上,這回是真的準備好好大干一場,對宋老爹道:“我瞧著咱們的量還遠遠不夠,小地方眼界果然就窄,江州城的人比咱們縣里的人識貨,這酒到省府去賣說不定更好,我看你們宋家村的人都有成算,不如叫他們也多種些葡萄,咱們肯定是只怕葡萄少,不怕它有多的,大伙兒家家都種個葡萄園,日后親家只管把收來葡萄釀成酒,這般豈不是省了許多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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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老爹如何對親家講訴自個兒偉大的藍圖構想的,只有他們兩對親家夫妻知曉,其他人都不在場,這邊且不提,回到搬回新房吃的第一頓晚飯上,聽得他娘緊張起來,宋子恒也放下碗,笑道,“娘不必緊張,我先扶娘子回屋休息,娘不妨晚間在灶上溫些吃食,半夜娘子若餓了,起來便能吃。”

    宋母點頭:“這兩日家里事多,你們回來還未好好休息,白日又忙著陪客人,可不是累著你媳婦了,畢竟懷著孩子不比一個人。子恒媳婦你且去歇著罷,前兒得了一塊羊rou,一直留著沒吃,等會我便去灶房燉上,你夜間餓了千萬別挨著,想吃時就得好好吃。”  蘇婉自從懷孕,經常晚上睡覺時餓得爬起來要吃東西,宋子恒早就習慣了,他現在睡眠也淺,夜里聽到一點動靜就會醒過來,然后給蘇婉端茶遞水,最近又增添了一項工作,按摩,月份大了,雖然還沒顯懷,蘇婉卻有些腳抽筋,經常睡到一半發現自己動彈不了,叫一聲“相公”,宋子恒立時就爬起來給她按腳,這般一晚上要醒三四次,宋子恒被鍛煉出來,幾乎頭一沾枕頭就能睡著,一聽見風吹草動立馬驚醒。

    宋子恒是被翻來覆去的折騰,毫無脾氣了,娘子懷著孩子,本身就是被折騰的對象,他也不能對她說什么,反倒是能分擔的想多為她分擔一點,于是平日念書的時候,不但念一些經史子集,也開始讀《孝經》,發現《孝經》也沒用后,就干脆摸著蘇婉的肚子對里面的小家伙說話,要他老實點別再折騰爹娘,依舊沒個卵用,宋子恒卻對這個環節樂此不彼了。

    這天宋子恒剛給蘇婉按了腳,看著她睡去,自己才安心躺下,眼睛剛閉上,蘇婉忽然睜開眼,騰地就坐起來,宋子恒困得眼睛都睜不開,卻也隨著她坐起來,習慣性的攬住她的肩撫摸,“怎么了娘子?”

    蘇婉臉上的表情很復雜,似驚似喜,拉著宋子恒的手就往自己肚子上摸:“相公,孩子動了,它剛剛踢我了!”太神奇了,懷孕這么久,蘇婉一直都沒有安全感,總覺得不可思議,自己肚子里真的有條生命嗎?她感覺不到它任何存在的預兆,心里頭總是有種揮之不去的擔憂,說不出來為什么,就是很難相信自己很久就能擁有血脈相連的骨rou了,直到現在,蘇婉才感受到了真實,它是實實在在的存在著,在她肚子里活蹦亂跳。

    蘇婉一臉感動,莫名其妙就紅了眼眶,第一次體會到一個母親的心情。

    宋子恒的表現也沒比蘇婉好些,自從娘子懷孕,他也跟著被翻來覆去的折騰,只是時常把手放在娘子肚皮上,從來沒見孩子給過自己回應,怎么說,這都是他們頭一回真切的感受到孩子存在的痕跡,它老老實實在母親的肚子里待著,終于不用再擔心哪天睡一覺起來,它就不見了。

    “哪里?我來看看。”宋子恒的手帶著些微的顫抖,輕輕貼在蘇婉的肚皮上,只是等了許久也沒得到回應,宋子恒頓時激動變成了失落,“他怎么不回應我?是不是不喜歡我?”

    “他害羞呢,估計是躲起來了。”蘇婉難得看到宋子恒這么孩子氣的一面,拍了拍他的臉,哄道,“乖啊,也可能是寶寶還小,沒力氣連踢兩下,我剛剛也只感覺到很輕微的震動。”

    雖然這個解釋很靠譜,對于自家娘子的語氣宋子恒卻有些哭笑不得,也不欲與她爭,只攬了她重新躺回床上:“嗯,咱們睡罷。”閉上眼,手卻一直放在蘇婉肚子上不肯挪去,看來對于錯過了孩子第一次胎動,他很是耿耿于懷。

    ☆、第九十一章

    蘇婉他們回宋家村,沒過兩日便過年了,先前經過了一回過年的熱鬧,第二回感受起來就沒那么新鮮了,這年雪下得大,從宋家搬家后的第二天開始下雪,洋洋灑灑的下到正月走親戚,蘇婉一個孕婦,大冬天的懷著孕本來就不方便,且她還是頭一胎,看著就不像個壯實的,更得要經心,宋家到她這兒,能破的例幾乎都破完了,備年貨,準備年節禮,做年夜飯,大掃除等等,這些都輪不到,守夜也不要她一個孕婦來守,用宋奶奶的話說,大人不睡,肚子里的曾孫也要睡覺的,為了方便照顧蘇婉,宋子恒便沒有守太晚,過了子時,便被宋母趕回自己屋了。

    蘇婉這個年過得甚是輕松,除了吃喝還是吃喝,走親戚都輪不到她上,若天兒好太陽足,她都勉強能克服一下,只是在這個年不是下雪就是下雨的,外頭本來就冷,再坐幾個時辰的牛車,風吹雨動的,孕婦怎么受得住?古人最怕的就是風寒了。

    所以大伙兒都能體諒蘇婉,她連自個娘家都沒回,年前下雪時,蘇太太就托人送信過來,若天兒不好,就不用回去拜年了,如今胎兒要緊,自家人不拘這些個禮數。蘇老爹蘇太太其實恨不得蘇婉不要出門,一直在宋家待到孩子平平安安出生才好。

    只是親家這么體諒,宋家人不好意思,到了女兒女婿回岳家拜年時,宋母還是催著宋子恒過去拜年,一個人去也得去,禮數不能落下,又有宋良玉鬧著要跟三叔一塊去縣里外婆家,他年紀小,在蘇家住幾個月,蘇太太最喜歡逗他,抱他的次數比李氏宋母他們還多些,這般就親近起來了,且又跟著堂哥們喊多了蘇太太外婆,還以為跟自家親外婆沒區別,像宋良文宋良偉兩個大點的,就知道蘇太太跟自個兒外婆還是有些不同的。

    宋良玉要跟著去蘇家,李氏竟然一句二話都沒有,把兒子往宋子恒跟前推,笑道:“這幾個孩子去歲在親家太太那兒住了幾月,叨擾太久,是該叫他去拜個年。正巧小叔路上也有個伴兒。”

    李氏這般反應,宋有福倒有些意外,看了她一眼,難得贊同妻子的話,對宋子恒道:“三弟便帶他一道去罷,讓他也替良文良偉給親家道個謝。”

    宋子恒還有些遲疑:“只是這般的話,良玉豈不是不能去外婆家拜年了?”

    “這有什么打緊,年年去也就這樣,少一年還能掉塊rou不成?再說大妞二妞都去呢。”李氏特別爽快道,“就這么著罷,咱們一家人,良玉平日也喊親家太太一聲外婆,拜個年也是應擔的。”

    不獨李氏,張氏也在旁邊幫腔道:“親家那兒自來沒甚個熱鬧,帶了良玉去也好,讓良玉代良文良偉他們給親家磕個頭,去歲他們幾個小子真真是麻煩親家許多了。”

    宋子恒這般才把人帶上,路上其他趕著去外邊拜年的村民見了都要笑一聲,這老宋頭家當真是一團和氣,老二兒子跟了老三去岳家拜年,不去自個兒外家,這老二媳婦竟然也毫無怨言,可見一家人處得好,都不分你我了。

    其實也就是蘇家,換了張氏李氏的娘家,要自個的兒子放了外家不去,偏跑去別家拜年,無論是張氏還是李氏都不會愿意,蘇家是不一樣的,便是李氏沒讓自個的兒子跟過去,張氏也會在兩個兒子中叫一個陪宋子恒一道去蘇家,如今家里能有這般境況,可是全仰仗了親家的。

    宋家這短短一兩年如何翻天覆地的變化,宋家村的人都是看在眼里的,買田地,請長工幫工這些暫且不提,就年前蓋了個大房子,整個松林鎮也就鎮上的林員外家有這氣派,但林員外與他們不是一路人,人家是在杭州發家的,聽說手里握著金山銀山,等閑人想都不敢想,宋家卻是實打實靠雙手賺回來的銀子,雖然現在與過去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的比較,但人家一點點的改變,大伙兒都能看得到。

    總而言之,宋家這是rou絲逆襲的代表,白手起家,他們的成功,給整個宋家村帶來一線希望,只要努力,一家人上下齊心,不單能吃飽喝足,還能蓋大房子,如今宋家的大房子,說出去他們整個村都倍有面子。

    宋家村人人都有了希望,摩拳擦掌就等著來年大干一場。

    不獨宋家村人興奮,就是宋家自個兒也興奮,原先宋母就在愁來年銀錢不夠使,每回賺的銀子多了,花用比這更多,以他們的家底,本來蓋這么大個房子還是很吃力的,家底全都掏出來了,還只夠結算買材料的錢。請大伙兒的工錢沒結,請人打家具的木材和工錢也都沒結,都指望著年底酒鋪里的紅利,但是宋母盤算著,這一大筆錢付出去,明年還要拿大頭出來給兒子進京考試,三個孫子去縣里進學,這些錢不能再讓子恒媳婦照顧下去,人自個兒都要生孩子了,再顧不來這些侄子們,他們又還小,去縣里進學也得有人照顧罷?兩個大媳婦和一個女兒,其中總得讓一個過去照料,衣食住行這些都要費錢,家里又少了一個干活的,且子恒去京城考試,一個人上路也不安全,總得有人照料,不是老大就是老二跟了去,他們兄弟是家里的主要勞動力,走了一個人,多請一個會干活的幫工,每月工錢加吃住就要花上幾百上千文的銅板,這般算下來錢又吃緊了,到下一回他們分紅利錢,全家又得過得緊巴巴的。

    只是沒料到親家一過來,送來的紅利比他們往常多了近三倍,也就是足足一千兩!宋母原先滿打滿算,今年葡萄酒釀的多,足夠賣了,成算好大概能得個四五百兩,當然能保持往常三百兩左右的進項,她也是滿足的,只是她做夢也不敢想,這半年的紅酒紅利,自家就得了一千兩!莫怪宋母當場脫口而出是不是親家去搶錢了,宋母還真沒想到這生意這般來錢。

    連蘇老爹這般自認為一把年紀,打算頤養天年的人,都為這項生意重新燃起了熱血,可想而知其錢途。

    宋母手里捏著錢,怎么算賬都發現自家使不完這一千兩,且不提每半年還有紅利,這才發現自家當真是有錢人了,外頭光鮮亮麗,里頭家底也是足的,出個門說話都有底氣。自家的錢多到花不完,宋母再瞧著兩個大兒媳小心思算著子恒媳婦那些家底,就有些看不上了,她也不是生來就摳,若手頭有錢,誰不想每日喝酒吃rou,天天綾羅綢緞?以前是自家沒辦法,子恒媳婦又不是個看得過眼的,能幫則幫,她厚著臉皮便受了,自家有錢了也不能指著人家手頭的,李氏常說子恒媳婦手里寬裕,從指甲縫里漏點出來給自家又不打緊,她聽著卻不是這個道理,人家手頭寬裕,是親家給的嫁妝厚,又不欠他們的,她看不過眼幫襯自家一把是情分,便是瞧得下去,天天拿嫁妝買rou買魚吃,睜眼看著他們連白米飯都吃不上,他們也沒甚個說她的。

    宋母這般一琢磨,便覺得兩個大兒媳眼皮子有些淺了,大年三十給孫子們壓歲錢時,給三個兒媳婦也每人封了一個,俱是二十兩一個銀元寶,張氏李氏握著錢的時候手都在抖了,難以置信的看著宋母,宋母坐在上頭笑道:“咱們沒分家,吃用住都在一起,等閑沒個花錢的地兒,是以你們的紅利暫且都由我管著,這規矩沒錯,但咱們勞累了一年,如今賺了錢,便也給你們幾個錢做零用,想怎么零用我不管,都是你們自個兒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