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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妻憑夫貴在線閱讀 - 第40節

第40節

    家里的男人都還在山上沒回來,宋母沒人分享自己的喜悅,想了想還是握著盒子去了婆婆屋里,小妹帶著幾個侄女在做繡活,宋母瞧了幾眼,才對小妹道:“你三嫂肚里的這個孩子真真是個會折騰人的,這么久才懷上不說,鬧得你三嫂吃飯都沒甚個胃口,正巧咱家有些新鮮的橘子,存放了許久想來能吃了,不然你去剝幾個,橘rou問問你三嫂想不想吃,那橘皮你就做成香辣絲,這個開胃,說不準你三嫂就能多吃些東西了。”

    宋小妹沒想別的,忙放下手中的活計道:“這香辣橘皮絲有些費時,我這便去做,盡量晚飯時便弄好來給三嫂吃。”

    宋母點頭,“帶大妞幾個一道去,讓她們打打下手,也好看著點多學著。”

    宋小妹這邊帶著幾個侄女出去了,屋子里剩下宋母和宋奶奶,宋母這才將手中的盒子打開遞給宋奶奶瞧,笑道:“咱們小妹的親事有著落了,就是上回來咱們家住過幾日徐家大侄子,他兄嫂雖沒見過咱們小妹,卻對小妹非常滿意,這回子恒回來,便說將這個戒指送與小妹,雖不貴重,卻是她婆婆傳下來的,我瞧著過不了兩日,媒人就該過來了。”

    宋奶奶把盒子接過去,瞧了好幾眼,才問:“就是那個比仨兒年紀還小的舉人老爺?可不得了,咱們小妹日后便是舉人娘子了!”說著竟是喜不自勝的模樣,因為先前的事,大伙兒不想宋奶奶年紀大了還cao這個心,二來宋奶奶與小妹住一間屋子,老人家難免露出些心思來,若被小妹知道,再個不好,小妹心里只怕更要胡思亂想了,是以宋奶奶先前不知道宋母他們的打算,如今便是全然的驚喜了。

    宋母點頭,“可不是呢,雖然那徐家清苦些,比之咱們過去也甚有不足,那徐舉人卻是個能自個兒自立的,看著雖憨了些,實心眼的人也不至于欺負小妹不是?我先前還有些猶豫,現在卻覺得這門親事再無不好的了,比那林家真真是好上許多,小妹嫁過去雖也要受些累,但肯定不會吃太多苦。”

    “這可是大好事,阿彌陀佛祖宗保佑,咱們家出了個舉人老爺,孫女兒又要做舉人娘子去了,說這個誰家比得過咱們?”宋奶奶眉開眼笑,“我就說仨兒媳婦是個有福的,有幫夫運,自她來了咱們家,咱家可不是事事都順起來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是帶福氣的,剛懷上時仨兒中舉了,這會兒剛發現懷孕,小妹又說了門頂好的親事。等著瞧罷,咱家的好事還在后頭呢!”

    老人家多少有些迷信,宋母以前還不覺得,只是聽著婆婆這般信誓旦旦的樣子,再一聯想,越覺得是這么回事了,自家以前每日恨不得一個銅錢掰成兩個來花,日子過得最是清苦不過,一家人臉色都干巴巴的,子恒媳婦嫁進來才一年半,如今誰家比他們家底厚?以前還擔心子恒若一次不中,家里怕是沒法支撐他繼續考了,如今倒是不怕,他想考多少回都使得。

    想到這兒,宋母連忙與婆婆一樣,雙手合十,念了聲佛號,求菩薩保佑子恒媳婦定要平平安安的,孩子順順利出生。

    灶房里,宋小妹帶了侄女們很快把橘子剝了,橘皮要在鹽水里浸泡兩柱香的時間才能泡軟,她便將剝好的橘rou一圈圈整齊的碼在盤子里,因為不知道蘇婉現在胃口是好吃甜還是喜酸,又拿小碟子裝了些白糖,這才叫大妞斷了去蘇婉的屋子。

    李氏在一旁瞧著很不是滋味,不由得道:“我懷三娃那會兒吃啥吐啥,人都瘦了一大圈,只肚子突起來,看著嚇人,也沒人把橘子剝了皮撒了白糖端給我吃啊。”

    張氏道:“畢竟三弟妹是頭一胎,來得艱難些,這會兒小心些也無事。”

    李氏又看了眼宋小妹泡著的橘皮,那頭還在準備剁辣椒泡發豆豉這些,高聲道:“喲,這又是準備個什么吃食?瞧著可真新鮮,我竟從未見過!當年我與大嫂懷孕的時候還得自己燒飯,現在人家什么都不干,就有人想方設法讓她吃好吃的了。”

    宋小妹上半年跟了蘇婉在縣里住了幾個月,不是白住的,她那時被她娘耳提命面要多跟著三嫂學學為人處世,不管如何別再這般軟綿,日后受了氣自己都不知道,宋小妹年紀不大,性子還能掰過來,又因自己想學蘇婉,這會子雖改變不大,卻也不再受了氣只自個兒生悶氣了,李氏說的太陰陽怪氣,她也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二嫂當年懷三娃當年吃不了這些個,沒有雞鴨魚rou哪下得了飯?娘只恨不得日日燉雞湯魚湯給二嫂吃,我還記得兩個大侄子當年饞的吞口水,也沒能喝上一口,如今三嫂吃的這些,看著新鮮,至少三妞三娃見了也不會眼饞。”

    張氏被李氏日日在耳邊說公婆偏心,她瞧著是這個樣子,本不在意,但是說得多了也有未免有些失落,是以剛剛李氏那般語氣,她只勸了一句,也沒狠攔著,不過小姑子說這話,她才想起來,公婆偏心歸偏心,三弟妹是再沒對不住自個兒的,當初帶幾個孩子去縣里進學,丈夫本只想讓二娃去,因著大娃不愛學習,人也比不上二娃機靈,去了只怕是白白浪費錢,連公婆都是這般想的,她自己又沒能力,雖知道對不住大娃,卻也無可奈何,還是三弟妹堅持,說帶一個是帶,兩個三個也是帶,只要幾個孩子自己想上進,不管大小她都一律帶過去,這般三個孩子才能一塊跟了他們去縣里。

    思及此,張氏心里一凜,她自來看不慣李氏的性子,只是妯娌間不好多說,一向只遠著她,沒成想一個不注意,這幾日被她哄得失了平常心,再不能這般了。于是看了李氏一眼,神情淡下來,道:“爹娘有甚個對不住咱們的?現在是家里條件好了,縱是以前不好,咱們的孩子不也順順利利生下來了?該吃用的,怎么也短不了。”

    李氏先是被宋小妹諷刺一番,如今又被張氏教訓幾句,心里不高興,也不敢多說什么,只哼了一聲,扭頭出去了。張氏也不理她,自己飛快的在案板上切著菜,李氏最愛找機會偷懶不干活,自己再不手腳快些,晚飯怕是要遲了。

    送了橘子回來的大妞懂事的幫著伯母洗菜,二妞三妞見狀,也跟了過去幫忙,宋小妹這才露出了笑容。

    屋里,瞧著天色不早了,宋子恒放下書,回過身,就看見蘇婉兩腿交纏著坐在沙發里,手上端了盤剝成一瓣一瓣的橘子,手邊的凳子上還放了個裝著白糖的小碗,拿了橘子蘸一蘸糖,吃進嘴里,蘇婉臉上露出一臉滿足。

    宋子恒失笑,“這般好吃?”說著也挨著蘇婉坐下了,從她手里把盤子接過去,蘇婉順勢把頭靠在他肩上,張了嘴,宋子恒便就著她之前的動作,把一瓣瓣沾了糖的橘子送進蘇婉嘴里。

    ☆、第八十六章

    宋子恒回到宋家村的二日,蘇太太過來了,上回宋子恒中舉吃宴,她也來過,來時還有些憂心忡忡,往常宋家對女兒不錯,她進門一年半肚子未有動靜也不見說什么,歸根結底還不是那時宋家比不得他們蘇家,賣葡萄酒,女婿幾個孫子都去縣里念書,哪樣不是她女兒與她蘇家的功勞?看在他們蘇家幫襯了這么多份上,親家也不戶這么早拿孩子來說事。

    誰能料想女婿就這般能干,頭一回考秋闈就中了,名次還那般靠前,連與她相熟的太太們聚會起來都說這個,縣里出了個青年才俊,這些稍微有頭臉是不知道?連知縣老爺都親自接見了,高興得不行,就等著明年考中進士,知縣老爺到時考評,至少又多了一筆可寫的東西。

    在小縣城里,知縣老爺就是天大的官了,蘇婉那次帶了說知縣夫人喜歡吃的甂爐給蘇老爹蘇太太他們吃了一次,結果現在蘇太太出去赴宴,那些個太太們家里必備甂爐,好吃是一回事,主要說出去也有面兒,她們與知縣夫人吃一樣的東西呢!

    是以這會兒,知縣老爺正喜歡的人,整個縣里都要把這人拉出來說幾句,別人說只是跟著湊熱鬧,里頭吳秀才的娘子是個有見識的,便道照往年這等人物,進京會試也有極大的把握金榜題名,這等英年才俊,人家提起來都說是咱們縣的,可不要提一句咱們現任知縣?說不準知縣就因著這個被京里那些大人們記了個好呢,他能不歡喜?

    蘇太太這才知曉,自家女婿是個不得了的,明年說不準就一舉金榜題名,這等青年才俊,連京里的貴人們都會高看一眼。

    女婿這般人才,蘇太太高興是一回事,高興完了又開始擔憂,誰也說不準日后會不會變,女婿現在瞧著很是喜歡自個兒女兒,說不準是因為他在這小地方,沒見過真正的大家閨秀,自家不是自夸,她女兒比起縣城里的姑娘們,還真是沒的說,卻也不敢狂妄到與那些大家閨秀相比,一旦女婿被那京里的繁華迷了眼,不再對女兒上心,他宋家又起勢了,自家還是個小商戶,不能支撐女兒在宋家挺起腰桿來,女兒卻遲遲未孕,連個兒子都沒有,豈不是日后受磋磨的命?

    蘇太太越想越后怕,去宋家吃酒席前夜里都幾乎睡不好覺,在床上翻來覆去,她男人雖然沒說話,但是她知道,他這會兒也沒個辦法,女婿尊敬他們,他們說話才有用,若他心里不尊敬了,那他們真是半點法子都沒有。

    蘇太太想來想去,還是覺得要生兒子,必須馬上就生,女兒已經把親家的心籠絡住了,再生個兒子,這位子算是坐穩了,日后只要親家在后頭支持她女兒,便是女婿變了心,看中別個狐貍精,宋家至少還有她女兒的一席之地。蘇太太打定主意,那些日子都不肯去和太太們聚會了,每日就在家求神拜佛,自家都不吃rou了,改吃素,就是為了虔誠一點,然后整個縣里香火盛的菩薩,她都去拜了個遍,她做這事已經有了經驗,當年若不是心誠,怕是這個唯一的女兒也求不到,如今不過是照著當年的法子做一遍。

    她女兒比她命好,她剛開始求,在宋家吃酒席時因著不想被親家看出她在為女兒求子而拜菩薩,還破了戒吃了些葷菜喝了些酒,回家的一路上都在心里頭告罪,然后接著誠心求菩薩,各個寺廟的香油從不斷一日,誰知這才半月過去就見效了,正巧當日宋家村就有來城里的村民,宋家托對方去時給蘇家帶個信就說子恒媳婦懷上了,蘇太太當時還在專門供奉的小佛堂里跪拜,聽著這消息差點沒樂暈了,對著菩薩一連磕了好幾個頭,腦門都磕紅了,出了屋子,立時就想去宋家瞧瞧女兒,只是被丈夫喝住了,她也想起來自己請了愿還沒去還愿,也不知哪家寺廟這么靈驗,她索性都去還了愿,耽擱了兩三日,愿也還完了,她還是想去親眼瞧一瞧女兒,看看她這胎懷的安不安穩,自己也能圖個心安。

    這回蘇老爹不再攔著了,其實若不是不想讓親家多想,他自個兒就恨不得套了車立馬去宋家村,他自己沒福氣,沒能給蘇家繁衍后代,他女兒卻不像他,如今女婿是舉人了,萬一中了進士,離當官就不遠了,他以前常說這讀書人金榜題名,當了官也就是七八品芝麻官,也沒個甚用,雞毛蒜皮的小事都要管,還不如平頭百姓過的快活,可那是他自個兒離當官太遙遠,想都沒敢想,說起話來自然就輕松了,放到女婿身上也是這樣,讀書人太多,真正能金榜題名的十個里頭不到一兩個,他也覺得沒啥,直到女婿中了舉,且聽那有見識的說名次這般靠前,是個有真才實學的,金榜題名也就是運氣問題了,且他女婿還年輕,一次不成再考兩三回,照樣稱得上少年英才,蘇老爹這才肅然起敬,女婿當官已經近在眼前了,日后他就是官老爺的岳父,蘇老爹一想到日后女婿穿著官袍朝自個兒作揖喊“岳父大人”,就覺得渾身一震,再聽得消息說他女兒懷上了,日后再多給他生個也當官的親外孫,于他蘇家也是一門榮耀不是?至少他百年后也有臉下去面對蘇家祖宗了。

    蘇老爹非但沒攔著蘇太太去宋家村,還特意叫蘇太太備了許多東西,也不怕宋家不高興,把小綠一道送了過去伺候蘇婉,定要讓蘇婉好好懷胎,只要不虧了身子,能生一個就能生兩個三個,蘇老爹如今比蘇太太的熱情還更甚些,只恨不能自個兒去宋家村。

    蘇太太于是拉來滿滿一車的東西,吃用布料首飾,應有盡有,且宋家人人有份,這等仗勢,讓自來見過蘇家做派的宋家人仍舊傻了眼,蘇太太一進宋家院子,拉了還驚呆的宋母就開始抹眼淚:“親家母也別說我這人小氣,我委實是高興啊,生怕婉婉像我似得,懷孕艱難,這般如何對得起親家?好容易得到婉婉懷孕的消息,我恨不得那天就趕過來瞧一瞧,親家母也知道,做母親的就這樣,不親眼看一看,怎么能安心?”

    “都是過來人,我自然能理解親家母的心境,我自個大女兒懷孕時,也恨不得當晚就過去瞧一眼她肚子。”宋母連忙道,“只是親家來便來了,帶這么些東西作甚?”說著連連把蘇太太引進堂屋。

    蘇太太邊走邊道:“能與親家這般厚道人家結親,我們那是上輩子積了徳,婉婉那性子,有時我都受不了,親家平時怕是忍讓了不少,我知曉親家看在她爹的份上也不會與她計較,可我還是感激吶,多虧了大家伙平日忍讓,我自己女兒沒教好,本就沒臉來見你們,準備些東西,知道你們家不缺,卻是我一片心意,若不收下,我怕是寢食難安了。

    這廂蘇太太在與宋母你來我往的寒暄,正在屋里聽得宋子恒朗朗念書聲恨不得犯困的蘇婉立時來了精神,宋子恒前些日子看過劉向《列女傳》,里頭記載周文王之母太任在妊娠期間,“目不視惡色,耳不聽yin聲,口不出敖言,能以胎教。”意思是說,太任懷孕時,眼不看邪惡的東西,耳不聽yin亂的聲音,口不說狂傲的話,這就是行的胎教。“文王生而明圣,太任教之以一而識百,君子謂太任為能胎教。”文王生下來非常聰明,“教之以一而識百”,這是太任施行胎教的結果——想是男人對頭一個孩子都有著極大的熱情,冷靜如宋子恒,也不由得期待他們頭一個孩子,對它充滿了期盼,望子成龍望女成鳳,在書上瞧見古人記載胎教如此之重要,立馬拉著蘇婉實施起來。

    宋子恒每日都要看書,平時都是默看,如今對著蘇婉的肚子搖頭晃腦的念起來,只希望他們的孩子聽多了經史子集,日后一出生對念書便有好的天賦,虧得蘇婉還問他,若生個女兒,聽多了這些可有甚用?宋子恒含笑回道:“無事,咱們的女兒,我也親自教她念書,知書達理了,日后才能像娘子與我般琴瑟和鳴。”

    蘇婉沒想到古人這么早就有胎教的概念,更沒想到宋子恒這般熱情高漲,她沒辦法跟宋子恒解釋肚子里的胚胎還沒成型,這會兒胎教怕是要白費功夫,其實也不是很想攔著宋子恒,她自來覺得生孩子不是女人一個人的事,只有夫妻參與其中,體驗孩子從胚胎到成型,再到呱呱墜地的過程,父母與子女間血濃于水的感情才能發揮到極致,不然像她自己父母那般,管生不管養,丟開手也不覺得有什么好心疼。

    蘇婉不想自己的孩子也像自己一樣,所以宋子恒這般有熱情,她也不想攔,有著他去,只是沒想到聽念書這般催眠,宋子恒是為了給孩子做胎教,蘇婉想讓他換點有趣的書籍來他并不肯,非抱著這些正兒八經的圣賢書念,便是他聲音再好聽,對蘇婉來說也不亞于催眠曲,反正聽不懂,就只能昏昏欲睡了。

    這會兒聽到外面的動靜,蘇婉就想去瞧瞧熱鬧,立馬從沙發里站起來,宋子恒還沉浸在書中,冷不丁看到娘子騰的一下站了起來,心都快跳出來了,趕忙放了書起身扶著她:“怎么就這般著急?慢些罷,我扶你出去。”

    蘇太太正與宋母他們坐在堂屋,見了女婿小心翼翼扶了女兒出來,臉上便笑開了,又打量了她女兒幾眼,見著她皮膚白皙紅潤,雖然還沒見豐腴,氣色倒是十足的好,最后一絲擔心也拋下了,拉了蘇婉就要叮囑。

    蘇婉這幾日已經聽了太多孕期注意事項了,宋家除了幾個小女孩,誰都是過來人,每人說幾句,她聽著都能倒背如流了,但是在座的女人們不管這些,一說到這個話題恨不得打開話匣子說個三天三夜。

    李氏今日收獲頗豐,親家太太說她們平日多擔待了蘇氏的脾氣,心里頭感激不盡,便送了她一匹布,一套頭面,出手這般大方,還不止,幾個女孩子也都準備了一份厚禮,她有兩個女兒,這厚禮便收了兩份,抱在手里比大嫂張氏還多些,她不意女兒多還有這好處,以前自來是兒子生得多的張氏在公婆面前更得臉,李氏覺得自己頭一次壓過大嫂,心里頭對蘇太太說的話都無比認同,頭一個響應她的話題,宋母張氏在后頭附和,大伙兒便熱熱鬧鬧的談起了生兒經。

    蘇婉聽得頭大,恨不得回屋繼續聽宋子恒的朗讀,起碼宋子恒聲音動聽悅耳,只是她剛瞧了宋子恒一眼,更覺得頭大了,這人平日跟她一樣聽了太多孕期事項,這會兒竟還在一臉認真的聽著,甚至恨不得拿了筆寫下來。

    大家都這般瘋魔的樣子,蘇婉覺得懷孕的她好像是個局外人一樣。

    好在蘇婉沒有無聊太久,院子里又響起了動靜,隔壁財福娘的聲音:“有根娘,有親戚來啰!”

    出去一看,好熱鬧,院里可熱鬧了,圍了一波三姑八婆,見著他們一出來,都七嘴八舌的道。

    “有根娘,你家親戚來了,在我家問路呢,我說怕她找不到,便帶了她過來。”

    “聽口音像是外鄉人……”

    “什么外鄉?我瞧著都不像是本縣的,大嬸,您哪兒人呀?”

    三姑八婆圍著的里頭,是個陌生的女人,穿著干凈,臉上帶了著喜氣,先前沒說話,如今瞧見宋母與蘇太太出來,眼神在她們身上打量一眼,忙問:“那位是舉人老爺的娘?”

    宋母愣了下,才回道:“我是,不知您是……”

    “老夫人,大喜事呢!我是鄰縣人氏,受那蓮花鄉徐舉人大嫂之托,來向宋舉人的親meimei提親的,我瞧著徐舉人是那等青年才俊,來時還想為何說這般遠的親,只是見了老夫人與您家一家子,這才知道為何徐舉人大嫂這般中意貴家了,如今像這般門第相當的人家太少見了,都是舉人之家,徐舉人與貴家小娘子合該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第八十七章

    “就是前些日子來咱們這兒的舉人老爺?那可不得了,你們家小妹日后就是舉人娘子了!”宋母還沒說話,財福娘大吃一驚。

    媒人點點頭,把自家雇主說的天花亂墜,末了了又道:“當然貴家姑娘也是好的,那徐舉人的嫂子喜歡得不行,連連催我放下手頭活計,盡快趕過來,就怕貴家姑娘萬一被別家搶先了,她豈不是毀得腸子都青了?還叮囑我一定要好好說道。老夫人,徐家大嫂是再中意貴家姑娘不過的,說是只要姑娘過去了,日后小家便由姑娘自個兒說了算,徐大嫂是萬不會插手的多好的命,咱們當中有誰一進門就能當家做主的?要我說,再沒比這門親更好的事了,老夫人你要是不應下來,可不是虧了?”

    宋家老嬸聽得這邊熱鬧,也過來聽了幾耳朵,媒人的話剛落音,她便喜道:“那位徐舉人性子再好不過,那幾日他都在我家住,我瞧得真真兒,配小妹當真是門當戶對,天造地設,要不是我家二妹定親了,我都想替她說與徐舉人呢!”

    瞧熱鬧的三姑六婆聽得這些話,便紛紛嚷開了。

    “大嫂你還猶豫什么?小妹嫁過去就是舉人娘子了,這么好的事,我們做夢都不敢想呢!”

    宋小妹聽了外面動靜,本不想出去,只是隱隱聽到自個兒的名字,想了想還是放下手中活計,開了門出來,就聽到這么一句,她先是一愣,然后臉色一紅,剛要退回屋里,被眼尖的大嬸們瞧見,都在喊她過去。

    宋小妹當然不肯過去,低了頭退回屋里,媒人便趁這機會掃了一眼,她替人說媒這么多年,自認是閱人無數了,只這一眼便能瞧個七八分出來,姑娘長相清秀,皮膚比一般鄉村女孩白一些,想是家中父母疼愛,且她聽一句便明白了來龍去脈,沒有理湊熱鬧的大娘們叫喚,低了頭退回屋里,可見是個心思清明的,看著性子也好。

    想著這些,媒人臉上笑開了,她瞧了這一眼,回去便有一肚子話對徐大嫂說,如此一來雇主滿意了,日后親事說成,她的賞錢自然也就高了。

    宋母一開始沒反應,自然不是樂意,主要是驚喜,她自經歷過一回林家的事,總覺得自家小妹是個命不好的,生怕這門好親事再出什么變故,一日沒定下來,一日便提心吊膽,媒人毫無預兆的上門來,她自然是喜不自勝,一時間愣住了,倒不知道說什么。

    張氏作為大嫂,這個時候自然要站出來,自家的家務事,先告了個罪,請這些個大嬸大娘們先回去,還有人想瞧熱鬧不愿走的,李氏一張嘴似諷非諷的開口,聽得眾婦人臉色訕訕的,只能走開了,關系近些的老嬸與財福嬸留了下來,被請進了堂屋。

    早前聽了媒人自報家門,又見院里太多婦人,宋子恒不便多待,便把蘇婉托付給丈母娘,自個兒回屋看書了,現在一屋子的女人,說話也無需遮掩,聊了一陣,親便這么定下來了,徐家先前送了個銀戒指,宋母便去宋小妹屋里拿了件她的繡活給媒人捎回去,一并捎過去的還有宋小妹的生辰八字,媒人接過東西,笑容滿面的道:“待徐家嫂子請先生算過良辰吉日,我想著過不了幾日,新女婿就要來見丈母娘了。”

    宋母思量著八字都交換了,這親事再不會出變故了,臉上也露出了笑容,蘇太太在旁邊湊趣道:“大妹子趕了一日的路,真真是辛苦了,不如在這里用了午飯,過了晌午,我也該回縣里了,大妹子還能與我同道。”

    宋母被這般提醒,也連連道:“這就開始做午飯了,大妹子便在這邊吃罷,也耽擱不了什么,到時與我親家母一塊兒進城,路上還能做個伴兒。”

    媒人得了宋家熱情款待,回去后在徐家嫂子面前更是把宋家夸到天上去了,一家子都是心地善良,熱情好客的,聽說這家每日吃的飯菜都是姑娘親自煮的,那手藝真叫一個好,不知道怎么做的,炒出來的菜好吃到恨不得把舌頭吞下去,真真兒是個心靈手巧的,配徐舉人不虧了。

    徐家嫂子聽了媒人滿口夸贊,本來就滿意,這會兒更是迫不及待想定下來了,忙請人批了八字,果然是天生一對,又算了個好日子,那日請了媒人帶自個兒家去宋家提親。

    宋家近日喜事一樁接著一樁,先是雙喜臨門,現在又變成好事成三了,整個宋家村的人都知道,宋家發達了,出了個舉人的女兒,現在又多了個舉人女婿,更不得了的是宋小妹,她以后就是舉人娘子,不僅如此,她上頭沒個公婆,兄嫂聽著又是個不愛攬事的,一進門就是自己當家做主,這般好的命,自家是無論如何也羨慕不來的。

    在宋子恒沒中舉之前,對于宋小妹,村里的姑娘們還沒有太大的差距感受,總覺得她與自個兒沒差什么,如今卻感覺她一步登天了,舉人娘子,再進一步說不準就成官家太太了,與自己再不是一路人!是以,自宋小妹要嫁舉人的消息出來,先前有經常來找她玩的姑娘們,近日也不來了。

    宋小妹自己也能感受到這些微妙的情緒,索性也不出門了,就在家不停的做繡活。

    宋小妹訂了親,婚事卻在來年的冬季,因著她現在年紀不大,徐永方更不急著成婚,宋母還想多留小妹一年,她自然是有私心的,這半年的葡萄酒紅利已經到了手,好幾百兩銀子,丈夫琢摸著現在手頭寬松了,可以起個大屋子,家里屋子太少,人卻越來越多,日后良文他們說親都沒地兒住,家里請的果農和長工都住山上,生活也不方便,日后起了屋子,給他們都住家里,長工給自家種地收割也都便利。

    人都是這樣,衣食住行,有了錢就想吃飽穿好,吃飽穿好了就想住大房子,宋母也想蓋一間整個宋家村最好的房子,連外鄉人經過看一眼也要贊一聲“不愧是舉人老爺家,屋子都蓋得這般大氣”。可是起了屋子,留了銀子給子恒來年開春去京里趕考,手頭便沒多少余錢了,小妹出嫁辦不了好的嫁妝不說,給多了媳婦又要不高興,她手上確實還拿著幾個兒子的紅利。

    可宋母總覺得先前說親時差點害了宋小妹,便多了份想彌補她的心情,如今自家條件好了,那徐家卻是個再窮不過的,連明年進京趕考的盤纏都拿不出來,也不肯要自家的接濟,非要自個兒攢夠了進京的路費才肯上路,沒得白白耽誤三年。宋母如今便想,把小妹留到明年年底出嫁,那時手頭是真正的寬裕了,自個兒多置辦些體面的嫁妝給小妹,媳婦們也沒甚個好說嘴的,再私下給小妹些銀錢壓箱底,她嫁妝厚了,手里有錢,在婆家自然腰桿就挺起來。

    這個婚期定得算是皆大歡喜。

    一聽說宋家要造大房子,大伙兒都在暢享住大屋子的場景,蘇婉是最興致勃勃的一個,她要畫圖,給宋家蓋個富麗堂皇的大別墅,花園洋房,帶泳池的那種!

    當然是蘇婉想多了,不過花園別墅還是可行的,宋家隔壁是財福嬸家,另一邊卻是塊大空地,在宋家老房子的基礎上,還能擴大個兩三倍,一聽蘇婉這么說的時候,宋母都忍不住咂舌:“那不是快趕上鎮里的林員外家了?”頭一個就在心里打鼓,蓋這么大的房子,要花多少錢才行?

    蘇婉卻笑道:“那林家只是個員外,奶和娘比那林老夫人強多了,你們不只有個舉人的孫子兒子,還有個舉人女婿孫女婿,那林老夫人拍馬也不及的。”

    這件事情上,李氏跟蘇婉的意見是高度統一的,葡萄酒賺的銀子是不少,回回分紅都好幾百兩銀子,雖說人人有份,自家男人手上也有一成紅利,可錢都在婆婆手上捏著,怎么用還不是她說了算?自家能做啥?婆婆又是個偏心的,現在弟媳是個家底厚的,想來還不至于惦記婆婆手上那些錢,等閑也不要他們的補貼,可婆婆恨不得把家里的錢全給小姑子做了嫁妝,與其叫她貼給別人,李氏就想著還不如都給自家人花了,買了地,自家是有份的,現在造大房子,自家能住,日后分家也有份,豈不更好?

    要說李氏也是有些聰明的,雖然是小聰明,她比張氏好的便是膽子大,想什么說什么,也不怕公婆不喜,這會兒見著宋母不愿意了,也張口就道:“小叔日后可是要當官的,人家萬一過來一瞧,咱們家住的寒酸,連個員外家都不如許多,豈不是給小叔丟了人?”

    在宋母心里,比起兒子,女兒還是要靠邊站的,臉色頓時就有些心動,李氏還想再接再厲,蘇婉卻笑道:“娘不必擔心,這銀子咱們不從小妹的嫁妝里扣,您說給她準備多少嫁妝就多少,不夠的我來補,定叫小妹嫁得風風光光。”

    宋母又高興又為難,“小妹出嫁,哪能叫你貼銀子?”

    李氏眼神一轉,臉上又是羨慕,忍不住便諷刺道:“娘可別推辭了,弟妹手頭怕是比您還富裕些呢,給小妹貼點銀子,又算得了什么?”

    張氏本來見李氏的神色就想拉住她,沒拉住,還是讓李氏說完了,張氏忙道:“三弟妹你別介意,二弟妹說話向來這樣。”

    “我倒覺得二嫂沒說錯,做嫂子的,給小妹貼點銀子算什么?我就把話放這兒了,小妹日后出嫁,我給她一百兩嫁妝壓箱底,不知道二嫂打算給多少呢?”

    宋小妹聽得一跳,也顧不上心頭羞澀,連忙道:“三嫂說的什么話,哪用得著你出這錢?家里若吃驚,我……我那頭薄一些沒關系。”

    話剛落音,宋子恒卻道:“現在家里條件好了,也不能太委屈小妹,用不著嫂子們出嫁妝,當兄長的卻不能坐視不理。”

    宋有根宋有福同時道:“是這個理兒,小妹的嫁妝,就從我們幾個里頭的紅利里出罷。”

    宋母先是一驚,現在轉過彎來卻驚喜起來,先前她還萬分擔心,畢竟手頭捏著兒子們的紅利,他們自然不會說,兒媳婦卻不是好相與的,自己做婆婆的能壓得住,但是也架不住她們抱怨太多,現在兒子們說了話,便是把這份銀子過了明路,就是別人說起來,也是他們做哥哥的愛護meimei,而不是自個兒偏心,扣了兒子去貼補出嫁的女兒。

    換而言之,給小妹備嫁妝便是名正言順了。宋母也難得急智一回,念頭一轉便問:“不若現在說好,你們出多少銀子給小妹添妝?我到時就把這銀子拿出來,放在別處,也不多也不少,小妹出嫁時便原原本本的帶過去。”

    宋子恒三兄弟對視了一眼,宋有根做代表回答道:“不如我們一人五十兩?少了對不住小妹,多了怕也拿不出來,三弟來年還得進京。”

    宋有福也道:“待日后手頭寬裕了,能多幫襯咱們就多幫襯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