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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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吃攤兒正是郭氏的烤串?dāng)們骸?/br> 那名中年男子狠狠的將郭氏打了一頓,郭氏跌倒在地上,渾身疼得爬都爬不起來。 “你這王八蛋,挨千刀的,我跟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打我,我定要報官,讓官差大人抓你這畜生去蹲大獄……救命啊!沒王法啦,當(dāng)街打殺人啊——”她一邊揮打著手嗷嗷的叫罵著,一邊朝周圍的人呼救。 圍觀的人倒是不少,可站出來幫忙的卻一個也沒有,只是在一旁看著郭氏挨打。 “呸!睜大你的眼睛仔細(xì)瞧瞧爺是誰,還敢報官抓我?哼,只怕報了官,被抓去蹲大獄的人是你!爺來吃你的烤rou串兒是看得起你,你這婆娘還給臉不要臉,那就別怪爺不客氣了!”那名中年男子將郭氏打倒在地上,仍不覺得解氣,這會兒嘴里邊罵著難聽的話,邊用腳踹著郭氏。 旁邊圍觀的人臉上并沒有太多同情或可憐的表情,大多都帶著一絲看熱鬧的興奮。 其他幾個小吃攤兒的伙計也帶著幾分幸災(zāi)樂禍的表情在看,不時還掩著嘴小聲議論起來:“這娘們兒嘴兒也忒厲害了些……這人可是縣衙大人的大舅子,便是報了官他哪里會怕的?也只有這娘兒們吃虧的份兒,偏生她還不知道服軟認(rèn)錯,再這么下去,被打死都有可能……” 旁邊便又有人附和這點頭,然后捂著嘴兒小聲道:“可不是么?縣衙大人的大舅子可是出了名的橫行霸道,官府的人也偏幫他……小年夜那日,發(fā)生在東街口那事兒,你們可聽說了?就是這縣衙大人的大舅子叫了幾個人,將一個賣糖果的小哥兒狠狠的打了一頓,被人抬去醫(yī)館,醫(yī)館的大夫連連擺手,連藥都沒開,只讓抬回家準(zhǔn)備后事……前日聽說那小哥兒回家第二日便熬不住去了,唉,眼瞅著沒兩日就過年了,卻硬是熬不過幾天……” “那賣糖果的小哥兒也忒可憐了些,想掙點銀子過個年,偏生遇到這縣衙大人的大舅哥,吃了他的糖果不給銀子也就罷了,竟還讓小哥兒稱幾斤讓他帶回家去……小哥也就爭了幾句,便被打得命都沒了。嘖嘖嘖,這娘兒還不趕快認(rèn)錯,只怕見不到初二的太陽了!” “……” 圍觀的人議論的聲音越來越大,這些話傳到縣衙大人大舅子的耳朵里,他并不覺得生氣,微微抬著下巴,用睥睨的眼神盯著被自己打倒在地上的女人,一臉狂傲不可一世的表情。 他就是要讓人知道,在這桃源鎮(zhèn),膽敢招惹他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哼!這個瞎了眼的臭婆娘,竟敢招惹自己,他便讓她看看招惹自己的下場! 這么想著,他下腳的力氣便又加大了幾分,踹得郭氏連罵人的力氣都沒有了。 丁氏拉著劉氏躲開了,可她們并沒有走遠(yuǎn),只是躲到了人群后,這會兒聽到郭氏被打得嗷嗷叫,幾個人只敢偷偷看,卻也不敢上去幫忙。 劉氏一臉的擔(dān)心,拽著丁氏的手,道:“那位縣衙大人的大舅子好像只有一個人,咱們這么多人沖過去,料他也不敢拿咱們怎么樣!咱們沖過去,帶著郭氏就跑,他即便追也追不到咱們,想叫人,一時半會兒也叫不來……” “大嫂,你瘋了吧?”丁氏聽了劉氏這話,嚇得臉一白,跟身邊幾個小媳婦兒一塊兒死死拽著劉氏不松手,她壓低聲音道:“郭氏以前是怎么對咱們的,大嫂不會忘了吧?她那嘴巴又臭又賤,以前沒少罵咱們呢!照我說,她現(xiàn)在就是被打死,也是活該!” 旁邊一名小媳婦兒也點著頭道:“就是!郭氏那張嘴,得理不饒人,跟她婆婆李氏是一個樣兒的,不光欺負(fù)咱們,也欺負(fù)九娘。現(xiàn)在她家落魄了,還敢這么張狂,遇到個橫的,不打她打誰?再說了,那人可是縣衙大人的大舅子,咱們可招惹不起,免得惹禍上身,我還想過個好年呢!” “可是……”劉氏張了張嘴,便被丁氏用力拖拽著往前面去,道:“沒什么可是的,咱們今晚上是出來玩耍的,可不是來惹禍的。走走走,那邊很多人、很熱鬧,咱們?nèi)ツ沁吙纯从猩逗猛娴摹?/br> 劉氏無奈的嘆了口氣,只得任由著她們拖著離開了。 …… “主子,再讓他這么打下去,只怕她命都沒了。”清潭嚼著烤rou,含糊不清的道:“咱們是不是該出手?jǐn)r一攔了?” 那名身材高壯的錦衣男子慢條斯理的將手上捏著的烤串咬完,呼了幾口熱辣之氣,這才語氣冷漠的道:“沒事兒,再讓他打一會兒,打得嚴(yán)重些,咱們才有理由將人送過去。” 清潭嘴角抽了抽,然后歪著腦袋邊咬著烤串兒邊道:“咱們下藥的話,干脆將劑量下得猛一些,將‘絕殺’那些人放倒個三天三夜,等咱們回去了,他們再想追也追不了了。” “聽說有個自稱是神醫(yī)的,之前跟他們住在一塊兒,若是有他在,咱們的計劃就沒有那么容易施行了。”錦衣男子說著,抬眼掃了前面一眼,眸色一沉,下一瞬,便將手上的竹簽子彈射了出去。 竹簽子便像一支離弦的箭一般飛射了出去,恰好打在那名中年男子的手上。 “啊啊啊——” 伴隨著一聲慘叫,眾人愣了一愣,朝那人看去,只見竹簽打穿了他的手,鮮紅的血止不住的流。 縣衙大人的大舅子被人用竹簽子打穿了手! 誰膽子這么大! 圍觀的眾人紛紛交頭接耳的議論起來,不時還四下張望,想要將放“暗器”之人找出來。 “娘的,誰傷了老子,有種站出來!”縣衙大人的大舅子抱著受傷的手,鐵青著臉吼了一嗓子,站的離他近的那些人被嚇得后退了幾步。 等了一會兒,也沒看到人站出來。 “躲在背后放暗箭,算什么英雄好漢!有本事就站出來,跟老子光明正大的打一架!”他繼續(xù)吼。 又等了一會兒,卻還是沒有人理他。 郭氏此時已經(jīng)暈了過去,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真他娘的晦氣!以后別讓老子再看見你這臭婆娘擺攤賣烤串兒,否則見你一次便打你一次!”縣衙大人的大舅子瞥了地上的郭氏一眼,咬著牙又踹了一腳過去,這才罵罵咧咧的走了。 鬧事的人走了,圍觀的人見沒什么熱鬧可看了,這才慢慢散了。 清潭等那些人都散去了,這才拍拍屁股起身,對自家主子道:“主子,那我現(xiàn)在便將人扛去杏花村。” 錦衣男子綱要點頭,便看到一人朝他們跑了過來。 這人他見過,是之前在杏花村救下的,是鳳閣的手下之一,可現(xiàn)在卻為他賣命。 “主子!”那人來到錦衣男子身邊,恭敬的低下頭來,道:“有人突襲楚東陽家了。” 錦衣男子愣了愣,朝清潭看去,問:“那些人不是你安排的吧?” 清潭眼底閃過一絲茫然,隨即搖搖頭,道:“一切全聽從主子安排,清潭并不敢擅自行動。” 既如此,那便是還有其他人想打楚東陽妻兒的主意。 錦衣男子眸色一沉,冷聲道:“不能讓他們搶了先,壞了咱們的事兒。封九娘,我要定了!” 清潭道:“主子,那咱們現(xiàn)在便趕去杏花村吧,趁著那些人還沒有得手,咱們還可以來一招‘螳螂捕蟬黃雀在后’,有那些人將‘絕殺’的人牽制住,咱們便可以不費(fèi)吹灰之力講封九娘帶走!” 錦衣男子點點頭,瞥了一眼躺在地上不動的郭氏,轉(zhuǎn)身頭也不回的走了。 …… 九娘抱著兒子躲在房間里,突然聽見響起一聲響亮的口哨聲,她心猛然一揪,本能的抱緊兒子。 下一瞬,便聽見外面發(fā)出“轟隆”的一聲炸響,九娘能感覺到房子在晃動。 這是在放炸藥!方才那聲口哨,便是殷漓向九娘發(fā)暗號。 小家伙就算被娘親緊緊抱在懷里,可突然聽到這巨大的炸響聲,還是被嚇得不輕,愣了一會兒,便扯著嗓子哭了起來。 九娘一邊親著兒子的臉一邊低聲哄,小家伙剛剛安靜下來,便又響起第二聲炸響。 小家伙又被嚇得打了個激靈,哭得越發(fā)大聲了。 九娘又是心疼兒子,又是擔(dān)心外面的情況,她看了看房梁的某個位置,知道那里隱著一名“絕殺”的弟兄,猶豫了一下,便道:“去看看外面什么情況,看看咱們的人可有被炸傷的……” 九娘話音落了好一會兒,也沒有聽到房梁上傳來動靜。 九娘愣了一下,心說這些人壓根不聽她使喚啊! 她張了張嘴,剛要說什么,便聽見上面?zhèn)鱽硪粋€冷靜沉穩(wěn)的聲音:“嫂子,我們所有人的任務(wù)便是保護(hù)你和承兒。” 只要嫂子跟承兒平安無事就行,其他人傷了或是死了,現(xiàn)下都無暇顧及。 九娘又愣了一會兒,沉默著抱著兒子在床邊坐著。 又炸了幾次過后,便看到殷漓一瘸一拐走進(jìn)里屋,身上雖掛了彩,臉上卻掛著興奮的笑,他看著九娘道:“九娘,你那個秘密武器可真是厲害,一會兒的功夫便將那些人都炸完了……” 九娘看見殷漓進(jìn)來,便連忙抱著兒子起身迎過去,急聲問:“咱們的弟兄可有受傷的?” 在看到殷漓身上掛彩之時,九娘的心便沉了下來,也猜到弟兄們肯定免不了受傷,說不定還會丟了命…… 殷漓卻聳聳肩,道:“咱‘絕殺’的弟兄不過是皮外傷,不用抹藥都行,可那些人不是被砍死就是被炸死了。唔,不過幸好留了幾個活口,等著審問……” 殷漓的話音還沒有落,外面便又傳來的打斗的聲音。 殷漓吸了一口冷氣,皺著眉疑惑的道:“那些人都死得差不多了,怎還能打起來?難道還有第二批人?” “方才放了那么多炸藥,響聲震天,這會兒又是夜里,到處都很安靜,別說在周圍,只怕方圓十里內(nèi)都能聽到炸響……”九娘也緊皺著眉頭,若有所思的道:“那些人若是聽到動靜,應(yīng)該不會再來的,他們難道不怕被炸死么?” 殷漓苦笑了一聲,道:“若是再來一批人,只怕咱們沒法應(yīng)付了……那炸藥,剩下沒多少了。” 九娘臉色一變,腦門一陣?yán)浜埂?/br> 之前制出的炸藥數(shù)量不少,可雷軻他們進(jìn)京時帶走了一大部分,木匠房那口大木箱里確實沒有多少炸藥…… 九娘想到木匠房里還有不少弓弩,想說讓幾名弟兄拿弓弩占領(lǐng)制高點,就像現(xiàn)代戰(zhàn)爭中狙擊手一樣…… 可她還沒說話,窗戶便被人打破,兩個黑影從窗口躍了進(jìn)來,直朝九娘的方向而去…… ☆、第三百四十四章:心口抽痛 為了能盡快趕到邊陲,楚東陽和恭親王二人一路頂著風(fēng)雪,馬不停蹄的趕。 按著這個跑法,千里馬也吃不消。 兩人趕了一天的路,馬兒便受不住了,速度慢了下來不說,跑到最后,馬腿都開始發(fā)顫,好像隨時都會連人帶馬一起栽倒下去。 夜幕四攏,兩人才到了長新鎮(zhèn)。 楚東陽回頭看了一眼緊跟在他后面的恭親王一眼,壓了壓眉心,然后呼了一口冷氣,道:“咱們這樣趕路不是辦法,馬已經(jīng)跑不動了。先找個地方歇歇腳吧,找些草料來喂馬,咱們也得找點吃的。” 恭親王才從京都趕到杏花村,還沒休息好,又跟著楚東陽頂著風(fēng)雪上路,如此趕了幾日,他身體哪里吃得消,此時臉上的疲憊之色已經(jīng)掩飾不住,他用力按了按額角,才抬手指著不遠(yuǎn)處的燈火,沉聲道:“前面便有客棧,咱們先去歇歇腳吧!” 楚東陽點點頭,驅(qū)馬朝客棧走去。 今兒是大年初一,這個時辰人們都高高興興的在家里吃飯,街道上便沒有什么人,一陣寒風(fēng)刮過,更顯得冷清了。 客棧里只有寥寥幾個客人,瞧著那打扮,大概是出門行商沒趕回家過年的。 客棧的伙計看到楚東陽牽著馬走到門口,便笑著迎上去,熱情的道:“二位客官好!里面兒請!我?guī)投豢凸賹ⅠR牽到馬棚去拴著……” 伙計說著,便去接他們手上的韁繩,然后又問:“您二位是打尖還是住店?” 楚東陽摸了摸懷里,九娘給了他三百兩銀票,還有十多兩碎銀,想了想,便對伙計道:“給爺挑兩間干凈的上房,再……” 話音還沒落,恭親王便打斷楚東陽的話,對伙計道:“不用準(zhǔn)備房間了,弄幾個小菜,兩碗熱湯便行。對了,再幫我們準(zhǔn)備些饅頭包子,打包帶走!” 楚東陽驚訝的看了恭親王一眼,卻什么也沒說,只交待伙計拿上好的草料去喂馬。 兩人進(jìn)了客棧,找了張干凈的桌子坐下,楚東陽打量了一下周圍,便壓低聲音對恭親王道:“你連趕了幾日路,今晚還是在這兒歇一晚上吧!” 恭親王擺了擺手,道:“我沒事,趕路要緊。” 楚東陽抿了抿唇,直言道:“咱們還要趕六七日才能趕到,這樣下去,只怕你身體吃不消。” 恭親王一噎,梗著脖子打算反駁,可想著這一路他一直落后,若不是楚東陽都有意放慢了速度,只怕將他甩出去十幾里遠(yuǎn)了……于是老臉一紅,將要反駁的話硬生生吞下去。 就在這時,又進(jìn)來了兩名男子,雖都穿著粗布麻衣,一身莊稼漢的打扮,可步伐輕快穩(wěn)健,顯然是武功底子極好的。 那二人進(jìn)門便裝作若無其事的瞟了楚東陽和恭親王一眼,然后找了張靠邊的桌子坐下。 楚東陽眸色便沉了下來,眉宇間聚了一股戾氣。 恭親王也看到了進(jìn)來的那兩人,便想到在黃坡口時發(fā)現(xiàn)的那人,于是也沉下了臉來,看了楚東陽一眼,朝他使眼色。 楚東陽幾不可見的點點頭,端起著茶抿了一口,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道:“別管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