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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科幻小說 - 探靈筆錄在線閱讀 - 第165節(jié)

第165節(jié)

    是那樣的謙卑和恭敬,即便在韓煜的面前它都不曾這樣過,那人很落寞可身上卻有一種高高在上的威烈,我曾經(jīng)試圖去看他的眼睛卻發(fā)現(xiàn)有一種莫敢仰視的霸氣,他孤寂的坐在那里不言不語,可卻如同一把鋒利的劍透著不怒自威的鋒芒。

    即便是銀月在他的面前也只會心悅誠服的膜拜,我震驚的看著偎依在那人腳下的銀月,發(fā)現(xiàn)越來越看不透這人,我和云杜若慢慢走過去,那人輕撫這銀月的頭看了我們一樣,目光落在云杜若手中的青銅劍上。

    “秦劍。”那人淡淡一笑說。

    “好眼光。”云杜若得意洋洋的笑著對那人說。“對了,上次對虧了你提醒,沒看出來你還真是高人,測一個字也能知道我們晚上會遇到危險。”

    “湊巧讓我言中而已。”那人很謙遜的說。

    “還有這個。”云杜若搖了搖手腕上的手鏈感激的說。“你送我的這個上次還救過我的命,一直惦記著來給你說聲謝謝,來過幾次可一直沒遇到你,今天竟然碰上了。”

    “吉人自有天相,救你的人不是我,只不過我說對了而已。”那人看了我一眼意味深長的說。

    我和他有幾面之緣可總感覺很熟悉的樣子,他好像知道很多事可從來沒對我直言過,韓煜說他絕非等閑之輩,我當然相信可是每次看見他那張和我差不多大的臉,總是有些詫異和不確定。

    在鬼市逛了這么久也有些疲憊,我坐到柳樹下微風襲過,滿樹柳葉飄蕩牽動著掛在上面的風鈴響動,傳來清脆悅耳的聲音,我看看那人忽然好奇的問。

    “你上次說只相有緣人,我今天真沒打算來見你,還是遇上算是有緣了吧。”

    “你想算什么?”那人淺淺一笑氣定神閑的問。

    “你就算算我這才來鬼市干什么?”

    “女子持劍而立,秦劍剛烈女子鮮有佩戴,多為獻祭祈福。”那人想都沒想脫口而出。“這鬼市應該沒有什么你們要祭祀的東西,先秦女子持秦劍為獻禮,你這才來鬼市為禮而來,看你躊躇不定想必這禮未讓你稱心如意。”

    我把頭靠在柳樹上已經(jīng)不會為他的相術稱奇叫好,認識他這么就早已習以為常,他算錯反而才能令我興奮點。

    “那你幫他算算,到底買什么才能……”云杜若應該是打算讓那人算算買什么會讓蕭連山開心,剛說到一半目光落在那人的攤位上。

    云杜若叫我過去看,那面銅鏡依舊還擺放在那里,不過銅鏡的旁邊多了一個號角一樣的東西,應該是用動物的角打磨而成,色褐而灰上行九環(huán),看上去很奇特和別致,不過號角身上有細細的紋路,我低頭仔細一看才發(fā)現(xiàn)這號角是拼湊粘連在一起的,想必曾經(jīng)破碎過。

    “這是什么?”我好奇的問。

    “龍角。”

    “龍……龍角?”我指著那號角眉頭一皺詫異的問。“你是說,這是天上飛的龍頭上的角?”

    那人默不作聲的點點頭。

    我想如何換了任何人對我說出這兩字我都會不屑一顧甚至嗤之以鼻,怎么看都是一個牛角號,從那人口中說出來竟然變成龍角,可是我竟然有些不敢去質疑他。

    “這號角是做什么用的?”云杜若很感興趣的問。

    “這號角吹響聲亢凌厲,能鼓舞士氣,你們來鬼市買禮物想必是送人,看你手中拿青銅秦劍想必所送之人一定統(tǒng)兵沙場,這號角也是疆場所用。”那人并沒有回答云杜若的問題,而是心氣平和的說。“送人的話正好合適。”

    云杜若眼睛一亮拉著我說就把這號角送給蕭連山,我看著這其貌不揚破破舊舊的號角,而且曾經(jīng)還碎裂過,蕭連山雖然不挑剔可畢竟是過生日,送這樣的東西給他我還真擔心他會不會喜歡。

    “這個不會你也不賣吧。”我看云杜若挺喜歡,試探的問。

    “你都說了今日和我有緣,喜歡的話就送你了。”那人淡淡一笑回答。

    我把號角拿起端詳了半天,看看那人目光中有些依依不舍的神情,他的神秘一直讓我好奇,他身上總是有一種與眾不同的超凡脫俗,如同大徹大悟高高在上的神一般,審視著眼前過往的人和塵世的起伏。

    他說的每一句話總是有他的含義,我總是會在很久以后才能領悟,到現(xiàn)在我還是相信他送給我的手鏈最終救了云杜若絕非是巧合,如今他有把這號角送給我,云杜若興高采烈的對他說謝謝。

    他的頭又埋下不再去理會我們,走的時候銀月依舊偎依在他腳下,任憑我們怎么喚它也不理,直到那人輕輕拍拍它頭,落寞的說了一句。

    “去吧。”

    銀月這才依依不舍的跟我們離去,它不時的回頭去看那人,目光是那樣的留戀,那完全不是銀月看我們的眼神,看的出它是那樣想回去,可僅僅是那人隨意的說出兩字,銀月也不敢去違背。

    走了好久我停了下來,我讓云杜若等等我,有東西遺落在那人攤位上,我快步跑回去這一次我很認真的看著他。

    “上次你給我測過一個妞字,有人說你只說了一半。”我看著那人很慎重的問。“你沒有說完的那一半是什么?”

    上次云杜若為了挑釁顧連城也讓他測過妞字,可顧連城竟然不肯測這個字,以顧連城的玄學造詣又豈會有他測不出的字,除非是他有話不便對我說。

    “珍惜眼前人吧。”那人慢慢抬起頭,睿智而落寞的眼神凌厲的像把劍。“我說過,你還有選擇的機會,希望你不會選錯。”

    “另一半到底是什么?”我急切的問。

    “你什么時候明白另一半,你什么時候就知道你是誰了。”那人目光變得有些黯然,頭慢慢埋下去。

    “你不肯說我也沒辦法,你就告訴我到底是好還是壞?”

    “這就要看你如何去區(qū)分好和壞了,有時候你選擇的對于別人來說是好的,但對你自己未必是。”那人編織著手中的風鈴低頭淡淡對我說。“好和壞其實沒你想的那么簡單,你早晚有一天會面對自己的選擇,等你到了那個時候,你才會明白,你最終能選擇的只有無奈。”

    第四十一章 家宴

    明天是蕭連山的壽宴,顧安琪忙前忙后張羅了這好幾天,該發(fā)出去的請柬和布置都已安排妥當,叮囑我們晚上務必回家,老遠就聞到熟悉的菜肴香味,不用看也能猜到這是顧安琪在親自下廚。

    每年蕭連山生日我們一家人都會熱熱鬧鬧的吃頓飯,顧安琪不讓任何人幫忙親自做這頓飯,久而久之就形成了習慣,我們回去的時候在門口遇到南宮怡,我本想問她案件調查的情況,她說今天難得休息別談案件的事掃興。

    韓煜和太子陪著蕭連山在書房閑聊,從里面?zhèn)鱽硎掃B山豪爽的笑聲,顧小小和顧連城坐在一邊時不時插話拆蕭連山的臺,一種久違的親切和熟悉的感覺。

    顧安琪忙前忙后端菜上桌,看見我們進去招呼再等一會就可以開席,家里擺放了兩桌宴席,南宮怡來回數(shù)了數(shù)人詫異的問我。

    “除了我們還有人要來?”

    “沒有,這頓飯只有家人沒請其他的。”我回答。

    “那為什么會有兩桌?”云杜若也疑惑的來回看看。“我們這幾個人一桌就能坐下。”

    “這個問題我問了十多年,到現(xiàn)在也沒問出結果。”我無奈的苦笑攤著手說。“其實我比你更想知道,過會不妨你問問。”

    這個習慣似乎從我記事起就有,逢年過節(jié)但凡是家宴,家中總會有兩桌酒席,一桌是我們一家人座,而另一桌同樣也是擺滿菜肴美酒,但從來沒見有人來過。

    華燈初上,一彎清月掛在天幕皎潔的月光透進庭院,顧安琪看一切準備妥當,招呼我們大家入席,蕭連山過壽是大日子,可在顧連城面前他依舊忠孝,先等著顧連城坐下后蕭連山才拉著顧安琪坐到身邊。

    “又辛苦你一天了,都多少年了早就告訴過你,簡簡單單吃頓便飯就成,一家人在一起就好了,看看你又忙活這么多菜。”蕭連山很輕柔的對顧安琪說。

    他們兩人感情一直都很好,相敬如賓幾十年如一日,有時候看著他們之間那種時間越長越醇厚的感情,我都有些羨慕。

    “幾十年了,每次給你過生都想起剛見到你的時候。”顧安琪羨煞旁人的笑著目光中充滿了柔情。“什么都沒變,就是你這張嘴比你年輕那會甜都了。”

    我和顧小小早已習以為常,他們的感情似乎經(jīng)歷過磨礪和考驗,任何時候都不會動搖和減退,旁邊的云杜若和南宮怡看著羨慕的要死。

    蕭連山等我們全都坐下后,臉上的笑容慢慢收起,默默走到旁邊另一桌沒有人的酒席,端著桌上的酒一言不發(fā)的走了一圈,沉穩(wěn)的給每個酒杯倒是酒,表情惆悵和落寞,那眼神我似乎在什么地方見過。

    我們都轉頭看著蕭連山,他倒好酒后一個人慢慢坐在那邊,出神的看著空空如也的酒席,喉結蠕動一下重重嘆了口氣后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

    “連山和安琪茍活至今,全憑仗各位以命相搏,連山一生敬重英雄可惜最終當不了,此生能與各位叱咤風云的英雄生死與共,連山此生無憾,這杯酒連山敬大家。”

    蕭連山聲音低沉的說完后,把酒穩(wěn)穩(wěn)的倒在地上。

    韓煜想要問我蕭連山敬的都是誰,我擺手示意他別說話,事實上我也不知道這一座空著的酒席到底是留給誰的。

    蕭連山倒第二杯酒的時候手有些抖,他的情緒有些激動顧安琪走過去輕輕拍了拍他肩膀,和蕭連山一樣顧安琪的臉上也寫滿了淡淡的憂傷。

    蕭連山端起第二杯酒,聲音有些哽咽,好幾次都沒說出來。

    “千玲、霆哥、古叔、劉哥……”

    蕭連山口中說出的名字我從未聽他提及過,但每一次他提到這些人的時候,眼神中總是充滿了無上的尊重和欽佩,還有深深的眷戀。

    “連山雖然獨活可天天掰著指頭算日子,不等別的就等著咽氣那一天,連山不貪生只等早日過忘川,若各位不棄,連山和安琪來世愿一路相隨。”

    蕭連山說到最后聲音斷斷續(xù)續(xù),他好像在祭奠什么人,句句肺腑沒有半點做作,想必那桌空著的酒席留給的都是已經(jīng)去世的人,從未聽蕭連山提及過他以前的事,甚至沒見他有過朋友,或許他的朋友如今都坐在那空著的酒席上。

    顧安琪眼圈一紅偏過頭緊緊按住蕭連山的肩,蕭連山深吸一口氣把第二杯酒倒在地上。

    蕭連山顫抖的手已經(jīng)無法再倒第三杯酒,顧安琪的手慢慢伸過去,攙扶在蕭連山的手上,兩人合力才把倒?jié)M第三杯酒。

    “當年與各位風雨同舟生死與共,每每想起亦如發(fā)生在昨天歷歷在目,連山不才今生有幸結識各位,如今妖孽亂世連山再踏征程,前途多厄連山定以命相拼死戰(zhàn)不退。”

    蕭連山說完舉起酒杯豪氣干云的大聲說。

    “來!這杯酒連山陪你們喝,即使米分身碎骨連山定效仿各位救蒼生成就大義。”

    蕭連山仰頭一飲而盡,我知道蕭連山豪爽,但從未見過他如今這個樣子,視死如歸豪情萬丈,看著他我心里心潮澎湃,一個蒼老遲暮的老人怎么會有如此的豪壯。

    顧安琪陪著蕭連山回到我們這桌慢慢坐下,顧連城默不作聲的拍拍他肩膀投去贊許的目光,雖然是蕭連山的生日,可顧連城是這里的老者,可他卻沒有坐到主位上,在他和蕭連山之間還空著一個位置。

    這個位置是主位,我記憶中好像這個位置不管什么時候永遠都是空著的,但桌上還是擺放著碗筷,似乎是特意留給誰的。

    不過不管這人是誰,這座位至少空了二十多年,我從來沒見有人來過,更讓我好奇的是像顧連城這樣德高望重的老人,似乎對這個空著的座位都畢恭畢敬。

    蕭連山給那座位上的酒杯倒?jié)M酒,久久的望著那空著的座椅,他本想說什么,可蠕動的嘴角看得出他情緒比之前更激動,直到顧安琪握住他的手,蕭連山才慢慢平復下來。

    “哥……連山又老一歲了,您再不來看連山,怕是我等不到您了。”

    蕭連山這話說的無比傷感和無奈,原來這空位是留給他哥的,可我從未聽蕭連山提及過還有這個人的存在,更讓我好奇的是,既然是蕭連山的哥,為什么顧連城會如此畢恭畢敬,那本應該坐在空位上的到底是什么樣的一個人。

    我們都默不作聲的看著蕭連山,很少見他如此的哀傷,旁邊的顧安琪偏過頭抹著眼角,顧連城默默的低著頭一言不發(fā),房間里完全沒有喜慶的氣氛。

    顧安琪好半天才平靜下來,見一桌的菜都快冷了,收拾好情緒對蕭連山輕柔的笑了笑。

    “今天你生日,這么多孩子看著呢,高興點。”

    蕭連山深吸一口氣默默的點點頭,歉意的對我們說。

    “一頓家宴大家別拘謹,就當是到自個家隨便點,都來嘗嘗你們顧姨的手藝。”

    “蕭叔,您富甲天下送什么估計您都有,看您面相福祿雙貴,我也沒什么送給您的。”韓煜機靈應該是感覺這氣氛太壓抑,拿出一道折疊好的平安符送到蕭連山手里。“送您一道平安符趨吉避兇,禮輕人意重還望蕭叔笑納。”

    “蕭叔……哈哈哈,你什么都不用說,你就喊我一聲蕭叔就夠了,哈哈哈,你也有今天。”蕭連山忽然仰頭大笑掂量著手里的平安符珍惜的收好。“你男生女相是多福之人,不過你這張臉太俊俏,桃花顏主多風流,你這輩子還是找得罪點女人的好。”

    我一愣,這個家都精通玄學可唯獨蕭連山不會,可他竟然會給韓煜看相,我詫異的問。

    “爸,您……您怎么會這些?”

    “對啊,蕭叔您怎么會看我面相?”韓煜也疑惑的問。

    “我怎么可能會相術。”蕭連山意味深長的笑著看看旁邊的顧安琪。

    “你的面相很久以前有人看過。”顧安琪也淡淡一笑說。

    “有人給我看過?誰?”韓煜很有興趣的問。

    顧安琪和蕭連山笑而不語,太子拿出一本精致的經(jīng)文,上面寫著心經(jīng)。

    “杜衡送佛經(jīng)一本,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太子心平氣和的說。

    蕭連山點頭道謝滿心喜歡的收下,南宮怡送的禮物是一副山水畫,畫卷展開上面高山流水松柏長青,一人舉杯邀月對飲,遠處一對飛鳥比翼雙飛,畫的右邊兩行秀麗的詩詞。

    金樽對飲南山翁,暮山鶼鰈不成空。

    “金樽是財帛和享樂,南山翁是長壽,鶼鰈一般是指夫妻,暮山是指暮年就是晚年,不成空就是不分離,合在一起就是,祝蕭叔福壽雙全,和顧姨情比金堅比翼齊飛。”

    “好!”蕭連山大喊一聲和顧安琪對視一眼笑的嘴都合不攏。

    云杜若把在鬼市買來的秦劍送到蕭連山手中,蕭連山僅看了一眼就愛不釋手,目光久久的落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