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這孩子到底是聰慧，只可惜啊，不能留在京都。”院長似乎也有些惋惜，“像你這樣出色的孩子，未來定能成為國家棟梁，我也很舍不得啊。”

    看出院長的不忍，秦漢抿著唇，“既然不是因為學生犯了錯，那不知道是因為什么，才讓一向正直的院長做出這樣的事，學生只求一個真相。”

    院長欲言又止，似乎不知怎么開口，最后只是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有的時候，真相是很可怕的，一直活在假象里，或許才是最好的。”

    “我知道院長想讓學生離開，可就這樣不明不白的離開，學生不甘心。”

    院長不知怎么說，只能將所有的事情都推到太傅的身上，“秦漢，不要怪我，我也是身不由已，太傅大人指名道姓要你走，我一己之力又能做什么呢？”

    “可是院長，您不是會被旁人威脅的人，除非真的有什么不得已的原因。”

    “如果你真的想知道為什么，就去找太傅，問問他究竟是何緣由非要這樣做，葬送你的前途，我的話只能說到這里了，若是你相信我，便去問他。”院長說完閉了閉眼，似乎不打算再說一個字。

    秦漢也能看出來，其實院長應該是知道一些什么的，只是不知怎么開口，而且一開始太傅對自己的態度就有些奇怪，說不出來是什么感覺，想要知道真相，也只能去找他了。

    “多謝院長愿意跟學生說這么多，那您好好休息，學生先走了。”秦漢離開院長的房子，將門關好，看向了太傅的房間，因為選拔優秀學子的事情，太傅這段時間一直住在書院里。

    秦漢深吸一口氣，走向了太傅的房間，真相就在眼前了。

    回想著太傅一開始看自己的眼神，那后面問了些奇怪的問題，其實秦漢已經有些預感了，或許這件事跟自己家里發生過的事情有關系。

    “太傅大人，學生秦漢，有要事求見。”

    茍蕓山打開門，看著那張與老友相似的面龐，怎么都兇不起來，“秦漢，有事嗎？”

    秦漢將門關上，“太傅大人，院長已經把事情都告訴我了。”

    秦漢本意只是想詐一下，沒想到茍蕓山壓根沒想著隱瞞，而是愣了下便說道，“遲早都要讓你知道的，用這種方式將你逼走，也是我所不齒的。”

    “學生只是想知道，您為什么要這么做？”既然被茍蕓山誤會了，秦漢干脆將錯就錯，直接將背后的原因套出來。

    茍蕓山嘆了一口氣，“就算你不說自己的身份，我也能看出來，你是當年秦家的后人，那次的事件里，秦家人幾乎都死了，這么多年銷聲匿跡，我本以為秦家或許再無后人，可是沒想到，居然會在這里見到你，你的膽子真的很大，出現在這里，難道真的不怕死嗎？”

    “學生不明白您的意思。”

    “不要裝傻了，你就是秦家的后人，好不容易能夠平安生活這么多年，為什么又要攪進京都這灘渾水之中，以你的才能，就算是不參加科舉考試，這輩子也會過得很好，為何要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秦漢抿了抿唇，“太傅大人認識我的祖父？”

    茍蕓山怔住，旋即嘆氣，“當年的事情牽涉甚廣，我雖是他的朋友，可也救不了他，為了保全自身，甚至沒有參與這件事，若是我那個時候出手，或許就能阻止這件事的發生。可現在說什么都晚了，老友已經沒了，我這些年來都內心愧疚不安，后悔當初的旁觀，如今看到他的后人還好好的活著，心里才多了些安慰。”

    茍蕓山盯著秦漢，“你不適合待在京都，再這樣下去，小命都會丟掉。雖然說那件事已經過去了很多年，但依舊是朝廷誰都不敢提起的禁忌，你得趕緊離開，當初沒有幫到老友，如今不能再讓他的后人出事，否則我真就沒臉去見他了。”

    茍蕓山所做的一切，就是為了逼迫秦漢離開京都，以保住他的小命，本以為之前的嚇唬能夠讓秦漢退縮，沒想到他根本就不怕。

    正想著要采取什么更激烈的方法，秦漢就主動找上門來了，他也不怪院長，那個人本見不得有才華之人被埋沒，藏不住秘密也正常，如今說出來，或許是最好的結果。

    “如果一直逃避，真的就是最好的結果嗎？”秦漢反問道。

    茍蕓山不解，“你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躲起來那些人就會放過我嗎？到時候我一點保護自己跟家人的能力都沒有，難不成就只能看著他們受傷害？”秦漢苦笑道，“只有自己變得強大起來，才能真正斷絕那些人的壞心思，讓他們不敢輕易動手。”

    茍蕓山盯著秦漢，只是無奈的嘆氣，“跟你的祖父真是一模一樣的性子，其實從我看見你出現在京都那一刻，便知道你不會輕易放棄，可還是想試試，萬一你愿意過平靜的日子呢？”

    “太傅大人，謝謝您的好心，只可惜，樹欲靜而風不止，這段時間以來，我跟陶陶都在做自己的事情，自問從來沒有得罪過誰，可麻煩還是接二連三的找上門來，我終于明白，麻煩，是躲不掉的，只能面對，自己變得強大起來，麻煩自然就會少。”

    “當初的事情，是我不好，沒能救得了秦家。”

    茍蕓山一臉歉意，秦漢倒是釋然，許是小時候的記憶失去的原因，不過是平靜的開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當年那種情況，誰都不敢插手，聽奶奶說，攪入那件事情的人都沒什么好結果，你那樣做也是情有可原，畢竟還要為家人考慮，我想祖父若是還在世，定然不會責怪你當年的行為，您就放心吧。”

    “你這孩子倒是會安慰人。”茍蕓山嘆氣，“其實離開是最好的，能減少很多麻煩，你聽我一句話，好不好？”

    “太傅大人既然是祖父的好友，定然知道我們家的人都是一樣的倔強，此事我已經決定了，還希望您之后不要再插手，不管最后是什么結果，我都會自己承擔，也不會責怪任何人，就當是學生請求您了。”秦漢彎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