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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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說話間,已靠近摩天崖,正待入谷,滕波忽然渾身顫抖。 “蠱王?”長眉老道一驚。 “無事,是察覺到了…” 滕波話還沒說完,就看到那個穿著紅肚兜光腳丫在山道上跑著的胖娃。 “…察覺到了三昧真火!心有余悸,當年小陽山所受的創(chuàng)傷,還沒有痊愈?!彪o力的補完后半句話。 長眉老道卻是眼睛一亮,捋著胡須說:“石中火?是陳禾來了?這下免得老道為難,陳禾自己前來,要是再出岔子,跟老道半點關(guān)系也沒有?!?/br> “……” 很快長眉老道的慈和笑容,就僵在了臉上。 山道盡頭走來的,是一個完全陌生的游方道人,葛布寬袍,手持拂塵,背插木劍,腰系酒葫蘆,足下踏云履。 乍看普通尋常,然而舉止灑脫,神華內(nèi)斂。 河洛派看人是很有一套的,長眉老道的眼睛睜得越來越大,到最后都有些不敢置信:“世間靈氣,萬生萬物,無不有其特性,連死人都有,這個人為什么會沒有?” 滕波聞言斜眼:說就說唄,用得著非要把他捎上? “莫非這是一種障眼法?”長眉老道自言自語,“不然,就得讓‘自身’與天地靈氣不起絲毫沖突,渾然一體,這是何等境界?” 說這語調(diào)里滿是踟躕,長眉側(cè)頭問滕波:“修真界有這樣玄妙的功法嗎?” 蠱王含蓄的把問題丟了回去,“你們活人的事情,我不太懂?!?/br> 長眉:…… 說話間,南鴻子也看到了這邊呆立的兩人,石中火認識他們,于是竄回南鴻子身邊,攥著袍角,胖短胳膊一個勁的指著長眉滕波。 南鴻子挑眉。 喲,這不是河洛派以前的掌門嗎,兩百年前見過! 他拍拍胖娃腦袋,施施然走過去稽首: “二位道友,相逢不如偶遇,借問可是黑淵谷之人?” 蠱王立刻后退一步,無辜的示意自己絕對不是。 長眉老道重重咳了聲,正要說什么,忽然心里又冒出一分怪異,總覺得眼前這人風采氣質(zhì)似曾相識,好像在哪里見過。 他傳音問滕波:“蠱王可識得此人?為什么石中火會在他身邊?會不會是你感覺錯了老道眼也花了,這娃娃不是…” “天下間能讓我發(fā)抖的三昧真火很多嗎?”滕波反問。 說得也是,長眉老道無言地擼鼻梁。 南鴻子盯著滕波,先是疑惑,隨即慢慢露出一種冰冷懾人的威勢來,他整個人的氣息也忽然變了,像錚然出鞘的利器,鋒銳得好像靠近一步,都會被重創(chuàng)。 蠱王只得又退三步。 石中火也感到南鴻子氣息不同,立刻同仇敵愾的盯著滕波不放。 可憐蠱王,要不是早死過,這時要滿頭冷汗了。 “尊駕是——苗疆蠱王?” 南鴻子瞇起眼睛,最后四個字是他一個字一個字緩緩念出的。 老實說,滕波恨不得轉(zhuǎn)身逃跑,在石中火虎視眈眈的壓力下,他強撐著不動搖:“不,不錯,請問道長是?” “哦!” 南鴻子目光微斂,好像在沉吟。 但他原本握住拂塵的手指,輕輕一動,好像要做什么,終歸沒有。 再睜開眼時,那個通身殺伐之意的南鴻子已經(jīng)不見了,又變得風輕云淡,一揚拂塵,瀟灑寫意至極。 “貧道曲鴻,特來拜訪黑淵谷。” 長眉老道明顯還有點反應(yīng)不過來,愣愣的回答:“拜訪?哦,道友是想來黑淵谷隱居?這…恕我直言,似乎沒必要吧?!?/br> 以長眉的實力,都看不出對方修為深淺,妥妥是能飛升的資質(zhì),犯的著進黑淵谷等死? “真人所言差矣!” 南鴻子笑瞇瞇的伸手將胖墩攬到面前,“貧道在路上撿到了這個孩子,先天火靈化身,這娃娃說它的家在這里?!?/br> 長眉老道一驚:“什么,你撿到的?” 莫非陳禾出事了? 他頓時焦急起來,趕緊追問石中火:“你主人呢?陳禾呢?” 山里荒僻無人,趙微陽不敢跟得太緊,幾乎隔了一個山頭,以他的目力,勉強能看到南鴻子帶著胖墩與另外兩人在說話,但是容貌身份,實在辨認不出。 心念一轉(zhuǎn),趙微陽悄無聲息的離開了,去等他心中的軟柿子——鬼蚌。 沒錯,南海那群妖獸又在迷路。 石中火看一眼南鴻子,吭哧吭哧的說:“送信…我來…主人說的。” 這顛三倒四的話,長眉倒是聽懂了,可還是滿臉疑惑:“陳禾怎地會叫你送信?” ——那不是被火燒得一干二凈嗎? 送信當然是個借口,陳禾只是順口讓胖墩“問候”一下長眉等人而已,以石中火的頑劣,肯定會給黑淵谷眾人帶來一點不大不小的麻煩。 “哎呀呀,人既送到,貧道這就走了。”南鴻子作勢離去。 石中火本能的抓住南鴻子袍角。 “……” 長眉瞠目結(jié)舌,再次懷疑眼前的胖墩,到底是不是陳禾家那個了。 “這…”南鴻子作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這孩子似乎纏上貧道了,您看?” 長眉老道拉著臉,訓斥道:“石中火,你在做什么?難道你不要自己主人了?” 胖娃聽得稀里糊涂,反而把南鴻子的腿一抱,神情堅定:是主人讓它跟著的,不能放手就對了! 長眉老道為陳禾氣得發(fā)抖。 南鴻子故作為難:“要不,貧道就再耽擱點時間,陪這娃娃往黑淵谷走一趟,然后把它交回原來主人的手上?” 長眉差點下意識點頭,好懸回過味了,警惕的問:“道友出身何派?” “貧道從關(guān)外而來,所屬門派遭逢劫數(shù)早已覆滅,如今只是一介散修罷了?!蹦哮欁用谢鹉X門,似笑非笑。 滕波只覺后脊寒意深重,忍不住傳音對長眉說:“徽機真人,三思后行,我感到這道人…比先天火靈還要可怕,就像跟我有仇似的。” 第294章 尋人 四面石壁布滿青苔,不時有水珠順著石縫流下。 洞窟內(nèi)地面濕漉漉的一片,性喜潮濕的蟲豸,從泥土里鉆出來來到石道里,呆笨的順著水漬爬行。 它們?nèi)魺o其事的穿過浮著紅光的符箓,并在陣法里穿行自如。 微亮的紅光,將洞窟照得陰森森的,詭異萬分。 這樣一條幽深的石道,只是站在洞口,就讓人心生畏懼,冷汗直冒。 守門的兩個魔修,身軀緊繃,看似留神戒備四周,實則忍不住一遍又一遍打量布滿紅色符箓的洞壁與地面,想從哪些緩緩延伸流轉(zhuǎn)變化的紅色痕跡上,看出一點好處,要是能悟通玄妙之法,那就撞大運了! 只是他們苦苦鉆研,反復(fù)揣摩,看到神智恍惚,仍然一無所獲。 耳邊傳來一聲輕咳,兩個魔修被生生驚醒,頓時不滿的抬眼瞪去,想看到底是誰,攪擾了他們參悟符箓。 白蜈大喇喇的抱著手臂,帶著幾分嘲笑站在他們面前。 她雖然修為不高,卻是陳禾的心腹,也不知怎的,離焰尊者就對她青眼有加。 要是換了旁的女子,心術(shù)不正的魔修們總要傳出一些流言蜚語,可是白蜈在低階修士之中的威名實在不小,樣貌也生得尋常,要是有人滿懷妒忌的說白蜈如何如何,反而會招來眾人譏諷詫異的目光。 魔道,已經(jīng)多年沒有名聲顯赫的女修了。 白蜈得了上古魔宗傳承,前途不可限量,縱然是實力高她幾分的魔修,也不愿輕易得罪她。 有魔修見不得五毒門因白蜈,得離焰尊者偏向,悄悄動手針對,這番暗流洶涌,還沒有到要爆發(fā)的時候,豫州魔道看起來也是一片和氣,人人都沒有彼此爭斗之心似的——表露出這點的人,都死了。 死在正魔兩道的戰(zhàn)場上。 因為離焰尊者,容不下旁人忤逆他的意思——有什么樣的想法,就先證明自己有多大本事,連自己的命都沒法從正道修士手里保住,談什么其他。 于是魔修在陳禾面前愈發(fā)唯唯諾諾起來,連白蜈這樣隱含輕蔑的目光,眼前兩個魔修也摁下了怒意,神色平常的問:“原來是白姑娘,有什么要事求見尊者?” “正是,那些正道殘余勢力,妄圖攔阻魔修占據(jù)江南兩州?!卑昨趽P了揚手中的一個玉簡似的東西,“這里陣法密布,紙鶴傳書無法進來,裂天尊者正等著回函呢?!?/br> 守門的魔修嗤笑道:“白姑娘也說了,這里都是陣法符箓,我二人只是守在這里而已,想要通報尊者,卻沒有這個本事?!?/br> 這說的倒是實話。 白蜈皺起眉,她很不理解,陳禾為什么非要到這種地方來閉關(guān)。 北方靈脈云集之地甚多,以離焰尊者如今的威名,任意挑選一處作為洞府,都稱不上難事,偏偏陳禾還住在豫州城里。 凡塵濁氣,對修士本該不利才對。 說要閉關(guān),卻命人在黃河邊上掘了這么條暗道,砌以石壁,在陰暗潮濕的石板與泥土上繪滿符箓,暗道之外就是奔流的河水,若非修士之能,這么一間閉關(guān)的地方,沒幾日就會被不斷滲透的水流徹底沖毀。 尤其白蜈在踏入這里后,就感到一股若有若無的危兆。 好像有人睜開眼睛,睥睨般的掃過。 ——在這個目光感知里,她與石壁上的蟲豸并無區(qū)別。 白蜈套著許多銀飾的手腕輕輕顫抖,心底忽然冒出的畏懼,讓她連眼睛都亮了。蟲豸會義無反顧的奔著食物而去,讓白蜈醉心沉迷的,就是更強的力量。 她一直相信,只有見識到“強大”的境界,了解那是什么樣的存在,將來自己才有可能成為那樣的人。 “尊者。” 白蜈謹慎恭敬的將聲音傳入漆黑的洞窟深處。 她方才察覺到的一點沒錯,陳禾正是用神念掃了洞口前的三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