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節
李雯晴沒底氣,往一邊靠,支支吾吾說:“那家里也得有點兒的錢啊,你和你jiejie都在念書,家里哪天不需要點兒錢花?我也是為了你們兩將來著想,升學考試不得打點嗎?你jiejie念大學不得托關系啊,就她那個成績,花錢的地兒多了去了,你爸又沒給多少錢回來……” “你個娘們兒家家的,成天就只知道說錢錢錢,我沒拿錢回家你這么一二十年了餓死沒有?你兒子女兒哪個沒學上了?” 顏達本來走出廚房了,一聽見李雯晴那話,立馬又轉了進來,怒目瞪著李雯晴。 李雯晴給嚇得渾身發斗,趕緊躲在兒子身后。 “你也是這里才給點兒家用,這么多年了,你有給了多少錢給我?”李雯晴嘀咕。 顏達一腳踹向門:“跟老子出來,躲什么躲?” 顏李頭疼,大聲喊了聲:“媽,現在家里已經有收入了,店里有收入了你怎么能收唐家的錢?” “那店也是唐子豪給錢開的,我們家就沒投入一分錢,你瞧現在,唐家翻臉不認人,我們家還能得什么?” 李雯晴就是想到店明上說的是顏家的,可實際上都是唐子豪開起來的,現在鬧成這樣,唐子豪還能不把店都收回去? 顏達看著李雯晴:“所以說你女人頭發長見識短,產權證上寫的那是我的名字,誰投的錢開的店有什么關系?名字是我!” 李雯晴眼前一亮:“唐子豪拿不回我們的店?” “你個裝豬腦花的女人,真不知道當初怎么眼瞎娶了你回來!” 顏雪桐生母可是趙雅涵啊,二十年前全菁城男人的夢中情人,他擁有過那樣的女人,再看李雯晴,就這樣的女人跟天仙兒那差的是十萬八千里。顏達能不嫌棄李雯晴? 李雯晴那性子,隨便丈夫怎么罵怎么打,反正事兒過了就完了,她也說小話,可實在是太慫,丈夫語氣一強,她話都不敢說一句,她能反抗丈夫? 顏李不管父母,自己進了房間:“媽,煮飯!” 李雯晴趕緊煮飯,顏達進了房間找卡, 找了一圈,沒找著,心里這個氣。 又進了廚房,從背后打了一下李雯晴:“卡藏哪里了?居然敢起了私藏的心,你可真是夠本事啊,我今天不看電視,你是打算一輩子不告訴老子了?” 李雯晴縮了下身體,支吾了句:“都是一家人,我就是不告訴你,錢也話在你們爺兒幾個身上,男的我能把錢偷偷拿去花了不成?” “量你也沒那個本事。”顏達冷哼:“卡放哪兒了?” 還真不是小瞧李雯晴,李雯晴就是那樣的性格,心里除了丈夫就是兒女,自己任何時候都排在兒女之和丈夫之后。有好的吃,給丈夫孩子留著,有好的穿頭一個想的也是丈夫孩子,她手上捏著錢能干嘛?還不是想讓一家子能過點兒好日子? 李雯晴咳了聲:“在櫥子里頭,我來事兒用的紙里面夾著。” “來什么事兒?”顏達一聽還有點蒙,沒反應過來。 李雯晴說白了:“女人每個月來的事兒,衣櫥右面最上邊放著,最里頭那包,夾著呢。” 顏達滿臉全黑,他還真是佩服了這個女人藏東西的本事。放在那玩意兒中間,倒確實不怕人偷了。 “做正經事怎么不見你腦子轉一下?”顏達用力推了一下李雯晴,他當初在養過一盆子蘭花之后,怎么就換了這么個狗尾巴花呢? 得,因著趙雅涵,顏達高看自己的可不是一丁半點。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顏雪桐還坐在樓梯間。 唐肆爵帶著人出現在酒店,監控錄像中并沒有看到顏雪桐離開的身影,所以人一定還在酒店。 酒店人幾乎全員出動,可就是找不到這個人啊。 唐肆爵也顧不得他這個時候出現會惹什么非議了,他擔心她,很擔心,看不到活生生好端端的她,他整顆心都異常焦慮,坐立難安。 扶江、舒謙先一步到了酒店,但沒找到人,信不過別人,所以唐肆爵親自來了。 整個酒店都處在一種嚴謹的狀態中,原本唐家訂的訂婚場地取消,這事兒在酒店不是什么大事來著,畢竟漢城酒店這樣的地方,能預訂的也都不是一般人,每天都有預訂的單,取消的單或者是推遲換地兒換時間的。 唐家取消預訂,也就負責人知道,也沒深究。 讓全酒店沸騰的,主要還是今兒那群記者。都上新聞了,唐家也發聲了,這一前一后,雖說普通百姓要跟唐家對抗,那簡直是以卵擊石,可倒是還是引起關注了。 白天轟轟烈烈的事兒大家還在津津樂道呢,這晚上又來了一波,只是這一次只針對酒店。 負責所有樓層的服務員,各個部門的職員全部都在大廳集合,要找穿白色禮服的小姐,就在酒店,全員出動,一處都不能放過,必須把人搜出來。 任務下達后,唐肆爵暗沉著臉站在大廳,漢城酒店是湛家的產業,湛胤梵在事兒發生之后也出現了,陪著唐家這位爺等消息。 就沒人會想到人會在黑漆漆的通道呆一整天,所有人都在各層的房間里找,幾乎都把床、柜等翻了起來,每一樓層逐一回復消息,沒有看到人。 唐肆爵臉色暗沉難看,一邊湛胤梵笑問:“那位小姐是不是趁著白天人多,離開了酒店?” 沒在他的酒店,總不能賠個女人給他吧?那也太荒唐了。 唐肆爵臉子冷冷的,湛胤梵說話,不能當做沒聽見,回了句話。 “貴酒店的監控顯示,她并沒有離開。” 湛胤梵感慨道:“監控能收錄的角度畢竟有限……” “她沒離開。”唐肆爵堅定道。 那女人笨得很,發生這樣的事情下,她一定是躲在哪個角落舔傷口,每次發生事情,她不是這樣做的? 要面子,死鴨子嘴硬,不肯被人發現。 唐肆爵越想越火大,為什么就不肯看看他,如果是他,他一定不會讓她受這樣的委屈,一定不會再給她躲起來獨自舔舐傷口的機會。 湛胤梵無奈攤手:“現在是,找不著人,唐總,我可真沒法子給你憑空變個穿白衣服的女人出來。” 這可真是為難人了,不是看在唐家老爺子的面子,他至于對這個后輩說話這么客氣? 唐肆爵聽出了湛胤梵語氣里的瘟怒,當即緩了緩態度,“湛總,打擾了,酒店今天的一切損失,我唐肆爵來承擔。” 正說到此,扶江那邊來消息了。 “爵爺,找到姑娘了,她在頂樓宴會廳外的安全通道。” 唐肆爵當下健步如飛,大步沖進電梯,直奔頂樓。 后面跟著了不少人,坐旁邊的電梯上了頂樓。 電梯到了頂層,唐肆爵沖出電梯,早有服務生等在外面,見人出來立馬領著人穿過走廊往安全通道拐去。 扶江和舒謙在門邊站著,唐肆爵踏風而來,面色冰冷如霜,眸色暗沉而焦急。 “她呢?” “在這,爺。”扶江聲音很低很輕,像是怕驚擾了誰一般。 下一刻,唐肆爵高大挺闊的身軀出現在門口,目光幾乎同時精準的落在顏雪桐身上,如火一般,焦灼的看著她,眸色沉痛,面容更是無法言喻的情緒隱忍。 她安靜得像雕塑,雪白的裙擺散落開鋪在地上,她長發披肩,嬌柔的小臉微微低垂,面色慘白如紙,一動不動的坐在地上,靠在墻面。 她在這坐了多久,沒人知道。 唐肆爵心口有些窒息的難受,鈍痛陣陣。 他輕抬腳步,緩緩朝她走近,生怕驚動了她,更怕驚嚇了她。 走近了她,他半蹲在她跟前,試著伸手握住她的。目光直直盯著她蒼白的臉,眉峰深深交疊,帶著痛意,帶著小心,輕輕的喚。 “顏兒,是我。” 顏雪桐微微抬眼,目光沒有焦距。 唐肆爵看到她眼眶里快速積攢而起的眼淚,心臟在這一刻快速收縮,疼得似要炸開。 唐肆爵忽然不由自己的,一把將她緊緊抱住,輕聲而出:“不要哭,要哭來我來懷里,不準再躲!” 不準讓我心疼! “對不起。”顏雪桐低聲而出,眼淚無聲滑落。 心死了就好了,不會這樣生不如死的難受。 “沒有對不起,不要說對不起,來我身邊,讓我疼你,愛你,不要再猶豫,好嗎?” 他輕輕出口,幾乎是懇求的語氣。 他心痛,她知道嗎? 為那樣一個男人躲在這里偷偷哭泣,不值得,不值得,傻瓜。 “是我不夠好,才讓你背叛我們的愛情……”顏雪桐輕輕的出聲,心口陣陣絞痛,被背叛的滋味太濃烈,疼得她無法適從。 他曾經給她構筑了一個愛情童話,讓她住在童話王宮里無憂無慮。她那么信任他,那么努力的想要迎合他,可現在卻偏偏將她拽出了童話,被迫接受這個蒼夷丑陋的世界。 唐肆爵聞言,渾身熱情被冷水澆滅。 “唐子豪就是這樣的人,不要在自欺欺人,看清楚他,他本就是這樣的人,知道嗎?” 顏雪桐淚流滿面,唐肆爵怒紅眼,松開她,大掌卡上她纖細的脖子,直直盯著她眼睛看。 “他就是這樣的人,聽見沒有?” “他是愛我的……” 唐肆爵忽然暴怒而出:“不準再提他,不準再提唐子豪!” 顏雪桐茫然的看著唐肆爵,唐肆爵胸口起伏劇烈,下一刻拉近他的脖子,附唇兇狠的吻下去,大開大合啃咬著她的雙唇,鼻息交纏,吻得又兇又狠,另一手繞過她的后背,掌在她后背稍稍一個用力,將她往自己跟前帶。 顏雪桐目光漸漸回神,木訥的臉開始閃躲。 “放開我……” 唐肆爵握住她的脖子,托在她后背的掌也往上移,直接托在了她后腦,捧著她整張臉火熱又癡迷的激吻著。她的一張玉白小臉,瞬間被蓋滿他濃烈灼熱的氣息,唾液同樣貼滿了整張臉。 他移開她的唇,她便開始呼喊救命。 可守在安全出口的人不少,卻沒人敢回頭看他們一眼。 顏雪桐捶打著他肩膀,捶打他的后背,眼淚潸然而下。 “我已經很狼狽,已經夠可憐了,請你不要再欺辱我,求你了,放開我……” 顏雪桐終于哭出聲來,默默淚流了一整天,終于,哭出聲了。 這一哭,有些控制不住,聲聲悲慟,整個人都快哭抽了過去。 唐肆爵不得不離開她臉,捧著她哭得一塌糊涂的臉,怒問:“你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肯接受我?” 顏雪桐搖頭,用力的搖,可唐肆爵卻作死的固定她的頭,不讓動。 “我哪一點比他差了?他不要你,我要!他不跟你訂婚,我來,我娶你,只要我說一句要娶,天王老子反對也沒用!” 唐肆爵雷霆大吼,心口真正發緊,陣陣鈍痛。 雙手用力捧著她的臉,捏著下巴,又擦她的眼睛,又急又怒:“你看看我,嗯?顏雪桐你看看我,我哪一點比他差了?就那個愣頭青,他再努力十年二十年也達不到我的程度,你他么睜眼看看我!” 唐肆爵怒火萬丈,又吼又求,一顆鋼鐵鑄成的心早被這個女人傷得千瘡百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