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這幾天晚自習蘇亦南都和洛向北坐在一起，很快不止同學們習慣了，老師們也開始習以為常。

    主要是老師們發現，洛向北的學習確實有了點進步，就像前兩天，數學老師老胡守他們晚自習的時候，特意抽洛向北做了道題，沒想到還真給他做出來了。

    老胡當時特別欣慰的拍著洛向北的肩膀夸了幾句：“不錯不錯，希望這次月考我能看到你的數學成績突飛猛進。”

    洛向北覺得壓力頗大，不過，有了蘇亦南的幫助，似乎也不是那么不可能，聽著老師的表揚，蘇亦南的形象在自己心中又高大了一圈。

    中秋節這一天放假了，雖然是放假，但是臨近考試了，洛向北一大早就爬起來看書，專注的都有些廢寢忘食了。

    一直到晚上，洛向北才從書桌上抬起頭來。

    看了看窗外，夜幕已經完全降了下來。

    遠處樓房的燈光星星點點，在洛向北眼中模糊成了一個個半透明的圓，斑斕的像是閃著光的亮片，偶爾還能聽見從窗外傳來的鄰居家的歡笑聲，很熱鬧，也很讓人羨慕。

    洛向北撐著下巴靠在書桌上，想到今天是中秋節，覺得也許自己還是應該去買幾個月餅來吃，心底豁然間多了幾分不屬于這個年紀的惆悵。

    可是想歸想，但洛向北其實一點兒也不愛吃月餅，最后還是沒有出門去買。

    有些出神的發了會兒呆，洛向北摸出手機本來想給在美國的舅舅打個電話，猶豫了下，還是選擇發了一條中秋祝福的微信。

    他發的消息中規中矩，無非就是闔家歡樂，團團圓圓之類的常見的祝福短句。

    舅舅沒有回微信給他，倒是給他打了個電話。

    電話的內容也沒有太特別的，按照慣例詢問了一下洛向北的錢夠不夠用，然后讓他好好學習，照顧好自己，最后送上了一句簡單的中秋快樂。

    洛向北掛斷電話，磨蹭了幾下手機，目光落在書桌上，想著是不是繼續學習會兒來轉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視線卻偶然瞟到了放在桌邊的日歷。

    馬上就要十月了啊，考完試就是國慶節了。

    想起自己和蘇亦南國慶節的約定，心一下子就又熱了起來。

    這幾天忙學習看書，他還沒想好要去哪里玩，也許可以稍微計劃一下。

    想著，洛向北拿起手機搜了一下各個約會的地點和項目，順便還搜了半天和男朋友第一次約會的注意事項。

    等他再次抬起頭來看向窗外的時候，一輪圓月已經高高的掛在了天上。

    心中一動，洛向北打開微信，給蘇亦南發了消息。

    一路向北：你在忙嗎？

    男朋友：什么事？

    一路向北：就是想問問你，國慶節哪天比較方便出來？

    雖然之前他對蘇亦南說過七天都想約他，但是想想也不太可能，蘇亦南家里也許還有別的事呢。

    果然很快就收到了蘇亦南的回復。

    男朋友：我現在還不能確定。

    一路向北：那你確定以后告訴我吧。

    一路向北：（貓咪趴趴.表情包）

    洛向北猜測，也許蘇亦南國慶和張芯婷一樣，也要和家里人出去旅游吧，想著，心里泛起一絲悵然。

    怪不得古人總是喜歡在中秋節作詩作詞，這種時間真的很容易讓人多愁善感。

    在桌子上趴了一會兒，洛向北忍不住又打開了蘇亦南的微信給他發了一條消息。

    一路向北：你現在在做什么呢？

    他舉起手機，對著窗外的月亮拍了個照，發給了蘇亦南。

    一路向北：我在看月亮。

    十多分鐘后，洛向北收到了蘇亦南的回復。

    男朋友：我也在看月亮。

    那條消息的后面，也跟著一張月亮的照片。

    明明手機拍出來的月亮只是黑色幕布上的一個圓，可洛向北就是覺得，蘇亦南這張照片上的月亮比他看到的清晰，比他看到的明亮。

    洛向北又盯著頭頂的月亮看了好久好久，漸漸的，臉上有了笑容。

    ——

    臥室內沒有開燈，屋內只有從窗外透進來的一片淡淡的月光。

    蘇亦南坐在窗沿上，眼睛看著手里的手機屏幕，上面顯示著洛向北剛剛給他發過來的微信消息。

    一路向北：那你確定以后告訴我吧。

    一路向北：（貓咪趴趴.表情包）

    從那個可愛的貓咪表情包里蘇亦南似乎看到了洛向北的無奈。

    蘇亦南在心底嘆了口氣。

    他也想盡快確定下來，可是他也說不清到時候的實驗結果會是什么樣，他甚至在猶豫，自己要不要冒險嘗試使用試驗中的藥物。

    這時候，緊閉的房門外傳來了輕輕的敲門聲。

    不多不少，正好三下。

    蘇亦南抿了抿嘴唇，按滅了手機屏幕，走到臥室門口，打開了門。

    門外空無一人，只是在他的臥室門口出現了一張小凳，上面擺著一個切好的月餅，旁邊還放著一把小巧的銀叉。

    他朝著走廊盡頭望去，那里似乎有個人剛剛離開的影子。

    將裝著月餅的盤子端了起來，蘇亦南用叉子叉起一小塊月餅放進了嘴里。

    他不知道這是月餅是好吃還是不好吃，只是五味雜陳，又甜又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