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
嗯,好的呢。 “對了,我也有個東西給你。”喬以辰放下合同,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丁檬抬頭看著他,心里好奇:“什么東西啊?” “你等等。”喬以辰回了一趟房間,然后拿著一個長條形的禮盒走了出來。 丁檬打量著他手上的禮盒,這個大小,不會是衣服,也不是項鏈戒指之類的,會是什么呢? “昨天沒來得及準備,算是祝賀你進入四強的禮物吧。” 丁檬更好奇了,他竟然會給她準備禮物!她接過盒子就迫不及待的打開,里面是……一套發飾,從梳子到釵子再到發夾,一應俱全。 喬以辰道:“嗯,說好給你買的發飾。” 丁檬:“……” 誰和你說好了啊!她簡直想把手里的發飾全部糊到他臉上,可是這套發飾看上去就很貴,她有點下不去手。 她又看了看盒子里的發飾,做工很精致,款式也非常別致,他都舍得用這么貴的東西來取笑她,她怎么會不敢收? “謝謝狗蛋,可惜我不會賣掉頭發給你買表帶的。”她對他笑了笑,就拿起盒子回了自己的房間。 坐在桌子前,丁檬又仔細地看了看那套發飾,那把木梳子上的花紋好像是手繪的,每一朵花都畫得十分精細,發釵的做工也十分考究,那顆小小的紅寶石應該不會是真的吧…… 看上去還真像是認真挑選過的禮物。 沒過一會兒喬以辰過來叫她吃飯了,今天晚上的特訓沒有理由再賴掉,丁檬跑完半個小時的步,喬以辰在旁邊問道:“決賽的歌曲準備得怎么樣了?” 丁檬用毛巾擦了擦汗,她現在跑完步已經不再像以前那樣氣喘吁吁了,所以也能神色自如地跟喬以辰說話:“比賽規則你應該都知道了吧?第一首歌要唱初選的曲目,我當時唱的《fly me to the moon》,至于第二首歌,我在想是不是還是唱潘穎的歌,她的歌基本都是抒情歌,我唱起來比較有把握。” 喬以辰想了一陣,對她道:“你的聲音確實適合唱那種輕緩的抒情腔調,但你不是只能唱這種類型的歌。” 丁檬微微一愣,不太理解他想表達什么意思。 “你的聲音是你的優勢,但不要讓這種優勢限制了你的發展。” 他的聲音像是鼓槌,在丁檬的心房上輕輕敲了一下。她皺了皺眉,看著他道:“你的意思是,讓我唱其他類型的歌嗎?” 喬以辰點了點頭:“一直唱同一種類型的歌曲,就算你不會覺得膩,觀眾也會審美疲勞。只會唱一種類型歌曲的歌手,歌路太窄,不會有長久的發展。” 丁檬覺得他說的話有道理,她也都懂,只是以她現在的實力,又是在決賽之際,實在不敢貿貿然挑戰自己不拿手的領域:“可是你也說了我現在還有差距,就算唱潘穎我都沒有絕對的把握,更別說……” 喬以辰打斷了她:“我是說過你除了一副好嗓子,在其他方面都還有差距,但對一個歌手來說,一副好嗓子是最重要的。因為所有的歌唱技巧,你都可以通過后天的努力習得,唯有聲音,是天賜的。” 丁檬愣愣地看著他,所以……他之前都是在騙自己嗎? “現在站在樂壇頂尖的歌手,比如顧信,再比如司馬瀟瀟,他們都是天生有副好嗓子的人。”喬以辰看著她,那雙漂亮的黑眸就像有磁性一般,牢牢鎖住她的目光,“比賽輸了也沒什么關系,這只是一場比賽罷了。但是我想透過它,看到你身上更多的可能性。” 不知道為什么,丁檬覺得自己被鼓舞了,就連身體里的血液都沸騰起來,心臟噗噗跳個不停。 她除了抒情,還能唱其他的歌,甚至能像唐詩然那樣,讓現場的氣氛燃到爆點。 “唔……”她充滿期待的看著喬以辰,小心翼翼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其實我一直有首特別喜歡的歌。” “什么?” “司馬瀟瀟的《二月初花》。” 喬以辰:“……” 他是讓她挑戰一下自己,但沒想到她給了自己這么一個大挑戰。 《二月初花》聽名字也像是首抒情歌,但實則是首節奏明快的輕搖滾,從頭到尾沖擊著觀眾鼓膜的動感旋律,以及司馬瀟瀟高亢又極具爆發力的聲線,將這首歌和她本人一起送上了神壇。 沒錯,《二月初花》是奠定司馬瀟瀟在當今樂壇地位的一首歌,也是大眾公認的,司馬瀟瀟最難唱的一首歌。甚至還有流言,說即使是司馬瀟瀟,也不敢在現場演唱這首歌。 所以從比賽開始,雖然唐詩然唱了很多首司馬瀟瀟的歌,但唯獨沒有這首《二月初花》。 丁檬見喬以辰一臉不信任的表情,撇了撇嘴角道:“不是你說的,輸贏不重要,只想看我的可能性嗎?” 喬以辰突然就笑了出來:“對,是我說的,既然決定唱這首歌,就要先分析一下自己的強項和弱項。”他看了丁檬幾眼,開口道,“司馬瀟瀟的唱功你現在是肯定比不上的,但你比她的優勢在于,你能更自然地唱更高的音。這首歌的副歌部分很高,當初司馬瀟瀟也是錄了很多次才錄好。但是這個高音又和你平時唱的高音不同,比如潘穎,她的歌是從歌曲之初就開始為副歌部分的高音做鋪墊,到高音的時候并不需要多少的爆發力。而《二月初花》,開頭的部分是明快的搖滾,副歌卻突然拔高,像壓抑了很久的吶喊,是一種石破天驚的爆發。” 丁檬聽完他的分析后,忍不住問道:“你當初在錄音棚也是這樣指點司馬瀟瀟的嗎?” 一不小心就感覺自己好像跟天后拉近了距離,丁檬按捺不住內心的小激動。 喬以辰用食指敲了她的額頭一下:“我在跟你說正事,你抓的重點就是這個?” 丁檬撇了撇嘴,捂著額頭看他:“哦,那你說重點是什么?” 喬以辰道:“重點是,你pk司馬瀟瀟,完敗。” ☆、第二十一章 丁檬不想跟喬以辰說話。 她一個人坐在房間里,聽著喬以辰剛剛給她的《二月初花》唱片。 這首歌副歌部分的高音,確實如喬以辰所說,和她以前唱的那些都不一樣。以她現在的唱功,高音和爆發力應該是沒多大題,但就是不知道自己的氣息穩不穩得住。 唉,肺活量還是不夠大,看來體能訓練的強度還需要加大。 丁檬又聽了幾遍,就關電腦睡覺了。 第二天訓練的時候,她把自己打算唱《二月初花》的事告訴了老師,老師聽得目瞪口呆。等他回過神后,衷心地勸她換一首歌唱:“畢竟這是決賽,還是唱自己拿手的好。” 丁檬安慰他說:“沒關系,這就是一場比賽罷了,輸贏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透過它,看到我更多的可能性。” 老師:“……” 既然選手都這么豁達,他也沒什么想表達的了。 后來他讓丁檬唱了一次《二月初花》給他聽,聽完后他又覺得,也許丁檬唱《二月初花》不是不可能。她的嗓音條件在那,高音可以輕松飚上去,爆發力也練出來了,就是氣息,還不能跟上她的音高和爆發,所以會顯得后續無力。 “這段時間你的重點練習項目就是肺活量和氣息的控制,唱歌是個體力活,你還是要多鍛煉。” 丁檬點點頭道:“我知道,謝謝老師。” 然后在別的選手都在練習比賽歌曲時,丁檬在跑步、吸氣和吐氣。老師看到她這么沉得下心來,也十分欣慰。畢竟基本功的練習是最枯燥無味的,也是最考驗一個歌手耐心的,何況還是在決賽之前這個非常時期,她能靜下心來就顯得更加難能可貴。 這些練習可能一時看不出來什么變化,但就像蛻變的蝴蝶,破繭的那一刻會讓所有人驚艷。 五天的訓練結束后,節目組的負責人又把他們召集起來,開了個小會:“明天就要開始彩排了,雖然這次只有四個選手,但我們還是為你們提供兩天的彩排時間,希望你們在比賽時能發揮得更好。” 她說著把彩排時間表分發了下去,丁檬看了一下安排,明天早上是四個人一起彩排,主要是拉通走個流程,歌曲部分只需要他們演唱第一首歌。從明天下午開始,每個半天大家都會有一個小時的單獨彩排,其他選手也不能去圍觀。 看來節目組是要把保密工作做到底啊。 丁檬其實有點擔心,唐詩然會不會也唱《二月初花》呢?畢竟她是司馬瀟瀟發燒友。不過擔心歸擔心,她也沒法去求證,只能努力讓自己唱得更好。 負責人說完了彩排安排之后,又說起了另一件事:“這次決賽大家可以請自己的親友團到場,給自己加油助威。每個選手的親友團不能超過十人,演播廳會給他們安排專門的親友團席位,不過他們不能參與投票。親友團的人選由你們自己定,我這里有比賽的入場卷,你們來我這領,一人只有十張,親友團到時候就靠這個入場卷進場。” 丁檬其實有點不想要,光是蔣南晴他們在電視上看自己比賽,她就已經很難為情了,還到現場來…… 但是其他選手都去拿了入場卷,如果她不拿,到時候就只有她一個人沒有親友團,好像有點可憐的樣子。 于是她還是上去領了入場卷,準備回去的時候給蔣南晴打個電話。 晚上還是吉他和發聲訓練,喬以辰正想讓丁檬唱一下《二月初花》,丁檬放在桌上的手機就震動了起來。 丁檬看都沒看,就對喬以辰道:“肯定是蔣南晴,今天晚上有《天籟之音》的比賽,她一定又是來刷存在感的。” 喬以辰點了點頭沒說話,丁檬跑過去接了電話:“南晴……” “丁檬,瑪噠我要和你絕交!你居然把我唱哭了!你知道在串串店哭成傻逼的畫風有多美嗎!” 喬以辰隔著老遠都聽見蔣南晴的咆哮了,淡淡地笑了一聲。 丁檬道:“我把自己也唱哭了,這不是更傻……” 蔣南晴深以為然:“很有道理。” 丁檬撇了下嘴角:“對了,今天節目組跟我們說決賽的時候可以請親友團到場,人數限制是十人,我已經把入場卷快遞給你了,上面有具體的時間和地址。” 突如其來的好消息把蔣南晴給砸暈了,她緩了好一會兒,才捂著心口道:“你是說我也會上電視了?!” “……嗯。”攝像師大概給他們個一兩秒的鏡頭吧。 蔣南晴高興壞了:“這還是我第一次上電視!不行,我要好好打扮一下!哦對了,我會把小檸檬們也叫上,到時候一起去支持你!” “千萬……”不要啊。 然而蔣南晴已經掛斷了電話。 完了完了,她已經可以預見比賽當天會出現怎樣一群神經病。 蔣南晴這個人平時看起來很靠譜的,可是一旦瘋起來…… 不,她還是不要嚇自己了。 她放下電話,對旁邊的喬以辰問道:“需要我唱一次《二月初花》嗎?” 喬以辰想了想,又改變了主意:“不用了,該講的我已經講了,關鍵還是看你自己練習得怎樣,以及現場的發揮。” 經過這幾次比賽,他發現丁檬似乎是現場型選手,每次到了現場,唱得都會比平時練習時的好。 “雖然你最近重心都在《二月初花》上,但是第一輪的歌也不能落下。” “我知道,我每天都有練習,老師也幫我重新編過曲,就等明天現場排練看效果了。” 喬以辰點點頭:“那就好,排練的時候認真點,能夠發現很多不足。” “好噠!” 彩排現場,雖然還沒到正式的比賽,但四位選手之間還是彌漫著淡淡的硝煙味。這一周的訓練都是密閉的,誰也不知道對方這一周的進步有多大,只能通過上午的集體彩排看出一點端倪。 遺憾的是彩排的時候大家都有意隱藏實力,誰都沒有盡全力去唱,不過唐詩然還是隱隱發覺,臺上唱歌的丁檬,氣息變得比以前穩了。她現在唱起歌來,顯得比以前輕松。 難道她這一周都在練基本功?可是沒道理啊,比賽看的就是現場那短短幾分鐘的表現,只唱好某一首歌,其實還是有些取巧的手段的。 喬以辰今天也過來看早上的彩排了,他進來的時候,正好是丁檬在唱歌。聽她現在的演唱,基本功又有精進,看來這一周她確實很努力地在練習。 他走到舞臺邊上,沒有一個人察覺到他,大家都被丁檬的演唱吸引了。 就在丁檬唱到最后一段時,喬以辰突然發現丁檬頭上一只小型的效果燈在晃悠,刺眼的亮光從他眼前一閃而過。 下一秒,這盞燈就脫離了舞臺的固定,直直地掉了下來。 “小心!”他想也沒想地沖上了舞臺,速度快得驚人。丁檬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就感覺自己被人護在懷里撲倒在地,腰上一雙有力的手強勢地圈住自己。 她愣愣地躺在地上,身上人的重量讓她有些喘不過氣。那些玻璃破碎的聲音,人群尖叫的聲音,全部好像都離她很遠,身上人輕微的話語,卻無比清晰地傳進了自己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