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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氣。” “魔氣?” “修羅殿的一種陣法,他們從魔窟里將魔氣帶出后儲存起來,再施法一氣放出。” 修羅殿?腦中閃過一個身著紅衣、頭戴紅色薔薇的妖艷男子身影,心頭一絲不祥,王小劍吞了吞口水,“后果怎樣?” “會造成大范圍的瘟疫,死傷無數。” 王小劍第一次聽到他如此明顯表示嫌惡的聲音。 聽到瘟疫,王小劍雞皮疙瘩直冒,他想起燕國之行時在鎮上看到的景象,想到那些痛苦的百姓和他們身上惡心的黑斑,心里一陣不適,“現在怎么辦?” “拿到瑯邪劍再說。”越崢道,“修羅殿的目標應該也是瑯邪劍。” 王小劍輕嘆,又是劍!先是為了一把昭云劍把燕國搞得天翻地覆,現在又為了瑯邪劍把天古劍派弄得慘不忍睹…… “他們拿劍做什么?” “不知道。”越崢的聲音硬邦邦的。 王小劍正要再度追問,從身后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隨之響起了幾個聲音,“追,他們里面去了!” 越崢迅速閃進里面。 后面的聲音似乎消失了,也不知道是被甩掉了還是別的原因,山洞恢復了死一般的寂靜。 噠噠的腳步聲在空曠的山洞里,莫名地有一絲悲涼。 黑暗中,王小劍聽到越崢幾不可聞的一聲嘆息,放佛心頭壓抑的情緒隨著隨著那聲嘆息泄露出來。 冷蟬不是王小劍的朋友,王小劍也沒有真正經歷過熟人的生離死別,無法體會那種悲痛欲絕的心情,可是他想,假如有一天他再也見不到越崢,肯定會很傷心很傷心的。 但不用經歷也該知道,越崢的父親才去世不久,現在又發現他的朋友離世,想必是很傷心很傷心的。 這一刻,王小劍發現自己詞匯的貧乏,他找不出任何可以安慰的語言,如果干巴巴地說“你別難過了”,好像很沒什么誠意。越崢不是那種軟弱的,需要安慰的人。 王小劍忽然慶幸自己現在是一把劍,可以保持沉默,真正地把自己當成一件東西。 空氣潮濕冰冷,四周的石壁隱隱有水聲,蟲子偶爾躲在黑暗里偷偷爬行。一切都是黑暗的。 聽不到越崢的聲音,就連呼吸聲也聽不到,要不是能感覺到走動時偶爾擦過劍鞘的衣袂,王小劍差點要覺得這世上只剩下自己一個人了。 隱隱的,有細微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有點像老鼠窸窸窣窣地在跑動。 前方的視野里隱隱有了光亮,王小劍精神一振。忽然,黑暗中有細微的咻咻聲響起,似乎有什么東西急速而來。 王小劍大叫:“越崢!” 黑暗中一道半月形的劍影閃電般爆起,照亮了越崢冷肅的眉眼。趁著這短暫的光芒,王小劍看到空中竟然飛著好幾根鋒利的箭矢。劍影和箭矢相遇,徹底融化消失。 空中咔咔聲起,似乎有巨大的重物在急速下墜! “上面!”王小劍大叫。 不用他提醒,越崢的追天劍已經在空中畫了一道弧光,雪亮的白光如同破開黑夜的閃電般照亮了整個山洞,接著驟然消失。 王小劍耳邊風聲響起,回過神來時已經離前方山洞的光芒更近了一些,而身后傳來轟然一聲巨響,分成幾塊的千斤閘刀砸在地面上,震得地面也微微顫動了兩下。 王小劍想如果他有心臟,估計心跳聲應該比打雷還要響了…… 再往前走便是一個濕冷的山洞,周圍全是濕漉漉的黑色石壁,石壁下面堆積著尖銳的石塊,看起來不像是年份很久的樣子。越往前走視野越是開闊,那綠色的光亮便越來越明顯,最終照亮了整個石洞——那是靈力的奪目光華。在光芒的正中心是一個靠近石壁的石臺,石臺上插著一把細長的劍,耀眼卻不刺目的光華便是從這把劍上散發而出,一波一波,恍若波浪推進般撲射到黑暗中。 越崢走進了光芒中。 一走進光芒,王小劍只覺得身體暖洋洋的,像是身處于一個火堆旁邊,愜意而舒適。他第一次遇到這樣令他舒適的靈力光芒,不由得從劍鞘里冒了出來。 還未完全冒出頭,便被一只手按住了腦袋,頭上傳來越崢的清叱:“危險。” 王小劍悻悻地縮了回去,剛想說話,身體忽然被越崢帶著迅速移到一邊,耳邊咻地一聲飛過一線黑光,快得根本看不清是什么東西,只覺得那黑光飛過的空氣里殘留著令人心悸的冰涼。同一時間,眼角的余光無意中看到一道黑色的影子迅猛如鷹隼般從身后射了出來,跳上了石臺。 王小劍頭皮發麻,咽了咽口水定睛看去——奪目的白色光團里,模糊的人影似乎正在拔石臺上的劍。 這家伙似乎一直跟在后面,等著越崢把機關破掉了來撿漏的! 王小劍義憤填膺。 而這時,越崢已經帶著他挪向那拔劍的人,兩人迅速交上了手。叮叮當當的聲音隨即響起。如同風吹過風鈴,清脆悅耳,但王小劍卻知道那是危險的交鋒。 越崢幾乎沒有照顧他的感受,速度非常快,王小劍頭暈眼花,像是坐著過山車般繞了一個又一個大圈,迅猛的風形成巨大的壓力,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忽然間,世界驟然陷入安靜。 四周強大的壓力消失了,王小劍總算吐出一口濁氣,慢慢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