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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么,趕緊去掛。”江云邊那點玩笑似的嘲諷忽然說不出來了,只能趕他過去掛。 周迭似乎不太舍得松開他,牽著他想一起到樹底下,但江云邊的底線就是不想像那群小女生,聽風(fēng)就是雨,還那么迷信。 周迭看透他的情緒,挨著人低聲:“你不想跟我掛在姻緣樹上嗎?” “也不是,”江云邊有些別扭,低聲嘟噥,“這不是姻緣樹啊,你腦子不太好使是不是?” 周迭垂著頭像乖乖挨訓(xùn)的貓咪,聽到后半句時松開了手。 江云邊忽然意識到自己嘴快說了什么,有點慌亂,迅速地開始想話找補。 只聽見隔壁的人低聲:“原來我腦子不太好使。” 江云邊:…… 問,年級第一垂頭喪氣承認自己腦子不太好使是什么問題? “我不是,我真的……” “就是這里嗎?”一把好奇的女聲從身后傳來。 相較于現(xiàn)在跟周迭掰扯,江云邊覺得被人發(fā)現(xiàn)自己跟他在姻緣樹底下更難堪,無論是被哪個學(xué)校的人看到。 顧不得跟他道歉,江云邊拽著他的手就跳下了臺階。 周迭被他拉到了樹后,一片黑暗里,夏夜的蟲鳴像是蔓生的藤,繞在兩人四周。 Alpha一手握著他的手臂,另一只手抵在唇前。 “噓。” 近在咫尺的眼前,輕弱帶著淡淡薄荷味道的氣息從他的唇邊吹出。 周迭瞇著眼,想就這個距離告訴他,自己覬覦這兩片薄唇很久了。 但現(xiàn)在跟江云邊說,會嚇到他吧? 校霸表面上又兇又有極強的自尊心,但實際上純得跟個小孩兒一樣,牽個手都能僵硬半天,微微碰到手心還忍不住發(fā)抖。 Enigma的心思總是很深,每個夜晚寧靜至深的時候,他總想織一張網(wǎng),然后密不透風(fēng)地把這個人藏在自己身邊,欺負他扣鎖他,讓每一寸薄荷味的信息素都被雪松勾纏。 但睜開眼看著他雪白的后頸時,又忽然舍不得。 他是Alpha,不是Omega。 江云邊要肆意灑脫地活在陽光底下。 樹前來了不止一個人,江云邊安靜地站在樹后隱形,思考著待會要從哪里走才不會被人發(fā)現(xiàn)。 他今天晚上就不該過來的,不然也不會淪落到那么窘迫的地步。 他想再把鍋甩給周迭,趁機損他兩句,可一抬頭卻忽然對上了那如深海般的雙眸。 幽深得像黑色的旋渦,悄無聲息地吞噬他的輪廓。 江云邊不由自主地顫栗了一下,隨后錯開了視線。 周迭剛剛在看什么? 而跟前的人卻倏然抬手扣住了他的手腕,然后趁機俯身低頭,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云邊兒。”他用微弱的氣音親吻江云邊的耳垂,“好喜歡你。” 江云邊覺得自己心像分成了幾瓣兒,被那四個字攪得天翻地覆,顫得讓他胸口發(fā)疼。 可那個人的攻勢還沒停下來。 握著他手腕的手狡猾地探進了掌心,順著掌心的紋路游走,撐開他的指節(jié),緊緊扣住。 “好喜歡。” 明明只是牽手,靠著肩膀,多余的動作一點沒做,信息素更沒有漏出一絲一毫。 但江云邊卻好像徹底軟在了他的懷里,光是站著就用盡全力。 “……知道了。”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嗓音抖成這樣。 周迭輕笑,像是在哄昏昏欲睡的小孩兒,嗓音低輕到極點:“我可以把我們的名字掛在樹上嗎?” “……可以。” “這樣做會顯得像腦子不太好使嗎?” “周迭。”江云邊被這句話勾回了魂,有點氣,“你非要跟我過不去嗎?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不知道啊,”周迭還是不退,“他們都說陷入戀愛里的人會智商降低,但我明明還沒戀愛,腦子卻好像不太能思考了。” 江云邊心說你精明得很。 想方設(shè)法用他說過的話堵他。 “我……” 江云邊還沒來得及回應(yīng),樹前的腳步聲越發(fā)清晰。 那人走過來了。 曖昧的氣氛中斷,兩個人都在聽身后的動靜。 “聞臨,我掛上去了哦~”樹前的女孩子帶著點笑意,詢問身后的人。 江云邊被周迭泡得酥軟輕柔的大腦終于回復(fù)了正常運轉(zhuǎn)。 聞臨居然也來了? “當(dāng)然可以。”男聲略輕,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能掛的上去嗎?需要我?guī)兔Γ俊?/br> “不用了,你陪我來,我已經(jīng)很高興了。”女生的回應(yīng)甜蜜蜜的,跳了一下把姓名條往上拋。 只可惜她力氣小,高度也不夠,兩張紙到最高點時又徐徐慢慢飄了下來。 女生不死心,又撿起來往上扔了一次。 還是沒掛上。 站在身后的聞臨將視線從她背后抽離,臉上應(yīng)付的笑意也散得差不多,抬手看了眼腕表。 都這個點了。 女生跳了幾次都沒有成功,窘迫的站在原地,拿著紙條臉都紅了。 “好像,好像姻緣樹不太接受我們呢……” 聽著好傷心,聞臨抬手揉了揉她的腦袋:“我來吧。” 女生抿著唇,眼睛重新恢復(fù)亮光,“嗯嗯。” 聞臨隨手結(jié)果紙條,也不看位置,跳了起來往上一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