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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歡你,認真的。” 周迭一定是在他大腦里嵌入了什么芯片!要么就是放了其他機器! 江云邊撲騰到好幾回,這才把沖了一會兒電的手機打開。 幾個未接電話跟未讀信息都是周迭的,江云邊看得耳熱,把半張臉埋在被子里。 紀莣給他發了三條信息,都問他怎么了,江云邊有點心堵,不知道該說什么。 回了許湛跟meimei的信息,江云邊剛想用“我有一個朋友”開頭去給許湛樹洞投遞自己的心情報告,后頸倏然一疼。 他抽了口冷氣,翻開日歷這才發現易感期提前了。 細密的痛感從腺體蔓延,江云邊后知后覺自己渾身在發熱,撐著床起來的時候才意識到身體原來已經不堪重負了。 只是坐起來而已,眼前就已經天旋地轉。 渾身都燙,還有一股隨之蒸騰而起的惡心感蔓在喉間。 江云邊爬下床,先去陽臺吐了一回。 醉宿跟易感期越好掐點來的,他吐完之后渾身的力氣都沒有了,全憑意志強撐著回到宿舍里。 他可不想明天一大早有人來敲門,發現的就是他帶著一身酒氣躺在陽臺上。 意識被火燒火燎,江云邊渾身的難受攀上新高度。 因為抑制劑的特殊性,周迭給他抑制劑只是提早兩天,現在宿舍里除了阻隔劑什么都沒有。 江云邊翻身時呼吸都有點不順暢,掙扎了不過十分鐘,意識渙散。 再找回意識的時候,聽到耳邊有人在打電話。 “我給他注射抑制劑了,嗯,還有點低燒。” “除了臨時標記,還有其他能緩解的辦法嗎?” “好,謝謝醫生,打擾您了。” 江云邊迷迷糊糊再醒來的時候,自己已經重新躺在了床上,而身側有人在輕聲說話。 腺體的炙痛感已經散去大半,他睡眼惺忪地抬起視線。 “……周迭?” 嗓音啞得厲害。 周迭掛斷了電話,抬手用手背靠上他的側臉,輕輕撫摸著:“是我,還是很難受嗎?” 他的指尖溫度比較低,江云邊不自覺地追著蹭了下。 周迭的喉結微動,任由他繼續親昵的動作,小聲靠近:“你有點低燒,醫生說你現在很需要我的信息素。” 他的聲音像隔了一層膜,江云邊聽得不是很真切,但這只手腕上信息素的香味確實讓他很舒服。 “……我很難受。” “我知道。” “能拜托你……幫個忙嗎?” 周迭安靜地等著,江云邊神志不清,迷迷糊糊地貼著他的受說話,呼出來的潮濕氣流滲在掌心。 有點癢。 “上來,讓我抱一會兒。”江云邊說。 周迭愣了下,直到江云邊用下巴壓過他的指尖,重復了一遍:“上來”之后才回神。 “別磨磨蹭蹭的……”江云邊蹙著眉,指尖抓著被角,似乎鼓足勇氣才松開他的手,“快點。” 周迭抿了抿唇,最后才脫下外套。 宿舍的單人床并不寬敞,周迭剛靠上來時江云邊就要貼到墻邊。 所幸是冬天才不覺得熱,江云邊本來還有僅存的理智在掙扎,但雪松味的源頭靠過來時他的腦子便轉不動了。 周迭剛側過身,他便帶著被子撲到懷里,手勾到他的背后。 江云邊感覺自己墜入了雪松味兒的云里,渾身的皮膚都得到了安撫。 周迭眸色很深,江云邊抱著他腰往肩膀上蹭時,他差點就把人按到跟前。 這是病患,不能動粗。 安靜地當了抱枕許久,周迭呼出一口氣。 他沒法埋怨江云邊,是自己讓Alpha變成這樣的,本身就該是他承擔后果。 或許要不是他放心不下趕回來,江云邊就得在桌子上趴到天亮然后第二天進醫院。 等江云邊感覺好些時,周迭才扶著他的腰把他抱到枕頭上,然后安靜地靠著他,替他掖好被子。 但江云邊顯然不滿意這個距離。 沒有了接觸就完全不能緩解自己的渴求,他蹭開被子:“我的抱枕呢……” 周迭無奈地笑了下。 看來是已經沒把他當人了。 “你確定要我跟你一起……”周迭還是覺得那個詞不合適,挑了挑,“一起躺著?” 江云邊沒聽懂他話里的深層含義,蹙著眉:“抱枕呢!” 易感期、醉酒、生病,三大特殊時期湊在一起,江云邊任性大爆發。 枕頭上都是薄荷的味道,還要忍受著一個小火爐換著法子往自己身上貼。 沒完沒了。 江云邊終于找到個舒服的姿勢,小腿搭在他的身上,手橫在他的腹部,用似夢囈般軟乎的聲音貼在他耳邊:“你怎么回來了?” 像羽毛在撓耳朵。 周迭側過臉,江云邊垂著眼睛將睡未睡。 “擔心你。”他承認得坦白,“回去也睡不好,翻來覆去都是想你,就回來了。” 他以前做決定的時候都會有簡單的計劃,目的就是為了不讓自己在過程中出現岔點偏離重心。 對江云邊的表白雖然還沒具體構思過,但也從沒想過要那么草率。 意外總是一環扣著一環。 江云邊呼吸均勻,就在周迭以為他已經睡著時,又聽見他低低地反問:“擔心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