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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修真之一日為師在線閱讀 - 第44節

第44節

    她不由暗中腹誹,你們天極宗和婁清那老小子眉來眼去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時候裝什么白蓮花。

    虞懷季也是心知肚明,但他嘴上自然不能這么說:“貴派的意思我越發不明白了,既然瑤光派不想搬離離合山,自然不能奉貴派為主,貴派又何來立場參與我離合山的事情。”

    “若瑤光派一意要奉貴派為主,正好,那就搬離離合山吧,何必糾纏不清。”

    說完,就一臉平靜地看著天極宗二人,十分理直氣壯。

    劉修士本就不是言辭犀利的人,聽了虞懷季這一番話,只覺得頗有道理。

    其實虞懷季說的也沒錯,只是天極宗霸道慣了,若是他們想插手離合山的事,在此之前,又有哪個宗門敢和他們講道理。是以來此之前,劉、曾二人壓根就沒想過會對上這么一番說辭。

    私下里靠拳頭說話是一回事,但明面上,天極宗還是要臉面的。

    眼看那兩人被虞懷季噎住,婁清心中發急,也顧不得劉修士會不滿,忙道:“虞道友,貴派當初對我瑤光派咄咄逼人時,可不是今日這番說辭。我瑤光派勢不如人,因而只能請動交好的門派來撐一撐腰。”

    “好家伙,一句話就把天極宗算做了盟友。”葉舒嘖嘖稱奇,“婁清可比天極宗那兩個傻瓜聰明多了。”

    眼下由瑤光派來興師問罪,自然是苦主上門,帶著個強力基友,瀟真派就無法拿立場來做文章。

    “掌門當日的態度確實欠妥。”虞懷季微笑著回答,“掌門讓我告訴婁掌門,特殊原因,心情不好,并不是故意欺負婁掌門。”

    婁清抽了抽嘴角,實在是為葉舒的無恥汗顏,不過虞懷季這般模樣,難道是要服軟?

    他忙道:“那我瑤光派搬離離合山的事……”

    “自然是繼續。”

    婁清差點沒氣得背過去,只能強忍怒火:“罷了罷了,我知道貴派的意思。但若是貴派因為我瑤光派奉天極宗為主,就要逐我瑤光派出離合山,這也該是離合山的決定,不是瀟真派的決定。”

    他言下之意,就是說瀟真派在離合山做不得主,沒有資格強逐瑤光派。

    其實瑤光派要是沒有抱上天極宗這條大腿,葉舒趕了也就趕了。但如今為了對付天極宗,瀟真派不得不拿道理來做文章,自己也就不能靠拳頭說話。

    葉舒這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婁清暗自冷笑,離合山數百個門派,難不成他瀟真派還每一個都上門去征求意見?等到離合山統一做出決定,不管是逐不逐瑤光派,到時候黃花菜都涼了。

    劉、曾二人也明白婁清的意圖,因而沉默以對,并不多言。

    誰知虞懷季并未措手不及,而是施施然道:“想不到婁道友竟和掌門想到一處去了。”

    “嗯?”婁清微覺不妙。

    “前幾日掌門回山,就覺得自己的決定下的太過倉促,是以廣邀離合山同道,不日將舉辦離合山全體宗派第一次代表大會。”

    “什,什么會?”

    虞懷季卻不理婁清,而是眼帶笑意地看著劉、曾二人:“屆時大會上將推舉出離合山宗派聯盟主席,離合山數百宗門,以主席馬首是瞻。至于瑤光派是去是留,就由大會代表投票決定。”

    他意味深長地笑了笑:“瑤光派的道場還在離合山,也有參選資格。”說罷,不再多言,大袖一揮,“如此,我就不留幾位了,慢走,不送。”

    ☆、59|4.19|城

    自青陽門被逐出離合山后,那一大片靈氣充裕的道場便空落了下來。瀟真派似乎沒有占據此處的意圖,但他們不發話,其他門派也不敢有多余的動作。

    只是今日,原本冷冷清清的山頭,卻顯得熱鬧非常。

    青陽門巍峨的大殿前,那張雕金砌玉的匾額早就被摘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一條十分具有土鱉氣息的紅色布條,上書離合山全體宗派第一次代表大會十四個大字。

    來來往往的修士都忍不住去看那條幅,有不少修士竊竊私語:“第一次代表大會?這是什么怪里怪氣的名字。

    他們都是收到登元門的邀請,前來參加這場據說是選拔離合山領頭勢力的大會。

    綿長的離合山脈之中,共有一百零三個宗門在此開山立派,除了少有的幾個,幾乎所有門派都派來了代表,前來參加離合山前所未有的一場會議。

    這些代表不是掌門就是門中長老,他們又帶著弟子隨從,青陽門寬敞的山門里,此時烏泱泱擠滿了修士,人聲鼎沸、嘈雜異常。

    所有人來的時候都不是毫無準備的,就在這幾天內,登元門、瑤光派……離合山內所有有參選資格的門派,都在四處打點、拉幫結派。離合山里飛著的傳書金劍,都比平日要多了好幾倍。

    這一切的原因都是會議倡議者瀟真派定下的規定——離合山內五品以上宗門擁有參選資格,所有宗門代表都具有投票權力,且票力相同。無論選票是用何等手段得到的,票數最高的那個門派,將會當選離合山宗派聯盟主席,成為離合山一百零三個門派的首領。

    如此規定,當然也有心中不忿的,只是不愿意的多半都是沒有參選資格的門派。實力既弱,哪里擰得過那些有資格的大腿。

    而在多半五品宗門心中,心知肚明自家也是選不上主席的,可是當不了主席,還能當常委啊。

    瀟真派可說了,票數排名在前六的宗門,除去當選主席的那一家,剩余的將會成為離合山全體宗派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成員,相當于離合山的長老團。

    離合山里,五品宗門的實力都差不多,是以誰能獲得那四個席位,目前看來還是未知數。為了當選成功,各家各派都卯足了勁。

    雖說規定里寫的手段不忌,但別的門派采取懷柔態度,自己當然就不能上門去威逼了,事情便演變成了如今這副模樣。

    為了拉選票,隔壁老王送了老李三百靈石,那老張就送四百。老王一看,這還得了,立刻加送一百,而老張自然不甘示弱。

    一開始不愿意自己頭上多個莫名其妙主席的門派紛紛喜笑顏開,真是坐在家中等,靈石從天降。好些窮酸門派恨不得沖到瀟真派的葉掌門面前,求她把大會改成一年舉辦一次。

    說到瀟真派,就有修士疑惑了:“葉掌門這么大的動作,難道不是為了給自己謀一個主席的位子?為何瀟真派放言說不參選。”

    “葉掌門此舉必然有深意,她老人家豈是我等能揣摩的。”有修士答道——這是因為葉舒發了一筆橫財的,如今直將葉舒看做人生明燈。

    “依我看,定是懼怕天極宗。”

    說起天極宗,在場修士不由紛紛沉下臉。經過瀟真派和登元門明里暗里地宣傳,如今眾人都知道了,天極宗其心不軌,是要扶持傀儡瑤光派,好將手名正言順地伸進離合山。

    “我是絕不會把票投給瑤光派的。”其中一個年輕修士恨恨地道。

    “你不投,有的是門派投。”他身旁的一個女修嗤笑道,“這幾日,瑤光派可是活躍的很,灑出去的靈石恐怕不少吧。”

    “就為了區區一點靈石,難道要置離合山安危于不顧?”

    “若是不投給瑤光派,要擔心的,恐怕是我們自己的安危啊。”又有一頭發花白的修士嘆道,“天極宗雖然不發一言,但他們只要派幾個元嬰修士過來,那票你是想投也得投,不想投也得投嘍。”

    一時間,眾人皆沉默了下來。

    那年輕的修士不甘心:“可是瀟真派……”

    “瀟真派到底是底蘊不足。”老修士擺擺手,“你們看看,今日葉掌門都沒有露面。瀟真派既然不參選,主席的位子,怕是已經讓給瑤光派了。”

    不提那些修士的議論,衛文和正帶著弟子何朗,坐在專為參選門派準備的房間里。

    何朗面色沉靜:“師父,臨出門前,戚長老問我,此次主席之位,登元門是否志在必得。”

    衛文和不由低笑一聲:“戚長老倒是對為師有信心。”

    “戚長老的意思是,瀟真派既然不參選,自然也不能讓瑤光派撿便宜,那當選的正該是我登元門。”

    衛文和搖搖頭:“一個常委的位子,我登元門是跑不掉的,主席之位……”

    五個常委,那幾個五品門派只爭奪四個席位,自然是因為有一個輪不到他們。只是眾人皆以為是留給瀟真派的,其實是留給他登元門。

    何朗面上并無吃驚之色:“既然如此,想必當日葉掌門言稱不參選,是另有隱情?”

    衛文和不由苦笑,哪里是另有隱情,那位葉掌門大喇喇地在信中寫,瀟真派絕不主動出手爭奪主席之位。那若是被迫的,自然算不的他們毀約。

    若說衛文和沒有絲毫爭勝之心,那是假話。但正是葉舒如此坦然的態度,讓他愈發篤定瀟真派還有后招。

    “我少時曾聽你祖師說過一則傳聞。”衛文和忽道,發現何朗抬頭看著自己,他沉聲說,“據說萬年以前,瀟真派乃是煊赫一時的大宗門。只是后來因故沒落了,但想來遠不是世人眼中這般落魄模樣。”

    衛文和見何朗神色微妙,不由灑然一笑:“我不與瀟真派相爭,乃是因為爭不過。”

    “徒兒揣度師父的意思,并非只是不與瀟真派相爭,恐怕還要主動向其靠攏吧。”

    衛文和聞言,反而滿意地點點頭:“朗兒以為如何?”

    “正該如此,只是……”何朗沉吟了一瞬,“師父此舉,難道原因是那則傳聞?”

    “不過是沒影子的話罷了。”衛文和搖搖頭,長嘆一聲,“為師服膺的,是那位葉舒葉掌門啊。只要此女不倒,瀟真派必興!”

    葉舒尚不知自己被人給予了如此高的評價,若她有所耳聞,必然會謙遜地說上一句:“說的好!”

    此時的瀟真派內,只有她一人。虞懷季帶著幾個徒弟去張羅代表大會,籠罩整片道場的護山大陣嚴陣以待,她也不用擔心會有人打擾到自己。

    天極宗的使者離開后,葉舒就進了洞天,開始閉關修煉。

    從明面上看,葉舒手握外掛,只要天極宗的化神真君不出馬,葉舒應該是都可以應付的,但她心中并不如此想。

    靈虛真人雖然是元嬰期,但元嬰和元嬰相較,差距也不是一星半點。靈虛真人成嬰之前,只是一品金丹,是成色最差的那一種。正是因為丹品所限,靈虛真人在壽元耗盡之前,才堪堪借助丹藥結嬰成功。細究起來,他這個元嬰真人,實際上虛的很。

    但天極宗就不一樣了,天極宗是十大派之一,門中可供修行的道法神通,可以拿來馭使的法器飛劍,哪一樣不比青陽門高級。他們門中的元嬰修士,和靈虛真人比起來,也根本不是一個檔次。

    思及此,葉舒再不猶豫,將一應事務都托付給虞懷季和顧浚后,她又一次拿出了系統獎勵的那顆丹藥。

    “現在就吃,實在是虧本。”葉舒rou痛地吸氣,“但假如不吃,一旦對付不了天極宗的豺狼虎豹,我的計劃可就全完了。”

    又不舍地望著那顆丹藥撇了撇嘴,葉舒眼一閉,就將那顆黑溜溜的藥丸吞了進去。

    藥丸剛一滑入咽喉,胸肺中立刻騰起一把燃燒的火焰。在葉舒的元神之中,開始有濛濛清光升騰。這光芒無形無質,甚至說不出是什么顏色。一落到葉舒的真氣之上,立刻便是一陣灼燒般的劇痛。

    整片沉靜的氣海之中,彷如燃起滔天烈焰。那高高的二十層道基上,已架起七根法梁,正是代表筑基七重。此刻,七根法梁齊齊發出巨大的嗡鳴。在無形的火焰炙烤下劈啪作響。

    讓人驚異的事發生了,道基之上,開始有新的法梁慢慢冒出。一根法梁即是一重境界,十根法梁既成,修士就可以沖擊金丹境界。

    葉舒強忍著劇痛,火焰越燒越旺,法梁的生長速度也越來越快。就在法梁愈來愈高,愈來愈凝實的時候,無形的火焰忽的消失,轉而,一股寒徹透骨的痛感再次襲來。

    她從頭到腳,從rou身到元神,似乎被千萬年不化的寒冰給凍住了。所有法梁停下嗡鳴,這一次響起的,則是水滴凝成堅冰的刺耳聲音。

    葉舒死死地咬著牙,心中卻越加興奮。因為她清楚地看到,那三根法梁長得更快了。不僅如此,其余七根法梁剝去舊殼,開始生發出如同金玉般堅凝的外衣。

    又一次,寒冰化去,葉舒的元神內刮起無形颶風。就在這無窮無盡的摧折中,那十根法梁竟閃出爍爍清光,道基連著法梁,迸射出無與倫比的強大力量。

    劇痛在這一刻席卷一空,葉舒感到元神一陣鼓蕩,就在高遠的岸崖之上,一顆空濛的虛影終于浮現在她的眼前。

    金丹!

    不,那還不是真正的金丹。只有沖破那層虛影,觸到真正的宇極所在,她才能正式成為可勘天道之人。

    系統在第二個主線任務完成后,獎勵給葉舒一顆可以隨時提升一個境界的丹藥。葉舒如今是筑基期,便能借助這顆丹藥成就金丹。

    但她若想做到最好,絕不能只依靠系統的幫助。

    丹分五品,分別為金丹、碧丹、玄丹、雪丹、紫丹。

    若只凝就區區金丹,就得像靈虛真人一樣,蹉跎千年,靠著大把大把的丹藥才勉強提升到元嬰境界。若結成的是碧丹,成就元嬰的機會又要更大一些。而假若修士能有一顆雪丹,當可稱得上萬里挑一,人人稱羨。

    但葉舒的目標,是紫丹!

    結紫丹者,古往今來,無一不是成就洞玄脫劫的大人物。哪怕滄元天已經有幾百萬年沒有誕生過洞玄天仙,但既然有更高的存在,葉舒絕不會放棄。

    她閉上雙眼,靈臺一片清明。這一刻,紛至沓來的是她二十幾年來的無數記憶。有憂懼、有喜悅、有悲傷,更有數不清道不明的遺憾悔恨。

    而這不計其數的碎片中,葉舒的神念越加清晰。她透過空茫的恒河沙數,透過幽遠的乾坤大道,只有那一顆渾圓無漏的紫色金丹,如同高天上亙古不滅的啟明星辰,高懸在她頭頂。

    這是她唯一的道路!

    葉舒猛地睜開眼,調動全身的真氣,朝那顆虛影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