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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走遠了,那個在熊家時站得離鎮北王最近的男人,被鎮北王恭敬請進了馬車里。 “真是太令吾失望。”那人嘆氣道:“吾還以為能想出此等妙之人該何等聰慧,不想竟這般粗鄙無禮,大字不識。熊壯山此人雖能想些妙計,算有幾分可取,然竟同不識字,語不詳,太令吾失望了” 原來這人竟是官家,他被衛生紙的計劃書吸引特來看,以為會撿到兩個大能,不想一個比一個不堪。 “官家何必可惜,熊壯山也就能做個商賈了。” “也是,雖有二分能耐,可這兩分能耐也就夠個商賈之流。” 鎮北王笑道:“對他們村野人家而言,有兩分能耐的商賈就很了不起了,官家不必再聽那些坊間傳言。” 鎮北王和官家因這次形行程對熊壯山和唐壽的印象就成了是有兩分夠做商賈的能耐罷了,不堪重用。所以日后無論何人再提起熊壯山和唐壽,不管什么好話,官家和鎮北王都只會想到兩個粗鄙大字不識的鄉下人,怎么也生不出招安的想法。 第六十三章 裝逼 造紙開鋪終究還是觸動了朝中某些士家大族的利益,遭到了前所未有的反對聲浪 “官家,古往今來,沒有官家親自經營買賣的先例,這與古禮不合。” 又一人叩請道:“官家,此事還望您三思啊!便說那鹽巴,雖是官鹽,卻也推托了正經鹽商,哪有官家您親自經營的道理。” “官家,自古士農工商,商賈便是上不得臺面的末流,您可是九五至尊,怎能污了至尊之身。” 看著三分之一的大臣叩請于地,官家面沉如水。這口口聲聲反對的人,并非是家里有紙鋪產業之人,而那些真正有紙鋪生意的都在背后躲著,沒有站出來反對,官家知道這是在避嫌,做給他看。可越是這樣,官家心里越怒火中燒,看看他的好官員,沒一個真正為朝廷著想,拉幫結派倒是很有一套。 官家心頭火燒得他恨不得張嘴噴火,可面上卻不顯,不咸不淡,看不出情緒。 “各位愛卿如此為吾殫精竭慮,吾心甚慰,既如此,愛卿們便替吾分擔今日之憂吧。”官家呡口茶水淡淡道:“國庫已空,不日,吾亦無食,何解?” 跪在地上剛剛還言辭鑿鑿的幾名臣子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答話。還站著的,馬上跪倒口呼無能。 高高在上的官家冷笑道:“愛卿道商賈污了吾身,吾甚是認同,既如此,愛卿以后也莫沾染甚營生,所幸連銅臭也一并不要摸了,免得被污了,吾于心不忍,愛卿認為可好?” 官家重重一聲質問下,那人頓時嚇得瑟瑟發抖起來,試問朝中大臣,哪個不是出身士家大族,這些個大家族養了這么多賢人,不經商,何以為生。 官家面色冷了下來,“既然愛卿們都認為銅臭污了吾,吾亦憂心污了愛卿們,以后凡是入朝出仕,家中皆不可經營營生,可好?” 誰敢應好,都怕惹惱了官家真頒下這條法令,他們便成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頓時群臣叩拜,請求官家息怒。 官家將茶盞重重擲在地上,“國庫空虛,吾亦無食,爾等何解?即是無解,吾自解,爾等焉敢左右阻撓,是何居心?” “官鋪必開,爾等再敢阻撓,便如鹽巴同,收歸朝廷,私人不得開設。” 官家如此疾言厲色發了一通,那些士家大族便不敢橫加阻撓了,都怕一怒之下,官家真把造紙收歸朝廷,他們也是無法。 而官家雷厲風行,當朝就欽點了幾人分派四處,代為經營。此和鹽巴經營策略不同,鹽巴是有官家許可的鹽商才可販賣,士家大族能從中獲利,利潤難以計數。而造紙鋪子,卻是官家指派人員下放到各府洲經營,所賺利潤直接歸官家所有,旁人完全不能分羹。 為了確保人員安全,官家給了他們很大權利,如果遇到有人為難,或者刻意從中作梗,那么可以親自上奏折給他,不需要洲府代書。哪處下去經營的人員或其家人在那里受傷或者死亡,那里的官員便同罪,死一命,一命抵,亡兩命,兩命抵,并罰其子孫后代生生世世不得入朝為官,不得從商。 此政令一出,下放經營鋪子的人員被當地官員就差供了起來,都怕出了意外,官家拿他們給他陪葬。更甚者怕政敵故意陷害的,都給他們派了官差貼身護著。 至于朝堂上死諫的幾名官員,過了段時日,都被尋了由頭,發配的發配,貶官的貶官,調職的調職,連同他們背后的勢力,官家也不大熱絡了。那些士家明白官家是在敲打他們,一個個都夾著尾巴走路,也不敢張狂了。 其中有心人還是發現四處實驗點中有蹊蹺,這四處實驗點中都設在府洲,唯有一處設在了一個農村。稍一打聽,便都知道那個叫杏花村的農村有一個叫熊壯山的漢子,曾經是官家胞弟鎮北王的下屬,這次設在杏花村的實驗點經營人就是他,群臣便都以為是鎮北王刻意將人安插進去的。卻不知道,這生意中鎮北王和熊家本就各占二成股份。 官家下定決心整治,不日各方位人員就位,同時玉林鎮縣令接到通知,眉開眼笑來熊家報喜,本也打算留下幾位差役給熊家充面子,唐壽考慮到熊壯山不喜歡家里有外人長期寄居,就給拒絕了。縣令一想熊壯山的本事,在村里如今的地位,想來也不會有不長眼的敢來惹,就隨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