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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明天我去借牛車,咱們自己單獨趕車去,省的旁人探頭探腦的打聽。” “行,就這么辦。”唐壽忽然道:“對了,咱們之后做的可不能這么稀里糊涂,連個商徽都沒有,得起個名字,讓別人一聽就知道這是咱家的東西,省的旁人冒用商徽,最后咱家反成了仿品。” “成,都聽你的名字,你想好名字了嗎?” “名字?”唐壽微瞇眼睛,摸著下巴,輕聲道:“就叫桃花源!”陶淵明的桃花源記,講的是一人誤入一地,那里男耕女織、雞犬相聞、悠然自樂,村中人熱情好客,竟不知今夕何夕。后出,再找,卻不復存在。昱朝這個不存在華夏歷史上的王朝亦或者是玉林鎮杏花村之于唐壽豈不正是一處世外桃源。 唐壽想著想著,漸漸入神,神情恍惚起來,似乎想到了什么,目光穿透到很遠的遠方,整個都似縹緲起來,仿若他隨時會淡化消失,而這里終究不過只是他的夢一場,夢醒就了卻無痕。這種突如其來的感覺瞬間讓熊壯山慌了心神,他不能離開,不能拋下他,他不準,他是他的夫郎,生是他的,死也要是他的。 猛地被一股大力摜倒,唐壽甚至沒被嚇到,因為他已經習慣了。糙漢子就是糙漢子,別指望他能學會那套溫文爾雅假面具。唐壽從最開始的驚慌失措到現在自己習以為常,還能自己找個舒適的角度窩著繼續說話。 唐壽并不知道自己剛剛的表情嚇到了熊壯山,還以為熊壯山又不知道怎么犯了他那喜怒無常的性子,只繼續道:“明天問問季秀才桃花源怎么寫,咱們刻在刷牙子的手柄上,牙香盒上也要刻,如果可以再雕刻幾支怒放的桃花……嗚嗚……”唐壽正說的興起,嘴巴被堵住,只剩下抻手蹬腳。不一會兒破木板床吱吱呀呀搖了起來,對于熊壯山而言,唐壽身上的奇異之處太多,多到他總覺得他即便死死抓著他,這人也終有一日會消失不見,讓他上天入地遍尋不著。 這種緊張焦躁不安的情緒無處發泄,最后都只能化作一腔欲望發泄在唐壽身上,日后對他更加嚴密看管。 好在王雄是鎮上來的郎君,作息不若農家人那般起的早,唐壽爬起來的時辰,王雄也才起。 昨夜今早用的都是唐壽的牙香,他只覺得口氣心情的能香出二里地,跟誰都想多說兩句話,展示展示。 唐壽不大有心情,腰疼,還得做早飯。本打算隨便敷衍一口的,后來還是覺得不行,他還指著王雄給他招攬客人呢,美食本身也是很有魅力的,要是王雄能介紹幾個東京人過來吃東西,就更錦上添花了。 灶上熬了一鍋瘦rou栗米粥,里面的rou被切成rou糜,加了少許鹽同煮,將栗米粥煮得軟糯粘稠,噴香撲鼻。 另做了水煎包,豬rou大蔥餡的,水煎包的包子不用蒸,直接用大豆油煎。 直到將包子底部煎的焦黃,發出滋滋的聲響,這時候就可以倒入少許水,燜著。等鍋中的水全部燒干,就可以了。 打開鍋蓋滿屋子的香氣,等在屋里的王雄早就等不及唐壽給端出去,竟催促阿成出來取。要不是看在這頓美食的份上,王雄說什么也不能在這窮地方住一宿,實在冷的要死。夜里阿成起來在地上升了幾次火堆,都沒什么用處,依舊凍的人哆嗦。本來夜里挨凍的時候是有些后悔的,可今個聞到早飯的香氣就覺得昨晚遭的罪都不算什么了。 一個水煎包二文錢,一碗粥二文錢,咸菜和醬疊是免費贈的,王雄一口氣點了六個包子喝了碗粥。撐的打嗝。 王雄覺得自己吃的挺多,可看見廚房里熊壯山竟然對著一鍋水煎包眼睛不眨一口一個,兩個一碗粥的吃,嚇得王雄頓時傻眼了。 “王官人,你找我有事。”唐壽吃了一碗粥四個水煎包,肚子就飽了。 “那……那個……”王雄看熊壯山一口一個,這么大一會空了一大塊的鍋里忙叫道:“熊屠戶,嘴里留水煎包……” 有人竟敢和他搶食,熊壯山可不管客人不客人的,眼神驟然狠戾起來。王雄嚇得一個激靈,后面的話生生給嚇沒了。 唐壽一個箭步擋在熊壯山身前,滿臉堆笑,如同彌勒佛般,“你可是要路上帶些吃,想賣幾個,我給你裝些。”不懂顧客就是上帝嘛,得罪了顧客,就等于失去了客源,沒客源拿什么賺錢,不賺錢,家里怎么養得起一頭熊! 唐壽伸手偷偷地狠狠擰在熊壯山大腿根上,這里柔軟最疼。可惜想象很美好,現實很殘酷。熊壯山身上就沒有軟rou,唐壽一把捏在熊壯山大腿根上,掐了半天沒掐起一塊rou,竟成了他色心大起,在熊壯山腿上摸了半天,把熊壯山勾得滿身火氣,竟然連包子都不吃了,只想吃他。 這一刻,唐壽恨不得剁了自己的爪子,叫它欠。 看不見熊壯山的眼神,王雄才覺得鎮定下來,穩穩心神,終究沒抵擋住美食誘惑,反正他一會兒就走了,熊壯山能耐他何,就道:“我要十個水煎包,麻煩你了。” 家里沒有油紙包,唐壽就只能用碗給他裝,幸好王雄有錢,也不差一二文的碗錢。唐壽也記下,一會兒去鎮上買些油紙,以后可以給客人打包。 熊壯山到底沒能如愿把唐壽這樣那樣,因為唐壽要做王雄要的蛋糕。牛奶經過一宿的發酵已經能得出奶油,這會兒正好做蛋糕。 午時,蛋糕做好,王雄就沒再多留,趕緊走了。為了保持蛋糕的新鮮,王雄快馬加鞭,趕上八百里加急的捷報,一路上不知道換了多少匹馬,終于趕到東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