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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偏偏嬌縱在線閱讀 - 第49節

第49節

    陸晉調轉馬頭,讓她能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再看一眼兄長,再看一眼曾經心心念念的避風港,從此山長水遠,永不相見。

    她閉上眼,一滴滾圓的淚自眼角滑落到下頜,她同他說:“走吧——”

    那便立刻啟程,伴著齊顏衛震天的歡呼聲,以及比草原狼山中虎更加兇惡危險的猛獸氣息,她倚在陸晉懷里,等離別的眼淚收干。從此她孤身一人,披星戴月,奔赴沙場,回程無期。

    陸晉用披風裹緊了她,一路上不曾多言一句。也許這個時候,沉默才是最好的陪伴。

    五月天,槐花滿地。

    陪嫁的隊伍在后頭慢慢跟,陸晉已經帶著她,以及三百齊顏衛奔回駐軍營帳。

    云意被他抱進一間淺棕色高大帳篷里,內里陳設一應俱全,榻上鋪著一張完整的虎皮,碩大的虎頭還留在最前端,余威猶在。

    陸晉將她放置在厚厚的虎皮上,看她頂著一雙哭得通紅的眼睛同他抱怨,“都已經是快入夏的日子,還鋪這么厚一層皮子做什么?”

    陸晉也靠在她身邊坐下,進來時就洗過手,用來提刀殺人的左右手齊齊給她剝松仁。一面笨手笨腳伺候人,一面慢慢悠悠說:“怕你冷,我聽人說,女人不能受涼,怕將來養不出孩子。”

    “聽誰說?”

    陸晉瞥她一眼,頓了頓說:“橫豎有人說。怎么,你好了?不哭了?”

    云意不答他這句,轉而問,“二爺夜里住哪兒?”

    他捏著小小一粒松仁,語氣不大耐煩,“住隔壁,離得近好看牢你?!?/br>
    她不甚在意,“這幾日都不干活了?光守著我一個人?”

    “父王要令你先行回京,在宮里頭待嫁。但京城里就剩下那個面慈心狠的老姑婆,我哪能放心讓你一個人去?只怕沒過幾天,你這副小身板就讓她啃得骨頭都不剩。不過……你這小沒良心的東西,爺昨兒為了你擔心得一宿沒睡,今日一早就去求父王,好話說盡,才勉強將你留下,等掘出寶藏之后再親自送你回城?!?/br>
    “二爺是不是同王爺說,此行諸事未定,比照西陵地宮一事,令公主同去才是萬全之策?!彼龘沃骂M,歪著頭,饒有興致地望著他。

    陸晉清了清嗓子,答:“那倒不是……”

    “那是什么?”

    “沒你這樣文縐縐。”

    云意沒能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紅腫的眼睛帶著水光,盈盈看向他,無聲中流淌的都是女兒家的溫柔媚態。

    他握緊了拳,克制著轉開臉去看桌上一套青瓷茶具,木呆呆說著,“話說回來,你如今還在孝期么?”

    云意點點頭,“三年孝期,這才過了多少?”

    陸晉顯得有些懊喪,“成婚嫁娶,本就不該在孝期?!?/br>
    “原來二爺心里清楚。”

    “灶頭給你燉了鴿子湯,晚上喝一盅補補身子。你瘦成這個樣子,爺看了心疼。”他伸手攬過她肩膀,輕輕撫著她瘦削的背脊,沉聲說,“盡孝不在于一時,聽話,養好了身子才要緊?!?/br>
    “養好了身子又如何?”

    “生兒子!”兩人說到一處,只不過一個是興奮期待,一個是全不耐煩。

    “要生自己生,天不早了,二爺請回吧?!?/br>
    她鬧脾氣下逐客令,陸晉卻全然不覺,在傳宗接代這樣的大事上,他是絕不會認錯的,退一步說,他已到了這樣的年紀,心急也是應當。于是放好了最后一粒碩大滾圓的松仁,功成身退,“早些休息,別再哭,嫁人是件好事兒,何況是嫁給爺呢。眼淚擦一擦,三日后還要與你舅父一同啟程去普華,路上顛簸勞累,風餐露宿,你得先吃飽能熬得住。”

    “我知道,二爺也仔細身子。”

    “我是鐵打的身子,你何須擔心,頭等大事是你。”

    “我怎么?”

    他深深看她,艱澀開口,“我總是害怕…………”后頭似乎跟著綿長無盡的話,不能親口說給她聽。

    云意莞爾,“我哪也不去,咱們這輩子注定了要綁在一起,生死相隨?!?/br>
    “好,生死相隨?!彼麍远ǖ?,重重地點頭。

    云意笑,“那你可得惜命,比我大那么一截,可別拖累我?!?/br>
    陸晉咬牙,湊到她耳邊來,惡狠狠說:“你等著,等洞房花燭夜你就知道究竟是誰拖累誰!”

    他日思夜想的人就在身邊,一切美好如夢幻泡影隨時寂滅。

    云意在帳篷里住上三天,便再次隨大軍啟程,連帶還有江北的一萬人馬,被西北軍一前一后看得死死,要深入敵軍腹地,去搶世人夢寐以求的玄宗寶藏。

    然而寶藏是否真如夢中所想,是金山銀山,取之不竭?

    唯有挖開了才知道。

    這一天,云意就坐在馬上,裹緊了她的孔雀翎披風,見證了最最滑稽可笑的一幕。

    ☆、第75章 寶藏

    七十五章寶藏

    她始終記得,那是五月初七,端午剛過,天氣一日悶過一日,太陽探出頭又躲進云后,有人脫掉衣服光著膀子干活。掘土的鏟不斷揮動,已經是開掘的第八天。

    直到鐵鍬觸到頂蓋,人群驟起歡呼。

    她抬頭看,云層密布,日光被遮擋,雨漸漸透出。這是一段命運的結束,也是另一場旅途的開始。

    所有人都湊上前去,想要知道傳說中的玄宗寶藏究竟是何樣貌,夠不夠一年軍餉,還是能保萬世長安?

    突然聽見“哎喲”一聲,有人跳進深坑里撿起一塊銀錠來,對著光打量,“怎么都黑了!”

    “什么?”

    人人都驚,陸占濤派了副將下坑,光是挖開的坑洞就有五米寬,里頭層層疊疊堆砌的都是黑乎乎不成樣的銀錠子。

    副將撿出幾個還能看得過眼的送上地面,陸占濤拿來細看,因藏得不夠嚴實,銀子已經銹化發霉,表面坑洼不平已成蜂窩狀,還有的銹到了里頭,根本看不出是金是銀。他一怒之下合起掌心,兩只銀錠子或是因銹到中空,一使力就在他掌心里碎個徹底。

    他不信,吩咐屬下,“挖,往下挖,埋了那么多,總有好的!”

    身后,有都督府來的文臣低聲感慨,“咸通九年,河南大旱,饑民無數。百官奏請圣上開私庫,賑濟災民,未允。河南河北餓殍遍地,易子而食,慘不可聞。又咸通十一年,遼東戰事頻繁,國庫空虛,兵部侍郎曹鳳召跪求圣上撥付糧餉,圣上道,私庫的銀錢絕不能輕易予人,后遼東二十年不穩。如今千萬雪花銀,都成了石頭都不如的東西。可悲,可笑,可憐,可嘆啊!”

    隔得太遠,云意看不清他的臉,卻能想象他臉上悲憤無奈的神情。她這一生未曾做過百姓,不知百姓如何苦,卻也能從他們一張張悲苦的臉上尋找對皇家對世道的恨。

    為何有人荒yin無道卻能縱情到老,為何有人生來命賤苦苦求生。

    這都是未解的謎題。

    顧家沒有了,下一個輪到誰?又該有什么樣嗜血好殺的開國君王,接下來又是如何荒誕不羈的昏君故事。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竟沒人想過要就此結束這樣無窮無盡的循環。

    她拉一拉披風,在這樣沒有風的午后,裹緊了自己,頭一次認識到,她原來是罪人,她飲酒作樂,滿身珠寶,宮外萬千人無米下肚,橫死街頭。她背負著屬于皇權的原罪,不可抹殺,不可原諒,卻又無人審判。

    云意低下頭,同身邊的德安說:“去告訴二爺,我先回營地。若是不放心,叫巴音跟著就是?!?/br>
    走出一里地,似乎還能聽見身后眾人悲喜,爭來斗去,誰能料到是這樣的結果?寶藏在此,銀子在此,卻令人失望絕望不能自已。

    有沒有人哭呢?為這些本就不屬于自己的錢財。

    她獨自一人,悶悶坐上一下午。等陸晉回來,已是入夜時分。

    他拖著滿心疲憊,未等她開口,便自行說出結果,“撿過了,能用的也就一萬兩,其余都爛透了只能照舊埋進土里?!?/br>
    云意未能答話,依舊呆呆似一尊玉像。

    陸晉找來一只圓凳坐在她身邊,喝著桌上半涼的碧螺春,面無表情地說:“明日啟程回京,你還有沒有話要同你舅父說?!?/br>
    云意搖搖頭,“并沒有什么可說的,來日兵戎相見分出高低之后,再見不遲?!?/br>
    陸晉似乎沒能聽進耳里,彎腰弓背,整個人沒剩下多少力氣,長嘆一聲,問道:“你如今,心里想些什么?”

    “我?我在想一連倒了三頓的鴿子湯,是不是太浪費?!?/br>
    “你心底里在笑我傻吧,處心積慮,結果都是無用功。”他的目光直直看向地面,言語中充滿了頹喪之意。

    營帳里只點了一盞燈,孱弱渺小,不堪重負。

    云意低眉深思,這是個極難回答的問題,過輕或過重,都要令人心結難解。她轉而去談過去,“我從前恨你入骨,如今也放開去。人生本就被執念左右,你我都非圣人,又如何能夠跳脫紅塵?也許正是因為執念、貪欲,才令你我掙扎著活到現在?!?/br>
    “萬事到頭一場空?!?/br>
    “幾時到頭?未死之前就不能停,一停就是死?!彼斐鍪謥?,搭在他寬闊厚實的手背上,定定道,“人在路上,身不由己。結果不算壞,一人分上五千兩,皆大歡喜,滿載而歸?!?/br>
    陸晉抿著唇,不說話。

    不能理解,他為一堆腐化發霉的東西,無數次對她下手,無數次卑劣的表演,無數次惡毒的計謀,都用在她身上。

    到頭來拼拼湊湊一萬兩,她卻成了他的妻,何其諷刺。

    他握住她腳踝,輕輕去碰曾經的傷處,低著頭,壓著嗓子說:“回京城,咱們就成親?!?/br>
    她卻說:“你爹什么都沒得到,陸寅也沒半點好處,該靠你還得靠你,這結果比先前預料的任何一種都好。你又何必…………”

    “我恨……我逼肅王去套你話,毀了你們的兄妹情,再為阻你脫逃,一箭射穿左腿,落得陰雨天疼痛難忍的毛病,過后害你落進陸寅手里,孤身闖進西陵,最終,連成婚也是以物易物。我是恨我自己,口口聲聲要對你好,到頭來做的一件件都是錯。”他低著頭,紅著眼,不敢看她。

    她勾起唇,淺笑低眉,溫柔似水,“肅王想要的東西我沒能給,我受過傷,你也為我割過rou,人生在世總有鞭長莫及之時,我不是三歲稚童,不知自救。至于婚事……確實不甚光彩,二爺千萬記得,要一心一意對我。否則,我可不是好惹的,我是河東獅,山中虎,吃人不吐骨。”

    “好——”

    “若世上還有先祖寶藏該如何?”

    他抬起頭,終于能坦然與她對視,“金山銀山都比不過你,云意,你才是世上最可貴寶藏。”

    “那五鬼圖是什么?”

    他愣了愣,沒能答上來。

    云意笑著指一指老天,“是命呀,費盡心思指引著你這個壞心眼的木頭腦袋找到我?!?/br>
    陸晉道:“五鬼圖還是五鬼圖,我的欲引導我按圖索驥。我卻走錯無數岔路,更沒能看清這一路要找的究竟是什么。”

    云意張開雙臂,輕輕環繞在他肩頭。

    今日換她以保護者姿態,撫慰他落空又被填滿的心,“你的路還很長,不過不要緊,我會陪著你一起走。翻山越嶺,跋山涉水,不論前路多少荊棘坎坷,你要記得,還有我。”

    “好,我記得?!?/br>
    “記得什么?”

    “記得山長水遠,有女諸葛一路同去。”他亦回抱她,下頜靠在她瘦削單薄的肩膀上,前所未有的心安。

    依舊是這一夜,陸占濤未能入眠。

    手中捏著千挑萬選一錠完好的銀元寶,心中恨玄宗昏庸,橫征暴斂為充私庫,子孫后代無一堪用,萬里江山拱手讓人。而今居然連銀子也藏不好,千萬雪花銀全成了無用之物。

    “昏君昏君昏君!”猛地一扔,銀子砸中屏風,滾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