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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監守自盜(青梅竹馬)在線閱讀 - 番外-前事6

番外-前事6

    酒醒了的聶安成也清楚自己做錯了事,結束后懷瑜一聲不吭就進了浴室。

    他打開陽臺的門靠在外面抽煙,夜風吹醒他每一根獲得了極大滿足后而松懈的神經,他慢慢回憶起今晚這次沖動的始末。

    自從聶禎出生后,懷瑜的注意力被他分去大半,她的生活重心完全不再是自己。

    聶安成是有些不高興的,可他怎么能將這點不痛快說出口呢。與自己兒子吃醋,像什么話。

    好巧不巧,今天又與趙天澤因為重新設立考核標準的事爭執了一番。

    趙天澤罵他不知變通,死守著規矩,提出的標準未免太過嚴苛。罵著罵著竟拐到江懷瑜身上來。

    “也不知道懷瑜怎么就瞧上你。”

    “誰和你過日子不得氣死,果然她如今自己也知道了,應該后悔選了你吧?!?/br>
    “好在聶禎不像你?!?/br>
    他想,懷瑜后不后悔趙天澤又怎么能知道。哦對了,懷瑜最近老會與張嘉通電話。

    難道她對張嘉說了什么。

    難道她竟過得,不痛快嗎?

    一腔憤懣懷疑,全借著酒意發出來。胡鬧了一通。聶安成知道自己把局面搞得更糟了。

    他隔著暗花玻璃看江懷瑜的身影被花紋扭曲放大,口中吐出的煙霧輕飄飄地浮在眼前,卻似萬重山,重的他邁不出腳步。

    她是那么薄臉皮的人。被他當著保姆的面摟了過去,又強行在鞋柜那就要了她。

    依稀記得她攀著自己的肩膀說了好幾次“別在這”“會被聽見”。

    可他就是沒有停,只埋頭沖撞進溫軟如潮的地方。

    而后來她不再求他,只是死咬著唇一聲不吭。

    聶安成看不清懷瑜的表情,只看到她抱著枕頭離開。

    這是常事。聶禎上半夜容易醒,懷瑜不放心他,總會抱著聶禎睡。

    他以為還會像之前一樣,等到兒子睡熟了,懷瑜會在后半夜再悄悄地回到他的身邊。

    可這次,懷瑜連著好幾天也沒有回到他們的臥室。

    聶安成也拉不下臉去道歉,他想過幾天就好了。

    懷瑜總歸是,最喜歡他。

    趙天澤被趙將軍拉著訓話。

    “外面傳得不成樣子,你也不管管?”

    趙天澤翹著二郎腿:“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br>
    趙將軍被氣得鼻子哼哼:“你這話是說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呢?”

    趙天澤也不接茬,他與張嘉越來越不對付,看著那一日日吹皮球似起來的肚子,只覺得變成石頭壓在他的心頭,怎么都不痛快??煽粗櫚渤稍絹碓交覕〉哪樕?,他又舒爽了許多。

    聽張嘉說,懷瑜似乎在和他鬧矛盾。

    這天聶安成回家,看見江懷瑜急急忙忙地要出門,下臺階時腳步不穩,滑上邊上的青苔。

    他眼疾手快,握住她的手臂?!案墒裁慈?。”

    江懷瑜的眼神里有一絲焦急和無措。這才是他熟悉的人,在生活中許多時刻都是依賴著他的模樣。

    “張嘉要生了?!?/br>
    她還沒有說出下一句“你快點送我過去”,聶安成扶著江懷瑜的手握緊,平靜地轉過臉去。

    “你就別去湊熱鬧了。”

    江懷瑜愕然地看向他,只能看到他凌厲的下頜角,還有好幾日沒剃的胡子。

    日常都是她替他剃胡子的,她喜歡用泡沫將他涂成圣誕老公公的模樣。

    怎么就是湊熱鬧了?張嘉熱情開朗,對她是真的好。她胎動的那天,有心人在她面前故意將外面那些傳言講給她聽,是張嘉叉著腰不顧臉面地替她罵人。

    聶安成見江懷瑜不理他,賭氣一般扔開他的手往外走。

    情急之下口不擇言:“外面人都說些什么你不清楚嗎?還想傳出怎樣難聽的話?”

    可已經走下臺階的江懷瑜并沒有回頭,她只是站在那,背脊僵硬。

    “你和趙天澤有什么矛盾那是你們的事,我和張嘉關系好?!?/br>
    聶安成氣急,他想說她和趙天澤關系也不差。

    是不差,一次兩次的,種種聚會上,趙天澤湊到她們女人堆里,舔著臉和江懷瑜說話。她也會笑著應著。

    趙天澤最愛在這些時候賣弄,惹得一群女人哈哈大笑。

    而她笑起來總是半捂著嘴,可笑意全從眸子里跑出來。

    她自己不知道,平時溫柔安靜到近乎寡淡的人,一旦笑起來是怎樣的靈動明艷。

    有個外事的差,趙天澤自薦要去。

    聶安成反駁地毫無道理:“張嘉不是剛給你生了個寶貝兒子,你要出去做什么?”

    趙天澤不甘示弱:“你的兒子剛會走吧?舍得離開?”

    一桌人都不敢插話,謠言那么多,這兩位卻沒事人似的。但總之聽說,聶安成的兒子長得不像他,趙天澤的兒子長得也不像他。

    只是這兩位的爭斗是越來越擺上明面了。

    一開始聶安成似乎也不怎么上心,只當趙天澤那些小動作是玩鬧似的。聶安成對上下疏通關系,做馬屁精沒興趣,他只想踏踏實實做好該做的。

    可政治里的人又哪有能真正獨善其身的。

    最近傳言聶安成與上面某位領導走的近,而這位正是趙天澤拜碼頭的領導的的敵對陣營。

    只是不知聶安成這次站隊是有意還是無意。

    政見不同,拉幫結派都屬常事。上面人交鋒起來云淡風輕的,到他們這就是水火不容了。

    組織部,管所有人事變動。每一次會議都是各方勢力暗中拉扯。

    聶安成在日漸激烈的斗爭中慢慢變得狠戾起來,做事更加不留情面。

    常有人轉著彎求到懷瑜這里來,她靜靜聽著,再一概推了,溫溫柔柔道:“我不好問他工作上的事的,他也不跟我講這些。”

    旁人有脾氣也發不出來,只背地里更恨。

    得罪的人多了,聶岐也覺得不能再這么下去,于是遞了話上去,終于把聶安成從這得力不討好的職位上拉了下來。

    上面似乎是為了補償,特地指了聶安成去南邊某經濟大省。大家心里都明白,回來就能升。

    聶安成和江懷瑜提起這事的時候,她手中的撥浪鼓只是靜了一瞬,然后又輕晃著手腕,鐺鐺鐺的,節奏輕快。

    “我就不跟著去了,聶禎還小,爸爸也老了,家里需要人照應?!?/br>
    聶安成也沒有強求。他知道懷瑜現在最喜歡的不是他。

    聶安成一去兩年,逢年過節會回北京一家團聚,終究是聚少離多,與懷瑜不多的重聚中,竟像陌生人似的禮貌客氣。

    他自嘲的想,或許真有七年止癢這回事。

    聶安成調回來后順理成章地升了職,為了工作方便,住在了安定門的房子里。

    可聶禎不喜歡這,他愛待在大院里熱熱鬧鬧的大家一起玩。于是一周里總有三四天住在大院,兩三天住在安定門。

    聶禎覺得不停地換環境很新鮮,這邊玩膩了再到這邊來,有趣極了。

    江懷瑜都由著他。就算大半夜的,聶禎吵鬧著要回大院,說要去看看爺爺膝蓋痛不痛了,看看養的烏龜有沒有睡覺,江懷瑜也隨著他,收拾東西半夜回大院。

    聶安成心里不愿意,也不好說什么。他工作越來越忙,也很少能顧及到他們母子。上面那個位子也快定了,爭斗白熱化起來,他們還是待在大院穩妥些,

    可最終坐上去的人,卻是趙天澤投誠的領導。

    多年以后坊間甚至傳言那晚聽到了槍聲。

    那位掌著軍權,先發制人,將最大政敵以及他的親信都圍起來,其中當然包括聶安成。

    江懷瑜與張嘉正在一處逗弄小孩,趙天澤派人回來傳話:外面亂,不要出門。并派了配槍的人站在門口。

    江懷瑜抱著聶禎就要走,卻被勤務兵笑著攔下來。

    “領導特意交代了,您要是正好在的話更不能讓您走?!?/br>
    他低頭湊到江懷瑜身邊,小聲道:“您家那位正被關著呢。不知道還要出什么事,領導吩咐了千萬要保護好您?!?/br>
    他努努嘴,手指指向天花板,“那位的家眷現在也被圍著了。”

    江懷瑜差點兒站不住,她回頭抓著張嘉的手就哭出來,淚流了半天卻一句話也說不出。

    張嘉呵斥勤務兵:“傳話都不會傳!亂嚼什么呢?把舌頭捋直了好好說一遍,說錯一句話把你打出去!”

    那小兵趕緊從頭到尾,將事情揀緊要的說了。

    都是大院里出來的人,誰不知道這背后有多兇險。

    見不見血都不好說,于是張嘉當機立斷:“你這幾天先待我這,等事情平息了再說。”

    “就算真有什么……看在聶老的份上,他們也不敢真的拿聶安成怎么樣。”

    江懷瑜握著張嘉遞給她的水杯,手止不住地顫抖,熱水灑在她手背上也不知道痛。

    她一下子六神無主起來:“爸爸,在大院里……”

    張嘉摟住她:“你放心,老一輩的人不會有事,他們勞苦功高的。”

    “也怪我,偏偏今天把你找來陪我,你要是在大院里更安穩點。”

    江懷瑜和張嘉在一處的消息傳到趙天澤那里,他止不住地雀躍。血液里滾動著愈漲愈烈的懷心思。他竟恨不得見血,事情越大越好,最好牽扯到聶安成。

    他與張嘉已經商量好了,再過幾年就協議離婚。

    只要……只要今天聶安成出了事……

    張嘉不是說,懷瑜和聶安成的感情出了問題嗎。

    聶安成。關于聶安成。

    年少時那丁點的情誼也在這幾年的爭鋒相對中磨滅了干凈。

    想起來,只有他那副端著手臂斜眼瞧他,步步緊逼一寸不讓的嘴臉。

    趙天澤呼氣又吸氣,吸氣又呼氣。

    還有好多事等著他去做,封鎖消息,處理掃尾。

    總之,聶安成已經敗了。這次是他贏了。

    而另一種輸贏,不到最后誰又說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