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禎起床后急急奔下樓，他今天要送賀一容上學(xué)，過了今天又要好幾天不見。

    昨晚賀一容最終還是沒放棄那剩下的幾道題，只是沒動筆演算，在腦子里過了一遍解題思路后才放下試卷。

    賴在他懷里半天，最后堅(jiān)決又狠心的把人趕走。

    偏她還一副不舍的樣子：“你快回去，不然過一會兒我就舍不得放你走了。”

    什么話都讓她說了。

    聶老爺子坐在客廳里曬太陽，初春的早晨，陽光也軟綿綿，透著喜人的金黃色。

    見聶禎下來就轉(zhuǎn)著輪椅對著樓梯，“你過來，我有話問你。”

    那邊白老端出兩碗雪梨湯。

    這架勢似乎是早就等著的，聶禎腳步頓了下。

    想起來前一陣參加的實(shí)戰(zhàn)演練，總指揮方銘是爺爺?shù)呐f部下。

    “我先……”

    聶老爺子盯著他，九十多的人了也眼神犀利，“急著送小丫頭啊？”

    “過去說一聲，讓叁小子送她。”

    聶禎搖搖頭，拿起手機(jī)發(fā)出去一條信息。

    他都能想象得到，真要過去了賀一容肯定又是低著頭鼓著嘴，邊晃他胳膊邊拉長了聲音：“那你什么時候再回來啊？”

    他難以應(yīng)付這種場面，總會覺得心空落落的難受，即使心里有“什么時候”的準(zhǔn)確回答，也難以開口。

    就算只是兩叁天，她也慣會在他面前撒嬌，“這么久啊。”

    賀一容很快回過來一個扛著刀的表情。

    他低著頭笑，將手機(jī)塞回兜里，闊步到老爺子面前，拖過一旁的椅子。

    還沒坐下，就被老爺子用拐杖擋在椅子上，指了指客廳另一邊：“去那邊，走過來給我瞧瞧。”

    聶禎個高肩寬，訓(xùn)練了幾年后結(jié)實(shí)了許多，又改了駝背的習(xí)慣，身直成一條線，步伐穩(wěn)健。

    走到老爺子面前時，他點(diǎn)點(diǎn)頭，拐杖從椅子上移開。

    等聶禎坐下來才進(jìn)正題，“前幾天小方來看我，提起你實(shí)戰(zhàn)訓(xùn)練表現(xiàn)還行。”

    “你們是不是今年秋天就要分部隊(duì)了？”

    聶禎點(diǎn)頭，卻沒想到下一句話就讓他坐立不安。

    “聽說你打了申請，自愿放棄分配，要參加今年的火箭軍選拔？”

    聶禎抬眼看向自己的爺爺，他面上并沒表現(xiàn)出過多的情緒，不知道透過自己在看什么，眼神并未在他身上聚焦。

    “從你報志愿那天被我打了開始，我就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主意。”

    聶老爺子長嘆了一聲，滄桑悲涼，還有穿過十幾年時光而來的無奈與妥協(xié)。

    “你這性子不像你老子，倒像我。”

    “不用再拐彎抹角的從你賀叔那想法子說動我了，我真要認(rèn)定了不讓你去，天王老子來說話也不行。”

    “我就剩你一個孫子，我也沒幾年活頭了，本想安安份份守著你長大，我自去地底下找你爸媽，但你確實(shí)是我聶家的種，這事要是不答應(yīng)你，恐怕我到死也心里不安。”

    聶禎站起來，在聶老面前蹲下去，埋著頭似悲泣的叫了一聲：“爺爺！”

    聶老虛散的眼神這才聚焦，滿是褶子的手拍拍他的頭。

    渾濁的眼睛留下淚來：“你是我孫子，你就去吧。只是不能去火箭軍，這里頭彎彎繞繞太多，我怕你折里面去了。”

    “我老了，護(hù)不住你。雖然有賀家季家，但你知道，真出了事他們也不能為了你而不顧一家子。”

    最后一句話，老爺子流著淚吼出來：“小禎，你既生了這副硬骨頭，就得自己好好扛著！”

    聶禎紅著眼點(diǎn)頭，眼神堅(jiān)毅，肩頸挺直。

    白老在邊上默默聽著，這時才端著雪梨湯送到聶老爺子面前，適時打斷他的情緒：“小禎是好的，您放心。”

    老爺子喝了兩口湯，才一只手拖著聶禎站起來。

    “你去維和軍，真的在戰(zhàn)場上打過滾，我才能放心的走，你知道嗎？”

    聶禎拳頭握的緊緊的，維和軍……

    因?yàn)橘R一容的緣故，他從未考慮過這條路。要去火箭軍他都是考慮再叁，怕她哭鼻子。

    維和的話，沒個兩叁年回不來。

    “你真要和趙天澤斗，身上得混出點(diǎn)東西來，維和掙個軍功回來，他也不敢動你。”

    “不然，我不放心。”

    聶禎點(diǎn)頭，“知道了，爺爺。”

    賀一容……他心頭浮起她，又搖搖頭藏起。

    聶禎要出門時，爺爺又叫住他。

    瞇著眼睛看光影里的他，“你既早就想好了路，就該晚幾年再招惹小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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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軍隊(duì)知識不嚴(yán)謹(jǐn)  或許國防生沒有資格去維和部隊(duì)  大家看的時候忽略現(xiàn)實(shí)規(guī)定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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