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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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裔盯著那兩片潤澤的紅唇,修長的脖頸上下一滑,按捺著避開眼色,又搛起一片蓮藕遞了過去。 喂兔子呢這是。 空受擺布的華云裳眼睜睜看著他自己換雙筷子大塊朵頤,實在忍無可忍輕咳一聲。 容裔立刻看向她。 那瓣紅唇似乎糾結(jié)良久,輕輕吐出一個字:“飽?!?/br> 像小孩兒剛剛學語,輕軟而不分明。 “抱誰?”容裔將臉湊近半分,似含笑意:“姑娘想讓誰抱?” 這沒臉皮的人在外則已,私下里怪話一句接一句:“正吃飯呢,可不興這樣撒嬌的?!?/br> 華云裳:“……” · 好在晌午后,不懂照顧人的禍害終于往試霜閣去了,這還虧得折寓蘭頂著一嘴燎泡三催四請,說九爺再不露面,文淵閣那幫閣老就要掀房頂了。 容裔走前沒忍住在小花瓶乖巧的下巴捏了一下,嗓音低靡:“晚上等我回來喂你?!?/br> 華云裳黑木的眼珠更黑了。 韶白和竊藍也怕容裔在跟前,好不容易盼走這尊大神,下午想安置姑娘睡個午覺。 她們內(nèi)心都期冀,定是近來發(fā)生了太多事,姑娘一時嚇到才會如此,等養(yǎng)回了精神,姑娘一定會好的。 不想未時前后,汝川王府來了位稀客,卻是青城公主帶著女兒玉濯來拜訪。 不知容裔那頭如何交代的,總之小玉濯領(lǐng)著嬤嬤來清翡閣看望云裳。玉濯見人很是知禮,仰著一雙葡萄似的大眼睛道:“聽說花仙子jiejie生病了,玉兒特來探望。” 韶白一見這萌娃子,心都快化了,姑娘同樣喜歡孩子,與心清眼凈的小娃娃多接觸,說不定對病情有幫助,便將公主殿下的掌中珠領(lǐng)到屋里。 玉濯看見有過一面之緣的仙子jiejie眼神一亮,卻見仙子不說話,坐在那兒如同玉雕的一般,眼里不由流露出稚氣的擔心。 她圍著云裳左看右看,嘰嘰咕咕說些別人聽不懂的孩子話,又小心翼翼戳戳仙子的手指,像是想確認這么白皙的肌骨是什么做的。 玉濯仰著頭觀察仙子jiejie的反應(yīng),不知瞧見了什么,突而眼神一亮。 小家伙從隨身裝糖的荷包里拿出一顆松子糖,輕輕放在云裳手心,而后手腳并用地攀到云裳身邊的繡椅上,小手勾住她的脖子,暖乎乎帶著奶味的嘴唇貼在云裳耳邊。 “我知道了!”玉濯狡黠地眨眨眼,呵出的全是氣音:“從前娘親不許我多吃糖,我也用裝病這招跟娘親撒嬌……不過仙子jiejie不行哦,仙子jiejie這樣子會露餡兒的?!?/br> “因為花仙子是不會生病的呀。” 玉濯黑白分明的眼眸煞有介事一轉(zhuǎn),細心交代:“jiejie要小心呀,被發(fā)現(xiàn)了很慘的,會被打屁屁!” …… 傍晚容裔忙完公事回到清翡閣的時候,他那古靈精怪的外甥女已經(jīng)家去了,云裳的手心空無一物。 不但吃了糖,連晚飯也早早解決了。容裔聞知此事向閣外一側(cè)眼,韶白欣喜地道:“王爺恕罪,方才小姐說話了,奴婢猜想小姐是餓了,便自作主張傳了膳,小姐果然吃了許多呢!” 容裔失笑,“她說了什么?” “飯?!?/br> 行吧。容裔慵懶地捏捏眉心,揮退眾人,提了把平禪椅落座,又把人當成西洋影兒,托著腮津津有味看起來。 仿佛這張臉便抵得十里秦淮水,千年中秋月,見一眼便多一眼的歡喜。 暮色四合后他看夠了,人也該歇息了。容裔起身脫去外袍,隨手搭在椅枝兒上,就著內(nèi)里的一身束著腰帶的煙墨色內(nèi)衫,近榻前,伸手勾了勾女子垂在膝邊的手指。 那試探與他放肆的目光截然不同,帶著無比的克制,仿佛只要對方流露一絲厭惡之色,他便不再進犯。 不過也讓人懷疑,他是不是篤定了女子沒法透露出任何反應(yīng)。 見她并無不愿,容裔溫暖的手指纏綿上少女白細的腕。燈下看人,此時正是“單衫杏子紅,雙鬢鴉雛小”,依著一點若即若離的牽力,獨屬于男人的濃熱氣息一點一點呼在她頸邊。 “咱們今晚怎么睡呢?” 男人不低不昂的聲線似磨在泉石上的玉印,一戳一片紅:“不守著姑娘我不能安心,可昨夜我一宿沒歇,難受得緊,姑娘也疼疼我吧?!?/br> 華云裳幾乎被這句話悸停了心跳,尤其還有一只不老實的手,不停撓癢癢似的搔著她的腕心。 堅持了一天一夜的姑娘心力交瘁地想:可惡,裝不下去了呢。 第36章 當著云裳面前,橫筆在舌…… 云裳在決定摔倒裝傻以套容裔的話時, 計劃不可謂不謹慎。 她曉得這個意外看起來過于湊巧了,所以為了逼真,那一磕下了血本, 一腦袋下去, 半邊耳朵都嗡嗡作響。 韶白和竊藍是她心腹,本不該瞞她們, 可云裳擔心二人戲演得不真,被容裔那雙狐貍眼看出來, 只得容后再賠不是了。 她又怕單純裝作失憶, 話里行間會被容裔揪出破綻, 權(quán)衡之后干脆來了個裝聾作啞, 扮癡總比失憶容易得多。 別說,費力演這一遭還真有收獲。 ——小花瓶。 云裳回想太醫(yī)問診時, 容裔留在她耳中的那聲輕囈:“小花瓶莫怕,我定會治好你的?!?/br> 掩飾驚慌的語氣好像一把零散的沙礫,容裔為何有那么大反應(yīng), 他是在叫誰? 云裳很想再接再厲,可惜接下來攝政王就不怎么做人了, 非但喂飯不往好吃的菜上夾, 還無所事事地一個勁兒瞧她, 害得她眼睛都不敢輕眨一下, 一日下來, 眼皮酸疼得很。 果然“慎獨”二字最是不假, 他當她不諳事了, 內(nèi)里惡劣的一面便露出來,云裳有幾次恨得牙癢,險些漏陷兒, 幸好硬是忍住了。 唯有一個意外,是她聽到容裔為了自己推掉朝中的正事。 攝政王無論在外令名如何,政事勤勉一條卻為公認,云裳無意間體驗了一遭紅顏禍水的滋味,哭笑不得之外平添疑惑:他何必做到這種地步? 星月低垂的夏夜,兩人最后還是共宿一室了。 容裔終究沒像他言語那么放浪,在云裳的榻邊打了地鋪,堂堂攝政王荒謬至此,委屈至此,云裳想想都夜不成眠。 而且不知是不是錯覺,方才他趁沒回應(yīng)便自作主張把她抱上床,那手掌收回去的時候……似乎不那么老實。 真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云裳狠咬一下唇瓣,懲罰自己的失策,又在黑暗中搖了搖頭,不愿意滿腦子思緒停留在他一人身上,想起白日來看她的玉濯,云裳暗暗嘆了口氣,當時為了避人耳目,都沒能抱一抱那個奶團子。 不過她十分奇怪,玉濯一語道出她在裝病,究竟是童言戲語,還是當真有種小孩子的直覺? 初初聽到小女娃的話,云裳幾乎嚇了一跳,也虧得是童言,即便說出去也無人當真。 同時云裳留意到另一件事——上回在宮里,青城公主尚且避容裔唯恐不及,才過去多久,豈會帶著女兒主動來拜訪? 除非這是一種此消彼長的隱示,說明容裔在皇室中已有了一家獨大的能力,所以青城公主帶著自身那一層政治身份,做出投機俯就的試探。 天家啊…… 女子在暗昧的紗帳下無聲輕嘆,所以她三個師兄個個都有經(jīng)濟治世之才,只有她這不成器的亞圣弟子胸無大志,寧愿走馬觀花一生,也不想染指這無盡的籌略權(quán)衡。 太復雜的事,她不喜歡。 “就這么舍得出自己……”床下那片黑影突然翻了個身,囈夢似的:“不疼么?” 云裳登時像只奓毛的貓繃直后背,屏息片刻,沒再聽容裔發(fā)出其它聲音,仿佛真就是一句夢話。 少女身子慢慢放松下來的時候,不曾知道,榻下的男人睜著矍爍的雙眼,唇邊莞起一個無可奈何的笑容。 · 第二日醒來,云裳奇異自己在一個男人寢于臥榻的情形下竟還能睡著,起身揉了揉眼,無意間扭頭,“……” “早?!?/br> 容裔難得睡了個好覺,不設(shè)防的眼眸溶蕩著惺忪。 一見床上的人,他便精神過來,起身時身上松垮的中衣如流墨散下,皮膚透著冷白的胸口驚鴻一現(xiàn),被他隨手撈過衣帶攏住。 沒有冒犯,也不曾刻意調(diào)笑,只是用那初醒時無害的沙啞嗓子問:“姑娘睡得可好?” 明知癡子不懂得窘迫,云裳還是被那張品秩無極的臉晃了一下,不由自主避開眼神,同時認真地考慮,試探是不是該到此為止? 如此放任自流下去……她怕自己頂不住。 在她考慮清楚之前,容裔卻先回避出去了,在外屋地上守了一宿的韶白竊藍,進來見姑娘和衣無恙,對視松了一口氣,為云裳盥洗著衣不提。 云裳便坐在鏡前由著二婢裝扮,心道再堅持一天吧,多從容裔嘴里探出點話來也是好的。 眼見鏡中女子煥然一新,韶白犯難地嘀咕:“姑娘額頭上的傷藥還留給王爺上嗎?” 竊藍挖她一眼,“你就那么聽他的話?” “我不是聽話,我是怕……”韶白吐舌伸手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云裳:……倒也不至于,瞧那煞神把我家小韶白嚇的。 二人沒爭個分明,容裔又赤著腳晃進來,身上還是那件中衣沒換,接過祛痕膏,“我來上藥。” 竊藍被不露鋒齒的眼神一掃,立馬轉(zhuǎn)身退了出去。 韶白忙不迭快步跟出去,小聲:“你還說我呢。” 竊藍:“……住口。” 云裳無奈地聽著這倆活寶斗嘴,怔神的功夫,一抹清涼落在額角。 才一天功夫,容裔上藥的手法就熟練了,指腹在吹彈可破的皮膚上輕輕打轉(zhuǎn),緩重宜人,不失為一種享受。 云裳不敢享受,好不容易挨完好藥,沒等松口氣,容裔又自作主張揭開她左眉的紗布。 只聽一聲輕笑。 云裳牙根又有點發(fā)癢。 容裔倒不是嘲笑她,就著俯身的姿勢,端了柄四鳥紋玉鏡在云裳眼前:“姑娘瞧,半點疤痕都不曾留下,可歡喜了?” 云裳聞言心臆大動,恨不得立刻轉(zhuǎn)眸鉆進鏡子里瞧,可惜兩枚眼珠依然要“盡職盡責”地空洞無光。 容裔對她的漠然反應(yīng)也無所謂,將鏡子撂在臺案,返身道:“我去尋支眉筆?!?/br> 人一走出槅間,云裳立即扭頭沖著鏡子細細看自己的眉毛,只見刮掉處已然生出了密密的黑絨,那刀刃貫傷處光滑平整,除了還略略透些粉色,果真一絲瘢淤都無。 云裳心頭一塊大石落定,才美滋滋地彎起嘴角,忽然反應(yīng)過來不對: 眉筆?他找眉筆干什么,再者,現(xiàn)成的螺子黛不就在手邊么? 閃念間身影回返,男人光腳踩在地上,連一絲聲音她沒有,若不是云裳眼力極佳,險些露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