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纏綿悱惻 繾綣旖旎
雷霜和歐陽云生回到大帥府,喝了些李師傅做的鯽魚湯,沉沉睡去。歐陽云生睡不著,偷偷來到自己父親的密室,看著簡紋給自己的那副畫中徒剩的空空畫框,心潮起伏澎湃:簡紋對自己有情有義,如今落在邢海樓的手中,被他要挾折磨,自己非但救不了她,卻又要娶別人了,看來自己與她有緣無分,一切都屬惘然。想著想著又想起顧盼,更覺得心痛。萬般糾結下,只得用“憐取眼前人”幾個字安慰自己。 天亮時分,歐陽云生走出自己父親的密室,來到自己母親生前的房間,里面陳設著他父母的靈位和相片。歐陽云生給父母上了柱香,告訴父母自己要訂婚了。著急訂婚是為了讓她住到家里來、方便照顧她,暫時不會成婚,敬請父母原諒。話都說完之后,仍不舍得離開,看著母親生前用的東西,肝腸寸斷。他這次回來后,一切仍是匆匆忙忙,被各種離奇的事情纏繞,從沒有時間好好陪陪過世的父母。 他撫摸著目前生前的各種用品,胸中充盈著溫柔的回憶。母親與另外四個女人一起分享丈夫,卻把上上下下都打點得一團和諧,實在是個既有忍耐力、包容心,又冰雪聰明的女子。 他拉開抽屜,看到母親的一只紅木的雕花盒子,想起母親曾說過,這是給她未來兒媳婦的,便將盒子輕輕拿了出來,撣撣上面的塵土,將盒蓋打開。只見里面的首飾極其普通,只是一對龍鳳鐲子、一枚樹葉形狀的翡翠綠墜子,還有一只紅寶石戒指。父親當大帥之后,好東西應有盡有,光幾位姨娘佩戴的,就比這個強。母親之所以如此珍重這幾樣東西,自然是因為這是她的嫁妝的緣故。自己逃亡之后,大帥府中姨娘們的首飾都丟失不見了,只有母親的這盒子普通首飾留存了下來,大概是無論溫振東也好,趙興也罷,都怕有一天我會回來,所以不敢妄動母親房間的東西。 正在沉思回憶中,忽聽門外有響聲,一驚,輕聲喝到:“是誰?”猛地打開房門,只見雷霜俏生生地站在門外,只穿了一身月白色睡衣,長發披肩,神情楚楚可憐。 歐陽云生忍不住埋怨道:“天還沒亮呢?怎么不睡了?屋里還是涼!傷還沒好呢,就穿這么少亂跑,若是再感染了風寒,我還不被徐香煩死?”一邊說,一邊解下外衣,給雷霜披上。 雷霜可憐巴巴道:“我醒來,想去你房間看看你,發現你也不在房間,就出來找你,聽到這間房中有聲音,猜著你在里面,就想敲門。哪知道還沒敲,就被你發現了,是不是嚇到你了?” 歐陽云生一笑,道:“你能嚇到我么?”又用手指刮刮雷霜的鼻子,莞爾道:“不害臊,大半夜去我房中看我干什么?” 雷霜忸怩不說,歐陽云生柔聲道:“是不是在陌生的地方睡不著?” 雷霜點點頭,歐陽云生一彎腰,將她攔腰抱起,把她抱回她的房間,替她蓋好被子,握著她的手道:“我剛才在我媽房間里,看到一盒她留給未來兒媳婦的首飾,本來想送給你,又怕你不喜歡那些老款式。這樣吧?明天我去百貨公司買只鉆戒給你,等我們訂婚時候用!” 雷霜把頭靠在他的胸口,甜蜜道:“我什么都不要,和你在一起,我就很滿足!” 歐陽云生撫摸著她的長發,淡淡笑道:“徐香八卦得很,就算你不要,他也會和我講這些禮數的!你放心,我一定給你買一個比我們在葉美娟辦公室撿到的鉆戒還大的鉆戒。” 雷霜摟緊他的腰,笑道:“我可不要那么浮夸的東西!” 歐陽云生道:“你還記不記得,那日咱倆從杜萬祥的倉庫回來,與你分手時,我勸你不要戴你母親給你的那枚發簪?” 雷霜點頭道:“記得呀,我很聽話,再沒戴過,一直只貼身藏著。” 歐陽云生道:“是的,那日與你分手后,我便讓唐森帶著我去給你買了個新款式的發卡,想要送給你。可是再回美專時,周龍騰和邢海樓就告訴我,你被開除了。我當時氣瘋了,到處找你,卻遍尋不到,你知道我那時有多傷心嗎?” 雷霜雙眼含淚,道:“我知道,對不起......” 歐陽云生用手替她擦干淚水,溫柔道:“不怨你,我倒要謝謝你。就因為給你買的那只發卡,我在水牢時才打開門鎖,得以逃生,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霜兒,你也是我的救命恩人之一!” 雷霜撫摸著他臉上的那道長長的疤痕,輕聲道:“這道疤痕就是在水牢劃的嗎?” 歐陽云生點點頭,道:“正是!” 雷霜滿臉心疼,將頭靠在他肩上,道:“都是我不好,如果當時我不離開t城,也許不會發生這些事情!” 歐陽云生將她摟在懷中,道:“傻丫頭,以前的事和你無關,你不要再耿耿于懷。” 雷霜淚眼婆娑,道:“你當真不再恨我騙你瞞你?其實我到現在都不明白,你為什么突然間這么著急要娶我,可是我真開心!” 歐陽云生道:“你一直保護我,為了從松木晴子手中救我還受了傷,我怎會恨你?以后只會加倍地愛你憐你!徐香說得對,我不能不給你名份,不能讓你糊里糊涂地跟著我。” 雷霜眼睛含淚,卻笑靨如花,抬起頭看著歐陽云生英俊的臉龐道:“要是我娘和養父母在世,該多為我高興啊!” 歐陽云生正色道:“還有一件事情,我要實話實說。在上海的時候,我和顧盼,就是收留我的顧老板的女兒,行過男女之事。那時,我也是真心愛她,才那樣做的。后來,是我連累她父女喪命,雖然我很傷心,但是死者已矣。今后我娶了你,你就是我唯一所愛之人,我會一心一意對你的!” 雷霜又掉下淚來,道:“我真替顧盼惋惜,也覺得自己真是太幸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