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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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峰愕然道:“怎么會?夫人,鄧小姐只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女子,再說,她又那么溫柔善良……” 他還未說完,翠翠已經不滿地咳嗽了一聲,瞪著眼睛氣呼呼地看著他。張峰便莫名地打了個寒戰,垂下頭斂口不言。 顧水璃只好苦笑。柔弱的女子總是能引起男子的呵護憐惜之情,這些自以為是的大男人大都是如此,不論是對鄧如筠有著愧疚之心的孟云澤,還是這個身為旁觀者的張峰。如果讓他們直面兇悍殘暴的倭寇或歹徒,他們自然知道應該如何防衛,但是面對嬌嬌弱弱的女子,他們就放下了戒備之心。 所以,越是如此,她便越是要趕到孟云澤的身邊去,以防他又一次不察中了鄧如筠的招。 只不過這個張峰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想必還有一個王虎也是如此。顧水璃不禁很有些頭痛心急,她想,務必要想辦法說服他們同意自己去軍營才行。 作者有話要說: 隨著阿璃一路跟隨孟云澤的步伐,走出荒島、走出深宅、走向沙場,本文也即將掀開最后的□□,請親們繼續支持阿璃,支持月生,一路走下去!月生也將竭力為各位奉上一個精彩的、不讓你們失望的故事! ☆、深夜的行動 顧水璃命張峰他們退下后,想了想,又將王虎叫過來,試探地問了問。 和她意料中的一樣,這個王虎和張峰一模一樣的態度,沉著一張臉,堅決反對顧水璃貿然出城去軍營找孟云澤。不過,他的語氣稍微松動一些,提議若顧水璃非要去不可的話,可以先寫一封信給孟云澤,若得到他的同意,再去也不遲。 只是,他對顧水璃的那番懷疑更是不以為然,就差沒有不屑地說出她是婦人之見、杞人憂天了。 顧水璃無奈地看著他那張堅毅的臉,他目光堅定,雙唇緊閉,一副沒有任何轉圜余地的模樣。以前覺得這個人是那樣可靠、令人安心,現在卻只覺得是那樣的頑固不化,實在是令人頭痛不已。 當日的晚膳顧水璃實在是毫無胃口,呆呆地看著一桌子菜發愁。她左思右想了半天,看這個王虎和張峰的態度,若想說服他們陪著自己去軍營,只怕是不可能的。但是若自己偷偷離家出城,只怕還沒有走多遠就會被他們給追了回來。她不禁懊惱地想著,這幾個侍衛,說的是保護,現在卻反而有些像軟禁了。 明日那支車隊便要上路,大半日的功夫就可以到軍營。顧水璃覺得自己與其呆在家里胡思亂想,還不如抓緊時間出城。可是,前院住滿了侍衛們,平時安全的防護現在成了層層的禁錮。而且,她今日那么急切地想出門,說不定已經引起了他們的警覺。 囫圇吃了幾口,用完晚膳之后,夜色已經降臨。顧水璃走出房門,站在小小的院子里,仰頭看著被四周房屋圍成四四方方的狹小天空,空中一輪明月被周圍厚厚的烏云包圍著,漸漸隱在了烏云之中。顧水璃突然感到一陣喘不上氣來的窒息感,覺得自己也好像那被烏云重重遮蔽的無助月亮…… ***** 次日凌晨,東方隱隱露出了魚肚白,小小的庭院里還是一片沉寂,隱隱聽到前院里侍衛們此起彼伏的鼾聲,再就是草叢里時不時響起的幾聲蟲鳴,越發凸顯了夜的寂靜。 可是此時內院里卻不太平靜。顧水璃的臥室燃起了亮光,里面傳出了窸窸窣窣的說話聲,接著聽到小桃的一聲驚呼,劃破了夜的寧靜,“夫人,您……您怎么啦?” 隨后是顧水璃虛弱的聲音,“不知怎么的,肚子突然好痛,大概是昨日吃壞了肚子吧!” 再之后,又是翠翠的驚叫聲,“夫人,您在發燒,不行,奴婢去給您請個大夫回來看看。” 又聽顧水璃輕聲道:“翠翠,你守著我,讓……讓小桃和孟興去吧……”之后,便是斷斷續續的呻.吟聲,似乎極其痛苦。 內院的動靜驚動了前院,王虎他們驚醒后,立即起身趕到了內院。此時顧水璃正躺在床上呻.吟,他們幾個男子也不敢貿然進入,便只好站在門口問道:“夫人怎么樣了?” 過了一會兒,呻.吟聲漸漸低了下去,室內又安靜了下來。翠翠掀開簾子走了出來,面上焦急無比,“不知怎么的,夫人突然就上吐下瀉,還發起了燒。剛才讓夫人喝了一點兒熱茶,這才稍稍舒適了些,正迷迷糊糊地躺著呢!” “那我趕快去請大夫!”張峰轉身便準備出門。 “不用了。”翠翠叫住了他,“方才已經讓小桃和孟興出門了。”說罷白了他們一眼,故意不咸不淡地說道:“你們一個個都睡得那么死,若等你們去請大夫,只怕夫人疼都疼死了。” 王虎他們都是面露赧色。翠翠又道:“行了,你們都回去歇息吧,夫人有我們守著就行了。你們在這兒也幫不上什么忙。”說罷掀開簾子走了進去。 沒一會兒,呻.吟聲斷斷續續響起,又聽到翠翠緊張地問著:“夫人,您可是難受得緊?要不再喝點兒熱水吧!” 王虎他們幾個大男人杵在房門口很有些尷尬,王虎便安排一名侍衛在門口守著,帶著張峰等人回了前院。 剛步入前院,他莫名地感到了幾分不放心,便急忙走到門口。門口守門的除了劉大爺,還有一名值夜的侍衛。此刻劉大爺正在門房里睡著,侍衛抱著雙臂坐在房門口打著瞌睡。 “醒醒,醒醒。”王虎不耐煩地推聳著他的肩膀,叫醒了他。 守門侍衛打了個哆嗦,急忙站了起來,“王……王總旗。” “方才是孟興和小桃出去了?”王虎問道。 “是的。夫人突然生病了,他們出去請大夫了。” “混賬!這樣的事情為何不叫醒我們?怎么能讓小桃一個女子黑燈瞎火地出門去請大夫?” 守門侍衛委屈地道:“幾位哥哥們都睡得正香,鼾聲不斷呢!屬下本也不放心,只是小桃姑娘說,她是貼身伺候夫人的,夫人昨天白日吃了什么,什么時候發的病,現在有什么樣的癥狀,她知道的清清楚楚。她一一告訴了大夫,大夫來之前心里便有了數,也方便診治。再說,還有孟興小哥兒陪著呢!” “你果真看清楚了是他們二人?” 守門侍衛不甚明白地看了他一眼,點點頭道:“當然是他們二人,不然還會有誰?” 王虎便覺得自己可能是太多心了,他走到月亮門前,隱隱聽到顧水璃房里傳來的細微呻.吟聲,苦笑著搖了搖頭,一心一意地等著大夫過來。 ***** 王虎他們自然等不到什么大夫,因為此時小桃和扮成孟興的顧水璃正加快了腳步直奔城門而去。 長長的街道上一片寂靜,他們兩個人走在石板路上,噠噠噠的腳步聲帶著回聲,顯得格外清晰。看著街道兩旁一幢幢黑漆漆的房屋,顧水璃心中沒有懼意,唯有激動和迫切,暗暗期盼此行一切順利。 經過一家車馬行,門口正停著一輛小小的馬車,聽到腳步聲,馬車的簾子掀開,鉆出來一個青年男子。他點燃了火折子,黑暗中突然出現了一團亮光,照亮了他清秀的臉龐,卻是孟興。 “夫人,您可算來了!”孟興長吐一口氣,急忙迎了過來。 “怎么只有你一個人?車夫和鏢師呢?”顧水璃環顧了四周,除了一輛瘦弱的馬拉著一輛簡陋的馬車外,沒有其他的人。 孟興苦著臉,“人家車馬行的人一聽說是要去平海衛,他們害怕倭寇,怎么都不愿意雇馬車給我。后來還是小的好說歹說了半天,并給了大價錢,這才雇了這么一輛破馬車,還沒有車夫。至于鏢師……”他掀開馬車的門簾,從里面扯出一個正在打瞌睡的干癟小老頭,“除了這位劉老頭,沒有哪個鏢師愿意接這趟鏢。” “那……那怎么辦?”顧水璃突然有些泄氣。 孟興輕松地笑笑,“不礙事兒,他們不出車夫,小的親自駕車,保管將您送到軍營里去。至于這位劉鏢師……” 那劉老頭揉了揉睡眼朦朧的眼睛,沖著顧水璃抱一抱拳,接著他的話說著:“這位小哥,不,夫人,您別看小老兒年紀老,身手可是了得,想當年,也是走南闖北的一員好漢……” “哎,還有我,小的當年也曾經跟著六爺學過幾天功夫……”孟興也跟著自夸。 “得了吧你,就你那三腳貓的功夫。”小桃不屑地撇撇嘴,打斷了他的吹噓,又問,“你……你會駕車嗎?還有,你知道路嗎?” 孟興愣了下,仍是不在意地笑著,“駕車誰不會啊?我可是駕車的好手。再說這路嘛……”他抬手摸著下巴想了想,“軍營的大致方向應該在東邊,咱們就沿著馬道往東走,實在不行了,嘴巴下面就是路啊。” 劉鏢師也補充道:“放心,去平海衛的路我熟得很。” 顧水璃微愣了下,也只好苦笑著點頭,雖然馬瘦車破鏢師老,但是事已至此,卻是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孟興,別磨蹭了,咱們快些出發吧。”顧水璃匆匆上了馬車,催促孟興,“翠翠一人在家里撐不了多久的,王虎他們久等不到大夫,一定會起疑心,說不定馬上就會尋過來了。” 孟興笑道:“夫人,您急也沒有用啊,城門一時半會兒還開不了,咱們到了城門口也是干等著。” 小桃不滿地瞪了他一眼,“廢什么話!夫人要你快點走,還不快趕馬車?莫非你和王虎他們是一伙的,表面上站在夫人這一邊,實則想夫人被他們追回去?” 孟興面色一變,收斂了嬉笑之色,“小桃meimei說的哪里話,我豈是那種陽奉陰違之人?”說罷坐上了車夫的位置,手里揚起了馬鞭。劉鏢師果然還存有幾分.身手,身子一躍跳上馬車,坐在了他的身旁。小桃也急忙爬上了馬車,并放下了門簾。馬車轔轔而行,向著城門而去。 ***** 原來,昨日傍晚,顧水璃思量再三,終于想明白不能靠自己一人盲目亂闖,而是要尋求幫手。 她首先找來了她的忠心部下——翠翠和小桃,對他們說清了緣由。這兩個小丫鬟起初也是反對顧水璃這樣的冒險行為,無奈顧水璃意志堅決,一口咬定鄧如筠對孟云澤的危害,翠翠和小桃聽了她的分析,也深以為然,便決定幫助顧水璃出城。 只是,三個深閨女子實在是難以成事,顧水璃又尋來了孟興增加助力。想不到,孟興這兒倒沒有費很多口舌。因為他本來就是敢于冒險的毛頭小伙子,又是在心愛的姑娘面前大大表現的時候,立即就答應了下來。 四個人商議了一番,最后定下了這條金蟬脫殼計。四個人分頭行動,孟興夜晚趁著夜色從后門翻墻出去,到車馬行雇車,再請幾個鏢師在路上保護。顧水璃和翠翠、小桃三個人則聯手上演了一場半夜生病請大夫的好戲。翠翠扮作顧水璃在房間里呻.吟的時候,顧水璃已經穿上了孟興的衣服,扮成了孟興的樣子,帶著小桃趁亂出了院門。守門的兩個人一個老眼昏花,一個睡眼朦朧,再加上小桃拼命催促,也不敢多阻攔,略略打量了下,話沒有說幾句便放他們出了門。 ☆、逃離興化府 孟興駕著馬車趕到城門的時候,天色已經亮了很多,但是仍然未到開城門的時間。 淡薄的光亮中,浮現出高大堅固的城墻。城門下,已經立著一些等著出城的行人,還有馬車、騾車、小推車等各種馬匹車輛,都眼巴巴地守在那兒,等著城門打開。 孟興將馬車趕到城門旁邊的一處僻靜處停了下來,回過身來對車廂里的顧水璃道:“夫人,城門還沒有開。您昨日晚上沒有睡好,要不先靠著歇會兒?” 顧水璃雖然急著出門,此刻城門未開卻也無可奈何,只好道:“孟興,你晚上也辛苦了,抓緊時間休息一會兒吧。” 小小的馬車很是簡陋,顧水璃靠在堅硬冰涼的背板上闔眼休息,她心里想著事情,卻哪里睡得著。隱隱聽到外面的動靜越來越大,腳步聲,馬蹄聲,說話聲……大概隨著天色的大亮,更多準備出城的人們來到了城門之下。 不知道過了多久,只聽到外面越來越嘈雜的時候,門簾突然被掀開,孟興探進頭來,緊張地壓低了聲音道:“夫人,不好了,王虎他們找過來了。” 顧水璃猛地睜開眼睛,卻見孟興不知什么時候貼了兩片小胡子,帶上了一頂破氈帽,乍一看還以為是個小老頭,只不過那雙靈動的眼睛出賣了他。 她顧不上對孟興這幅滑稽的喬裝表示驚訝,急忙將窗簾掀開一條縫,悄悄往外看。只見外面天色亮了許多,門口擠擠攘攘地等候著許多人。 人群中,王虎、張峰這幾個高大挺拔的侍衛格外醒目,他們焦急地在人群中搜尋著,眼看著就要往這邊的馬車而來。 顧水璃緊張得冒出了冷汗。她想,千萬不能被他們找到,否則的話此刻就無法出城了。 看著王虎他們越來越近的身影,顧水璃正急得手足無措的時候,突然街上由遠及近傳來了悶雷般隆隆滾動的車輪聲,原來是一只聲勢浩大的車隊。領頭一人身穿暗青色錦緞長袍,騎著一匹黑色的高頭大馬不緊不慢地行在前面,他身姿挺拔,豐神俊朗,面如冠玉,嘴角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居然是已經許久未見的喬子淵。 車隊駛近了城門,剛好將王虎他們擋在了另一側。這支隊伍的到來,將城門口堵得越發擁擠。車隊在城門口停了下來,幾十匹馬不耐煩地跺著蹄,一時間,灰塵四起,聲音嘈雜。 顧水璃此刻腦中混亂,除了想順利出城,其他的已經想不了那么多。她看著正焦急地要繞過馬車走過來的王虎他們,又看看近在咫尺的喬子淵,一時間,她也想不到更好的辦法,便只能小聲吩咐孟興去請喬子淵過來。 孟興愣了下,“夫人,您認識那個人?” 顧水璃急得冒汗,只能言簡意賅地說道:“以前在福州偶然認識的。你快去,就說顧……就說夏府的顧小姐在此,請求一見。” 孟興跳下馬車向喬子淵走去。喬子淵本來勒住韁繩驅馬立在一輛馬車旁,和車廂里面的人說著什么,突然見到一個打扮得不倫不類的小老頭來到了他的馬前,正仰著脖子焦急地沖他說話。 他俯下身子聽了幾句,方才一派輕松怡然的神情立即大變,他順著孟興手指的方向,驅馬來到了顧水璃的馬車前。 “喬公子,是我。”顧水璃將窗簾掀得更大一些,露出了半邊臉,小聲招呼道。 喬子淵勒住馬頭,瞇著眼睛、居高臨下地打量了一番,神色大震,立即俯身下來,疑惑地問道:“顧小姐?”看到顧水璃身著男裝,蹙了蹙眉頭,“原來是顧公子?好久不見。你這是……要出城?”想了想,又小聲道:“不對,我現在應該叫你顧夫人了吧?” 顧水璃很是焦躁不安,顧不得和他抬杠,只是小聲乞求道:“喬公子,江湖救急,請幫幫忙。” 喬子淵鄭重了神色,“不知顧夫人有何為難之事?” “喬公子,有人……在追我,請幫幫忙,讓我的馬車混在你們的車隊里出城。” 喬子淵看了看那破舊的小馬車,微皺眉頭,“你確信你的馬車混在我的車隊里就不會被人發現?” 顧水璃將窗簾掀大了一些,看到他們車隊里的高頭大馬和高大精致的馬車,再看看自己坐的這輛矮小寒酸的破馬車,若混了進去的確只會更加醒目而已。她愣在那兒,一時有些為難。 這時候,隨著太陽從東方地平線上徐徐升起,城樓上也鼓聲大作,高大沉重的城門緩緩打開。城門下的各種馬車、人群都躁動了起來,在守門士兵的指揮下,井然有序地開始排隊出城門。 不一會兒,孟興的聲音在馬車外響起,“夫人,王虎他們直接在城門那兒守著,對出城的人一一檢查呢。” 顧水璃不禁更加焦躁緊張,她無助地看著喬子淵,眼神中充滿了乞求。喬子淵沉思了會兒,道:“你們等我一會兒。”說罷驅馬往他的車隊而去。 喬子淵回來的時候,身后緊跟著一輛馬車,車夫驅使著馬車在顧水璃他們的馬車旁邊停了下來。 “顧夫人,這是在下的馬車,里面都是一些棉被和衣物。你們可以暫時進去躲避一下,混出了城門再出來。” 顧水璃連聲道謝,急忙拉著小桃爬上了喬子淵的馬車。 這輛馬車里堆滿了大包小包,不過幸好都是棉被和衣物,像是軟軟厚厚的大靠墊,倒比方才的那輛破馬車舒適得多。只是空間太小,顧水璃和小桃擠了上去后,就容不下第三個人。 “孟興,你怎么辦?”顧水璃著急地看著站在馬車外的孟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