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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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書房里悄無聲息,厚厚的門簾將房間遮掩得嚴嚴實實,連一絲光也瀉不出來。昏黃的燈光唯有從窗子透出,但是窗子上卻看不到半個人影。 “莫非他們不在書房?”幾個丫鬟都心生疑惑,紅.袖便忍不住隔著窗子小聲喊著,“六爺,天已經不早了,您還是早些回院歇息吧!” 室內仍是沉默,過了會兒,顧水璃的身影出現在窗子上,想必是她從羅漢床上坐了起來。只見她抬手攏了攏頭發,壓低了嗓門道:“潤甫已經睡著了,紅.袖姑娘你先回去吧。” 紅.袖更是焦急,面色發白,神情急促,提高了聲音道:“顧小姐,那怎么行?這里沒個正經的床鋪,六爺怎么能睡得安穩。” 顧水璃沒有言語,只見里面的人影晃了晃,一會兒,她輕輕掀開門簾走了出來,招手示意紅.袖她們過去。 這么一會兒功夫,顧水璃的一頭秀發已經披散了下來,她沒有穿外袍,只有一件貼身的秋香色撒花掐腰小夾襖皺皺巴巴地裹在身上,一雙眼睛晶亮,面色含春,耳根脖子處還露出了可疑的紅色痕跡。 看到翠翠微紅著臉笑嘻嘻地看著她,顧水璃不禁更是窘迫,便小聲安排著,“將軍他大概是累了,現在睡得正香。翠翠,你去我房里將今日曬的那一床被子拿過來。小桃,你去給暖爐加點兒碳。注意動作輕點兒,別吵醒了將軍。”最后,才看向紅.袖,淡淡笑道:“紅.袖姑娘,你今日也是累了一天了,就早些回去歇著吧。” “顧小姐,六爺不能在這兒過夜,這與禮不合。”紅.袖堅持站在那兒,眼睛里帶著倔強和些微的鄙夷。 顧水璃仍是淡笑著,“可是現在你們六爺已經睡著了,而且睡得很香。紅.袖姑娘莫非要將他從睡夢中叫醒,再讓他吹著冷風回院?” “紅.袖不敢。若六爺果真要在這兒留宿的話,還請顧小姐容我在書房里打個地鋪,服侍六爺夜里起身。” 顧水璃怔了怔,失笑道:“孟云澤又不是小孩子,夜里睡覺還需要伺候?” “六爺以前在國公府里的時候,日常起居都是我貼身伺候的。”紅.袖微微抬起了頭,目光閃爍,語氣帶著不易察覺的傲氣。 顧水璃心頭一頓,面上卻也不顯現,只是冷笑一聲,“那是以前。現在你們六爺已經不是奶娃娃了。再說,他在福建這么些年,沒有丫鬟貼身伺候,也過得挺好。” “六爺過得好不好□□不知道,我只知道國公爺和四姨娘既然派我來伺候六爺,我就得謹守本分。”紅.袖不卑不亢地回道。 顧水璃突然很是頭痛,心道,好得很,一個吳mama已經夠令人心煩的了,現在來了一個紅.袖,更是存心與自己過不去。你既然如此對我,我又何必對你客氣?她皺了皺眉,冷冷道:“紅.袖姑娘,這兒除了我,還有翠翠他們三個丫鬟。你們六爺在這兒休息,還怕我們照顧不好他?莫非你當我這兒是吃人的魔窟,非要你這個忠心事主的丫鬟守著才行?” 紅.袖面色白了白,微微垂首,連稱不敢,又道:“顧小姐,這是榮國公府里的規矩,我離京之前受國公爺和四姨娘之命,吩咐我務必服侍好六爺,紅.袖不敢有半點怠慢。” 方才顧水璃本打算略略說幾句便進房,所以只穿了小襖出來。只是夜來寒氣加重,她在外面站了許久,早已覺得寒氣逼人。現在見□□如此油鹽不進,猶自站在那兒,猶如護食的母獸一般,便越發惱火,提高了聲音,怒道:“你也知道那是榮國公府,可惜這里是福建的參將府。你榮國公府里的規矩,還是等回了京再守吧。在我這個平夷院,就是我說了算!” 說話間,翠翠和小桃一個抱了被子,一個取了碳都走了過來,見顧水璃少有的發了火,便小心翼翼地勸著。七嘴八舌的聲音響起,沒一會兒,孟云澤掀開門簾走了出來。 他臉上猶存疲憊的睡意,一雙眼睛卻只在顧水璃身上,不悅地皺了皺眉頭,“阿璃,外面這么冷,你怎么穿這么少?”他握了握她的手,只覺得一片冰涼,便越發生氣,不由分說地拉著她進了書房。 作者有話要說: 本周是2萬字的任務,要打起精神來日更三千了!↖(^w^)↗ ☆、阿璃的決定 書房里暖香襲人,書桌上,一盞蓮花銅油燈里火光微微搖曳,照得整個室內如同蒙上了一層淡黃的輕紗一般,透著一種既朦朧又溫馨的美感。 書桌旁,銅胎畫琺瑯香薰暖爐里碳火正旺,陣陣馥郁醉人的暖香在室內裊裊散開,令人仿佛身處芳香襲人的暖春三月。 靠窗的羅漢床上一片凌亂,幾只靠墊和迎枕七零八落地堆放在腳踏和地毯上,床上的褥墊也似乎遭受了一番“□□”一般,皺巴巴地堆在床上,不復往日的平整。 翠翠和小桃兩個人目不斜視,各自有條不紊地忙著。翠翠鋪平了羅漢床,重新擺好了靠墊和迎枕,鋪上了從顧水璃床上抱過來的被子;小桃在暖爐里添了碳,又用銅筷子撥了撥炭火。兩個人忙完一切,詢問地看了看顧水璃,見她微微點頭,便一起靜悄悄地退出了房間。 室內瞬間安靜了下來。孟云澤沉著臉坐在書桌旁,一只手擱在書桌上,手里緊緊握著顧水璃為他新購的虎形白玉鎮紙,大拇指在虎頭上面無意識地摩挲著,冰潤光滑的觸感似乎能讓他煩躁的心緒稍稍平靜。 紅.袖微微垂著頭,靜靜站在書桌前,挺直的腰背無聲地訴說著她的堅持和倔強。 顧水璃看了看一言不發的孟云澤,又瞅了瞅埋頭不語的紅.袖,很有些頭痛,便嘆了口氣,借口有事要和翠翠他們交代,便也出了房門。 一掀開門簾,便見三個丫鬟正蹲在窗下,豎著耳朵、探著頭聽得正起勁,冷不丁見到顧水璃出來,都嚇了一大跳。 顧水璃便沒好氣地拉著他們走到了院子里,小聲斥道:“你們該干嘛就干嘛去,都杵在這兒做什么?” 翠翠不安地看著顧水璃,小聲道:“小姐,您怎么出來了,您將那個狐……那個紅.袖和將軍單獨留在屋里怎么行?” 顧水璃淡淡笑了,“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天天像防賊一樣的守著也沒有用。”又見小桃和小紅一團孩氣地睜著大眼睛看著自己,便嘆了口氣,命他們二人去燒熱水預備洗漱,只留翠翠在一旁伺候,主仆二人一起進了顧水璃的臥房。 顧水璃坐在軟蹋上發呆,翠翠站在門口豎著耳朵聽了一會兒,見書房里沒有動靜,便走進來擔心地建議道:“小姐,不如讓奴婢進去斟茶,探訪一番?” 顧水璃瞪了她一眼,“這可是在我的院子里,在我的眼皮底下,還能發生什么事?”說話間,聽到外面有腳步聲響起,兩人急忙走出門,卻見紅.袖從書房里走了出來,連招呼都不打便匆匆往院外走,一邊走一邊掏出帕子似乎在拭淚。 顧水璃進了房間,只見孟云澤正仰躺在羅漢床上,望著頭頂發呆,便他的身側坐了下來,笑瞇瞇地看著他,問道:“你說了什么話,將你那個溫柔體貼的貼身丫鬟氣走了?” 孟云澤苦笑了下,抬手攀住顧水璃的肩頭輕輕一拉,將她扯進了他的懷里,強健有力的胳膊緊緊摟住她,也不說話。顧水璃便也安靜地趴在他的懷里,默默聽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 良久,久得顧水璃幾乎快昏昏欲睡之時,方聽到孟云澤低沉的聲音響起,“紅.袖以前不是這樣的,我記得以前,她是很溫順懂事的一個小姑娘……” “以前是多久以前?”顧水璃迷迷糊糊地問著。 “大概快十年了吧!”孟云澤聲音飄渺,很有些感慨,“我記得□□還比我大半歲,今年已有二十四了吧。當年她剛到我身邊的時候,就只有小桃那么大,轉眼這么多年過去了。” “二十四?在你們這兒,也是老姑娘了吧?”顧水璃脫口而出,轉念想到自己也有二十三了,在這個時代,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老姑娘”,不禁有幾分赧然。 孟云澤歉意更深:“當年我姨娘本有意讓她以后……服侍我,只是我深知女子與人做妾,實非好歸宿,便不同意。后來我進了軍中,常年不在家,本來囑咐姨娘為她擇一位好一點兒的夫婿,只是她眼界頗高,沒有中意的,故此這些年一直在我姨娘身邊伺候。想不到這一次居然被我父親送了來。” 顧水璃心道:傻瓜,人家就只看中你了,當然就不會中意別人。嘴上卻假裝大度地道:“我看這個紅.袖在廚藝上還很是拿手,既然來了,不如就好好發揮她的長處。” 孟云澤也點頭贊同,“我方才已經和她說清楚了,若想在這里安安穩穩地待下去,以后就只專心打理廚房,否則的話,我只好送她回京城了。”頓了頓又道:“我已經讓她回去收拾一下,明天早上搬出去。” 顧水璃不語,只是往他懷里鉆了鉆,加重了手里的力度。孟云澤低頭在她的額頭吻了一下,兩人默默相擁著不說話,靜靜享受著這溫馨寧靜的片刻相依,可是沒過多久,院子里又有了聲響。 只聽到翠翠在窗口小聲道:“將軍,小姐,吳mama來了。” 顧水璃不禁苦笑,從孟云澤身上掙扎著坐了起來,無奈地搖頭,“剛走了個紅.袖,又來了吳mama。看來,你家里的這些人都將我看作了專門迷惑你的狐貍精,一個個如臨大敵。” 孟云澤也沉下臉,坐起來高聲道:“請吳mama進來吧!” 毫無疑問,吳mama是紅.袖搬來的救兵。她一進來就開門見山地請孟云澤回院歇息,她倚老賣老,說出來的話便更加不中聽,“六爺,顧小姐,你們二人畢竟男未婚、女未嫁,這孤男寡女的深夜同處一室,畢竟不成體統。” 孟云澤和顧水璃久別后相聚,本想著兩人好好相處一番,想不到接二連三地被人打擾,不禁很有些惱火,也顧不得給吳mama面子,沉著臉道:“吳mama,這是我的家,我想在哪兒過夜就在哪兒過夜。再說,我只是睡書房,又有何不成體統?” “六爺,”吳mama仍是苦口婆心地勸著,“話雖如此,但畢竟是同一個院子。若傳出去的話,對您和顧小姐的名聲都不大好聽啊!” 孟云澤忍不住加重了語氣,“這里統共就這么幾個人,如果會傳出去,也只會是紅.袖和您。吳mama,您若是真心疼我,就知道怎樣做才是對我好。” 兩個人說話的時候,顧水璃不好過多參與,就坐在書桌旁裝模作樣地拿著一本書,假裝事不關己地看著,可是哪里看得進一個字,所有的精力都用在傾聽他們的對話上了。她實在是沒有想到,在古代談個戀愛,除了他父親的反對,居然還會受到下人的阻擾。 吳mama見孟云澤完全被這個顧小姐迷得暈頭轉向,失了分寸,不禁又氣又急,顧不得顧水璃就在一旁,怒不擇句地說:“六爺,聽京城府里來的人說,當時國公爺看了您的信,可是氣得不得了,堅決反對的,只怕給您的信上也說得很清楚。您若真心為顧小姐著想,想讓她進顧家的門,就要顧及她的名聲,以后再和國公爺低個頭,我們也幫著多多美言幾句,國公爺說不定就同意讓顧小姐進門,就算做不得姨娘,先做個通房也好啊,以后生個一兒半女的,您再抬個姨娘……” 吳mama話未說完,孟云澤已經氣得面色發白,重重拍了一下床板,提高了聲音喝道:“吳mama,誰說顧小姐是要做姨娘的?”他看了看顧水璃陡然變白的臉,沖她安撫地點了點頭,又道:“吳mama,我已經決定過了年就與顧小姐成親,娶她為妻。” 吳mama張大了嘴,半晌兒才驚惶地道:“六爺,您……您莫不是魔障了……您……您怎能娶顧小姐為妻?那國公爺……國公爺……” “您如果那么記掛國公爺,不如開年了我送您回京里去?”孟云澤垂下頭,伸手輕輕撣了撣衣袍上的皺褶,淡淡道。 吳mama嘴顫抖了半晌兒,話未出口眼淚卻落了下來,“六爺,您是我看著長大的,mama只會一心盼著您好。mama知道您有今天是多么不容易,您……您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也要想想您的親娘,四姨娘……四姨娘她這輩子苦啊……”說罷連帕子都顧不上掏,用手捂住臉,凄凄哀哀地哭了起來。 顧水璃不好再置身事外,只好放下書本,起身走到吳mama身邊,一邊遞了帕子一邊勸道:“吳mama……”可才開了個口,便被吳mama一把推開她的手,大聲喝道:“你不要在這兒假好心,我們六爺是最純孝的一個人,要不是你攛掇,他怎么會做出這么忤逆父母、不顧后果的事情!你這個魅惑男人的狐媚子!不……不知廉恥……” 猛然被扣下來這么一頂大帽子,顧水璃也是懵了,怔愣了會兒才冷笑道:“原來您一直是這樣看我的。罷罷罷,既然如此,我還不如落實了這個罪名。”說罷又看向孟云澤,“潤甫,之前我一直勸你,咱們的婚事不易cao之過急。可是現在我想明白了,咱們一日不成婚,今晚這樣的煩心事就一日少不了,既然如此,還不如爽爽快快地將婚事辦了!” ☆、夏府的義女 新年伊始,剛剛忙完了除夕夜,參將府里所有的下人來不及喘口氣,便繼續腳不沾地地投入了下一場忙亂。原因無他,他們的孟參將大人已經定下了婚期,預備正月初八那日,迎娶之前一直住在府里的那位顧小姐。 只是府里一向主持大局的吳mama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卻發了頭風的舊疾,日日躺在床上不能動彈。負責管理廚房的紅.袖與吳mama關系甚好、形同母女,便放下廚房里的諸多雜事不管,日日夜夜到吳mama床頭照顧。 盡管少了兩個主事的人,但是參將府內仍然只是忙而不亂。孟云澤重新選了一位能干的王mama暫時代替吳mama做管事。這位王mama不是從國公府里帶來的仆人,而是福建本地人。她本是福州這邊一家官員家里的管事mama,只因那官員犯了事,不得不將原來的仆人一一發賣。剛好那時孟云澤剛剛升了參將,搬入了大一點兒的府邸,原來的下人不夠,想再添幾個仆人,王mama一家連同和她一起的幾個婆子小廝便一起進了孟云澤的府邸。 一直以來,參將府里下人都是分為兩派,得勢的自然是吳mama為首的京城榮國公府里來的那一派人。只是隨著吳mama的病倒,她的幾個心腹婆子也都撒手不理事,現在府中主事的便都是以王mama為首的福建本地人了。 本地人辦事自然有本地人的優勢,既有經驗,又有人脈,置辦各類婚事所需物品便很是順利。再加上孟云澤和顧水璃一致要求婚事一切從簡,不許大肆鋪張,因此短短數日下來,婚禮所需事項基本上已經準備齊全。 參將府里處處張燈結彩,披紅掛綠,喜氣洋洋。平夷院被布置為新房,來不及粉刷墻壁、購置家具,便只換了一張黃花梨木描金彩漆拔步床,掛上了大紅色的床帳,鋪上了繡有龍鳳呈祥、百子千孫這些喜氣圖案的大紅錦被,門窗、墻壁上還貼了大紅的喜字。 為了方便布置新房,顧水璃便提前搬了出來,和翠翠他們一去搬到了另一處小一些的偏院。那一晚她被吳mama一番話氣暈了頭,一時賭氣說出同意速速成婚那一番話。過后她卻是有些后悔,實在是不希望因為這草率的婚事使得孟云澤和京城的家人越來越疏遠。 只不過孟云澤雷厲風行,第二日便出了一趟門,回來就說婚期已經定了下來,卻是不好再隨意更改。既然孟云澤都已經是如此的毫無顧忌,她又有什么好退縮的呢? 時間緊急,所有新婚需要的錦被、枕套等床上用品和嫁衣、繡鞋、四季衣物等都只能在外面店鋪里購買成品。盡管如此,搬去了小院后,翠翠和小桃他們始終覺得外面購置的東西不夠精細,仍然抓緊時間為顧水璃趕制著婚后需要穿的新衣和新鞋。 孟云澤也是忙得腳不沾地。短短數日里,他拜訪了劉總兵和夏副總兵,說明了提前置辦婚事的緣由,又商定了婚期,還有迎親隊伍、請客、宴席等等瑣碎事情,都需一一安排和打理。忙亂之余,他除了請劉總兵親自寫信給榮國公外,自己也以謙遜的態度,又給父親寫了一封信。 這樣忙亂下來,他與顧水璃相處的時間更是短暫。那日晚上□□和吳mama在平夷院相繼鬧了一場之后,孟云澤到底還是回了靜心苑,沒有在顧水璃的平夷院過夜。之后考慮到種種顧慮,再加上各種瑣事忙亂,他每日最多只能和顧水璃一起共餐,晚上則各自回住所,各忙各的事宜。 日子一忙亂,時間便過得飛快,倏爾已經到了初五。按習俗,新郎新娘在婚禮的前三天不能見面,所以初五這日,顧水璃帶著翠翠和小桃搬進了和孟府隔了兩條街的夏副總兵的府邸。三日后,她將作為夏副總兵的義女,從夏府出嫁。 夏副總兵名夏盛源,四十多歲的年紀,是孟云澤的頂頭上司。他一向對孟云澤甚是賞識,也有心和他的關系更進一步。只是他雖然有一個女兒,但是其年紀甚小,才十四五歲,而且對男女之事還不甚開竅,除了拉著孟云澤討教武藝外便沒有別的想法,孟云澤也只是將她看作小meimei,郎無心妾無意,常常令夏盛源遺憾嘆息不已。 現在孟云澤不但為他送上了一個便宜義女,而且又讓他如愿以償地得到了孟云澤這個乘龍快婿,他自然是歡喜無比。孟云澤送顧水璃來的那天,夏盛源還專門置辦了幾桌酒席,宴請了至交好友,頗為正式地認了這個義女。 夏盛源本是山東登州人,雖然在福建已呆了七八年,但親戚俱在山東。他在福建這邊家里人口簡單,其夫人早已仙逝,僅留下當時才不到五歲的一個女兒,名叫夏青青。十年來,夏盛源一方面對亡妻難以忘懷,另一方面也恐后娘會虐待夏青青,便一直未有娶妻。他常年將夏青青帶在身邊,多在軍中行走,也養成了她活潑大方、爽朗可愛,又有些任性好強的個性,小小年紀,卻喜好舞刀弄槍、縱馬馳騁,不愛紅裝偏愛武裝。 夏盛源除了夏青青這么一個獨女,考慮到不孝有三、無后為大,幾年前他還是納了一個小妾,生了一個兒子,今年才四歲。這個叫孫桂蘭的小妾本是福建本地一個小戶人家的女兒,她個性溫順,從不惹是生非,只是安心撫養兒子銘哥兒,因此,人口簡單的夏府甚是安寧和睦,顧水璃的到來也受到了他們每一個人的歡迎。 最歡喜的自然是夏盛源的寶貝女兒夏青青。夏青青和顧水璃一見如故,兩人相處了沒多久就“顧jiejie、顧jiejie”地叫得親熱無比。她身邊從來沒有像顧水璃這樣能夠輕松聊天說笑的同性朋友,福州雖然有一些和她同齡的官家小姐,但大都嬌柔造作、扭捏作態,夏青青無法與她們深交。因此,顧水璃搬來后,被夏青青拉著同食同住,兩人個性相投,都是開朗大方、不拘小節之人,短短幾日里便建立了深厚的友誼。 盡管沒有三書六禮這樣齊全的程序,但是孟云澤還是在短短的時日里為顧水璃準備了數十擔嫁妝,并在正月初六這一日送到了夏府。夏盛源自然不好意思白當這個便宜的義父和岳父,便也為顧水璃置辦了一份價值不菲的嫁妝。 正月初七這一日,孟云澤又派人將顧水璃的嫁衣、鳳冠之類的都送了過來。雖然時間趕得及,但嫁衣和鳳冠都甚是精美,至少在顧水璃眼里,這樣純手工制作的工藝品實屬極品。此時萬事俱備,只等著第二日孟云澤騎著高頭大馬前來迎娶。 夏青青的閨房深處夏府后宅的中心,很是雅致幽靜的一處小院,此時卻分外熱鬧。臥房里,顧水璃換上了紅色的嫁衣,夏青青和翠翠他們幾個丫鬟都是眼前一亮,室內沉默了片刻,緊接著,贊嘆聲不絕于耳。 “顧jiejie,你穿上這件嫁衣好美啊。好似仙女降臨,真的讓我這里蓬蓽生輝。”夏青青拍著手笑著。 “小姐,您就應該多穿這樣艷麗的顏色。您的皮膚白,長得明艷,穿艷色實在是更為增色。到時候只怕咱們將軍看得眼珠子都不會轉了呢!”翠翠笑著打趣,又恭維了一句,“這樣的紅色也只有您這樣的正室才可以穿得,有的人整天穿紅的,可都是些不正的偏紅色,因為她知道她沒有那個資格……” “翠翠!”顧水璃不滿地打斷了她,輕輕搖了搖頭。 小桃輕輕撫平嫁衣上的皺褶,又摩挲著嫁衣上精美的繡紋,贊嘆道:“這么短的時間,繡出這么繁復精美的嫁衣,也是難得的了。” “這可是在號稱福州第一繡坊金藝紡里定制的,聽說將軍可是花了大價錢呢!也只有金藝紡了,否則這么短的時日,別的繡坊可不敢接這個活。”翠翠得意洋洋地說著。 “奇觀,我記得當時時間趕得及,金藝紡并沒有進府給小姐量尺寸啊,怎么這么合身?”小桃見顧水璃玲瓏有致的身材被嫁衣完美地包裹著,越發顯得纖儂合度,婀娜窈窕,便疑惑地問著。 翠翠噗嗤一聲笑了,“傻丫頭,咱們小姐的尺寸都在將軍心里裝著呢,個子有多高,腰有多細……” “翠翠!”顧水璃越發漲紅了臉,“你少說些話,這里沒有人當你是啞巴!” 夏青青他們便都掩著嘴,不懷好意地看著她笑。 幾個人又笑鬧了一番。顧水璃在翠翠他們的幫助下試穿了嫁衣,又試戴了鳳冠,都十分合身。望著銅鏡里那個美艷的新娘,顧水璃的臉比嫁衣更紅,心中更是一片火熱。這些服飾雖然全由孟云澤一手打理,她沒有費半點心,但現在都既合身又稱心,她便更加感念孟云澤的細心體貼。 自從搬到夏府后,兩人已有三日未見,想到明日就可以穿著這一身嫁衣,正式成為孟云澤的妻子,再也不會誠惶誠恐,再也不用尷尬困窘,顧水璃心中甜蜜不已,只期盼著今日快些過去,早些見到孟云澤穿紅袍、騎白馬,風風光光地前來迎娶自己。 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有沒有從《軍戶小娘子》看過來的親,有沒有覺得夏總兵,夏青青很熟悉呢?(*^__^*) 咱們可愛的、善良的、深情的安平哥在《軍戶小娘子》中太悲催了,為了彌補他,月生在最后一章為他送上娘子一名,可惜限于篇幅,著墨不多,所以本文中,給安平哥未來的岳父和娘子多點兒出場機會。只是這樣想想的話,許安平和孟云澤也算得上是連襟了,真是奇怪的關系。o(n_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