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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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荷一聽穆淮這樣輕輕揭過,頓覺自個兒容貌果然是把利器,心中的不安頓時散去,順著這話起了身,同穆淮攀談起來。 穆淮原以為是陳國使臣在真假公主一事上要做什么文章 ,這才同意采荷入宮覲見,可聽這假公主說了一陣話,字字句句都離不開討好,穆淮便沒那耐性聽她多言,不多時便遣人送回驛站了。 采荷這一日下來雖未得穆淮什么允諾,可到底同穆淮見了一面,她便覺得已然在往她所期待的方向而去,不由得沾沾自喜。 待采荷回到驛站,幾位燕國使臣之間已經(jīng)要亂成一鍋粥了。 為首的李大人又是擔(dān)憂又帶著怒意,正在屋中來回踱著步,而同他關(guān)系素來親厚的呂之承正垂首立在雨中,大氣也不敢喘。 其余幾人分坐在桌邊,看著焦急的李大人與神色間明顯帶了愧意的呂之承,個個欲言又止。 房中安靜,只聽得李大人沉重的腳步聲。 直到采荷從宮中回來,才打破了房中莫名的沉默。 見幾人之間氣氛壓抑,采荷不由得有些發(fā)怵,但想起前一日隨行的宮婢采萍說與她聽的道理,便不由得有了些底氣,盡量穩(wěn)著聲音道:“幾位大人,這是怎的了?” 采萍說了,如今真正的思悠公主下落不明,陳國拿不出和親公主,肯定得尋一個人頂上去。 畢竟,若是打著和親的名號而來,卻又交不出一位公主,定會使得穆淮震怒,能否順利回到陳國都難說。即便是順利回到了陳國,也定會因辦事不利而被陳國皇帝懲罰。 而上回入宮時采荷已經(jīng)假扮了公主一回,若推出一個人頂上,那定是采荷無疑。 就眼下情勢而言,并非采荷仰人鼻息,而是李大人為首的幾人有求于她。 采荷聽得這一通分析,頓覺十分有理,又聽了采萍的法子,在呂之承面前溫言軟語了幾句,讓他越過李大人向?qū)m中遞了帖子。 這才有了今日這一出。 李大人正因為采荷與呂之承自作主張而憋著一股氣,此時見采荷這番平平淡淡仿若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過的模樣,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莫說李大人,房中其余幾位使臣在見著采荷這番作態(tài)時,都微微皺了眉。 李大人對其怒目而視,采荷心中多少還有些發(fā)怵,但一想到自個兒日后會搖身一變,成為一個正經(jīng)主子,且說不定得了恩寵后就連陳國皇帝也要對她禮讓三分,便穩(wěn)了穩(wěn)心神,對李大人道:“大人這是作甚?莫非本宮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你真是好大的膽子,竟然蠱惑……慢著,你方才自稱什么?”李大人聽得采荷話中字眼,手都止不住有些發(fā)抖。 采荷心中頗有些懼怕李大人如今這幅暴怒的模樣,卻還是努力穩(wěn)著聲音道:“如今我可是陳國的思悠公主,大人親自將這身份贈與我的,眼下這便忘了?” 聽她竟然以公主的身份拿喬,李大人冷哼一聲:“你究竟是何身份,自個兒心中應(yīng)當(dāng)清楚得很!” 采荷聽得李大人話中的不屑,頓時被踩了尾巴似的,反駁道:“不論我究竟是何出身,如今在燕帝面前,便是陳國的公主!再說了,李大人若是看不慣我來做公主,難道還有旁的法子不成?” 采荷說著,冷笑道:“若是事情敗露,我失了榮華富貴事小,李大人您以死謝罪才是大事啊。” 話中已然帶著明晃晃的威脅之意了。 見李大人怒目而視,采荷繼續(xù)道:“我原本就是陛下千挑萬選出來的陪嫁,本就該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只不過時間早晚罷了。” “再說了,我本是陳國人,入了燕國皇宮后,自然要處處為陳國打算,李大人大可放心,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樣簡單的道理,我還是明白的。” 采荷說著,刻意端莊了姿態(tài),為的就是讓李大人明白,讓她以公主身份入宮,是件頂頂大的好事。 李大人聽了,胡子一吹,破口大罵道:“你明白個屁!” 采荷是何出身,房中幾人心知肚明得很,若是放在公主身邊,幫公主固寵,倒是不錯的人選,但若真讓她自作主張由著性子來,只怕日后陳國都要載在這個蠢貨手上。 采荷以公主身邊婢女的身份入的燕國,雖說日后極有可能會得燕帝寵幸,可眼下卻還是身份低微,面對李大人幾人,還是有些怕的。 可她今日里入了宮見了穆淮,卻給了她莫大的信心,連帶著對這幾人都不在乎起來。 采荷腦子轉(zhuǎn)了一轉(zhuǎn),想著李大人無非就是怕事情敗露,或者她在穆淮面前掙不出一席之地,叫他回陳國后不好交代,便將今日里穆淮的態(tài)度描述了一番,想讓他放寬心來。 “李大人大可不必如此,我今日見了那燕國皇帝,他言語間對我關(guān)懷得很,就連我姍姍來遲,他也并未不耐,由此可見,燕帝對我還是滿意的。這樣一來,我便能在其面前為陳國美言,何樂而不為?” 聽得采荷說穆淮對她破為滿意,李大人心中一動,反問了兩句。 采荷生怕他不信,復(fù)述了幾句她與穆淮之間的對話。 依采荷來看,她說什么穆淮便應(yīng)什么,已然是十分將她放在心上了。 可李大人聽了兩句,聽得采荷不僅言語浪.蕩,穆淮的態(tài)度也明顯敷衍,那還有什么不明白的,連罵幾聲“蠢東西”后,便將采荷與呂之承趕出了門,留下另外幾位大人商議此事要如何處理了。 呂之承知曉自個兒犯了錯,被趕出來也不敢有怨言,見采荷也一并被趕出了門,便擔(dān)憂她心中委屈,柔聲勸了兩句。 采荷前兩日還是朵溫柔解語花,撩撥得他暈頭轉(zhuǎn)向,情難自禁便越過李大人去向?qū)m中遞了帖子,此時也算為她而受罰了。呂之承低聲勸了兩句,正等著采荷如同先前那般善解人意,反過來也勸慰他幾句時,就見她眼神都未落在他身上,頭也不回地回房去了。 呂之承愣在原地,半晌回不過神來。 采荷先前不過是看著李大人看重呂之承,將他視作半子,十分信任于他,便刻意接近呂之承,溫言軟語的哄了幾句,便將這沒見過世面的書生哄得面紅耳赤,瞞著李大人為她做事。 可眼下她的目的已達成,呂之承自然沒有了用處,她也不屑于去巴結(jié)這木頭一樣的書生,自是不會多說一句話。 房內(nèi),李大人幾人商議半晌,最終下定決心,向?qū)m里遞了帖子。 穆淮早些時候被采荷擾得頭疼,正借著這個由頭在姜寧靈宮中討些好處,就聽得九山來報,說陳國使臣求見。 姜寧靈今日并未見得采荷,不知發(fā)生了什么,見陳國的人一個接一個的求見,不由得有些訝異。 穆淮卻不多覺意外,若是他料得不錯,只怕這一回能讓陳國忍痛割下好一塊肥rou來。 第75章 難眠 穆淮所料不錯, 李大人的確是入宮來請罪的。 眼下這境況,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 與其求得眼下安穩(wěn)將采荷假扮思悠公主送入宮, 提心吊膽的擔(dān)憂她哪一日會不會鬧出亂子來, 還不如坦誠實情,也許還能借燕帝之手尋到公主也說不定。 此事是陳國理虧, 陳國皇帝得知后, 一面震怒向來體貼懂事的思悠竟然做出如此舉動,一面又不得不答應(yīng)穆淮借此提出的種種要求。 穆淮手中早已捏住了思悠的動向, 卻并未立刻就將其透露給陳國之人,待思悠公主同榮世子之間羈絆愈深時,才放了些風(fēng)聲出去。 思悠公主自知無力自保, 有心尋求榮世子相助,一來二去, 二人之間更是密切了。 思悠公主同榮世子一事正按著穆淮的預(yù)想逐漸發(fā)展,而九牧的五公主南喬性子執(zhí)著又熱烈, 姜煦禾從姜寧靈出得知了穆淮的意向, 漸漸便不拒絕南喬的示好了。 兩位和親公主都來得突然,原本讓穆淮頗有些頭疼的事情又漸漸陰錯陽差走向了新的方向, 也不失為一個好歸途。 因著這兩件事頗為順當(dāng),穆淮連日來心情都頗好, 可這股愉悅持續(xù)了沒多久,便被打破了。 無外乎其他,只因姜寧靈孕期反應(yīng)忽地變明顯了起來。 穆淮極為重視這一胎, 且不說這是宮里邊兒第一個孩子,就瞧著穆淮對姜寧靈如此上心, 太醫(yī)院頭幾個月里都小心翼翼,生怕出了什么岔子。 起初瞧著這孩子是個懂事的,許多人在孕期時都會出現(xiàn)的難受癥狀在姜寧靈身上是半點兒也無,若非那纖細的腰身一日一日圓潤起來,否則是半點兒也瞧不出有孕了。 可當(dāng)太醫(yī)都逐漸放下心來,漸漸挪了重點時,姜寧靈卻忽地孕吐嚴重起來,瞧著那架勢,仿佛是要將前幾個月的份兒一并補回來似的。 太醫(yī)院法子用了一圈,也沒能讓她緩解半分,姜寧靈依舊是用了多少吃食便吐多少出來。 不僅如此,胃口也愈發(fā)挑剔起來,一頓飯下來,幾乎吃不下什么。 這日里,穆淮又在永安宮陪姜寧靈用晚膳,見她皺著臉只用了幾口湯便放下碗筷,便哄著她再多用些。 哪知剛端上一盞湯盅來,姜寧靈不知嗅到了什么味道,立刻變了神色,胃中一陣翻騰,將剛吃下去的那些全給吐了出來。 見姜寧靈面色都白了幾分,穆淮忙上前輕拍她后背為她順氣,見她好容易止住了,便兩人攬入懷中,慢慢安撫。 姜寧靈靠在穆淮懷中,鼻間是他身上熟悉至極的龍涎香冷冽的氣息,漸漸將胃中那股不適壓了下去,緩了好一陣,才勻過氣息來。 雖說那股不適感已過了去,可姜寧靈面色依舊極差,穆淮將人擁在懷中,只覺一陣心疼。 “你怎的比起之前還要清瘦許多?” 穆淮捏了捏懷中人纖細的手腕,輕松便能握在掌中,臉色不由得跟著沉了下去。 每日里大把的補品送入永安宮,小廚房變著法兒地給姜寧靈補身子,可這幾月過去,姜寧靈反倒愈發(fā)清減起來。 聽穆淮說起這個,姜寧靈沒好氣地錘了他一拳:“吃多少便吐多少,吐得我覺也睡不好,不清瘦些才奇怪了。” 姜寧靈說起這個便來氣,連自稱臣妾也忘了。 許是方才才難受過一陣,這一拳下去輕飄飄的,幾乎沒什么力道。 穆淮不由得捉了她的手,拉過來在圓潤的指尖上輕啄了一下,微嘆一口氣道:“這才幾月,你便瘦了這許多,往后幾月如何是好?” 姜寧靈聽得他言語,不由得一怔。 她從這話中聽出許多憂愁來,還帶著些許茫然。 她何曾見穆淮茫然過。 可眼下,他也不過是個普通的男子,對妻子孕中這些事情束手無策。 姜寧靈這般想著,不由得笑了一笑,而后便湊近他脖頸間嗅了嗅,故意道:“臣妾方才聞了那rou腥味兒便難受得緊,可陛下身上這味道倒是好聞得很,將那股不適全都壓下去了?!?/br> 姜寧靈原以為依著穆淮的性子,聽得她這樣明顯的話語,定會趁機在言語上召占些甜頭,可誰知只見穆淮若有所思地頓了一陣,便揚聲吩咐九山去將勤政殿里的龍涎香全都取來,給永安宮換上。 九山隔了一段距離,并聽不見方才姜寧靈說了什么,此時雖覺得龍涎香素來是帝王用度,拿來皇后宮中好似有些不大合適,可又一想,陛下偏寵皇后也不是一日兩日了,便也不多嘴,朝著勤政殿馬不停蹄去了。 不一會兒的功夫,永安宮上下便全換上了龍涎香。 姜寧靈頗有些哭笑不得,可方才難受過一陣,此時也沒什么力氣同穆淮爭論些什么,只倚在他懷中看著若竹吟南幾人一陣忙活。 穆淮見一切安置妥當(dāng),這才放下心來,而后才后知后覺般地反應(yīng)過來,似乎有些許不對味兒。 方才姜寧靈并未指名道姓說什么香料,只說是他身上好聞得很。 穆淮頓了一頓,覺得自個兒錯過了一個天大的餡兒餅。 “月兒若覺得朕身上味道清爽,那朕便勉為其難地將自個兒當(dāng)做個香囊,可好?” 聽得他終于回過神來,姜寧靈不由得一笑,又板著臉道:“陛下說的什么話,這香囊不香囊的,難道陛下還能日日掛在臣妾腰間不成?” 她甚少主動同他說情話,此時穆淮回過味兒來,又怎會讓她輕易避開話頭去? “掛在你腰間,也不是不可?!?/br> 穆淮說著,當(dāng)真伸手去勾了姜寧靈腰帶,將那系帶往自個兒腕子上一繞。 姜寧靈哭笑不得地將系帶扯回來,卻又被穆淮扣了手腕,往懷里擁得更緊了些。 “可還難受?” 感覺到穆淮溫?zé)岬氖终苿幼鬏p柔地覆上她腰腹處,姜寧靈搖了搖頭,自個兒也覺得無論如何應(yīng)當(dāng)再用些吃食,便又傳了膳。 姜寧靈知曉,若她一直這般用多少吐多少,莫說腹中孩兒長不好,就連她自個兒的身子也撐不下去,便捏著鼻子灌了一碗湯。 明明是小廚房里手藝精妙的御廚花了好大功夫燉出來的補湯,在姜寧靈這兒,就很灌藥使得,只吃下去便謝天謝地了。 姜寧靈連著灌了兩碗,壓根兒不想去嘗那究竟是什么湯,待最后一口下肚,便趁著那股不適感還未翻涌上來時,趕忙往后一撲,一頭扎進穆淮懷中。 穆淮連忙抬手輕撫她后背為她順著氣,姜寧靈感受到后背的力道,又嗅著他身上熟悉至極的龍涎香,那股不適感當(dāng)真未再翻涌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