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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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才人越琢磨便越覺得奇怪,雖然穆淮話說的漂亮,說是她今日受了驚嚇,合該好生休養(yǎng)兩日云云,可唐才人總覺得這并不是穆淮不留在毓秀宮的真正理由。 唐才人捧著茶盞思索了好一會兒,忽然一個念頭在腦中一現(xiàn)。 陛下他……不會是不行吧? 這個念頭一出來,唐才人便越想越覺得合理。 從前穆淮還是皇子時,送去他府上的姬妾便被各式各樣的緣由趕了出來,如今他登基為帝,后宮空虛,卻也只不過選了三個妃子出來,并且她們?nèi)巳雽m這般久,誰都沒有得到穆淮召幸。 他定是……否則哪有這般不近女色的人? 唐才人思來想去,越想越覺得是這樣,便喚來了秋螢,讓她給宮外去一封密信,叫唐家尋一些助興的方子與得子的良方來。 秋螢有些遲疑:“主子,上回老爺便在密信中說了,讓咱們小心些,最近還是莫要來往為好。這才沒過兩日,咱們便又往外遞消息,只怕有些不大好吧?” 唐才人不以為意,只冷哼一聲道:“父親不是指望著我早日得寵,能在陛下耳邊吹得動枕邊風(fēng),好讓他盡早能從那一堆破事兒中摘個干干凈凈?眼下我已得了陛下喜愛,這是要眼睜睜看著機會從眼前溜走?” 秋螢想著這幾日穆淮對唐才人的賞賜,又想起帝王家最是無情,這股新鮮感一般的寵愛也不知能持續(xù)多久,若唐才人能趁機有了皇長子,那便又多了許多籌碼。 秋螢這般想著,便應(yīng)聲去了。 第二日清晨,秋螢將密信封好,放在約定好的偏僻之處,又留了記號,四處看了看,匆匆忙忙走了。 在秋螢離開后,一個身影從暗處悄無聲息地出了來,尋到方才秋螢藏的那封密信,打開細細記住其上的內(nèi)容,又好生封好,原封不動地放了回去。 不多時,這封密信的內(nèi)容就出現(xiàn)在了穆淮的桌案上。 穆淮將信大略看過一遍,而后吩咐道:“待唐家送了方子進來,你尋些溫和的補方換上。” “這段時日,盯緊他們。” 站在幾步開外的人影抱拳應(yīng)了聲,而后退了下去,行動敏捷無聲無息,仿佛從未來過。 穆淮斂眉思索了一番,而后將九山喚進來,在原定送去唐才人出的賞賜里,又添了好幾樣?xùn)|西。 九山聽得暗暗咋舌,昨日唐才人落了水,陛下因“政務(wù)繁忙”不能陪伴許多,今日里定會送去許多賞賜作為補償。九山早料到了這賞賜不會少,可當他看見單子時也不禁驚了一跳,若不是他知曉這幾日陛下日日都宿在皇后處,只怕他也要以為唐才人才是陛下捧在心尖尖的人。 眼下聽得穆淮又要添賞賜,九山猶豫了一瞬,還是開口道:“陛下,若將這些也送去唐才人哪里,只怕有些不合規(guī)矩。” 穆淮頭也沒抬,只淡淡反問了一聲:“哦?” 九山硬著頭皮道:“唐才人如今的位份,是才人,若是用了這些東西,便是越制了。” 越制了才好。 唐家越以為唐才人受寵,動作才會越發(fā)肆無忌憚。 “那便送吧。” 九山一瞬間以為自己聽錯了,不過見穆淮眼皮也未掀一下,絲毫不在意什么越制不越制的問題,便閉了嘴,照著穆淮的吩咐去了。 賞賜很快便到了毓秀宮里。 唐才人哪里見過這等陣仗,賞賜一件一件看下來,眼睛都要花了。 待瞧見其中一支鑲貓眼寶石流蘇步搖時, 唐才人細細瞧了簪身上的紋樣,猶豫道:“九山公公,這是不是弄錯了,嬪妾小小才人,哪里擔(dān)得起鳳釵?” 九山滿面笑容,聽得唐才人問起,解釋道:“陛下說了,只要才人您喜歡便好。” 唐才人抿唇一笑,放下心來。 九山又招呼人捧了兩斛南珠上來,笑道:“陛下昨日聽才人說起南珠,便吩咐人將晉國進貢來的南珠全從庫房里取了出來,全送到了娘娘這兒。” 唐才人唇邊笑意更深,柔聲道:“多謝陛下。” 九山又客套了幾句,這才告辭了。 待九山離開后,唐才人身邊的幾個小宮女立刻七嘴八舌地奉承起來。 “連這支金釵都送了過來,可見陛下是當真把才人您放進了心里。” “這回是九山公公親自來的哎,說明陛下當真是重視。” “您瞧這貓眼石,奴婢從未見過這么貴重的東西!” “還有些南珠,九山公公可是說了,晉國進貢來的全都在這兒了,皇后那兒都沒有!” 唐才人聽得后邊兒這句話,唇邊笑意更深了些。 昨日里她還因得沒留住穆淮而心里有些忐忑,今日里見到這些東西,忐忑便一掃而空了。 秋螢瞧得出她心情好,便也湊過來低聲道:“主子,陛下送來這只描了鳳紋的步搖,是否意味著有一日您會登上那個位子?” 唐才人搖了搖頭,卻并未多解釋,只道:“話莫亂說。” 姜家百年根基,聲望極高,只要姜寧靈沒犯什么天理不容的大錯,穆淮看在姜家的面子上,是不會輕易廢后的。 唐才人伸手托起那支鑲了貓眼石的步搖,不自覺用力握了握。 雖說鳳紋是皇后用的紋樣,可歷朝歷代數(shù)下來,也有不少極受寵的妃子手里有幾件鳳紋的首飾。 而那些人,無一例外都位至貴妃。 手中的金釵沉甸甸的,唐才人只覺手中握住的不僅僅是金釵,還有無上的尊榮。 眼前的路,似乎越來越明朗了。 唐才人得了小山似的賞賜的事,很快便傳遍了宮闈。 姜寧靈自然也聽到了消息。 若竹聽到時頗有些氣憤:“晉國進貢的南珠連娘娘您都沒有,全去了她那兒,可真是氣人。” 南珠沒來她這兒,姜寧靈反倒輕松。 只要和晉國相關(guān)的物件,她總能想到錦嫣身上去。 她沒得南珠也好,省得自個兒給自個兒添堵。 若竹氣憤了一陣,見姜寧靈仍舊悠悠然喝著花茶,一副全然不在意的樣子,猶豫了一番,還是大著膽子道:“娘娘,奴婢有一事不明,為何陛下日日來咱們永安宮,可賞賜卻全去了唐才人那里?” 第18章 貴妃 若竹這話說得委婉,字字句句都是為她著想。 姜寧靈思索一瞬,覺得若竹也沒什么好瞞的,便將之前穆淮說過的話大略同若竹說了一遍。 若竹有些沒大明白,疑惑道:“奴婢愚鈍,陛下為何要假意疼寵唐才人?且即便是這樣,又為何不想讓旁人知曉咱們永安宮也得陛下重視呢?” 這些事情姜寧靈不是沒想過,不過朝堂之事她知曉得也沒有那么細,只是大略有個猜想而已,便道:“大約是捧殺吧。” “陛下應(yīng)當意不在唐才人,而是讓唐才人身后之人以為其得了圣寵得了信任,從而松懈防備,才會露出破綻來。” 若竹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繼續(xù)看著姜寧靈,等著她解釋為何陛下不將永安宮的地位放到臺面上來。 只是等了半晌。卻沒等到姜寧靈再開口了。 至于穆淮為何每日要“悄悄”來這兒,姜寧靈也拿不準。 許是為了給唐才人一個“獨寵”的假象,又或是為了讓她心甘情愿地在唐才人一事上為他推波助瀾,卻又不想讓她生出更大的心思來? 姜寧靈思索一陣無果,索性拋在腦后不去想了。 房中安靜一陣,姜寧靈忽地想起什么,問若竹道:“陛下今日送去毓秀宮的賞賜里,除了那兩斛南珠,可還有旁的什么格外貴重的東西?” 毓秀宮這榮寵可是宮里頭一份,唐才人身邊的宮人里難免有那么幾個心思飄的,明里暗里炫耀給各宮聽,其他宮里的人若是想知道陛下送了些什么過去,也不難打聽到。 若竹將她聽到的消息都一一說給姜寧靈聽了,全都是些名貴玩意兒,若竹說了一遍之后,又壓低聲音道:“奴婢聽說陛下還送了幾樣好東西過去,以唐才人的身份,本不該用這些的,但陛下格外開恩,賞給了唐才人。只不過毓秀宮的人只拿這件事出來炫耀,卻未說明是什么物件,奴婢瞧著,說不定是以前宮里哪位娘娘用過的。” 姜寧靈點點頭,并不十分好奇穆淮究竟送了什么“好東西”過去。 她只需知曉這其中混了越制的東西便好。唐才人瞧見那些,定會認為穆淮這是在暗示她什么。 姜寧靈現(xiàn)下幾乎能猜到穆淮的心思,唐才人哪怕再有城府,也不過是個不到雙十年華的小姑娘,穆淮這鋪天蓋地的“寵愛”一番接一番地壓下來,任哪個小姑娘都會暈頭轉(zhuǎn)向。 唐才人自然也不例外。 更何況唐才人本就主動制造了那一次見面,穆淮對她好,她多半還認為這是她手段了得的成果。 姜寧靈料想得不錯,毓秀宮里,唐才人房中正一派歡天喜地。 唐才人深知身邊有幾個得力奴才的重要性,于是從那一堆賞賜里挑了幾樣小物件兒,分別賞給了她房里的宮女太監(jiān)。 這些人得了賞賜,愈發(fā)覺得自個兒跟對了主子,你一言我一語地奉承起了唐才人。 唐才人聽著有些飄飄然,好容易穩(wěn)了心神,才沒教這些話沖昏頭腦,可好聽的話兒太多,唐才人不禁也覺得是自個兒手段了得,宮中后妃已無人能越過她去了。 至于壓制皇后,也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若說昨日里唐才人因得穆淮極少來毓秀宮陪她,而隱隱約約擔(dān)憂穆淮究竟對她有幾分上心,今日里看到這些賞賜,已是全然不擔(dān)心了。 唐才人心道,陛下剛登基不久,前朝政事自是繁忙,再者這么多年以來,陛下身邊那些女子的下場大家也都心知肚明,不說旁人,就說能跟著陛下入宮得位份的那幾個,能伴在陛下身側(cè)這么多年,自然是得陛下喜愛的,卻一年到頭也見不到陛下幾次,可見陛下的確甚少來后宮。 雖說陛下不能陪伴她許多,可這賞賜是實實在在的,還不能說明陛下的心意嗎? 唐才人在心中捋了捋近來得到的消息,愈發(fā)覺得是穆淮這個人不近女色,看來得催促宮外早些送良方進來。 待她有皇兒傍身,想來更是風(fēng)頭無兩。 唐才人心里的如意算盤打得啪啪作響,就連陸婕妤在門外指桑罵槐也影響不了她此刻的喜悅。 一時間,宮里人人都知唐才人得了圣心,很快議論開來。 “哎你聽說沒,毓秀宮里那位,可是得了先帝的敏貴妃最愛的那支步搖呢!” “毓秀宮里可是有兩位,你說的是?” “不是我說,你是消息不靈通還是沒長腦子啊?婕妤被禁著足呢,陛下哪兒會想起她?自然是那位唐才人了!” “真沒想到哇,皇后和婕妤都沒動靜兒,反倒是讓一個才人得了勢。” “誰說不是呢,我從前聽說皇后娘娘同——同那位長得相像,這才花了好些銀子拜托同鄉(xiāng)給我安排進了永安宮,誰知連陛下的面兒都沒見過,要說咱們皇后也是個不爭氣的。” “就是啊,原以為永安宮是個好去處,我也是打點過關(guān)系才進來的,誰知被安排過來灑掃,莫說陛下了,就連皇后的面兒也難見著,早知道啊,不如不去打點,沒準兒還分去了唐才人那兒呢!” 兩個掃地的宮女抱著掃帚,湊在永安宮門外嘀嘀咕咕。 若竹剛巧出來,見二人在偷懶,便說了幾句。兩個宮女對視一眼,皆有些不耐地應(yīng)了一聲,懶洋洋地揮起了掃帚。 見若竹走遠后,方才那說托了同鄉(xiāng)才進永安宮的宮女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還真當自個兒是個人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