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jié)
離得最近的李若心思轉(zhuǎn)得飛快,她最近準(zhǔn)備拍一部網(wǎng)劇,但是苦于缺少投資。常來跟她睡過一晚,關(guān)系不錯,今晚帶著她也有點(diǎn)給她搭人脈的意思,這會兒見李若扭到了顧以晨面前,常來笑道:“哥,這位可是我們公司的頭牌,幾位股東都非常看好她,小若,今晚要陪好我哥啊,我哥不高興,那就都是你的錯。” 李若甜甜一笑,眼波嫵媚。她在今晚的姐妹里算是長得最好的,事業(yè)上一直順風(fēng)順?biāo)窘o的資源也好,又跟常來有一腿,自然有點(diǎn)心高氣傲,她本來對這種飯局并不是很感冒,興致缺缺,是被常來硬拉著過來的。 這會兒看見年輕多金又帥氣的顧以晨,簡直是女孩們的完美情人,她一掃先前對人愛理不理的模樣,眼里似是有蓮花盛開:“顧總您好,我是李若,還請多多指教。” 顧以晨眼皮未抬一下,卻看向常來:“你讓我來,就是看這些?” 常來一愣,一時吃不準(zhǔn)他是不是心情不爽,支吾道:“她們只是助興……哥,我也是想讓你心情好些。” 顧以晨想說“我心情本來很好,現(xiàn)在倒是有點(diǎn)不好”,但是念及今晚這么多人,也不好下了常來的顏面,干脆拿起手機(jī)看新聞。 旁邊的李若又挪近了幾分,還要說什么,一個圓臉女孩嗤笑了一聲:“都說普通的飯局請不動李若呢,我說今晚怎么見著了,原來是先前的老總們段位不夠呀,這不,顧總一來你就不一樣了呢。” 這話帶著nongnong的惡意和攻擊性。 李若收了笑容,很淡地看了她一眼:“你是說,昨天李總王總他們都沒顧總身份尊貴呢?怪不得你昨天酒都沒喝一杯。” 女孩臉漲得通紅:“你……” 常來呵斥:“你們在這里搞什么?還沒嫌丟夠臉呢,都給我回座位上去!” 女孩們悻悻地回了座位,這幾個都是人精,這樣的小插曲自然影響不了什么,沒多久,幾人又打成一片開始敬酒。 顧以晨沒喝李若敬的酒,他突然覺得這一幕有點(diǎn)眼熟,想起白天看見的唐雪瑤跟余夢的吵架,覺得女人們翻臉真是比翻書還快。 不過論起翻臉,還是唐雪瑤比較有趣些。她總是喜歡裝傻白甜,等對方入套了,就開始裝大尾巴狼,萬一把事情搞砸了也不怕,有的是給她善后的人,她堂哥、她閨蜜……實(shí)在不濟(jì)還能跟自己賣個萌,多的是人二話不說替她去善后。 顧以晨看著杯子里深紅色的液體,不知怎的想起了那幾個深夜。 唐雪瑤撒嬌的時候不多,卻很能要人命,他眼神動了動,突然覺得嗓子有點(diǎn)干。 第11章 11 我可給不了那么多 “這么熱鬧呢?”有人突然推門進(jìn)來. 眾人一看,神情微妙,是余東陽。 這圈子里沒什么秘密,據(jù)說余東陽的meimei不知怎的惹了顧以晨家里那位,一向在兄弟們面前挺好說話的顧大少這次居然一點(diǎn)面子都不給,直接把余家從合作名單里去除了,常來當(dāng)時感慨,這位余夢小姐簡直是實(shí)力坑哥對手。 當(dāng)然,沒人會同情余東陽,圈子里的資源就這么多,有時候還會互相制約沖突,少一個余家等于少了一個強(qiáng)有力的競爭對手。 常來心里偷著樂,臉上熱絡(luò)地上去搭他肩膀:“我說東陽,你妹怎么能這么不懂事呢,去惹唐大小姐做什么?” 余東陽是來找顧以晨的,還沒到人跟前,就被常來攔住,他心里煩得不行,這會兒脫口而出:“說的好像你妹沒惹事似的,怎么,熱搜剛撤下來就忘了?” 常來本是開玩笑,被他這么一杠,臉上登時綠了,拍了一下他腦袋:“你他媽看清楚老子是誰再說話。” 余東陽也不是吃素的,于是他進(jìn)來還不到5分鐘,倆個男人就這么打了起來。 顧以晨覺得今晚的耐心到了極限,更是煩躁今晚為什么要來這鬼地方看這幾個幼稚傻.逼玩意兒打架,于是趁著兩人如膠似漆般打得火熱,干脆利落起身離開,招呼都不打一聲。 常余兩位公子都是有頭有臉的,這么一打怎么收拾?主播網(wǎng)紅們嚇得花容失色,狐朋狗友們面面相覷一陣,連忙起身去勸架,場面一度混亂之極,根本沒人留意到顧以晨離開,除了李若。 李若見周圍的人目光都在那兩人身上,有的還在拍照,隨后被其他人制止,她捋了捋頭發(fā),覺得這些網(wǎng)紅們真是出門忘了帶腦子,這種場合怎么能隨便拍照,不要命了。 她心底充滿了不屑,臉上卻平靜,動作看似優(yōu)雅實(shí)則特別快地收拾好包包,悄然跟著顧以晨走了出去。 此時已是晚上9點(diǎn),會所外面微風(fēng)習(xí)習(xí),樹影婆娑。 顧以晨點(diǎn)了根煙,倚在門口抽著,等門童把車開過來。 李若遠(yuǎn)遠(yuǎn)看著,心里再次感慨世界上怎么會有這么好看的男人,她剛在手機(jī)里搜了一下,他是晨暉集團(tuán)歷年最年輕的掌權(quán)人,可惜資料顯示已婚。 不過,結(jié)不結(jié)婚有那么重要?不是還有人八卦么,顧唐兩家是家族聯(lián)姻,他跟那位正宮太太沒有什么感情基礎(chǔ)。 李若想起圈子里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心里稍稍定了定,她迅速低頭打量自己,把連衣裙的領(lǐng)口扯低了些,又把裙子往上挪了挪,這才走過去:“顧總。” 顧以晨抽著煙偏了偏頭,目光落到她臉上,很淡地點(diǎn)了個頭,但也僅僅只是維持基本的禮儀,隨后不再看她,又回頭去抽煙。 李若看著他的側(cè)臉和慵懶的站姿,心里再次如撞鹿一般。 夜晚賦予了人心滋生罪惡。 高跟鞋小心翼翼上前,落地玻璃上倒映出兩人的身影,李若在他身側(cè)咬了咬嘴唇,鼓起勇氣:“顧總,這么早就回去了?” 顧以晨這次沒再回答,只是吐出一口煙圈,把沒抽完的煙掐滅在旁邊的落地?zé)熁腋住?/br> 火星在煙灰缸里垂死掙扎。 李若目光掠過他的喉結(jié),又落到他修長的手指,只覺得這男人身上所有的部位都長在了她的審美點(diǎn),如果能擁有他哪怕只是一晚,她也想拼盡全力努力一把。 車子開了過來,停在面前。 她搶在門童前面抵住車門,盡量讓自己的雙眼顯得霧蒙蒙,眸中含情:“顧總,可以送我回家么?我家不遠(yuǎn),就在附近。” 顧以晨這才垂眸看她,黑眸在夜色映襯下有點(diǎn)深:“你叫什么?” 李若沒想到他居然沒記住自己名字,她回答:“我叫李若。” 顧以晨點(diǎn)頭:“李小姐,常來給你每個月30萬不少吧,影視資源也好,還嫌不夠?” 李若臉色一白,沒想到常來這混蛋到處亂說,更沒想到這位年紀(jì)輕輕的顧總這么不近人情,開口就讓她下不來臺。 李若有點(diǎn)慶幸現(xiàn)在是晚上看不到她臉紅,她小聲:“如果是您、您的話,我其實(shí)可以不花那么多的……” “你的意思是,他給多了?”顧以晨略一沉吟,“如果我給你一個月20萬,不能出去接廣告接電影,你還愿意么?” 李若有點(diǎn)難堪,說是這么說,但是她怎么能為了他一張臉放棄這么好的資源?而且常來待她還是很不錯的。 20萬……這哪夠?沒想到顧以晨是個這么摳門的人。 “何況我也給不了你這么多。”顧以晨似是想起了什么,淡笑一聲,眼底露出一絲連自己都未察覺的柔和,“因為我夫人不允許。” 李若吸了口氣:“顧總,您是不是對我有什么誤會?” 顧以晨繞開她準(zhǔn)備上車,眼神也沒給一個:“今晚的事情我不會跟常來說,你也可以繼續(xù)做他女朋友,但是以后的飯桌上,我不想再看到你。” 他并沒有把這件事情放心上,因為類似的情況實(shí)在太多了。 顧以晨回家的時候,唐雪瑤剛洗完澡。 浴室門打開,里面?zhèn)鱽硎婢彽妮p音樂,他們這婚房當(dāng)時裝修得最考究的就是這浴室,超大按摩浴缸,360度無死角立體聲環(huán)繞音響,還有投屏影院和酒柜,唐雪瑤非常喜歡,每天除了化妝,就屬在浴室的時間最長。 這會兒,唐雪瑤吹干了頭發(fā),臉上敷著面膜,穿著一件真絲吊帶睡裙從浴室走出來,裙下的雙腿筆直,走起來腰肢裊裊,婀娜萬千,不得不說,唐大小姐的身材是萬里挑一的,那些明星網(wǎng)紅們也不見得比她好到哪去。 顧以晨看了一眼,不動聲色地拿衣服去洗澡。 唐雪瑤看見房里突然出現(xiàn)了個人,剛開始嚇了一跳,捂著胸口等看清是誰,扁了扁嘴:“你怎么走路沒聲音啊,回來也不說一聲。” 顧以晨拿著衣服走向浴室,低著眉:“大概是你洗得太投入,沒聽見。” “……”唐雪瑤哼了一聲,按了按臉上的面膜。 裙角飄蕩,掠過他雙腿,雖然隔了一層布料,卻仿佛能感覺到絲滑的觸感。 他偏頭,看到唐雪瑤坐到梳妝臺前,開始搗鼓一桌子的護(hù)膚品。 顧以晨看了一會覺得無趣,轉(zhuǎn)身進(jìn)了浴室。 洗完澡接了個電話,回房已經(jīng)10點(diǎn)多,主臥里點(diǎn)著熏香,唐雪瑤蓋著被子早就睡熟。 他沒有馬上進(jìn)去,靠在門邊欣賞了一會唐大小姐的睡姿。 不得不說,唐雪瑤睡覺的時候很甜美安靜,皮膚因為定期保養(yǎng),白得像在發(fā)光,不知道夢見了什么,她微微皺了皺眉,挺翹的鼻子往下蹭了蹭,沒入被子里,只露出小巧的耳朵和一頭柔順的長發(fā)。 在他們?yōu)槠诓婚L的婚姻生活里,他記得這位大小姐的習(xí)慣,唐雪瑤在美容覺方面是絕對不含糊的,每晚10點(diǎn)雷打不動地熄燈睡覺,比幼兒園小朋友都要作息規(guī)律。 唐雪瑤睡得迷迷糊糊之時,感覺有什么東西在臉上湊,溫?zé)狃ず?/br> 她不確定是不是在夢里,推開它,那東西又湊了過來。 她終于微微睜眼,借著壁燈不太明亮的燈光,看清那黏糊的東西是顧以晨的……嘴唇。 雖然洗了澡,卻還是有一丟丟酒氣。 此刻他眼底帶著點(diǎn)薄紅,正低頭看著她。 見慣了這人平時西裝革履的模樣,這時候他赤著上半身,頭發(fā)微亂,唐雪瑤腦子一時有點(diǎn)當(dāng)機(jī)。 直到他鼻尖帶著點(diǎn)汗,蹭了蹭她的脖頸,暗示意味非常明顯。 唐雪瑤終于從迷糊中徹底清醒,嫌惡地扭過頭:“顧以晨你是不是有病,剛應(yīng)酬完就回來耍酒瘋?” 她使勁把他推開,面前的人卻像一堵墻紋絲不動,反倒是悶聲笑了笑。 唐雪瑤抬腳就想踹他,卻被他順勢抓住腳踝,固定在身前。 這姿勢他媽…… 她想罵人,聲音卻被顧以晨悉數(shù)吞了回去。 這是顧以晨這一年來睡得最安穩(wěn)的一覺。 去年一整年在國外開疆拓土,外人看來他顧家少爺春風(fēng)得意滿面風(fēng)光,誰都不知道無數(shù)個夜晚他都只睡個三四小時,加班到深夜是家常便飯,有一次在會議室開完會直接靠在椅背上睡著,凡此種種就為了四個字:抓住機(jī)會。 回國的這幾天,輾轉(zhuǎn)在各大商務(wù)場合跟人勾心斗角虛與委蛇,哪怕跟自己家族的人,也是慎之又慎。 昨晚上,是他難得放松的日子。 如果早上沒有被某人吵醒的話。 他睜眼,看見旁邊的唐雪瑤不知何時已經(jīng)坐起。 晨光里,她雙腿盤膝坐在軟床上,垂下羽翼般的睫毛,一頭黑發(fā)披散在肩頭,襯得香肩仿佛美玉,只是目光有點(diǎn)呆滯看著窗外,似乎是昨晚沒睡好,臉上帶著標(biāo)準(zhǔn)的唐氏不耐煩和nongnong的起床氣。 顧以晨目光落到她脖頸,上面還有昨晚的暗痕,他掃了一眼臥室,地上都是凌亂的衣服,眼神再次暗了暗,再看向她時,聲音有點(diǎn)沙啞:“起這么早?” 唐雪瑤聽見聲音偏頭瞪了他一眼,然后突然“阿嚏!”一聲,非常合時宜地打了個噴嚏。 顧以晨:“……” 唐雪瑤抽了張紙巾掩著鼻子,羞怒看他:“你是不是把國外的病毒帶回來了?我現(xiàn)在覺得特別不舒服。” 顧以晨:? 他這才覺察她說話帶著點(diǎn)鼻音,似乎有點(diǎn)感冒。 “你不在的這一年,我可是連感冒都沒有。”唐雪瑤扔了紙巾又抽了一張,甕聲甕氣道,“怎么你一回來,我就覺得渾身難受?” “難道你不覺得是自己踢被子才感冒的?” “??怎么可能,我睡覺從來不踢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