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
“張鶴有女朋友,你見溫霖的時間太短,所以是在之前,你元旦的時候弄的。之前脖子上的那枚,也不是張鶴親出來的,他只是在幫你背鍋,是不是?” 紀峣心虛了一瞬間——只是一瞬,然后迅速調整了姿態。他知道蔣秋桐非常聰明并且細膩敏銳,卻也驕傲得不行,根本不屑于撒謊耍詐,所以男人沒有詐他,自己背上肯定被于思遠弄出了印子,抵賴不了。 既然沒法抵賴,就大大方方承認好了。 他揚起眉毛,露出挑釁又囂張的笑容:“對啊,張鶴跟徐葉葉每天你儂我儂,我當然也得找個人過夜。” 盡管已經猜到了,可紀峣就這么承認,還是讓蔣秋桐火冒三丈。這大概無關喜愛,純粹是他的控制欲作祟,一想到紀峣居然敢背著他偷吃,他就氣得眼前發黑。 他優美秀雅的手一寸寸滑過紀峣的皮膚,最后停在對方膝蓋的位置,曖昧又溫柔的撫摸著。 “……我是不是有說過,你敢偷吃,我就打斷你的腿?” 紀峣卻笑得猖狂極了:“憑什么?你說打斷就打斷?先不說這是我的身體……你說這話的那會兒,你是我的誰?你想我召之即來揮之即去,那我為什么不能那樣對你?” 蔣秋桐點了點頭,若有所思般,身下的動作卻一點沒停:“所以你是故意的?” 紀峣冷汗涔涔,嘴巴卻仍舊倔得很:“當然!” “……” 蔣秋桐似乎被什么困擾住了,微微蹙著眉,連抽送的力道都輕了不少——這讓他抓緊時間緩了口氣。然而這口氣沒有緩太久,蔣秋桐就像是想通了什么關竅一樣,重新精神抖擻起來。 他低頭,給了紀峣一個纏綿至極的吻。 “也是,既然我當時故意吊著你,既不給你一頓痛快的,也不給你一句準話,那也管不著你在外面浪。” “……”紀峣見鬼似的瞧著他。 他的話這么善解人意,讓人都不敢相信這是那個控制狂魔蔣秋桐了。 蔣秋桐果然沒說完,只聽他薄唇微張,半點兒煙火氣不帶地吐出倆字:“——但是。” “但是從昨晚開始,你就是我的了。我已經說了。”他得意又愉悅地宣布。 “——你想得美!老子不干了!” 紀峣好玄沒被氣笑——區區一個姨太太而已,做什么春秋大夢!他大概是被干傻了,真把張鶴那一套拿出來用了。 蔣秋桐挑眉,將人掉了個個,****,然后從后面挺了進去。 “嗯啊……”紀峣反手死死握緊束縛他的領帶,發出一聲苦悶的痛呼。 “——晚了。” 聽到紀峣聲線顫抖的呻吟,男人顯而易見地更加興奮起來,他伏在紀峣身上,低頭,張開嘴,叼著紀峣的肩膀,牙齒深深嵌進對方的皮rou里,咬得比腿上那兩下更狠。 “啊啊啊啊——!” 直到嘗到了血腥味,他才意猶未盡地松口,伸出舌頭,溫柔地舔舐紀峣肩膀上的牙印:“紀峣,看在你叫我一聲老師的份上,教你一件事。” “——永遠不要去招惹,那些你反抗不了的人。” ……………… 這場交媾持續了很長時間,在紀峣的記憶里,長得像永無止盡。 紀峣始終沒有服軟,蔣秋桐也是。 ……………… “你個王八蛋——” “——過獎了。” ……………… 今晚的行為,其實過份了點。 蔣秋桐自己也有點詫異,他是個很端得住的人,不算縱欲也不算禁欲,床上也大多細致,雖然冷淡且不溫不火,但也稱得上是溫柔。 剛把紀峣壓在身下的時候,他肆意的行為,還可以說是因為禁欲太久,然而現在紀峣都被他搞成這樣了,他還硬是要在最后弄在人家小孩臉上,蔣秋桐自己都沒法解釋這種行為。 解釋不了就不想,他仍舊端著假仙兒臉,站在一旁抱臂欣賞床上的青年。 這場景并不多好看,骯臟又下流,然而卻讓蔣秋桐心中涌入了一種異樣的愉悅來。這種愉悅感來得突然,又很陌生,他以前從來沒體會過,不曉得這是種什么心理。 ——大概就是滿足感,占有欲,控制欲之類的東西吧。他壓根兒沒當一回事,就這么漫不經心地想著。 反正他只要知道,看到被他干翻的紀峣躺在他的床上動彈不得,他覺得開心,這就夠了。 這時,已經半廢了的紀峣卻忽然支起上半身,猛地將他也拽進了這一片臟污里。蔣秋桐猝不及防,跌到床上,正好在紀峣身旁。 “蔣、秋、桐。”紀峣拽著他的頭發,陰惻惻的話從齒縫中一個字一個字地擠了出來,“看著吧,總有一天,我要折斷你的傲骨,把你從云端上拽下來,讓你低頭,讓你跪著求我!” 蔣秋桐驀地笑了,這個笑容明亮耀眼,完全不是他以往的風格,反而像是聽到了什么非常可笑的,讓人樂不可支的東西一樣。他銳利的視線審視著紀峣的臉——那上面因沾著體液、汗水和眼淚而臟污不堪,片刻后,他倨傲道:“好啊,我等著。” 腦洞。 在蔣淑妃還是國子監祭酒時,曾和表弟有過一番情感討論。 于皇后:“哥,您真不喜歡皇上?” 蔣大人似乎是聽到了什么笑話般詫極而笑:“我?喜歡皇上?” 于皇后:“那您——” 蔣大人優雅地撣撣袍袖,一貫的矜持從容、輕描淡寫:“不過見他有趣罷了。” 于皇后想說什么,然而看到表哥那張冷淡到不食煙火的臉,最后還是住了口。 一年以后。 蔣府聰慧善謀,年紀輕輕就身居要職的嫡長子蔣秋桐,辭了四品的官職,放棄了長子的繼承權,心甘情愿地被一頂小轎抬進了宮,當了君王的禁臠。 自此之后,世間再無驚才絕艷的蔣祭酒,唯余深鎖后宮的蔣淑妃。 第30章 chap.32 過了元旦之后,日子就變得飛快,似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學校就放假了。 蔣秋桐回家的前一天,又把紀峣按在屋子里,做了個爽。 現在他們倆的關系很怪,雖然兩人都掛著個男朋友的名頭,然而彼此都恨不得坑死對方,最后竟然到了凡是對方吃癟,自己就能多吃一大碗飯的程度。 紀峣干過的最絕的一件事,是在某次蔣秋桐把他翻來覆去上了一晚之后,一大清早趁著對方熟睡,把蔣秋桐所有外套全部送去了洗衣店,然后溜走了。 蔣秋桐吃飽之后,摟著紀峣美美地睡了一覺,還打算第二天兩人一塊去上課,沒想到一覺醒來,懷里的人不見了不說,他家里頭連一件外衣都不見了——現在可是冬天,正兒八經的臘月! 只有床頭柜上放著一張紙條:“你的外套我都幫你拿去洗了,不謝:)” 蔣秋桐:“……” 這樣的事情比比皆是,紀峣心黑手狠,蔣秋桐也是蔫壞,目前來說,兩個人各有勝負,算是堪堪平手。 這次在床上也是。 本來,蔣秋桐是想著,在走之前,好好跟紀峣做一次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們倆第一次上床的畫風不對,總之后面每次兩人zuoai時,都弄得跟搏斗一樣。而這次他想到要有一個多月見不到紀峣,心中不知道怎么回事,莫名覺得有點空落落的。 在這種感情的催動下,一貫冷硬的蔣秋桐也不由柔軟了一點,想要給紀峣一個美好溫情的體驗——其實真的,他對別人雖然冷淡,不過也算是溫和,只是不知道為什么一遇到紀峣,就像被鬼附身了一樣。 然而紀峣不配合。 那會蔣秋桐和紀峣吃了飯,紀峣正趴在客廳地毯上玩游戲,蔣秋桐注視著他從背脊到雙臀的曲線,心里在思考要說點什么軟和話。 可他詞窮了。蔣副教才華橫溢,心思通達,嘴皮子也靈巧得很,偏偏這種于思遠信手拈來的情話,他說不出口。 他端習慣了,雖然有時姿態可以擺得很低,然而驕傲就是驕傲,他在內心從沒向誰低過頭,偶爾的讓步,也是對在意的人事的容忍。 他清楚自己現在是有點舍不得紀峣的,也很想說點什么纏綿的話,有時候見到外面的情侶甜甜蜜蜜親親熱熱,他其實也有點羨慕,他也知道那些人那么要好,大半都是哄出來的,可他不知道該怎么辦。 “……”張了張口,蔣秋桐猶豫道:“……峣峣。” 這是他第一次這么喊,底氣不足,心里發虛,然而面上還是很端得住的。說來也怪,不過是一個稱呼而已,“峣峣”兩個字一溜出口,蔣秋桐就覺得心尖顫了一顫,像是一根破土而出的嫩芽,怯生生舒展開一片伶仃的葉子,不經意地掃過他的心房。 ——峣峣。 然而紀峣的反應卻截然相反,他調轉視線,無言地看著自己裸露在外的手臂上,那一層爭先恐后冒頭的雞皮疙瘩:“……” 等心里那陣惡寒下去了,他才扭頭,有氣無力道:“我輸了,你滿意了吧。” 這一關他卡了三天,好不容易有突破的希望,結果蔣秋桐忽然這么一出神來之筆,他一個激靈,頓時跪了。現在心力散了大半,沮喪之情難以言表,他甚至提不起精神懟蔣秋桐了。 蔣秋桐:“……” 他忽然有點氣,走過去,撈起紀峣,把人團到了自己懷里,抱到了沙發上。紀峣想踢他,卻反被握住了腳腕:“別動,跟我看會電視。” ……他其實想說,別鬧,陪我看會電視,這種有點親昵意味的話,但是到了嘴邊,又變成了典型的經典的蔣式冷淡命令型口吻。 他真的說不出口。 反倒是紀峣早就習慣了,他冷哼一聲,也沒說什么,乖乖地窩在蔣秋桐的懷里,跟他一塊看紀錄片——無數次的經驗教訓告訴他,不要試圖在這種事上違抗蔣秋桐,別看男人好像很瘦削,可那握住他的漂亮手指,可以毫不費力地將他腳腕捏青,把他的雙腿分到最開。 紀峣的配合讓蔣秋桐很滿意,他將下巴擱在紀峣的頭頂,兩人一塊看兩頭獅子交配。看著看著,紀峣就感覺屁股底下有什么東西正在膨脹,沒一會,就硬邦邦地抵住了他。 紀峣:“……” 他沒忍住,刺了蔣秋桐一句:“看片硬的我見得多了,看動物硬的我還真沒見過。” 蔣秋桐沒說什么,他不想解釋,他就是硬了,紀峣在他懷里,那么乖,那么溫順,他為什么不硬,他想干他,這有什么奇怪么。 他伸出手,托起紀峣的腦袋,給了對方一個綿長的吻。這個吻十分溫情,紀峣有點詫異,卻按著這種節奏,也輕緩地回吻蔣秋桐。蔣秋桐莫名有點高興,他抱著紀峣,慢慢將人壓在了沙發上。 然而下一秒——“咯嘣。” 蔣秋桐臉黑了。 他扯了扯右手腕,那里剛才被紀峣趁機套上了手銬,鎖在了沙發旁的書柜上。 紀峣笑瞇瞇地提醒:“如果不想動作太大讓你的精心收藏全部摔到地上,你就盡管掙。” 蔣秋桐不掙了。 “蔣哥,你完了。”紀峣得意極了,他伸手就要把蔣秋桐另外一只手也銬上去,結果蔣秋桐忽然暴起,手銬嘩啦作響,男人翻身將他壓在了身下,單手按住了他。 蔣秋桐冷冷一笑。 “紀峣,你完了。” 兩只手被銬住才有可能,只一只手?紀峣也太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