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jié)
汪建國稍稍低了低頭。他最擔心的就是讓蔣帆和梁艷陷入旋渦,如果這樣太對不起朋友。但是,僅憑自己,連調查許海行蹤都會有極大困難,讓蔣帆和梁艷幫助是迫不得已。他判斷蔣帆肯定已經交代,經過短暫算計,道:“這事和蔣帆無關,和梁艷更無關。我讓蔣帆將針點式高清攝像機戴到身上,錄下許崇德麻將館的情況。至于為什么要錄,我有什么想法,蔣帆根本不知道。” …… “梁艷在廣州購買的針點式高清攝像機,我是老板,讓她購買的。梁艷不知道用途,只是聽從我的指示。” …… “3月25日上午,我從蔣帆那里要回了攝像機,把攝像機的內容轉到u盤后,就將攝像機裝進袋子里,丟進垃圾池。” …… 這是第一段交鋒,汪建國承認了讓蔣帆錄下許崇德麻將館的細節(jié)。 …… 汪建國道:“在3月28日晚十二點,我、張勤、欣桐和小舒從學院心理研究室回來后,我才發(fā)現(xiàn)鎖在抽屜里的小筆記本和u盤失蹤了。之后,我一直沒有找到這個筆記本和u盤。u盤在什么地方,我真不知道。” …… 汪建國道:“我根本不認識誰是鐘明莉。菜市場撿錢包,這事我還記得,當時我正在菜市場買菜,見到一個大姐掉了錢包,趕緊撿起來,還給她,難道拾金不昧有問題嗎?我之所以到這么遠的地方買菜,主要是那邊有土黃鱔,其他地方沒有。我從小就好這一口,跑點路也值得。” …… 汪建國道:“我臥室有超輕黏土,我拿來捏著玩,難道不允許成年人有一顆童心嗎?” …… 汪建國道:“我是想搜集情況揍許海,這事和我爸沒有關系。后來因為許海被殺,我的計劃沒有來得及實施,根本沒有揍人。” …… 汪建國道:“3月26日,我爸回了一趟秦陽,這事我知道。我不知道蓖麻籽,絕對不知道。” …… 汪建國道:“我不知道許大光住哪里。我為什么要知道?” …… 重案一組認定汪建國和汪遠銘是共同犯罪,汪建國前期準備,汪遠銘最后實施。汪遠銘基本上被鎖死,而汪建國則堅決不承認配制了許大光的鑰匙,更不承認與父親汪遠銘合謀。 兩場訊問結束后,時間到了中午。事實基本清楚,碎尸案前期策劃出自汪建國,由汪遠銘實施。由于汪遠銘已經滿八十二,大家沒有想到他能完成碎尸和拋尸這種體力活,且沒有任何線索指向他,這讓偵查工作一度停頓。 案子即將水落石出,侯大利卻高興不起來,汪家原本是幸福美滿的家庭,如今汪欣桐被強jian,汪遠銘和汪建國有可能是共同犯罪,還不知是否牽涉張勤,一個幸福的家庭就要破碎。 下午,進入最后攻堅階段,分管副局長宮建民、常務副支隊長陳陽、重案大隊大隊長滕鵬飛都來到監(jiān)控室。 周向陽主審,侯大利副審并記錄。 汪遠銘被帶到審訊室。由于牽涉兩條人命,盡管八十二歲,仍然被固定在椅子上。周向陽和侯大利的耳機中傳來宮建民的聲音,道:“汪遠銘年長,又得了癌癥,審訊時間短一些,不要拖得太長,免得出意外。” 汪遠銘頭發(fā)幾乎全白,梳理得整整齊齊,對自己的境遇毫不在意,面帶微笑,回答問話時彬彬有禮。 例行問話結束后,汪遠銘道:“年輕警官叫侯大利吧,我知道你的事情,為了給女友報仇當了警察,這是張小舒和我說的。許海和許大光都是我殺的,侯大利來問,我來答。” 侯大利和周向陽迅速調整了位置,侯大利主審,周向陽副審并記錄。在商量審訊方案時,兩人有打攻堅戰(zhàn)的預案,誰知汪遠銘認罪態(tài)度好,便臨時決定直接問要害問題。 …… “我是下午晚飯時間進入許崇德家的。許崇德住在向陽小區(qū),離學院不遠,我很熟悉。我進入時,許崇德家里只有一桌麻將,許崇德不在家,許崇德老婆在煮飯。我在打麻將的那些人背后站了幾秒,就直接進入許海房間。進入房間后,我把一瓶注射了蓖麻毒素的飲料放在許海的房間里,又在香煙和餅干中都注射了蓖麻毒素。我再進入許崇德的房間,把安眠藥粉末放進水杯里。放了藥后,我再回到許海房間,從許海床上拿了被子,直接躺在許海床下休息。許海的床是老式床,床下挺寬,我睡起來一點不費力。” …… “汪建國的u盤和筆記本都是我偷偷拿的,汪建國不知道是我拿的。后來u盤被我扔了,包在袋子里,扔進了垃圾桶。筆記本里有汪建國在廣州的生活,我舍不得扔。我研究了u盤里的視頻,發(fā)現(xiàn)許崇德和他老婆在睡覺前,都要拿杯子到外面的凈水器里接水喝,然后才睡覺,所以我就在杯子里面放了安眠藥。安眠藥是我買的,我是真失眠。” …… “如果許崇德和他老婆提前喝水,那就喝唄。在家里打麻將的都是鄰居,見到老夫妻睡覺了,自然會離開。我后來在凈水器里又放了安眠藥,那是給你們布下迷魂陣,讓你們猜不透。我大搖大擺進屋,沒有躲躲藏藏,打麻將的人估計不會留意我。即使有人認識我,也無所謂,只要能報仇,什么都無所謂。” …… “計劃執(zhí)行得比預想的還要成功,我在床下躺到十二點過,許崇德和他老婆比往常提前了二十來分鐘出來喝水,許崇德應該很快就睡著了,他老婆還和許海說了幾句話。許海進屋后,根本不管飲料是從哪里來的,擰開就喝。喝完就迅速中毒,失去行動能力。蓖麻毒素原本反應速度沒有這么快,我添加了催化劑,讓其快速發(fā)揮作用。催化劑是我自己配的,說了你們也不懂。” …… “我把許海弄到床上后,他已經不行了。我從家里取了一把剔骨刀,特意磨鋒利了,就在床上肢解了許海。在肢解許海前,我拿了許家的四床被子鋪在許海身下,還弄了三個盆放在床下。我以前在農村殺過豬,是遠近有名的殺豬匠,手藝還不錯。” …… “肢解后,我只留了生殖器,其他都裝進袋里。來許海家的時候,我順便騎了一輛三輪車,這輛三輪車是老車,平時扔在街邊。對了,我當年在農村還是小有名氣的鎖匠,遠近都找我開鎖。我這人沒有什么大成就,就是喜歡擺弄些小玩意兒,而且學得蠻快。后來回到學院,當時的院長曾經和我一起下鄉(xiāng),知道我這個特點,才讓我組建實驗室。” …… “在學院街和學院小巷有一個監(jiān)控視頻,只要進入學院小巷必然會被錄下來。我就用面粉做了面團,這是在農村黏知了的常用方法。面團黏住了監(jiān)控鏡頭,我騎車進入就不會被錄下來。小巷有狗叫,我就把生殖器扔進院里,讓狗吃了。” …… “我年齡畢竟大了,忙了一晚上,心力交悴,拋尸后,就將三輪車扔在街上,直接回家睡覺。上午九點起床,起床后買菜,看到三輪車還在街上。午覺后,我出去清洗了三輪車,送到原處。這畢竟是別人家的三輪車,我得物歸原處。清洗時,順便修理了三輪車。剔骨刀就是從家里拿出來的,碎尸后,我順手扔進學院小巷的那口老水井里。老水井早就停用,上面封了鐵柵欄,扔把刀還是容易的,拆除了鐵柵欄,也能打撈。” …… “我滿了八十以后,怕吹風,所以一直都戴帽,那一段時間合唱團正在為院慶做準備,我就常戴那頂旅行帽。我真不知道旅行帽是否沾上血跡,也許當時頭發(fā)滑了一些下來,我順手弄了弄頭發(fā),帽子沾了血跡吧。” …… “我是在第三實驗室用蓖麻籽提取蓖麻毒素,還加了催化劑,由于掌握不了劑量,前后做了兩次。對于我來說,這是小事一樁,沒有難度。我的旅行帽應該就掉在實驗室,后來沒有找到。” …… “許海家的電腦是我拿的,我是要查有沒有與我孫女有關的相片、視頻。電腦裝在包里,隨手扔在街上,我真不知道被誰撿去了。” …… “建國筆記本中壓根沒有提到許大光,他千真萬確就是想揍許海。我跟蹤許大光,找到羅馬小區(qū)。到許大光家里投毒也很簡單,3月31日下午,我直接去到羅馬小區(qū),進到許大光房間,然后將蓖麻毒素注射到冰箱里的一個功能飲料里。我看得懂英文,知道這是男人喝的飲料,所以才將蓖麻毒素注射在里面。我隨身還帶了兩瓶清酒,酒中也有蓖麻毒素,放進了冰箱。冤有頭債有主,我不是殺手,不會亂殺人。許海是未成年人,能做惡事,與他爸爸有極大關系,養(yǎng)不教,父之過,我要懲罰他們兩人。我們三家受害人曾經聯(lián)系過,許海第一次犯事時,若不是他爸鼓動一批人到市委市政府和教育局去鬧事,許海就會被送到工讀學校,也就沒有以后的事情,我孫女就不會出事,許大光不是無辜的,是幕后真兇。” …… 訊問到此,案件的主要細節(jié)已經清楚了,當前還有一個最為關鍵的環(huán)節(jié),要核實汪遠銘和汪建國在碎尸案和投毒案里的關系。 侯大利提到這個問題后,汪遠銘首次沉默,這也是唯一讓他緊張的問題。想了一陣,汪遠銘緩緩開口,道:“孫女遭難,老伴又心肌梗塞,我很難過。后來,我發(fā)現(xiàn)兒子經常往外跑,神神秘秘。知子莫如父,汪建國從小好強,絕對不會忍下這口惡氣,我猜到他要報復,就一直在暗中觀察他,撬開了他的抽屜,偷看了他的筆記和u盤中的視頻。當那本筆記本日漸完善后,我先下手為強。我兒子原本計劃搞清楚許海行蹤后,再暗中偷襲,揍他一頓。我老婆被氣死了,我又這么一把年齡了,根本打不過許海,只能用毒藥下狠手。在3月28日晚上拿走筆記本和u盤,兒子、兒媳、小舒帶著孫女去學院治病時,我潛入了許崇德家里。我兒子原計劃是掌握許海行蹤,然后想辦法打他一頓。我是一不做二不休,獨自弄了蓖麻毒素,然后殺人碎尸。我兒是想要報復,但是沒有想要殺人,只是想要教訓許海。殺人是我一個人的計劃,就算被抓,我一命還一命,也沒有什么大不了的。我行將就木,無所謂了,這些惡事就由我來做,讓兒子清清白白的。我這也算是發(fā)揮余熱。” …… “你不相信我能打開防盜門鎖,這個好辦,在我家里有一個工具箱,里面有兩段前頭帶鉤的鐵絲,那就是我開防盜門的工具,你們取過來,我可以現(xiàn)場開鎖。羅馬小區(qū)都是使用本地生產的江州牌防盜門,這種門很多,鎖芯結構也簡單,沒有什么難度。老年合唱團有一個樂器、工具和服裝室,是學院的房子,用的就是這種江州牌防盜門,我就在這個門上練習,不會留下太明顯痕跡。” …… 警方從汪遠銘家里拿來兩根前端經過打制的鐵絲,又弄來一扇江州牌防盜門,汪遠銘拿著兩根自制工具,二十秒不到就打開了防盜門。 下午四點,侯大利和周向陽走出審訊室。連續(xù)數(shù)小時的審訊,兩人皆身心疲憊,來到小會議室,關上門,毫無模樣地靠在了沙發(fā)上。案件偵破,但侯大利沒有絲毫喜悅,反而對汪遠銘充滿同情。 周向陽把腳放在桌子上,吐了一串煙圈,道:“汪遠銘和汪建國是共同犯罪嗎?” 侯大利道:“我覺得汪遠銘說的是真話,他想讓兒子清清白白,便提前拿走了汪建國的小筆記本,以自己的方式實施了報復行為。” 周向陽道:“可惜那二十幾頁紙,沒有找到,找到后,可以看到汪建國的計劃。可是,從壓痕來看,最后一頁應該還在記錄許崇德家的細節(jié),不像是有計劃。而且你們行動夠快,讓他們措手不及,否則完全可以在小筆記本上寫出符合他們說法的記錄。” 侯大利道:“我們圍繞證據(jù)組卷,后面的事情就由不得我們了。” “你有好些天沒有回來了。”寧凌房間開著門,聽到腳步聲,便走了出來。 “前些天一個案子破不了,陷在里面。”碎尸案發(fā)生以來,侯大利便沒有回過江州大酒店,要么是住在刑警老樓,要么是住在刑警新樓。今天案子終于破掉,他卻無法高興,準備回飯店休整。 寧凌道:“是許海那個案子嗎?大家都覺得許海是活該,你這個神探能不能偶爾失手,別次次都破案。” 侯大利自嘲道:“我內心也是這個想法,可是實力不允許。” 聽到侯大利開了一個玩笑,寧凌忽然間就開心起來,道:“你頭發(fā)太長了,到樓下去剪個頭發(fā),然后痛快洗個澡,徹底從案子里走出來。” 侯大利是一線偵查員,天天泡在案子里,確實顧不得形象,頭發(fā)亂成一團,很有粗獷之氣,他揉了揉頭發(fā),道:“樓下有剪頭發(fā)的?” 寧凌道:“以前沒有。你干媽有時過來,又不想到外面做頭發(fā)。我就讓顧姐弄了一間美發(fā)室,平時也對外營業(yè)。由于要為干媽服務,設施設備高檔,意外地引來很多回頭客。江州有錢人還是挺多的。你沒有吃飯吧,等會理了頭發(fā),就安排幾個合口的小菜,我陪你吃。” 侯大利道:“以前在底樓彈鋼琴的小女孩,我記得叫朱朱吧。我有一個叫周濤的同事對她挺有好感,什么時候創(chuàng)造機會,請朱朱一起過來吃頓飯。” 寧凌抿嘴一笑,道:“距離晚飯時間尚早,我讓顧姐給朱朱打電話,晚餐就一起吃吧。等會我?guī)愕綐窍吕戆l(fā)。你這副兇神惡煞的模樣,會嚇著小姑娘的。” 寧凌陪著侯大利來到三樓,進了美發(fā)室。寧凌進門后,立刻有小姑娘過來招呼,非常熱情,神情恭敬。迎候的小姑娘剛來不久,還沒有見過侯大利,不知道眼前之人是國龍集團太子,只是和寧凌一起來,才給出熱情笑臉。 侯大利洗頭后,一號理發(fā)師就過來為其服務。 寧凌則坐在稍遠的地方,陪著侯大利。美發(fā)室的老板是一個富態(tài)的中年女子,用盤子端過來兩杯咖啡,與寧凌并排而坐。 “寧總,這是你男朋友嗎,好帥氣,很有男人味。”中年婦女由衷地贊了一句。 寧凌端起咖啡,小小地喝了一口,道:“他是侯大利。” “哪個侯大利?”中年婦女隨即反應過來,道,“哇,他是侯大利啊,和寧總很般配啊,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啊。” 寧凌笑而不語,眼光一直留在侯大利身上。 理頭,洗澡,換上干凈的休閑服,侯大利煥然一新,英氣逼人。他正要下樓吃飯,接到朱林電話,便約朱林到江州大酒店三樓雅筑吃飯。 朱朱換下演出服,來到飯店,在進電梯時遇到了周濤。周濤依舊是一副睡夢未醒的模樣,頭發(fā)亂糟糟的,與朱朱并排上電梯。他想搭訕,又找不到話說。 兩人走進雅間不久,朱林和老姜局長也現(xiàn)在大門口。 六人圍坐在一起,一道道特級廚師的特色菜便端了上來,菜品不算多,每一道都很地道,符合在座之人的口味。若是只有侯大利,寧凌肯定要點一些品相更好的菜,今天有其他客人,便點了更符合江州人口味的大菜。 朱林道:“碎尸案花了九天時間,投毒案花了兩天,勉強過關吧。” 侯大利給師父倒了一小杯酒,道:“案子不復雜,主要是老爺子頭腦過人,隨手設了一個局,讓我們鉆了進去,費了挺大工夫才爬出來。” 老姜局長道:“老汪教授年齡不小,血性十足。如今他得了胰腺癌,又滿了八十二歲,多半會取保候審。這是最好的結局。為了這個結局,我們干一杯。” 吃過晚飯,寧凌單獨拉朱朱出來說話,道:“你對坐在身邊的周濤有什么印象?他是刑警支隊的民警,本科畢業(yè),對你有意思,侯大利特意讓我約你出來吃個飯,認識一下。” 朱朱已經猜到了來意,道:“他看起來不太整潔,有點邋遢。侯大利好帥,比他起來就更邋遢了。” 寧凌道:“刑警隊辦了一個大案子,你剛才應該聽說了。侯大利才回來的時候,頭發(fā)亂得如雞窩,滿臉胡茬子。剛剛理了發(fā),洗了澡,看起來才帥。周濤若是打理一下,也應該不錯。警察工作穩(wěn)定,以后你就不怕被人欺負。出了社會,找對象的標準和大學不一樣。” 朱朱道:“我沒有心理準備。” 寧凌又道:“既然說都說開了,我就說得直接些,周濤和侯大利關系好,有了這層關系,你要做點生意,那是小菜一碟。我們女人單槍匹馬闖社會,太難了,這是一個好機會。婚姻大事,最終還得看你自己,我只是提點小建議,供你參考。” 朱朱想起了慘死的好友杜文麗,點了點頭,道:“我們可以先交往,試一試。” 寧凌笑道:“若是不滿意,隨時可以分手。” 在另一個茶室,侯大利、朱林和老姜局長坐在一起。 朱林道:“我和老姜局長前一段時間去了秦陽五中,找到了當年楊永福的班主任。他這人不錯,查到楊永福所讀大學的名字,是陽州電子科技學院。這是一所民辦院校,目前規(guī)模很大。你有沒有時間和我們去一趟,我和老姜局長畢竟退休了,有時候辦事不那么方便。” 侯大利道:“我還是105專案組副組長,既然發(fā)現(xiàn)了線索,我們跟進是理所當然。” 老姜局長道:“王華明天也跟我們一起去,有兩個正式民警,搞調查也符合規(guī)定。我和朱林的責任是清理線索,清理出來后,還得由你們去辦。更關鍵的是,四個人湊在一起出差,晚上可以打雙扣,還可以抽出一個人陪我們兩個老同志喝點小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