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兒子的回答宋緣還算滿意，點點頭，“你這么想就對了，你和悠悠相處的時間太短了，對了，我是問過你的意見才提的親，你可別給我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

    宋宏達打斷宋緣的話，為自己辯駁道:“不是，媽，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什么人？我娶了林悠悠同志，自然會一心一意對她好，只不過我們部隊現在還不能隨軍，林悠悠同志還要麻煩媽你照顧一下，我看媽晚上和林悠悠同志相處的挺好的，林悠悠同志看起來挺好說話的。”

    “呵，看起來看起來，能指望你這雙眼睛看到什么，在你眼里方家那丫頭都是好的，你看看，是不是眼瞎。”

    宋宏達聽到他媽提起方如雪就黑了臉，“不是，媽，好端端的提起她做什么，都已經退婚了......”

    “是啊，都要死要活退婚了，她怎么轉頭又黏上來了。宋宏達，你告訴我，你是不是見過方如雪，給了她什么念頭，她又上我面前獻殷勤來了。”宋緣犀利的目光直擊宋宏達。

    宋宏達算是找到他媽今天對他諄諄教導的原因了，為自己伸冤道：“媽，我從退婚以后就沒見過她了，一面都沒有見到，你相信你兒子，既然和人家姑媽退婚了，我又怎么會再去招惹她，你兒子又不是犯賤沒人要，非要死乞白賴的吊死在一棵樹上不成。”

    對于自己兒子什么性子，宋緣當然清楚，只不過也要敲打一下宋宏達，“那你當初怎么吊上去的，看人家姑娘漂亮就喜歡上了，我告訴你啊，結婚以后，要是敢在看漂亮姑娘，看我不......不......”

    宋緣找了找手邊有什么東西好示威，發現沒什么東西才作罷。

    宋宏達馬上發誓道:“媽，媽，那不是沒結婚嗎？就想找個漂亮的，你看看，家里的人都長這么好看，我總不能找個拖后腿的是不是。”

    方如雪是紅星生產大隊方圓數十里數一數二的漂亮姑媽，年少慕艾，哪個不想娶個漂亮的小姑娘回家做老婆，他見過幾次，要娶當然要娶最漂亮的。

    他們宋家是紅星生產大隊顏值最高的一家，那是他爺爺奶奶傳下來的好基因，他當然想要傳給下一代。

    方如雪家獅子大開口要的彩禮，他都看在方如雪面子上都答應下來了，把他入伍幾年以來攢下的津貼花的干干凈凈，哪里知道回來結婚會發生這樣的事，一開始還覺得自己只是為了救人，只要和方如雪解釋清楚就行，后來算是看出人家就是故意借著這事想要退婚，他又不是此生非方如雪不娶，就答應下來了。

    “呸，家里也沒逼你一定要找個好看的，要不是悠悠長的好看，我看你還不一定想要娶人家。”

    方如雪就是借著宋宏達救了落水的林悠悠，抱了人家姑娘的身子，嚷嚷著要死要活要退婚，有眼睛的人都看出這就是方如雪不想嫁給宋宏達了，不然的話只會為宋宏達辯解這是救人。

    鄉下這地方，林悠悠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被宋宏達救上岸的，又被方如雪這樣一鬧，她在村里的名聲算是毀了大半。宋宏達已經退婚了，若是不娶林悠悠，林悠悠的日子不會好過，尤其是在那些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人嘴里，別提要多臟嘴。

    要娶林悠悠的事是宋宏達自己提出的，他這次回來就是回來結婚的，哪里想到救一次人老婆就沒了，本來他也沒打算救完人后負責別人的后半生，不過后來看到那些二流子嘴里不干不凈的話，林悠悠慘白著臉色瑟縮著身子，躲避著所有人的樣子，心里說不出什么感受，向宋緣提出向林悠悠提親的要求，林悠悠也答應了下來。

    “宋宏達我告訴你，你要搞清楚自己心里的感受，你不能今天救了一個林悠悠娶一個，明天再救一個吳悠悠，難道你還能把自己劈成兩半娶她嗎？還有你前面一個，你最好不要和她有什么來往，不然的話你就不要再踏進家門半步。”宋緣覺得打斷腿這個威脅可能對孩子沒有什么威懾力了，那就換個威脅。

    “媽，我不是這樣的人，我與那個誰當初也就見過兩三面，至于林悠悠同志，我是真心想和她組建一個圓滿的家庭的。”

    宋緣瞥了宋宏達一眼，從隨身的小錢包掏出五塊錢和幾張票，“你自己心里清楚最好，明天你帶悠悠去鎮上逛一逛，我會給悠悠請假，你們兩個好好培養感情。”

    宋宏達厚著臉皮接了下來，最主要他的工資津貼都花在彩禮上了，新娘換了一個，彩禮還是要給的，手上還真沒多少，“媽，等我下個月發工資了，我都給你寄過來，給你和悠悠。”

    宋宏達入伍以后，每月除了部分工資津貼都寄給給了宋緣貼補家用，剩下的都攢了下來，軍隊里也沒有要花錢的地方，彩禮倒是把他這幾年攢下來的都花光了，可想而知方家的彩禮獅子大開口到什么地步。

    三大件手表，自行車，收音機那是一樣不缺，村里哪戶娶親是這么大手筆的，就這樣方如雪還要退婚，不知道背后有多少人在議論方如雪腦子壞了。

    “不用給我了，我有你爸的，你的自己給悠悠吧，這些婚后的事你都要跟悠悠說明白，你結完婚后馬上要動身了，人家姑娘心里指不定多難受，多給人家姑娘安全感，不過這個度你要把握好。”

    宋星海是村里的赤腳醫生，宋緣是村里小學的老師，兩人都是有公分和工資拿的，宋家老大是大隊的會計，宋家老二從軍，宋家老三是城里的工人，宋家在村子里家庭條件也是數一數二的。

    宋緣看了一眼出去倒洗腳水又回來的宋星海，宋星海回以溫柔的笑容，宋宏達感覺自己不該待在這里，想起自己馬上就是要有家的人了，心里不免有些激動，“好的，我到時候和林悠悠同志商量一下，每個月給家里的家用。”

    宋緣教育完兒子就不耐煩的揮揮手趕人了，“好了，沒事別打擾我和你爸休息。”

    宋宏達摸了摸鼻子，轉身離開。

    宋緣看著宋宏達離開，才算舒了一口氣，“好了，老二也要成家了，我算是又放下一樁心事。”

    宋星海笑道：“老二是有分寸的。”

    “有分寸個什么勁，有分寸會看上方家那小丫頭。”提起方如雪宋緣就一肚子氣，“當初給他相看了多少人家，他就只看臉。我一看方家那小丫頭就知道她是個心氣高的，老是想找個城里人去城里，也是方家給她捧的。看在老二喜歡，我也不想做那個討人嫌的，哪里想到婚都還沒結就鬧出這出事。你看看，他哥哥他弟弟結婚順順利利的，怎么到他這事情就這么多。”

    宋星海聽著宋緣的抱怨，給自己的老婆舒舒氣，“最該教會他的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不過現在老二不是看中那女知青了嗎？她合你的眼緣了吧。”

    “跟我合眼緣有什么用，要跟老二過下去才行。”宋緣舒了一口氣，“老二是軍人，陪在她身邊的日子肯定少，我體諒悠悠，也希望悠悠多體諒體諒他。”

    “會的，他們都是好孩子，兩個人只想要好好過日子，什么都可以過去的。”宋星海安慰宋緣，“好了，很晚了，快休息吧。”

    第73章 四個孩子的媽（3）   四個孩子的媽（3……

    第二日, 宋宏達就帶著林悠悠去縣里置辦東西去了。

    方如雪在自己房間聽到這個消息以后臉就沉了下來，方母看到方如雪臉色后，真的是恨鐵不成鋼, 忍不住拍打方如雪, “你還好意思擺臉色, 你說你這個眼皮子淺的小妮子，到底作什么妖, 你看看, 煮熟的鴨子飛了，供你吃穿, 供你上學，就希望你找個好人家，你非要跟那知青勾搭上, 你真的要氣死我。”

    方母的后面的話壓低了聲音，方如雪從小就長得好看, 又是自己的小女兒，后來又供上學, 上到初中, 除了宋家那家人，隊上有哪家人把女娃娃給供到初中, 還不是為了方如雪嫁的好一點，可以幫襯一下家里。

    看看宋家二兒子, 可不就看上方如雪, 彩禮給的不比城里人差, 可自家這個缺心眼的，竟然被那隊上的男知青給哄走了，要不是怕別人懷疑女兒退親的原因, 她恨不得把那知青打廢不可。

    方如雪細皮嫩rou的哪里消受得了方母這做農活的力氣，忙躲著方母，“媽，媽，你別打了。”

    方母更來氣，手下的力氣倒是輕了幾分，“你說你，到底被那小子灌了什么迷魂湯，宋家那老二長得又不差，又是當兵的，彩禮給的也大方，你到底看不上人家哪里，非要看上那小白臉，活活都干不了，就會耍嘴皮子。”

    方如雪早就悔了，早在上輩子劉清風拋棄她的時候就后悔了，悔得腸子都青了。可是老天既然讓她重生，為什么不讓她重生到沒退婚前，重生到沒有聽信劉清風那甜言蜜語前。

    “媽，媽，我也是被騙了。”方如雪哭訴著心里的委屈。

    方母停下了手，看著自己女兒委屈的神情，狐疑的看向她：“怎么回事，誰騙了你，你不是自己說你自己是心甘情愿的嗎？怎么，是那個小子用強的還是......”

    方如雪哭訴的臉一僵，她都已經忘了自己此時已經被劉清風給騙去了身子，強作鎮定為自己辯解道：“媽，我是被他們給騙了，他們一直在跟我說宋宏達是個大頭兵，他都當兵當了四年了，都還是大頭兵，能有什么出息，彩禮出的高又怎么樣，他彩禮錢都是借的，背了那么多債，我嫁過去就要和他一起還債，我怕啊。劉清風那里說他爸媽一直在給他運作，沒過多久就可以帶我一起回城里，給我看過他爸媽給他的書信，我才相信他的。”

    方如雪上輩子的確信了，雖說宋宏達長得是好看，可是跟他見過幾次，話都不會說。哪像劉清風人長得好看，甜言蜜語也順手拈來，聽得人心花怒放，可不就被這個渣男給騙了。等吃過一次教訓，死過一次，才發覺找男人還是要看那男人怎么做。宋宏達對林悠悠的關懷備至讓她難受，這本來是她的幸福，可被她硬生生的推給了其他女人，再來一次，她絕對不會在放手。

    “我也是才知道宋宏達已經是副團長了，可是宋家卻連一點口風都沒透出來，我們都要成為夫妻了，他們還瞞著我，可不是把我當外人防著，我這心里一不順，就......就......”方如雪投入方母的懷抱哭了起來。

    鄉下地方那是有點風吹草動就全知道，更何況宋宏達升官那是好事，是光宗耀祖的好事，宋家卻瞞的死死的，這可不是防著外人誰嗎？

    方母聽到女兒怎么想的，想想也是，哪家姑娘愿意嫁給一個沒出息的還債，又忍不住拍了拍懷中方如雪的背：“你這死丫頭怎么什么都憋在心里，外面那些黑心腸的人的話能信嗎？爸媽會害你嗎？宋家的條件那是隊里數一數二的，他們就是嫉妒你能嫁進宋家，你這傻丫頭還信了。宋家那家可是有家底，不然你看人家能送三個兒子一個女兒上學嗎？小兒子都有門路進城當工人，哪家姑娘不想嫁到他們家。宋家那個也不是什么好東西，我們這邊剛退婚，人家轉頭就跟別人好上了，我看他們是早就有一腿。”

    方如雪也沒反駁，不過心里清楚宋宏達和林悠悠是真的沒關系，林悠悠也就下鄉兩年，宋宏達這兩年就回來過一次，哪里能碰面。要說兩人的關系，還是自己給牽上的，想到這，方如雪咬了咬下唇，“媽，我真的后悔了，我不想退婚了，媽，你去跟宏達哥他媽說一下好不好，我肯定會好好跟宏達哥過日子的。”

    方母頓住了，推開方如雪，使勁點了點她腦袋，“你現在說這些有什么用，過兩天宋家就要辦喜事了，我們兩家現在都已經結仇了，你再這樣鬧下去，是要把我們家往火坑里推。”

    紅星生產隊的前身是宋家村，宋姓是大姓，都是有親戚關系，宋緣的爸是老來子，在宋家村的輩分是很高的，當初宋緣爸媽在外參加革命，把宋緣送回老家養著，那是宋家村的人看著長大的，等他們回來以后那救過宋家村多少人，連縣里都有人脈，不然怎么能把小兒子送進城里當工人。

    只不過聽說宋緣母親那邊可能跟海對面有點關系，不然宋緣爸媽這么大的本事也不會窩在這小山村里頭不再出去。舉報是別想了，誰家敢舉報，那是得罪了宋家村，不，紅星生產隊大半的住戶。

    方如雪也想不到會這樣，明明前世兩人沒有這么快結婚的，怎么如今這邊剛跟她退婚，轉眼就跟別人結婚了。

    “還有，你自己什么情況你不知道，你就算嫁過去了，被宋家人知道，你是要徹徹底底把宋家得罪死不成。”方母壓低聲音。

    “媽，這不是問題，宏達是第一次，我到時候帶點什么血過去就行，最主要是現在宏達根本就要結婚了。”

    方如雪的話驚到了方母，像是看陌生人一樣看方如雪，方如雪一個小姑娘家家的是怎么知道這些的，“你是從哪里聽來的。”

    方如雪心下一顫，脫口而出，“是劉清風教我的。”

    她怎么敢說這是她上一輩子從別人那里聽說的，那時候村里鬧得沸沸揚揚，要不是女方被捉jian在床，跟jian夫鬧翻了，jian夫也不會把這事給捅出來，他們早就在女方結婚前好上了，這法子就是jian夫教她的，把那戴綠帽的老公氣得差點中風。

    “好啊，我就知道這小子是完全不安好心，這下賤玩意兒，這種法子都想出來，指不定用這哄過多少小姑娘。”方母想想也是，這種主意也就是那些騙小姑娘喪了良心的人才會想出來，自己女兒一直乖乖巧巧的，就是被這種給騙了，“你也是，他這擺明了是不想娶你，你竟然還倒貼上去。”

    方如雪跪下抱住方母的大腿哭訴道：“媽，你相信我，我真的知道錯了，媽，我想嫁給宏達哥，我后悔了，我真的想嫁給他。”

    方如雪回想起當初宋宏達衣錦還鄉的場面，心里那是更加抓心撓肺，站在他身邊的應該是她，她到后來才發現自己當年是愛過他的，可是他比不過劉清風陪伴在她時間長，沒有劉清風會說話，才讓劉清風趁虛而入。不過這一次，她會嫁給他，安安分分的打理好他們的家，一直在家里等他回來的。

    不過前世宋宏達他媽并不是老師，宋家最有出息的就是宋宏達，宋家其余人現在也應該都在掙工分，哪里有這么厲害。她不知道問題出在哪里了，可是宋宏達沒變這就夠了。

    “你跟我說有什么用，我又管不到宋宏達身上，再說你不是去試探過他媽了嗎？你都把她兒子給退婚了，她對你一點好臉色都沒有，你嫁過去也是受苦的，何必呢？”

    方如雪真的不甘心，不甘心自己的幸福被這么輕易放過，“媽，再讓我去試試看，宏達哥很聽他媽的話的，我可以說服他媽的，媽，你聽我說，我是聽知青點的人說林悠悠她是和家里斷絕關系才下鄉的，你看她來了兩年了，家里連一封信都沒有。”

    方如雪還記得前世宋緣并沒有這么快同意宋宏達娶林悠悠，她才不想自己兒子救一次人搭上后半輩子，后來宋宏達受了傷，林悠悠作為護士照顧他，宋緣才點頭答應的。后來知道林悠悠她跟家里人斷絕關系才下鄉的，宋緣差點逼著兩人離婚，看著孫子份上才沒有讓兩人離婚，但對林悠悠一直沒有好臉色。

    這次肯定也是一樣的，只要她把林悠悠和家里人斷絕關系的傳言傳到宋緣面前，再把懷疑林悠悠就是看上宋宏達條件好，就是故意在宋宏達面前落水好讓宋宏達對她負責的猜測傳出去，宋緣肯定不會答應這門親事的。

    上輩子宋緣在宋家的權威那是絕對不讓任何子女挑釁的，就連她女兒宋慧慧想要嫁給同學，宋緣不允許，宋慧慧一哭二鬧三上吊的，轉頭宋緣就把錄取通知書給撕了，母女倆鬧得不可開交，最后宋慧慧跑出去就沒有再回來過。

    方如雪覺得就算其他有什么改變，宋緣的性子也不會變，等宋宏達和林悠悠的婚事告吹，她再百般討好宋緣，調和一下母子倆的關系，說不定宋緣就會開口讓宋宏達娶她，宋家三個兒子的孝順是村里有名的。等到她嫁給宋宏達，自然會讓宋宏達心里只有她一個。

    第74章 四個孩子的媽（4）   四個孩子的媽（4……

    方母覺得方如雪的辦法可能有些不靠譜, 不過傳出去又不痛不癢的，都是知青那里傳出來的，關他們什么事。

    “嘖嘖, 沒想到那小姑娘看起來文文弱弱的, 心腸咋這么毒, 還知青呢？村里人可不能跟她學，她父母也真可憐, 養出個白眼狼來。”方母附和道, 最好讓隊里的人看看，宋家跟她女兒退婚以后竟然找了個什么樣的人。

    ......

    上午宋宏達帶著林悠悠上縣里就引起諸多議論, 大多是調笑兩個小年輕好事將近，下午關于林悠悠的流言就傳到很多人耳中，聽說還是知青點的人傳出的。

    知青們：？無緣無故背了一口黑鍋, 就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林悠悠的家庭情況，哪里傳出來的。

    越后面下鄉的知青們家里都是各有各的難處, 跟家里鬧翻的不只有林悠悠一人，又怎么會去戳林悠悠傷疤。

    可這把林悠悠家摸得這么清楚的又不像隊上的人做的, 畢竟兩地相隔甚遠, 隊上的人大多數最遠的地方也不過是縣里，要出遠門隊里開介紹信, 又怎么能打聽到林悠悠的家里情況。

    至于林悠悠自己說出去，她又不是傻, 大家都是五湖四海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的陌生人, 現在就算不像之前聽到一點風吹草動就戰戰兢兢, 可也都有防人之心，一旦有什么不對勁那是被舉報，誰敢把自己家的事都說出去。

    林悠悠家里的情況到底從哪里傳出來的這似乎就成了一樁無頭公案。

    宋緣在路上又碰到接弟弟的方如雪, 站在路旁，看到宋緣就拉著弟弟上前。

    方如雪的方小弟就在宋緣教的班級，看到宋緣那是什么話都不敢說，所有身心都表現出對宋緣的抗拒，方如雪拉的手緊了一些，方小弟痛叫出聲，方如雪神色緊張的看向宋緣的反應，手一松，方小弟就像離弦之箭竄出去老遠。

    留下方如雪尷尬不已，硬著頭皮上前，“宋老師，我媽讓我來問問，不知道我弟弟在學校里表現怎么樣。”

    宋緣覺得奇怪，紅星生產隊算是附近比較重視孩子學習的大隊了，誰讓隊上出現宋緣一家，都是上過學，識字的，一家都是有文化的人，不然怎么大兒子能當上隊上的會計，小兒子還有門路進工廠去，聽說工廠招人最低的學歷都要初中。

    重視學習也最多就是有條件送孩子上學就上，反正這是隊上辦的小學，對隊上的孩子有優惠。

    更多的關注就沒有了，別人家孩子考試成績好，說一句聰明，自己家孩子考的好夸兩句，考的不好就說兩句就算了，能識字就很好了。

    這種會來打聽自己孩子在學校里學習怎么樣的，方如雪還是第一個。宋緣不會因為方家和宋家的事，牽扯到孩子身上。

    宋緣對方如磊的評價很客觀：“方如磊上課的時候小動作比較多，注意力也不夠集中，不過作業按時完成還是可以的。”

    “好的，宋老師，我回去就跟我媽說。”

    方如雪不知道是不是這輩子的宋緣當了老師，整個人的氣質不太一樣，上輩子宋緣整日忙活地里的事，脾氣硬的不得了，誰敢讓她家吃虧，她可以跑人家門上罵個三天三夜，曾經的村里一枝花早就被歲月磋磨成了潑婦一樣的人。

    方如雪想起過兩年就要恢復高考的事，宋緣的小女兒如今是高中最后一年，想著能不能給宋緣賣個好。

    方如雪湊近宋緣壓低聲音道:“宋老師，你說今后我們有沒有機會上大學，不是工農兵大學。”

    宋緣微瞇了雙眼，神色很嚴肅，目光犀利到讓方如雪的心顫了幾顫，她感覺自己好像被人看透一樣不自在，忙搓了搓手，替自己解釋道：“宋老師，我也是聽知青點的人有人在說，他們說要是能夠重新考大學，他們不管怎么樣都要去考，就算結了婚也是一樣的。我就是怕，怕宏達哥，不，有人受到傷害。”

    方如雪低下頭，避開宋緣的眼神，一副說錯話，心事被人看穿的害羞樣，似在等待宋緣問她是不是對宋宏達還有感情還是問她退婚的苦衷是什么？

    只可惜，宋緣半點沒有按照方如雪安排的劇本走。

    宋緣什么都沒有多問，嚴肅道：“如雪，你現在已經和宏達退婚了，兩個人之間已經沒有關系了，宏達也沒有做什么對不起你的事。我這做媽的，就是希望我兒子好好過日子的。老婆是他自己選的，我不會插手，到時候過的怎么樣也要他自己過的。還有，大學這件事你又是從哪里得來的消息，有沒有上面的通知，是哪個知青說的，你告訴我，我親自去問問看，你知不知道這件事說出去完全可以把你帶走的。”

    方如雪聽到宋緣說到對不起的事有些心虛，聽到后面，冷汗直冒，她到哪里去找個知青去，最老的知青都下鄉十多年了，很多人都已經結婚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