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肝腸寸斷
此時沉寂已久手機終于響了起來,只是畫面上的摯愛的兩字此刻變得是如此的諷刺和礙眼。 君蘭根本不想接,也沒想過要和他說些什么,掛了又響掛了又響,干脆把他索性拉入黑名單。接下來短信不斷,君蘭依舊不理。 沒過多久,凡希竟然親自找上門來了。 君蘭不想自己的事惹到家人,就跟著決定心平氣和地跟他談?wù)劇?/br> 為了不讓兩老起疑心,他們兩人都十分有默契地扮得好像若無其事的樣子。 兩老也覺得氣氛有點怪,但也不想過多干擾他們。 坐不到五分鐘,兩人便借機外出了。 在離家?guī)装倜缀螅m終于忍不住要崩潰了。 她發(fā)瘋似的往前跑,凡希不斷在后面追,邊追還邊喊:“君蘭,別跑,你要去哪里?注意安全啊!” 畢竟凡希是個男的,君蘭再怎么跑也跑不過他,每次被他抓住后都掙扎著走開,幾次后引得路人都在看戲般地等著他們表演。 沒過多久,他終于意識到現(xiàn)在不是談話的時候,君蘭需要的是冷靜。 最后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君蘭消失在他面前。 君蘭發(fā)現(xiàn)自己擺脫了凡希后便漫無目的地在街上游蕩。 她想起了好多好多她與凡希過往的事,就是不想以后到底該怎樣做。 忽然,她聽見遠處響起銳耳的“嘀嘀嘀”喇叭聲,轉(zhuǎn)身一看刺眼的亮光照得她睜不開眼睛。 “嘭”的一聲,君蘭覺得自己飛了起來,全身都覺得很痛,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覺得自己變得很輕很輕,她看見很多人都涌了過來,當中也有凡希,他抱著一個人在喊得呼天搶地。 她也走過去看,結(jié)果發(fā)現(xiàn)他們圍著看竟然是倒在血泊之中的自己。 她不覺得有什么好怕,就這樣疼了一下就走得一了百了也是很好,最少身體少受了很多罪,家了也不必承受花費巨額的醫(yī)療費也救不回來的風險。 唯一感到遺憾只有是對自己父母了,身為獨生女的她,要自己父母白頭人送黑頭人是多么的不孝,要置他們于老無所依的境地又是多么的不忍。 然而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她所能掌握得了更不是她所想,這一切只能說是她的命了。 她看著自己被送上救護車送上醫(yī)院,最不想看的一幕也出現(xiàn)了,父母拉著躺在擔架上自己在哭得死去活來。 她也懶得去安慰了,她知道說了也是白說,他們看不見自己更聽不見自己話,對了,她還看見躲在一邊紅著眼的凡希,他自己母親走了也沒留下一滴眼淚的男人,竟然在此刻為她紅了眼,真是可笑,簡直就是貓哭老鼠假慈悲。 她冷眼旁觀著手術(shù)臺上那赤身裸體的自己,再看看四周忙著為自己施救做手術(shù)的醫(yī)生護士在到處奔走,她既感動又覺得無奈,她真的好像對他們說:“謝謝你們了,別白忙活了,讓我好好地走吧!” 就在此時,她好像是被什么東西慢慢地吸住一樣漸漸消失在這生活20多年的世界了。 她好像來到一個夢境般的地方,那像是個民國時期江南地區(qū)的美景,美得不像是真實世界的地方。 那是個沒有盡頭的煙雨江南,周圍竟沒有一個人影。 她回憶起來,那的確是出現(xiàn)過在她夢境的地方,可是這時應(yīng)該會出現(xiàn)一個穿著旗袍的優(yōu)雅小姐在刺繡才是啊! 思索間,忽然感覺有人在拍自己肩膀,她嚇了一跳,驚慌地轉(zhuǎn)過身來說:“你看得見我?” 拍她的肩膀的女人正是她夢見過的那個女人也正正是那個在666號房油畫上的女人。 女人:“我何止能見到你,還是我把你從地獄來回來這里的,你不正是也在找我嗎?” 君蘭定了定神,仔細地回想著和消化著剛剛發(fā)生的所有事。前一秒還在路上走著,下一秒就在醫(yī)院,現(xiàn)在就飄到這個不知所謂的鬼地方。算了,人死了跟死豬不怕開水燙有什么兩樣,還有什么好怕的,難不成她要自己拉入十八層地獄接受酷刑嗎? “你又是誰?怎么我感覺你總好像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似的?” “我跟你不止是有關(guān)系,淵源還可大著呢!” “那你趕緊跟我說說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叫黛清,和你是親戚關(guān)系,大概是表姐妹這種的。上輩子跟你還些瓜葛沒有理清,所以這才找上了你,原以為不知要等何時才能真真正正地和你相見交談,想不到這天這么快就到了。” “那你是不是和我一樣是。。。。。”鬼這個字君蘭實在開不了口。 “是,你猜得沒錯,說得好聽點就是靈魂,說得通俗點就是鬼,我們都是不存在這世上的人了。” “啊?那我們都是鬼了,我這個新鬼就更幫不了你這個舊鬼了,那你還找我干什么?我們還有什么好談的?人都死了還什么放不下的,算了吧,我們該去哪里就去哪里吧!不要留著這不該留的地方了。” “你還挺佛系的,你以為我不想投胎嗎?我是被困在那副畫里了,我只能憑著血緣關(guān)系才能找上你的,怎么說看在一場親戚份上你也得幫幫我啊!” 君蘭:“想不到你模樣像是三四十年代的人,但思想還挺潮流的。我也想幫你,只是現(xiàn)在我們都是半斤八兩的東西能干些什么啊?” 黛清:“我是沒救了,但你還可以搶救一下,我可以助你還陽,但你必須將我靈魂從那幅畫里解救出來。” 君蘭心里打起了嘀咕:“現(xiàn)在又是怎樣的情況?弄得好像是靈魂戰(zhàn)車又好像八號當鋪的劇情。” 見君蘭還在猶豫,黛清只能再添一把火:“你剛剛都看到你父母那副肝腸寸斷的模樣了吧!現(xiàn)在才是開始,你想他們以后余生都是這樣靠著想你來過日子嗎?” 這番話戳中了君蘭心中最軟弱的地方,自己死了已成事實也沒什么可惜,只是獨留父母在這世間活受罪那才是造孽。自己只剩靈魂這么虛無的東西了,哪還有什么便宜讓她占的,要就拿去吧! 一想到自己再也沒有什么好失去的,不如就跟她賭一把,或許還真的能絕地翻身。 君蘭:“說吧,怎樣才能幫你?” 黛清露出了勝利者的笑容:“這么說你是答應(yīng)了?” “是,說吧。” “口說無憑。” 忽然黛清手里出現(xiàn)一杯清水,她伸手插入君蘭心臟取出了一滴血滴進那杯清水里。 君蘭:“我死了你還能取血?” “這可不是一般意義上的血,這是心頭血,是我們這些鬼專用來結(jié)盟誓用的。你喝了這碗水,我們之間的契約就成了。” 事已至此也沒有什么好再猶豫的了,君蘭接過血水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