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節
他真的很頭痛。 他寧可和那些智慧無窮、知識如海的智者斗智,卻絕對不愿意和喬這樣的毛頭小子斗勇。 他可以和那些睿智的、理性的、能夠完美掌控自身情緒的國王、大臣們侃侃而談,用自己的手段將他們耍得團團轉。 但是,佛羅倫薩絕對不愿意和那些市井街頭的小人物打交道。 那些卑劣的、愚蠢的、粗魯的、腦子就和野獸一樣的家伙,你根本無法和他們交流……三兩句話說不對,他們就會拔刀相向,一言不合他們就會在你身上捅上一刀。 此刻,在佛羅倫薩的眼里,喬就和那些卑劣的、下賤的城狐社鼠沒什么兩樣。 毛糙、沖動、瘋癲、危險…… “你的導師,是歇洛克。”佛羅倫薩輕嘆了一口氣,他強忍著心頭的怒火,任憑喬的巴掌輕輕的抽打著自己的面頰:“我前些天,才剛剛見過他。” ‘嘭’! 喬又是一拳轟在了佛羅倫薩的肚皮上。 之前一拳,落在了佛羅倫薩的小腹上,痛得佛羅倫薩五臟六腑好似被刀攪一般。 而這一拳,喬轟在了佛羅倫薩的胃部。 佛羅倫薩的肚子里一陣翻江倒海,他張開嘴,大口大口的嘔吐起來。 很快,佛羅倫薩就嘔得自己一身狼藉。 看著自己身上的污物,聞著自己身上難聞的味道,佛羅倫薩渾身哆嗦著,差點沒昏厥過去。 痛苦,已經是次要的事情。 那種屈辱……那種無法形容的屈辱啊…… 有多少年沒有這樣狼狽過了?不,不,佛羅倫薩這輩子就沒這么狼狽過。 他經歷過德倫帝國歷史上最黑暗的鐵鐸時代,他經歷過德倫帝國歷史上最混亂的多倫時代,他也全程經歷了最近數十年最為瘋狂的瑪格麗特三世時代。 歷經三朝,活了兩三百歲,佛羅倫薩從未被人這樣對待過。 喬張開左手,朝著遠處用力一抓。 已經達到了史詩級的‘水之掌控’天賦爆發出強大的威能,空氣中的水分劇烈的顫抖了一下,遠處佛羅倫薩莊園中的小湖里,一道道碗口粗的水柱沖天而起。 水柱蜿蜒,猶如一條條大蛇呼嘯而來。 帶著可怕的沖擊力,數十根水柱狠狠的沖在了佛羅倫薩的身上。 佛羅倫薩發出可怕的嘶吼聲、咒罵聲。 他再也顧不得矜持,顧不得體面,顧不得維持一名國王應有的尊嚴和威嚴,他猶如被激怒的狗熊一樣‘嗷嗷’的吼叫起來。 高壓水柱瘋狂的沖刷著他的身體,將他吐出來的污物沖得干干凈凈。 高速水柱猶如水刀,瘋狂的撕扯著佛羅倫薩的身體。 佛羅倫薩白花花的身軀被沖出了一個個凹陷,水柱沖擊著他的皮rou,發出‘啪啪啪’的脆響。 他身上的衣衫、褲子、靴子,全都被高壓水柱沖得支離破碎,然后碎片迅速脫離了他的身體。 這種感覺,就好像佛羅倫薩是一頭躺在開水桶里的野豬,高明的屠夫用脫毛刀刮著他的身體,將他身上的外在附著物刮得干干凈凈、一絲不剩。 佛羅倫薩屈辱的吼叫著。 一根水柱狠狠的沖進了他的嘴里,頃刻間,起碼有七八升冰冷的湖水灌進了他的肚皮。 佛羅倫薩的肚子猶如孕婦一樣高高隆起。 然后喬飛起一腳,狠狠的踹在了他的肚皮上。 佛羅倫薩發出一聲悲鳴,他張開嘴,‘哇’的一聲吐出了混合著食物殘渣、胃液、膽汁的湖水。 水柱再次灌進他的嘴里。 喬又是一腳。 佛羅倫薩再次嘔吐。 如此七八次之后,佛羅倫薩嘔吐出來的,已經是清澈的湖水,在沒有半點兒雜質。 喬一次一次的重復著。 佛羅倫薩一次一次的嘔吐著。 僥幸的是,他畢竟有著超凡六階的體質……雖然不擅長戰斗,但是佛羅倫薩的生命力很是頑強,足以承受喬如此的凌虐。 一群金橡教會的騎士眼巴巴的看著喬如此折騰佛羅倫薩,他們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盛,到了最后,幾個修養差點的教會騎士甚至‘哈哈哈’的大笑了起來。 一名教會騎士的頭目板著臉,陰陽怪氣的說道:“和異端媾和者,必為異端……” 喬一邊炮制佛羅倫薩,一邊回頭發號施令。 “還請教會的諸位在外鎮守,司耿斯先生,牙叔叔,你們帶人進去,封存一切贓物……嗯,搜查一切罪證。” 司耿斯先生無奈的輕輕搖頭,連同牙一起,帶著大群威圖家的下屬,扛著十幾口大箱子沖進了佛羅倫薩的宅邸。 這些大箱子里,是從馬塔侯爵家里搜出來的,希爾教會的各種邪惡法器。 其中就有浸透了無辜少女鮮血的邪惡祭壇,以及一些希爾教會的徽章、符文、旗幟,各種祭祀禮器等等。 更讓人觸目驚心的是,里面還有兩百多磅品質極好的,被梅德蘭各國和兩大教會都列入‘禁藥’名錄的‘五色通神散’。 五色通神散最大的功效,就是讓異端們在邪惡儀式上服用,在幻境中溝通他們膜拜的各種異端存在。 這種禁藥,普通人私藏一小撮兒,就足夠全家被送上絞刑架。 兩百多磅上好的五色通神散,足夠讓兩三萬戶人家整整齊齊的掛在絞刑架上放風箏了。 現在,這些邪惡法器,還有那些五色通神散,喬準備全部塞在佛羅倫薩的宅子里。 所謂的,公平、正義之類的東西,喬是不準備用在佛羅倫薩身上了。 喬準備用最酷虐的手段,去報答一切和阿波菲斯宮的毀滅有關的人。 哪怕只是嫌疑人…… 喬也要將他硬生生的扒下三層皮來! “你不該對阿波菲斯宮下手……” “他們連一捧骨灰都沒能找回來。” 喬抬起腳,狠狠的踹斷了佛羅倫薩的一條小腿。 在佛羅倫薩憤怒如狂的痛呼、慘嚎聲中,喬踹斷了他的另一條小腿。 第五百八十一章 囚徒 海德拉宮,皇家秘牢。 深入地下的黑牢燈火通明,寬敞的囚室打掃得干干凈凈,一應陳設都和豪華酒店的特級套房沒什么兩樣。寬大的四柱床,真皮的沙發,古董級、藝術品范的家具陳設,以及大量的絲綢和錦緞起居用具應有盡有。 唯一和黑牢有干系的,大概就是那扇一尺多厚的金屬牢門,以及牢門上三指寬、兩尺長的窺視縫隙。 在黑牢的墻壁上,正對著牢門窺視縫隙的位置,有一面直徑三尺的凸面圓鏡。 通過這面圓鏡,黑牢中的一切動靜一覽無遺,無論黑牢里的囚犯在房間的哪個角落,無論他在干什么,門口的守衛只要透過門上的縫隙,都能把控他的一舉一動。 所以瑪格什么都沒干,他靜靜的躺在四柱床上,雙手抱在腦后,瞇著眼看著墻壁上的凸面圓鏡。 一道人影從牢門口晃過,一顆彈珠從牢門上的窺視縫隙中飛了進來,無聲的落在了厚軟的羊毛地毯上。 瑪格伸出左手,輕輕的一抓。 輕巧的,用蠟制成的彈丸就飛進了他的掌心,他五指一用力,彈丸裂開,露出了里面一張用極薄的特制紙張團成的紙團。 瑪格借助被子的遮掩,打開了紙團。 “馬格南這蠢貨被幽禁海德拉古堡?” “伊麗莎白這賤人,勾結希爾教會襲擊阿波菲斯宮?” “喬……掌握黑林格爾的殺戮,發動了肆無忌憚的報復?” “艾莉亞,居然被佛羅倫薩派去的人滅口?” “倒霉的佛羅倫薩,這個老jian巨猾的家伙。” “他派出去的心腹,同樣被艾莉亞背后的不可言的存在當場滅殺,留下了直接指向他的線索?噢,陰溝里翻了船哦,親愛的國王大人。” 瑪格將記載了這兩天海德拉堡所有發生過的大事情報的紙張,重新團成了紙團,連同外殼的蠟一起塞進嘴里,慢悠悠的吞了下去。 “阿波菲斯宮居然被毀了……無能的廢物,喬·馮·威圖,你居然讓她們毀掉了阿波菲斯宮。這筆賬,我會和你好好的算。” “不過,與其讓阿波菲斯宮落在你這種無能的廢物手中,還不如將它徹底的凈化掉,然后,讓我幫它從烈焰中重生……嚯嚯,威圖家的資產,足以重建數十座阿波菲斯宮,不是么?” “伊麗莎白,蠢貨,賤人……呵呵,我會懲罰你的,我會懲罰你的……” “可惜了,艾莉亞……你的滋味不錯,真的,在我認識的女人當中,你是最帶勁的……” “可惜了,艾莉亞……我把你推介給馬格南那個蠢貨,你幫他干掉那些紈绔子的競爭對手……這件活計,你干得不錯。但是……僅僅是襲擊了那個該死的胖子一次。” “僅此一次,你就徹底的完蛋了。” “啊,雖然我還有其他的合作者……但是,他們可沒有你這么有趣……女妖形態下的你,實在是太帶勁了……不過,你的教友當中,有人擁有魅魔形態,這也足夠帶勁。” “好吧,你死了,有點可惜,不過,不是不能接受。” “倒霉的佛羅倫薩,希望你的嘴巴緊一點……不過,說不定呢?” 瑪格站起身來,緩步走到了茶桌前,端起水壺,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一小口一小口的喝著水,瑪格喃喃道:“活著的佛羅倫薩,還是死了的佛羅倫薩?” “嗯,佛羅倫薩,以我對你的了解,你不可能落入帝國手中……哪怕是那個該死的胖子拿著黑林格爾的殺戮肆意胡為,哪怕他是那個瘋癲的老太婆推出來的一把屠刀……但是,你不可能犯下這么大的錯誤。” “所以嘍……你是,有意的?” “你故意,將自己送入帝國官方手中?你想要干什么呢?” “陰謀,陰謀,我聞到了陰謀的味道,也只有我們這種天生心理陰暗的混蛋,才能嗅到陰謀的氣味。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呢?” “可是,不管你想要干什么,這是不是一個干掉你的好機會呢?” 瑪格抬起頭來,靜靜的看著天花板上隱隱閃光的一條條巨大的蛇形符紋:“殺了你?放在往常,我不可能有這個機會……你這個該死的老家伙,你的那座莊園,隱藏了多少可怕的玩意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