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節(jié)
“那么,是馬塔殿下對我有意見?還是……那位一直對我和康拉德的結(jié)合充滿了怨氣的女皇陛下,她終于忍不住要向我下手了?” 站在伊麗莎白面前的宮廷官員們一個個臉色變得極其古怪。 伊麗莎白說的這些話,好些話都有點(diǎn)大逆不道。 尤其是,關(guān)于帝國女皇的那一番評價……好吧,伊麗莎白是康拉德的第二任妻子,她可以被視為是第三者插足,破壞了康拉德和第一任妻子的感情,最終康拉德和第一任妻子‘和平分手’,伊麗莎白和康拉德結(jié)合,并且生下了馬格南! 海德拉宮的所有官員和貴族都心知肚明,瑪格麗特三世對于伊麗莎白的感官極差,甚至伊麗莎白和康拉德結(jié)婚這么多年了,瑪格麗特三世甚至一次都沒有接見過伊麗莎白! 但是,這種皇室秘聞,你可以做……但是在大庭廣眾下說出來,這就不應(yīng)該了! 在這一瞬間,不僅僅是這些宮廷官員,就連在場的好些宮廷騎士,都很想拔出刀子,割掉伊麗莎白的舌頭——請您,能否閉嘴,不要胡說八道? “抱歉,殿下,下令逮捕亨利閣下的,是下洛克森侯爵,喬·馮·威圖閣下!” 幾個宮廷官員同時向伊麗莎白深深的鞠躬行禮。 伊麗莎白和亨利同時露出了極度迷茫的表情,兩人猶如傻子一樣呆呆的看著深鞠躬的宮廷官員們,過了好久好久,伊麗莎白才發(fā)出了一聲尖銳的、不可置信的怒吼。 “那個肥頭大耳的蠢貨?” “憑什么?” “他憑什么,可以命令你們,來逮捕我的人?” 幾個宮廷官員直起了身體,他們帶著一絲微妙的苦笑,異口同聲的說道:“喬·馮·威圖閣下,此刻掌握鎮(zhèn)國神器黑林格爾的殺戮……他,有權(quán)調(diào)動帝國的一切武力,發(fā)布一切命令,實(shí)現(xiàn)他的一切意圖!” 第五百六十九章 是誰干的?(3) 阿波菲斯宮。 依舊黑煙滾滾的主樓廢墟前,就在一個碩大的彈坑邊緣,喬大馬金刀的坐在一張從副樓中翻出來的大椅上。 馬科斯、大伊凡,兩個牛高馬大、膘肥體壯的光頭壯漢,一人扛著一柄大板斧,猶如兩個劊子手,一左一右站在喬的身邊。 蘭木槿、蘭桔梗兄弟兩個,則是帶著一群渾身殺氣騰騰的戰(zhàn)士,在喬的左右手列隊(duì)。 所有人都面目陰沉。 所有人都心情抑郁。 昨夜的襲擊,喬駐扎在阿波菲斯宮的下屬幾乎死傷殆盡,只有一群不到百人的,身手最好的幸運(yùn)兒幸存。 現(xiàn)在喬身邊的下屬,是剛剛從青松街一百五十八號調(diào)來。 聽聞上千同僚昨夜一戰(zhàn)隕落,沒一個人的心情能好起來。 沉悶的蹄聲響起,大隊(duì)宮廷騎士簇?fù)碇患芩妮嗰R車疾馳而來。阿波菲斯宮的庭院中滿是大大小小的彈坑,馬車距離喬還有半里地就停了下來,車門打開,亨利先走出了車門,然后畢恭畢敬的伸出了右手。 伊麗莎白單手扶著亨利的手,慢條斯理的走出了車廂。 喬看到了這一幕,他猛地提起嗓子大吼了一聲:“把那廝,給我抓過來……我的命令,是讓你們逮捕他,逮捕他,逮捕他!你們,沒聽清我的命令么?” 喬緊握黑林格爾的殺戮,右手一揮,九條黑色風(fēng)暴呼嘯而出,在他面前的彈坑中劃出了九條深深的劍痕。 遠(yuǎn)處的廚房里,瑪麗老太太坐在一張軟凳上,抱著一個藤編的,里面襯著白色細(xì)麻布的面包籃子,瞇著眼看著喬這邊的動靜。面包籃子里,放滿了剛剛出爐的千層松餅,老太太一小口一小口的啃著加了蜂蜜和果仁的松餅,愜意得就好像坐在皇家大劇院的皇家包廂里看戲一樣。 “伊麗莎白……啊呸……小婊子!” 四周無人,瑪麗老太太往地上吐了口吐沫,輕輕的問候了一聲康拉德的第二任妻子。 喬的吼聲震動了整個阿波菲斯宮。 一群宮廷騎士臉色驟變,他們跳下馬,在伊麗莎白歇斯底里的咒罵聲中,七手八腳的抓住了亨利,猶如扛死豬一樣,絲毫不顧亨利的抗議和掙扎,用最快的速度將他押送到了喬的面前。 亨利一絲不亂的金發(fā),亂成了一團(tuán)稻草。 他筆挺整潔的小禮服,被扯得亂七八糟。 他擦得雪亮的皮靴上,被宮廷騎士們踏了不知道多少腳,已經(jīng)變得灰撲撲的滿是鞋印子。 掙扎中,也不知道是哪位宮廷騎士下了重手,亨利俊俏的臉蛋上,挨了十幾個大耳光子,兩個臉幫子都腫了起來,紅色的巴掌印清晰可見。 他的軟肋上,估計(jì)挨了一劍柄。 被丟在喬面前的時候,亨利彎著腰,右手捂著右側(cè)的肋骨,身體微微的哆嗦著。 作為冰海王國的宮廷貴族,皇室管家,亨利的優(yōu)勢并不在戰(zhàn)斗力上。他大概,也就是勉強(qiáng)攀入超凡五階的水準(zhǔn),而且很可能是‘安全模式’突破的超凡五階。 他的實(shí)際戰(zhàn)力,弱得很。 他的身體,自然是身嬌rou貴,根本比不上那些出生入死的真正的戰(zhàn)士那樣耐折騰。 所以,出現(xiàn)在喬面前的亨利,很狼狽。 他彎著腰,紅著臉,張開嘴,一絲絲口水異常狼狽的從他嘴里滑落,喉嚨里不斷發(fā)出‘呼哧、呼哧’的喘息聲。 “喬·馮·威圖……你想要干什么?”伊麗莎白公主拎著裙擺,氣急敗壞的朝著這邊小步跑來。 但是,一群宮廷騎士攔住了她。 任憑她如何的呵斥、指責(zé)、威逼恐嚇,這些宮廷騎士只是陰沉著臉,猶如一堵沉默的墻壁一樣擋住了她。 伊麗莎白畢竟只是康拉德的妻子。 而喬,此刻卻是掌握了整個德倫帝國武裝力量的最高指揮權(quán)。 “亨利·瑟·史密斯先生。”喬翹起了二郎腿,黑林格爾的殺戮橫在腿上,喬輕輕的撫摸著它光潔冰冷的劍身。 “亨利·瑟·史密斯!”亨利艱難的直起了腰,他喘著氣,用力的拉了拉身上亂糟糟的衣服。他昂起頭,冷冷的看著喬:“我無法理解,在梅德蘭,居然有人用這樣粗暴的手段,對待一名冰海王國的貴族。” “冰海王國的貴族?呃,那又怎么樣?”喬笑了,他歪著頭看著亨利:“你們的皇太孫喬治,我都能潑他一臉,何況……你?” 喬輕蔑的看著亨利。 亨利本來被抽得通紅腫脹的面頰,此刻更是充血,面皮紅得幾乎發(fā)黑。 他咬著牙,死死的盯著喬。 “為什么指使人,為難我。”喬也懶得和亨利廢話,開門見山的詢問道。 “您說的什么?我不大明白。”亨利眨巴著眼睛。他迅速進(jìn)入了自己應(yīng)有的角色,很是茫然的、異常無辜的看著喬。 下一瞬間! 在伊麗莎白不可置信的凄厲尖叫聲中,喬一劍,橫斬了亨利! 亨利的臉上剛剛冒出來的,那副冰海王國宮廷貴族、世襲管家特有的倨傲和驕橫的小模樣,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的上半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他雙手緊緊的扣在地上,瞪大眼,齜牙咧嘴的看著喬,嘴里猶如野獸一樣,發(fā)出了劇痛難當(dāng)、不可置信的咆哮聲。 喬站起身,一腳將亨利的兩條腿連同小半截身軀踹飛了出去。 然后,他舉起黑林格爾的殺戮,反手一劃。 亨利的頭顱也飛了出去。 伊麗莎白的尖叫聲再次提高了幾個調(diào)門。 喬微笑著,低頭看著亨利的殘軀:“我只是想要?dú)⒘四悖亲约簯械门埽宰屓巳グ涯阕ミ^來,方便我砍了你而已。” “冰海王國的貴族?呵呵,這一套,在我面前,不好使。” 喬莫名的想起了,他小時候,在鬼臉掌柜的小藥鋪里,啃著鬼臉掌柜精心烹制的魔鬼辣大魔蜥蜴腿時,鬼臉掌柜喝著毒蜘蛛泡的藥酒,瞇著眼向他說過的話。 “梅德蘭的貴族……虛偽……很多可以很直接解決的事情,干嘛要用這么多亂七八糟的迂回手段?” “看不順眼的,剁了。” “和你有仇的,斬了。” “會有威脅的,滅了。” “總之,一切讓你不順心、不放心、不安心的人,從rou體到精神,把他徹底毀滅。” “喬,這是我一位極其尊敬的長者,對我說過的話。” “想要天下無敵,那就干掉一切敵手!” “至理名言哪,喬!” 喬咧開嘴,露出了一絲微妙的笑容:“想要天下無敵……鬼臉大叔,你這話,我大致明白是什么意思了……很粗暴,很殘暴,但是,我居然有點(diǎn)喜歡呢。” “嚇,你以為,我是來和你講理的?”喬‘咯咯’笑著,一腳將亨利的頭也踹飛了出去。 他的眼前,再次閃過了昨夜的場景。 一顆顆巨大的火球呼嘯落下,大群大群對他忠心耿耿的下屬,連一聲慘嚎都沒能發(fā)出,就在一朵朵小小的蘑菇云中灰飛煙滅。 “媽的,連一捧骨灰都找不回來……媽的。”喬的眼眶有點(diǎn)濕潤,心口堵得厲害。 這些威圖家的護(hù)衛(wèi)…… 都不是什么好人。 他們當(dāng)中,大部分人來自梅德蘭的各個國家。如果跑去各國的警務(wù)部仔細(xì)調(diào)查,他們當(dāng)中大部分人,身上很可能都背著或大或小的通緝令! 他們絕對不是什么好人。 他們當(dāng)中絕大部分人,甚至都沒有娶親生子。 他們酗酒,賭博,嫖妓,打架斗毆,動輒白刀子進(jìn)紅刀子出……他們,是一群徹頭徹尾的暴徒。 但是,他們是威圖家最忠心耿耿的獵犬。 他們所有的桀驁不馴、所有的陰狠殘忍、所有的冷酷無情,全都針對的是威圖家的敵人。 喬從小在他們的保護(hù)中長大。 無數(shù)次,這些有著純粹的‘壞人’屬性的家伙,放下了刀劍,丟下了燧發(fā)短銃,嘻嘻哈哈的拎著木棒和板磚,跟著喬和戈?duì)柦鹪趫D倫港的小巷子里,和其他家族的紈绔子弟們大打出手。 很多時候,喬和戈?duì)柦鹌桨矡o事,而這些‘壞蛋’被打得頭破血流! “媽的,連一捧骨灰都沒能找回來。” 喬低聲的罵著粗口,心口堵著的那團(tuán)酸溜溜的熱氣,在不斷的醞釀,不斷的膨脹。 他陰沉著臉,拎著黑林格爾的殺戮,一步一步的走向了正在瘋狂的蹦跶、叫罵的伊麗莎白。 喬身邊的那些宮廷官員、宮廷騎士一個個嚇得臉色慘變,臉上的肌rou都扭成了一團(tuán)。 殺死一個亨利,這事情可大可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