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節
巴伐利亞已經闖了進來,而馬科斯、蘭木槿、蘭桔梗,還有一群家族好手都沒出現,可見他們都被強大的對手給牽制住了。 一群超凡五階、六階的人在這里開戰? 在海德拉堡鬧市區的頂級大酒店開戰? 打爛的東西算誰的? 被誤傷甚至誤殺的人算誰的? 喬有點頭疼,他可不想又惹出什么麻煩來,又被關進血木棉堡! “咔,開戰!”巴伐利亞放肆的大笑著,他搖搖頭,滿臉的大胡子就劇烈的抖動著:“這是我今年聽到的最有趣的笑話,開戰……哦,哦……我帶來的人,一人伸出一根小手指,就能抹平這家該死的黑店!” 笑聲中,巴伐利亞一把按住了丹尼爾的肩膀,然后用力向一旁一甩。 丹尼爾悶哼了一聲。 他極力想要穩住身體,但是他和巴伐利亞的實力差距太大,伴隨著他肩膀脫臼的悶響聲,丹尼爾踉蹌著向一旁摔了出去,一頭撞在了餐廳的墻壁上,然后摔倒在地,半天動彈不得。 “巴伐利亞閣下!”哈默主任陰沉著臉站了起來:“丹尼爾是警務部直屬,海德拉堡中區支局局長……你的行為,可視為對帝國法紀的挑釁!” 巴伐利亞搖晃著龐大的身軀,一步一步的走到了長條餐桌旁。 他抓起丹尼爾的酒杯,‘咕咚’一聲將酒杯里的半杯酒水一口干掉,然后迫不及待的抓起酒瓶,往酒杯里‘汩汩’倒上了一滿杯。 咧嘴一笑,昂起頭,將滿滿一杯美酒一口喝得干干凈凈,巴伐利亞無比陶醉的吐了一口酒氣:“該死的,這是多少年份的陳酒?我居然,辨識不出來……你們這群可惡的有錢人。” 滿足的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巴伐利亞這才正眼向哈默主任看了一眼:“啊,你這個小老頭,有點眼熟,我們應該在什么地方見過……不過,既然我不能一口說出你的名字,就證明你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小人物。” 巴伐利亞‘嘎嘎’狂笑著:“小人物就不要在這里胡亂插嘴,我是來找這位該死的死胖子喬·容·威圖的!” 哈默主任氣得臉色發紅。 ‘無關緊要的小人物’? 這話太傷人了。 “巴伐利亞……”哈默主任大吼了一嗓子,用力的拍了一下面前的餐桌。放在帝國司法大學的課堂上,又或者帝國司法系統的某些專業會議上,如果哈默主任這么一聲大吼,這么一拍桌子,絕對是滿堂寂靜,沒人敢吭聲。 “給我閉嘴!”巴伐利亞的吼聲比哈默主任大了不知道多少。 好似平地里響了一聲炸雷,整個餐廳都在‘嗡嗡’轟鳴,墻壁上掛著的幾幅油畫被震得掉了下來,餐桌上的幾個純銀燭臺被震得紛紛倒下,餐廳一旁的雙層落地窗的剝離被震碎了十幾塊,外界刺骨的寒風‘嗖嗖’的就吹了進來。 餐廳內的氣溫直線下降,哈默主任等人激靈靈的打了個寒戰。 “巴伐利亞閣下,我們認識么?”作為宴會的主人,總不能讓自己的賓客替自己出頭。 喬站起身來,雙手按在餐桌上,直勾勾的盯著體型比自己更加魁梧、更加龐大的巴伐利亞:“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們是第一次見面?” “我們是第一次見面,但是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巴伐利亞丟下酒杯,舉起手中的酒瓶向喬晃了晃,大嘴湊到酒瓶口,‘咕咚、咕咚’的大口灌著美酒。 尤金、希洛夫緊跟著巴伐利亞走進了餐廳,兩名體格比巴伐利亞還要健壯、魁梧,身穿上紅、下白的軍隊制服,肩章上掛著兩顆亮晶晶金色星星的壯漢,也跟著走了進來。 見到巴伐利亞在大口的灌酒,跟進來的四個人同時吞了口口水。 尤其是兩名身穿制服的壯漢,他們瓦藍色的眸子死死盯著巴伐利亞手上的酒瓶,眸子里幾乎能噴出火來。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喬瞇著眼看著巴伐利亞,他離開自己的座位,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巴伐利亞面前:“我們有過沖突?我不記得……或者說,我欠你們的錢?我同樣沒有印象!” 司耿斯先生抓住了自己細細的手杖。 他雙手緊握手杖,雙眼深處,一層詭秘的幽光漸漸的擴散開來。他嘴唇微動,無聲的念誦著邪異的秘咒,他說掌握的,威力最大、最邪惡,能夠給目標造成最大傷痛的邪咒蓄勢待發。 只要巴伐利亞有任何的異動,哪怕暴露自己‘異端’的身份,司耿斯先生也會給他一個好看。 “錢,你欠了我們很多錢!”巴伐利亞放下空蕩蕩的酒瓶,又抓起餐桌上的一瓶好酒,麻利的打開了瓶塞,一只手重重的按在了喬的肩膀上。 他很嚴肅的看著喬,瓦藍色的眸子閃爍著瘋狂而貪婪的火焰。 “直白點說吧,死胖子,洛夫娜是我的侄女,她的東西自然屬于盧西亞皇室,自然就是我的東西……你從她手中奪走了苦難騎士團的寶藏……那本來應該是盧西亞帝國的錢,那本來應該是我的錢!” 舉起酒瓶,‘咕咚、咕咚’的往嘴里一口氣灌了大半瓶,巴伐利亞朝著喬吐了一口刺鼻的酒氣:“你對洛夫娜的冒犯,這種小事我也就懶得管了……但是苦難騎士團的寶藏,這筆賬,我必須和你算清楚!” 巴伐利亞吞了一口吐沫,朝著喬伸出了一根手指。 “給我這個數,我們就算兩清了。”巴伐利亞朝著喬獰笑:“不然的話,你今天怕是,沒辦法走出風信子大酒店的大門!” “混蛋!”哈默主任狠狠的拍了一下餐桌,他怒視巴伐利亞,氣得話都說不出來了。 什么洛夫娜? 什么苦難騎士團的寶藏? 這都是什么亂七八糟的事情? 在不知內情,不曉得事情前因后果的哈默主任看來,巴伐利亞的行為,就是赤裸裸的敲詐勒索。 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之中,盧西亞帝國駐德倫帝國的大使,堂堂盧西亞帝國的公爵,居然當眾勒索德倫帝國的子民! 如此身份,卻作出如此卑賤不要臉的事情! 簡直是無恥之尤! “該死的……巴伐利亞公爵,你的行為,嚴重觸犯了帝國法律……我奉勸你帶著你的人離開,不要將事情鬧得不可收拾……” 丹尼爾捂著自己脫臼的肩膀,艱難的站了起來。 剛剛他撞在墻上那一下可不輕,丹尼爾的嘴角有一縷鮮血流淌下來,‘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在地上乳黃色羊絨地毯上染紅了一小片。 “蠢貨!”巴伐利亞猛地轉過身,將手上的酒瓶狠狠的砸了出去。 酒瓶幾乎是擦著丹尼爾的頭皮飛了過去,然后重重的砸在了墻壁上,墻壁發出一聲悶響,酒瓶整個鑲嵌在了墻壁中。 “法律?你和我提法律?”巴伐利亞無比狂放的咧嘴大笑,露出了滿口的大牙:“你忘了么?我是盧西亞帝國的大使,你們德倫帝國的法律,對我而言就是一個屁!” “我就是弄死你!”巴伐利亞狠狠指了指身體搖搖晃晃的丹尼爾:“你們能把我怎么樣?無非是把我遣返回盧西亞,讓盧西亞的法律來審判我!” “但是我是尊貴的盧西亞皇族!”巴伐利亞昂起了頭:“盧西亞的法律,對皇族,也就是一個屁!” “所以,蠢貨,不要在巴伐利亞老爺面前提‘法律’這個詞!”巴伐利亞得意得滿臉橫rou都在跳舞:“因為‘法律’,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或許法律對你們所有人都有用,但是巴伐利亞老爺,天生凌駕于法律之上!” 喬的臉一抽一抽的,他大口大口的深呼吸,高高隆起的肚皮上,一層小小的rou浪在翻滾。 巴伐利亞朝著丹尼爾咆哮了一陣,然后他又轉過身來,朝著喬繼續伸出了一根手指:“哪,死胖子,不要說我欺負毛都沒長全的娃娃……給我這個數,我立刻帶人轉身就走……你若是敢不給,今天你真的走不出風信子大酒店!” 巴伐利亞的眸子里,閃爍著jian詐的精光。 他只伸出一根手指,卻不說出具體數字。 這是他在多年的偷jian耍滑、撒潑賴賬、敲詐勒索中形成的職業素養。 如果喬說一百萬金幣,他會立刻說一千萬。 如果喬說一千萬金幣,他會立刻改口一億。 如果喬敢說一億金幣……哦,哦,巴伐利亞會立刻再加上十倍! 總之,他絕對不會主動報出價格,如此他才能把握喬的心理底線,從喬身上榨出最多的油水啊! 第三百五十四章 兇殘的巴伐利亞 喬瞇著眼,看著巴伐利亞那根粗壯如蘿卜的手指。 一根手指,卻不說出具體的索賠數字。 精彩啊,盧西亞帝國的巴伐利亞公爵! 這種把戲,喬似乎聽說過……沒記錯的話,是威圖家族薔薇商會的一個斷腿的老水手,那是一個從盧西亞帝國逃難到圖倫港的老無賴。 這種手段,似乎是一種在地痞無賴中,頗為流行的訛詐手段? 你說一,他加十倍。 你說十,他說一百。 你說百,他再往上加十倍,然后慢慢的和你討價還價。 精準的摸清你的心理底價,慢慢的壓榨出你最后一點兒油水。很卑劣的招數,但是對于沒什么社會經驗的毛頭小子來說,很有效。 喬看著巴伐利亞笑了笑。 他伸手在胸口暗袋里摸了摸,然后皺起了眉頭。 巴伐利亞看著喬的動作,也咧嘴笑了起來。他自覺他已經向喬展示了足夠的武力,展示了足夠的特權,這次的敲詐,應該是成功了。 他決定,無論等會喬拿出一張多少面額的支票,他一定會獅子大開口再加十倍! 今天不狠狠的從喬身上砍一刀,這天寒地凍的大冬天,眼看著就要到新年了,整個大使館的錢袋比他們的臉皮都要干凈,這還怎么過日子? 喬摸了摸自己胸口暗袋里的支票夾,然后嘆了一口氣。 他轉過身,向司耿斯先生伸出了手:“司耿斯先生,巴庫的小錢袋在您身上吧?” 司耿斯先生挑了挑眉頭,笑了起來。 他的寵物猴子巴庫,的確有一個小錢袋,里面是司耿斯先生給它的一點零花錢,平日里都由司耿斯先生幫它保管著。 司耿斯先生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個巴掌大小的絲綢錢袋,做工精巧的錢袋上,用黑色的絲線繡了一只栩栩如生的小猴子。錢袋鼓囊囊的,看上去沉甸甸的很有分量。 巴伐利亞的臉驟然一黑! 錢袋! 無論裝得多滿的錢袋! 哪怕里面裝滿了金幣。 一個錢袋,才能裝幾個錢? 他想看到的不是錢袋,而是綠油油的旅行支票啊! 喬接過錢袋,扯開袋口的繩索,從中取出了一枚亮晶晶的噴泉蘇——德倫帝國皇家銀行鑄造的,面額最小、價值一個蘇的噴泉蘇! 喬用兩根手指拈起了小巧的銅幣,放在面前認真的看了看,然后手指輕輕一彈。 噴泉蘇翻滾著飛出,重重的撞在了巴伐利亞的鼻頭上。 巴伐利亞一動不動的看著喬,銅幣打了個轉兒落在了地毯上,柔軟的地毯吸收了銅幣下墜的力道,銅幣穩穩的停了下來,背面的小小噴泉的圖案清晰可見。 “一個噴泉蘇?”巴伐利亞瞪大眼睛,猶如一頭憤怒的公牛惡狠狠的盯著喬。 “一根手指,一個噴泉蘇!”喬將錢袋遞回給了司耿斯先生,他微笑看著巴伐利亞:“巴伐利亞閣下,一根手指,難道不代表一個噴泉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