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節
第三百四十章 歇洛克的棘手任務 從圣瑪雅大教堂到老祖母酒館,一路上喬和維倫亞大眼瞪小眼的相互盯著,馬車里安安靜靜,沒人吭聲。 歇洛克一路上叼著小煙斗,只顧吞吐云霧,也懶得搭理兩個暗中較勁的門徒。 真正是一路無話,直到一行人來到了老祖母酒館,大伊凡用拳頭敲開了酒館的大門,一行人在還沒營業的酒館中坐定了,喬和維倫亞還是一聲不吭。 喬對這個俏麗的小個子女人,還是有點忌憚。 而維倫亞,則是一肚皮的火氣——她看出來了,喬對自己有點敬而遠之的意思。這讓維倫亞,心中充滿了不忿。 她就是一朵兒嬌艷的花朵,多少狂蜂浪蝶往她身上撲騰她都懶得搭理。 她還是第一次碰到有喬這樣的人,居然對自己不理不睬,恨不得退避三舍……這讓她充滿了挫折感,同時又暗自發狠,恨不得在喬身上片幾片大白rou下來! 一名老祖母酒館的酒保打著呵欠,用力的揉搓著酸麻干脹的雙眼,有氣無力的朝著喬哼哼著:“喬,你來得太早了,啊,吃食街的館子,哪一家不是下午才開始營業?” 嘆了一口氣,酒保放下雙手,有氣無力的看著喬:“后廚的大師傅都回家了,還沒過來,只有幾個打雜的工人,他們做的東西,你肯定不要吃……只有酒水管夠……呃……” 喬拍了拍肚子,看了看空蕩蕩的酒館:“那就,來點烈酒吧,我也不是來吃東西的,只是找個地方聊聊天……我在海德拉堡,可沒什么熟悉的地方,所以,就來這里了?!?/br> 酒保聳聳肩膀,打著呵欠,搖搖擺擺的走向了后面的酒庫。 大伊凡則是眨巴著大眼睛,絲毫不見外的在酒館里東翻西找。沒一會兒,他就在一個小倉庫里找到了一片洗扒干凈的山羊。他興奮得招呼了一聲,幾個跟著他的盧西亞大漢‘咔咔’怪笑著,一伙人涌進了后廚,不多時就傳來了鍋碗瓢盆的響動。 酒??钢煌敖饦死誓肪谱吡诉^來,重重的將酒桶拍在了喬面前的桌子上。他伸手指了指后廚的方向,向喬擠了擠眼睛:“喬,老祖母的脾氣你知道,弄壞了什么東西,‘原價’賠償!” 喬挑了挑眉頭,抓起酒桶上的小龍頭,‘嗤嗤嗤’的將它鉆進了酒桶。 抓起幾個酒杯放在龍頭下,喬一邊給酒杯里放酒,一邊刻意的提高了嗓音:“放心,弄壞了東西,絕對‘原價’賠償……大伊凡,我每年給他幾萬金馬克的薪水,他有錢,賠償得起!” 后廚的響動立刻變輕了許多。 大伊凡的嘟囔聲隱隱傳來:“混蛋們,手腳輕一點,給我鹽,那罐子香料也給我……這家酒館是一家黑店,我給你們說,這是一家黑店……誰弄壞了東西,自己賠錢,別想我為你們花一個子兒!” 酒保咧咧嘴笑了,搖頭轉身離開。 喬將裝滿了烈酒的酒杯放在了歇洛克和維倫亞面前,然后舉起了酒杯:“為我們在帝都的重逢,干一杯……啊,歇洛克先生,這位維倫亞小姐,真讓我驚喜,真沒想到,我和她居然師出同門……嚯嚯嚯!” 喬干巴巴的笑著,笑聲頗有羅斯公爵的風韻。 維倫亞的臉色驟然一黑,她舉起酒杯,狠狠的撞了一下喬手中的杯子:“導師,你知道的,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歌劇演員,而這位喬少爺,看看他……哇哦,德倫帝國的皇室海德拉徽章,還有這么多亮晶晶的好玩意……” “人家身份尊貴,有權有勢,對我不屑一顧,揣著明白裝糊涂……我這樣的小人物,可攀附不上。”維倫亞狠狠的剜了喬一眼:“” 喬喝了一口酒,他瞪了維倫亞一眼,沉聲道:“沒錯,我揣著明白裝糊涂……維倫亞小姐,我可不敢和你走得太近了。上次為了你,我得罪了蘭茵河總督家族的成員,更得罪一名帝國皇室成員,我甚至還被一個無恥的老家伙當做了目標,引來了我后面多少麻煩?” 威綸大法官和喬結怨,就是因為喬在耳語森林俱樂部幫了維倫亞一把。 正因為這一次的結怨,導致了喬對耳語森林俱樂部出手,導致了走投無路的威綸大法官和貝爾·容·伯格曼聯手,下黑手栽贓陷害喬。 喬絮絮叨叨的,將自己最近遭遇的事情一一說了出來,除了的確是他下手搬空了耳語森林俱樂部的寶庫,以及那些圖紙的來源之外,他將自己遭遇的事情,詳細的述說了一遍。 維倫亞不由得有點傻眼。 喬指著維倫亞,很認真的對歇洛克說道:“這個女人,絕對是個天大的麻煩……如果有可能,我并不希望再和她有任何的牽連?!?/br> 歇洛克用力的揉了揉眉心,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將酒杯重重的放在桌上,歇洛克看看喬,又看看維倫亞,然后搖了搖頭:“我想,這是誤會。這些麻煩并非維倫亞的本意,她也是受害者……喬,你的確為她承擔了很多事情,這也足以凸顯,你是一個重情義的人。” “所以,以后你們需要相互扶持。”歇洛克聳聳肩膀,看看翻白眼的喬,和同樣翻白眼的維倫亞,他搖頭道:“一如喬所言,你們師出同門,你們哪怕不能成為最堅定的盟友,但是也不要成為敵人……你們,起碼可以成為相互合作的伙伴?!?/br> 喬看看維倫亞。 維倫亞看看喬。 兩人同時看向了歇洛克,異口同聲的問道:“您來帝都,是為了什么?” 歇洛克看了看四周。 酒館里,只有喬帶來的人分散坐在四周,而且距離這張靠窗的桌子都很有點距離,四周空了一大片。酒館外的大街上,除了一群市政工人正在鏟雪,整條大街空蕩蕩的,只有十幾只耐寒的麻雀蹲在街角。 “喬,這是你引發的事情。”歇洛克壓低了聲音:“你抓了盧西亞帝國公主洛夫娜,這是小事,不值一提……但是你從她手上,拿下了苦難騎士團寶藏的線索?!?/br> 喬挑了挑眉頭:“?。磕鷽_著那所謂的寶藏來的?” 歇洛克搖了搖頭:“不是我,我對這寶藏沒什么興趣,我不缺錢,相反,我在冰海王國、圣希亞王國、尼斯聯合王國的一些投資和固定產,足以讓我無憂無慮的,像一個富足的國王一樣過一輩子?!?/br> 喬輕輕的吹了聲口哨……對寶藏沒興趣,不缺錢……哦,哦,歇洛克有底氣說出這樣的話,喬突然對他究竟有多少身家產生了很大的興趣。 將酒杯放在酒桶的小龍頭下,給自己滿上了一杯酒,歇洛克抿了一口酒水。 “冰海王國王室,尤其是現在王座上的那位老太太,她和她身邊的人,堅定的認為,她們才是這個寶藏最正統的繼承人……我作為王室的特別顧問,作為擁有一點點王室血脈的倒霉蛋,我奉命,配合王太孫喬治王子,索回這筆寶藏。” 歇洛克無奈的聳聳肩膀:“真是個倒霉的任務,不是么?在貪婪、兇殘的海德拉的老巢,謀取他們已經吃進嘴的獵物……我已經做好了任務失敗的心理準備。” “洛夫娜的丈夫,喬治王子?”喬隱隱想起了這個茬兒:“他在德倫帝國了?” 歇洛克輕咳了一聲:“他昨天抵達的海德拉堡,他屬于秘密潛入,以一個普通商人的身份進入這里,還沒有正式知會德倫帝國官方?!?/br> 喬眨巴著眼睛看著歇洛克:“這件事情,我能幫您什么呢?” 歇洛克指了指喬領口上別著的皇家海德拉徽章,又指了指他左胸口掛著的黑森林捍衛者勛章:“或許,當面臨某種困局的時候,你可以成為一條備用的,讓我們和德倫帝國高層進行溝通的渠道……當然,這并不是我找你的主要原因。” “您,還有別的任務?”坐在一旁小口小口抿著酒的維倫亞輕聲問道。 “啊,這個任務,才是我找你們幫忙的主要原因?!毙蹇藝@了一口氣:“來自艾爾的命令,我必須獲取寶藏中的一件東西,如果它存在的話,我必須得到它。這不是一次普通的任務,而是一次晉升的考驗?!?/br> “我是艾爾二十二級執劍人,我站在黃金之門內側,我已經看到了更高處的真理之光?!毙蹇耸菹鞯拿纨嬑⑽⒎杭t,深陷的眼眶里閃爍著精光:“我想沐浴真正的真理之光……不僅僅是看到,而是要身處其中?!?/br> “踏入黃金之門,每一階的提升,只有三次機會?!毙蹇顺谅暤溃骸坝心芰M入黃金之門,證明你的智慧、你的能力、你掌握的力量,遠超世俗,超脫凡人……黃金之門,代表了無比強大,代表了趨近完美……所以,身處黃金之門者,若要晉升,需要接受真理的考驗。” “每一階,只有三次機會?!?/br> “若是三次都失敗了,就證明……你是有缺陷的,你就只能,一生一世囿于這個階位,再也無法提升?!?/br> “十年前,我失敗過一次。這是我的第二次機會,我必須抓住它。”歇洛克看了看喬,又看了看維倫亞:“我希望,你們能動用你們所有的力量,幫我完成這次的考驗。” 喬皺了皺眉頭:“您這次的考驗,是什么?您要獲取的那件東西,究竟是什么?” 歇洛克再次壓低了聲音。 喬有點頭大的撓了撓腦門。 第三百四十一章 群魔亂舞 十二月一日,中午。 瑪麗老太太打著呵欠,從后門走進了老祖母酒館。 大伊凡和他的幾個手下,為了烤一片羊rou,將后廚弄得一片糟?,旣惱咸p手叉腰,站在酒館的柜臺后面朝著大伊凡破口大罵了五分鐘,給他記上了三百金馬克的賬單。 吃得滿嘴油光的大伊凡很無辜的向喬抱怨著:“我就弄碎了幾個碟子,弄撒了一些鹽和胡椒粉,那些玩意……好吧,胡椒粉貴一點,就算一個金馬克……但是三百金馬克,太過分了!” 喬不以為然的揮了揮手:“噢啦,你有錢,大伊凡,你可以盡情的在這里刷賬單……親愛的瑪麗,給我來足夠的愛心土豆牛腩煲……哦,哦,這是冰海王國的歇洛克伯爵,讓他領教一下我們德倫帝國的風味美食,尤其是出自您這樣的廚藝大師的美食!” 瑪麗老太太瞇了瞇眼,深深的看了一眼歇洛克,然后狠狠撇了撇嘴。 “冰海王國的人?那個可怕的美食荒漠……呵呵,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喬……冰海王國的倭瓜們,他們只配吃狗糧……” 歇洛克的臉一抽一抽的。 看著個子矮小,滿臉皺紋的瑪麗老太太,歇洛克想要吐槽幾句,卻礙于貴族的休養,他完全無法開口……無奈的攤開雙手,歇洛克低聲囔囔:“這是地域歧視……我們冰海王國,還是有幾道不錯的菜肴的?!?/br> “炸土豆條配芥末章魚腿!”瑪麗老太太卷起袖子,很不客氣的懟了歇洛克一句:“這種狗糧,也只有你們冰海王國的這群倭瓜,才有臉讓它們出現在國宴上!” 歇洛克的臉漲得通紅。 這一次,他就是想要狡辯幾句,卻實在是無言以對。 喬‘咯咯咯’的笑著,維倫亞則是微微拉動嘴角,一對兒明亮的眼睛彎的和月牙一樣。 艾爾組織的二十二級執劍人,位高權重、掌握無數資源、掌控龐大力量的執劍人……呵呵,被一個老太太懟成這樣! 兩人不由得很好奇,冰海王國的‘國宴’,到底是什么模樣?他們的飲食文化要糟糕到了何等程度,才能讓歇洛克這樣的人都說不出一句辯駁之詞? 瑪麗老太太手腳麻利,又有幾個大廚打下手,沒多久功夫,一份熱騰騰的開胃魚絨奶酪濃湯就送了上來。 喬抓起同時送上來的蒜蓉黃油面包,沾著濃湯大口的吞咽著,不時從喉嚨里發出貓兒一樣滿足的‘呼?!?。 歇洛克學著喬的模樣吃了兩口,他的眼睛也驟然一亮。 維倫亞更是吃得眉開眼笑,猶如一只護食的寵物狗一樣,半邊身子都差點趴在了湯碗上。 就在喬一行人在老祖母酒館享受美食的時候,被家族禁足了半個多月的安德魯,正裹著厚厚的水貂皮大衣,哆哆嗦嗦的站在蘭茵河北岸的一個荒僻小碼頭上。 安德魯和喬在耳語森林俱樂部發生過沖突,隨后就有了耳語森林俱樂部的寶庫失竊,貝爾和威綸大法官栽贓喬,卻被人以牙還牙的反坑了一把的各種的事端。 萊茵河總督維爾納家族在帝國盤根錯節、根深蒂固,屬于絕對的帝都地頭蛇家族。知曉安德魯牽扯到了這件案子里,安德魯當即被他的父親,當代維爾納公爵杜柏林下令禁足,被生生關了大半個月。 直到耳語森林俱樂部的引發的風波逐漸平靜,貝爾身后的超級容克們付出了巨大的代價,平息了皇室的怒火,各方面的明爭暗斗逐漸平息后,十一月的月底那兩天,安德魯才剛剛被解除了禁足,有了自由活動的權力。 “啊,該死的天氣……你們都在看我的笑話……該死的,遲早有一天……”安德魯重重的跺了跺腳,低聲的咒罵著維爾納家族內,那幾個在這些天瘋狂嘲笑他的本家兄弟。 其中,他怨念最大的,自然是他的兩位同父同母的兄長。 安德魯的祖父杜弗瑞,是現任的德倫帝國蘭茵河總督,他掌握了蘭茵河沿岸的水警部隊,影響力波及蘭茵河流域內的數十個省份。 在蘭茵河上,一切航運、倉儲、緝私、緝盜、稅務、漁獵等,甚至沿岸農田抽取河水灌溉,流域內的水利系統的修建和維修等,全都歸屬蘭茵河總督掌控。這是一個極有實權,而且油水豐厚無比的職司,也是維爾納家族世代傳襲的職司。 數年前,安德魯的祖父已經將自己的公爵爵位承襲給了杜柏林,明眼人一看就明白,這是在為杜柏林接掌蘭茵河總督之位做準備。 數年來,杜柏林已經開始負責蘭茵河總督的一些具體事務。 安德魯兩個同父同母的兄長,他們都是帝國軍事大學畢業的精英,他們已經在杜柏林的安排下,進入蘭茵河總督府,擔任了具體的職司,掌握了一定的實權,聚攏了一部分的人手。 而安德魯呢……他嫌軍事大學太苦太累,于是跑去了帝都第四大學,整日里和一群玩弄藝術的俊男美女廝混在一起。 ‘紈绔’之名牢牢的扣在了安德魯頭上,無論杜弗瑞和杜柏林,對安德魯都聽之任之,對他也不做任何指望……未來安德魯最大的用處,或許就是成為家族聯姻的工具吧? 安德魯很不忿,所以他充滿了怨念。 “遲早有一天,維爾納家族是我的,維爾納公爵的爵位,是我的,蘭茵河總督的職位,也是我的……啊,還有那兩個混蛋的未婚妻,也一定會屬于我!” 安德魯的大哥安德森,他的未婚妻,是德倫帝國一個附屬公國的公主。 安德魯的二哥安德爾,他的未婚妻,是德倫帝國警務部長柯瑞爾的小女兒。 安德魯見過兩位兄長的未婚妻,全都是天香國色的大美人兒,而且出身尊貴,家教極好,是真正的名門貴女,可不是第四大學那些整天想著攀龍附鳳,又或者玩藝術玩得走火入魔的瘋癲女人能相提并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