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節(jié)
正因為冰海王國的牽制,高盧共和國才無力、也沒心情向外擴張。 饒是如此,憑借著規(guī)模龐大、戰(zhàn)力強悍的陸軍,憑借著強勁的綜合國力,高盧共和國依舊在梅德蘭大陸的腹心地帶擁有說一不二的影響力。 梅德蘭大陸西側(cè),數(shù)十個大小國家?guī)缀鯇Ω弑R共和國惟命是從。 薩利安和一群將軍繞著龐大的沙盤緩步行走,揮手間一面面旗幟不斷飛起,然后不斷插在沙盤上各處。 除了蘭茵走廊,更有大量旗幟聚集在了圖倫港西側(cè)的山區(qū)地帶。 如果從這里出兵,跨過地勢崎嶇、險要的山地,帝國軍就能直接抵達尼斯聯(lián)合王國的國土——歷史上,帝國軍就是用這樣的方式,從尼斯聯(lián)合王國的國土借道,從背后狠狠的給了圣希亞王國一刀,差點聯(lián)手冰海王國顛覆了圣希亞王國的國祚。 一面面小旗在圖倫港西部的山區(qū)不斷向西延伸。 在這一片山區(qū)中,有大量的山間平原,好些大小公國、王國就在這樣的山間平原中悠閑度日。 左輪手槍的卓越表現(xiàn),證明了喬給出的圖紙中那些新式軍械的可靠和強大。 這是足以讓帝國軍戰(zhàn)士爆發(fā)出數(shù)十倍戰(zhàn)力,足以顛覆梅德蘭大陸各國軍事實力的突破性成果。這就讓德倫帝國的軍事戰(zhàn)略,變得更加的靈巧、靈動。 在同樣數(shù)量的軍力下,戰(zhàn)力飆升的帝國軍,完全可以多點開花,實現(xiàn)多個戰(zhàn)略目標。 比如說,奪回蘭茵走廊,讓帝國的陰影,再次籠罩梅德蘭腹心地帶。 比如說,攻占高地王國,讓那群粗獷、野蠻卻戰(zhàn)力強橫的高地蠻子,變成為帝國赴湯蹈火的爪牙。 比如說,兵鋒威逼尼斯聯(lián)合王國,為帝國奪下更多的、地勢地理更加優(yōu)越的出海口。 比如說,攻占圖倫港西部山區(qū)中的幾個公國和王國……那一片山區(qū)中,礦產(chǎn)資源極其豐富,尤其盛產(chǎn)各種金、銀、銅等貴金屬,更有大量寶石礦藏,帝國對這一片山區(qū),早已垂涎三尺。 以前是,帝國軍的軍力,不足以支撐帝國發(fā)動如此龐大的戰(zhàn)略計劃。 但是現(xiàn)在,只要那些新式軍械形成了規(guī)模,帝國軍完全有力量為所欲為。 神話傳說中的九頭蛇海德拉,它的本性就是貪婪而兇殘。 繼承了海德拉之力的帝國皇室,他們的本性,同樣的兇殘而貪婪! 喬站在沙盤旁,靜靜的聆聽著薩利安和一群上將激烈的討論和爭吵。 戰(zhàn)爭,戰(zhàn)爭,戰(zhàn)爭…… 為了脫罪,喬獻給薩利安的那些圖紙,將極大的增強德倫帝國的戰(zhàn)爭潛力……而擁有了強大戰(zhàn)力的德倫帝國軍,他們會毫不猶豫的發(fā)動戰(zhàn)爭! 喬的瞳孔泛出了緋紅色的幽光。 戰(zhàn)爭……伴隨著死亡和殺戮,伴隨著恐怖和瘟疫…… ‘緋紅’的本能進一步的蘇醒,進一步的強大,喬已經(jīng)能聽懂薩利安和一眾將領們的討論。他的目光如電,掃過巨大的沙盤,將梅德蘭大陸的地勢細節(jié),牢牢的記在了心底。 他的目光掃過大殿墻壁上的地圖,將那些大小地圖上的細節(jié),同樣牢牢的記了下來。 身穿陸軍制服的侍衛(wèi)走了進來,送上了夜宵的點心和美酒。 薩利安和將軍們自己動手,抓起碩大的純銀酒杯,給自己滿上了美酒,然后一邊大口喝著酒,一邊熱火朝天的討論著從哪里下手,如何下手,什么時候準備下手。 喬跟在薩利安身邊,剛開始他只是聽薩利安和將軍們各抒己見,后來,隨著‘緋紅’的本能開始蘇醒,他開始參與討論。 “當然先向尼斯聯(lián)合王國下手……打仗需要錢,而他們,很有錢。” “而且,尼斯聯(lián)合王國的人,全都是軟蛋……他們是一群徹頭徹尾的商人,他們都是軟蛋,他們沒有什么戰(zhàn)斗力,我們可以很輕松的打垮他們。” “打垮他們,打哭他們……然后,逼他們割讓距離圖倫港最近的這三座港口城市。” 喬拿著一根細細的木桿,在沙盤上指指點點:“殿下,威圖家族愿意為帝國牧守這三座新的港口城市……這三座港口城市造船業(yè)發(fā)達,我們可以在這里,建造新式的造船廠。” 薩利安舉起酒杯,‘咕咚’一口將杯中烈酒喝得干干凈凈。 他滿意的看著渾身氣息凌人的喬,滿意的不斷點頭:“喬,你說得很有道理,打仗需要錢,如果我們能夠從勝利中獲取足夠多的,足支撐后續(xù)軍事行動的錢,當然是最好的事情。” “唔,喬,你應該是一個天生的軍人……嘖,我建議,你脫掉那一身警察制服吧……帝國軍事大學,你考慮一下?”薩利安深灰色的眸子里精光閃爍:“你去帝國軍事大學進修,同時兼任我的副官,怎樣。” 喬皺著眉,正在思考薩利安的建議。 梅爾夫人宅邸那邊的爆炸聲、槍聲,就遠遠的傳了過來。 第三百二十章 以牙還牙 午夜時分。 喬和薩利安以及一眾將軍,站在海德拉宮的宮墻上,眺望著遠處梅爾夫人的宅邸方向。 兩架戰(zhàn)斗飛艇懸浮在離地近千尺的空中,數(shù)十根雪亮的光柱筆直落下,照耀著宅邸。光柱在黑夜中是如此的醒目,清晰的標注出了事發(fā)地的位置。 寒風呼嘯而過,鵝毛大雪在風中盤旋飛舞。 喬雙手按在宮墻的城墻垛兒上,墊著腳,瞇著眼看著遠方。 深淵蜉蝣和黑暗精靈帶給他的天賦力量,讓他的五感極大的增強,在黑夜中,他的視力比白天還要強出了很多倍。緋紅色的瞳孔微微縮放著,隔著兩里多地,喬甚至能看清梅爾夫人宅邸里,最高一層樓的玻璃窗后面,那些錦緞窗簾的花紋。 “殿下,那邊這么大的動靜,您不過去看看?” 喬朝著那邊張望了一陣,好奇的問站在身邊的薩利安。 “喬,人有分工,需各安其職。”薩利安背著手,同樣瞇著眼眺望著兩架戰(zhàn)斗飛艇光柱籠罩之地:“我是帝國皇太孫,我的職責,并不包括深夜緝盜諸如此類的工作。” “無論那邊發(fā)生了什么,總歸有警務部的人,以及帝都駐軍的人去負責。” 薩利安搖頭輕笑:“如果,海德拉堡發(fā)生任何風吹草動,都要我,或者其他的皇室成員出面的話,偌大的帝國,我們怎么可能有足夠的精力去掌控?” 撇了撇嘴,薩利安悠然道:“再說了,帝國這么多的忠臣良將,這么多的官員小吏……這些事情,他們應該有足夠的能力處理妥當。” 喬就不再吭聲,而是繼續(xù)眺望著那邊。 然后,消息就源源不斷的傳了回來,等到梅林也急匆匆?guī)穗x開海德拉宮,趕去梅爾夫人的宅邸后,更加確鑿的情報送到了薩利安的手上。 薩利安和一眾將軍的臉色都變得很古怪,他們同時看向了眼睛瞪得溜圓的喬。 “在梅爾子爵宅邸的地下室,發(fā)現(xiàn)了耳語森林俱樂部失竊的贓物?呃,和保存在警務部證物倉庫的贓物,幾乎一模一樣的……贓物?” 薩利安語氣古怪的嘟囔道:“如果,這些贓物是真的……那么,青松街一百五十八號地下的贓物是怎么回事?喬,你被送進血木棉堡,又是怎么個情況?” 喬同樣一腦殼霧水的看著薩利安。 他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但是,梅爾夫人的宅邸里,發(fā)現(xiàn)了另外一份失竊的贓物? 而且,梅爾夫人是威綸大法官的情人? 喬迅速抓住了這個機會,他咬著牙,惡狠狠的說道:“殿下,我是清白的……我說過,我是被栽贓嫁禍的。我是清白無辜的,我……我……我太虧了!” 薩利安拼命的眨巴著眼睛。 一群上將一個個臉色古怪的,目光游離的看向了遠處。 呵呵,那些圖紙! 喬為了脫罪,為了得到足夠的功勛洗刷自己的罪名,這才將那些圖紙獻給了薩利安。經(jīng)過下午的測試和驗證,證明那些圖紙的確有著巨大的、無法估量的戰(zhàn)略價值! 結(jié)果,現(xiàn)在的情況看來,似乎……喬真的是無辜的? 他,無罪! 但是他為了洗刷罪名,將那些圖紙獻給了薩利安! 一如喬所言,他真的是……太虧了。 不管喬從哪里弄到的這些圖紙,但是這些將軍們心里有數(shù),這些圖紙的價值無法估量,無論喬用什么手段從哪里弄到的這些圖紙,他肯定付出了巨大的代價! 喬,太虧了。 但是德倫帝國,太賺了。 這些圖紙,幾乎是憑空掉下來的餡餅,直接砸在了德倫帝國的頭上啊! “呵呵,呵呵,呵呵……喬,帝國不會忘記你的功勞……帝國,絕對不會虧待有功之臣!”薩利安用力的拍了拍喬的肩膀,他信誓旦旦的說道:“相信我,帝國,絕對不會虧待有功之臣……嗯,你的案子,大有玄虛,我決定,親自插手這件案子。” 薩利安一聲令下,幾名海德拉秘衛(wèi)帶著大群宮廷騎士、宮廷禁衛(wèi)趕了過來。 十幾名上將也都紛紛發(fā)號施令,他們沒有調(diào)動軍隊,只是將自己的親兵衛(wèi)隊調(diào)了過來。 然后,薩利安為首,一行人騎著馬,帶著上千名隨從,一路浩浩蕩蕩的離開了海德拉宮,直奔梅爾夫人的宅邸。 梅爾夫人宅邸的大廳里,威綸大法官、貝爾和梅爾夫人,正在瘋狂的推卸自己的責任,極力的爭取將罪名扣在其他人的頭上。 貝爾信誓旦旦的說,他只是來梅爾夫人這里做客,他對一切都一無所知。 威綸大法官信誓旦旦的向穆發(fā)誓,他是清白的,他是廉潔的,他是奉公守法的,地下室的贓物完全和他沒有任何關系。 梅爾夫人則是瘋狂的歇斯底里的尖叫著,她數(shù)落著自己和威綸大法官勾搭的事情,數(shù)落著威綸大法官贈送給她的各種禮物,以及最近兩年,威綸大法官掛在她名下的各種灰色產(chǎn)業(yè)的名單。 梅林、柯瑞爾、文策爾站在一旁,一言不發(fā)的看著相互攻擊的三人。 梅爾夫人爆發(fā)出了非同尋常的戰(zhàn)斗力,她的每一句話,都好像深海中大章魚的觸手,不斷的纏繞在威綸大法官和貝爾的身上,纏得緊緊的,然后將他們不斷的拉下深淵。 “文策爾閣下,威綸去年曾經(jīng)收受一個大商人的賄賂,幫他打贏了一場本來不占理的官司,讓那個大商人的競爭對手直接破產(chǎn),最后絕望自殺。那份賄賂,是位于博西行省的一座古堡莊園,價值五十萬金馬克……如今,這莊園掛在我的名下。” “文策爾閣下,威綸前年曾經(jīng)幫助一名伯爵更改案卷,幫助犯下了謀殺罪的那位伯爵逃脫了法律的懲罰……作為回報,那位伯爵將自己名下的一座林場送給了威綸,這座林場,現(xiàn)在也掛在我的名下。” “文策爾閣下……” “文策爾閣下……” “文策爾閣下……” 梅爾夫人雙手叉腰,口噴涎水,朝著威綸大法官厲聲數(shù)落。 威綸大法官面色慘白,渾身戰(zhàn)戰(zhàn)兢兢,體內(nèi)的酒精早就化為冷汗流了出來。 他呆呆的,可憐巴巴的看著監(jiān)察總長文策爾,不斷的搖著頭:“不,不,不,她胡說八道,她污蔑詆毀,她辱人清白,她完全是瘋了……我沒有,我沒有,我是清白的,我是無辜的,我都沒做過,我沒做過……” 梅爾夫人‘咯咯’笑著,她拋出了殺手锏:“文策爾閣下,威綸將那些非法收入掛在我的名下,但是他又擔心我侵吞了他的財物,所以他和我簽署了代管的文件……那份文件,他藏在了皇家銀行總部的個人保險庫中。” 梅爾夫人輕蔑的看著威綸大法官:“匿名的個人保險庫,我知道那個保險庫的編號,我還知道他將保險庫的鑰匙藏在哪里……” 威綸大法官猛地瞪大了眼睛,猶如見鬼一樣盯著梅爾夫人。 梅爾夫人狠狠的瞪了威綸大法官一樣,她大聲嚷嚷道:“所以,他是一個無惡不作,道德敗壞,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他做了很多違法的事情,他做了很多壞事。” “所以,他借用我的宅邸做點什么,我根本不知道……我一個可憐的小寡婦,我只顧著享受生活,家里這么多大大小小的事情,我怎么顧得過來呢?” “所以,如果我的地下室里,真的出現(xiàn)了某些不該出現(xiàn)的東西,那么一定是這個老家伙的錯……我是清白的,我是無辜的,我是被他牽連的,我是被他連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