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節
他從沙發上一躍而起,走進自己的臥室,從一個皮囊中取出了一塊碩大的黑色絲巾。 將黑色絲巾攤開,長寬六尺三寸的絲巾上,用紫色的燃料繪制了一副復雜的九芒星魔法陣,魔法陣的正中,用鮮血書寫了某位不可名狀存在的真名。 這位不可名狀存在的真名,使用的是一種極其古老的詭異文字,看上去就好像一條條在急速蠕動的小蟲子,莫名讓人感到精神錯亂,不斷向四周散發出隱約的邪力波動。 司耿斯先生又取出了九塊拇指大小,通體漆黑,蘊藏了龐大力量的晶石,小心翼翼的放置在了九芒星魔法陣的九芒星頂端,然后他割破自己的手指,將一點血滴在了正中的真名上,低沉的念誦了幾句秘咒。 ‘咔嚓’! 整個臥室所在的虛空開始扭曲,開始碎裂。 虛空旋轉,rou眼可見的空間碎片不斷浮現,司耿斯先生持續的念誦著密語,他雙手緊握手杖,一波波龐大的邪力從他手中涌出,和絲巾上的魔法陣遙相呼應。 一個呼吸的時間后,司耿斯先生嘴角有一縷血跡流淌下來。 黑色的絲巾無火自燃,迅速化為一縷青煙消散,連同消散的,還有九顆蘊藏了龐大力量的黑色晶石。原本絲巾所在的位置,出現了一顆人頭大小,通體漆黑的金屬球。 金屬球靜靜的懸浮在那里,離地大概有三寸高下。 黑森的聲音從金屬球附近的空氣中隱約傳來:“司耿斯,讓喬將血滴在上面……讓喬小心些,不要造成太大的動靜……以及,破壞!” 司耿斯先生呆了呆,他伸出手,雙手抱著這顆金屬球輕輕挪了挪。 金屬球紋絲不動,顯然它的重量超出了司耿斯先生的rou體力量的極限……司耿斯先生臉色驟然一變,他們的套房可是在雛菊酒店的頂樓……現在完全是依靠剛才九芒星魔法陣的力量,這顆金屬球才懸浮在空中,等到魔法陣的力量消失后…… 司耿斯先生輕輕的給了自己一個耳光,然后撒開大步沖出了臥室,嘶聲尖叫了起來:“牙,牙……少爺在哪里?趕快讓他來我房間,快,快……不然,就準備買下這個酒店吧!” 半刻鐘后,一頭霧水的喬被牙強行拉著,大步跑到了司耿斯的房間里。 他瞪大眼睛,怔怔的看著懸浮在那里,但是距離地板只有一寸不到點高度的金屬球,愕然道:“你們說什么?這是父親給我打造的……特殊兵器?” 喬驚愕萬分的看著司耿斯先生:“可是,黑森在圖倫港,距離這里……我們乘坐專列,都跑了大半個月……黑森怎么將東西送來的?” 搖搖頭,喬擺了擺手:“好吧,你們怎么做到的,我不關心……這個金屬疙瘩,是武器?是讓我把它當街道上的鋪地磚,拍人后腦勺么?” 司耿斯先生攤開雙手,用鼓勵的目光看著喬:“少爺,你試試,滴一點血上去。” 司耿斯先生沉聲道:“你的這武器,在您成年禮之后,就開始鍛造……鍛造它的鍛造師,他擁有的鍛造實力,很可能在梅德蘭大陸排名第一!” “蒂法小姐的法槌,你已經見識過它的不凡……你的這柄兵器,或許比蒂法小姐的法槌更厲害許多……因為那位閣下,他這次的收費可貴了十倍!” “貴了十倍?”喬瞪大眼看著司耿斯先生:“哦,哦,可不能告訴蒂法,否則她會發怒的……她一定會說,父親太偏心了,她肯定會用這個借口,從我手上敲詐更多的零花錢。” 看著面前這依稀散發出淡淡熱氣的金屬球,喬向牙伸出了手。 牙拔出了腰間佩劍,右手一抖,就聽‘嗤’的一聲響,劍尖掃過了喬的手掌。 尷尬的事情發生了,牙揮劍的時候,他只用了一點點力氣……他唯恐自己用力過猛,不小心將喬的手掌給切了下來。 結果,他只用了一點點力氣的這一劍,居然沒能在喬的手掌上留下哪怕一條白色的痕跡。 牙的臉一紅,他咬著牙,用了一成力量再次揮劍。 ‘嗤’! 喬的手掌上,很給面子的出現了一條明顯的白色痕跡! 牙和司耿斯先生駭然對視了一眼,牙一聲不吭的緊握刺劍,一縷淡淡的銀色寒光開始在長劍上往來蕩漾,一股讓人心悸的鋒利氣息從劍鋒上隱隱散發出來。 劍尖上,三寸長的劍芒吞吐不定,牙再次一劍揮出。 喬的掌心一痛,一抹鮮血隨著寒芒噴出,在牙的劍芒牽引下,鮮血精準的落在了金屬球上。 ‘嗤~鏗鏘~嗆瑯~’! 低沉的金屬撞擊聲響起,黑漆漆的金屬球表面無數古老玄奧的文字和符文急速閃爍,喬掌心噴出的鮮血被金屬球吸得干干凈凈,然后一團紅光從金屬球中噴出。 ‘嗆瑯瑯’一陣清脆悅耳的金屬撞擊聲傳來,金屬球猛地分解開來,化為一片片精巧的甲片噴出,迅速覆蓋在了喬的上半身上。 大大小小的甲片相互拼湊,相互勾連,無數精細、細密到言語無法形容的細小部件在符文光芒中急速扭動,相互之間完美的契合成一體。 喬的身體微微一沉,整個雛菊酒店的主樓微微晃了晃。 喬下意識的怪叫了一聲,他身上承受的壓力驟然一輕,變得輕如羽毛,根本就察覺不到。 奇異的流光包圍了他的身體,喬的雙臂,從指尖到肩膀,被一雙全封閉的護臂徹底包裹。色澤黝黑的護臂渾然一體,就好像鍛造出來時就是一個完美的整體一般,絲毫看不出這一雙護臂是由無數精密的甲片組成。 喬呆呆的舉起雙手,然后活動了一下十指。 十指靈巧自如,完全感受不到手指上覆蓋了一層金屬拳套。 他又活動了一下手腕,手肘和肩膀,同樣輕巧靈動,根本感覺不到手臂上有任何異物。 莫名的,喬和這一雙護臂之間,有了一絲若有若無的聯系。 一句秘咒涌入腦海,喬明白了這套‘泰坦之拳’的玄妙:真實重量一千萬磅,可用秘語解開或者加持封印,讓‘體感’重量在一百磅和一千萬磅之間隨意調節。 最妙的是,它使用了極其珍貴的異種金屬鍛造而成,堅硬無比,堪稱堅不可摧! 喬雙手一振,伴隨著‘嗆瑯瑯’的聲響,兩條護臂變成了兩個不起眼的三寸寬護腕,牢牢的套在了他的手腕上。 第二百三十四章 新下屬 十月十九日,在魯爾城也是名氣極其響亮的,雛菊酒店大水晶穹頂餐廳里。 喬得意洋洋的坐在餐廳最中間,最醒目的位置,面前放著一條‘滋滋’冒油的烤牛腿,一名發色微白,舉止從容的薦酒師正手捧一個頗有點古色的酒瓶,向他推薦一瓶頂級的紅酒。 喬‘嗯嗯啊啊’的應答著薦酒師的推薦,注意力卻全放在了面前的緋紅色光幕上。 * 存在:喬容威圖 神異:緋紅 眷顧:睿智的全知者拉普拉希,虛偽的銀桂之主穆忒絲忒,險惡的海德拉之王黑林格爾,貪婪的交易之女赫爾梅托,禁忌的仗劍之主,古老的秩序天平拉姆 無視:雙面的金橡之主穆 惡念:混亂的腐蝕之靈喇咖,混亂的殺戮執念圖昔,怯弱的高原狼王沃爾,熔爐之主漢姆,墮落毀滅之終焉希爾 能階:力量海(完美態:100%),能量海(完美態:100%),東陸秘傳第一階煉精藥劑(100%),德倫帝國守護戰職混亂之海德拉第一階段——深淵蜉蝣(100%)(rou體力量:六百八十萬磅) 武裝:泰坦之拳(出自古火焰泰坦勞恩之手的武器,偷工減料的下等貨色) * 連續的殺戮,連續的戰斗,猩紅色的煞氣催生了喬的進化和強大。 尤其是昨天夜里,不知其數的帝國軍涌入了魯爾城,連同帝國軍進城戡亂前,襲擊各大家族的那些人引發的殺戮和混亂,全都給喬帶來了極大的好處。 六百八十萬磅的純粹rou體力量算不算強大? 反正,夠離譜的……對比一下蘭木槿、蘭桔梗兄弟,他們已經是超凡五階的實力,他們的rou體力量還趕不上如今的喬,就知道喬擁有多可怕的底蘊。 “不過,這個漢姆和希爾,又是什么來路?我哪里招惹他們了?引起了他們的惡念?” 喬眼角一抽一抽的,盯著兩個新出現的名字發狠。 那個墮落毀滅之終焉希爾?祂大概,是希爾教會的幕后大頭目?自己和祂的信徒發生了沖突,所以這家伙對自己產生了惡念? 可是偉大的穆在上,干掉祂信徒的,是薩利安……和喬沒關系啊? 至于說,熔爐之主漢姆? 漢姆? 在梅德蘭通用語中,‘漢姆’之名意味著‘錘子’? 熔爐之主?‘錘子’? 喬想起了在魯爾城火車站的月臺上,驚鴻一瞥的那枚大徽章——齒輪、汽錘、烈焰熔爐,這是魯爾城的城市徽章,代表了這個城市的本質和力量。 因為自己引發了魯爾城的混亂,所以……某位存在,對自己不滿了? 喬撇了撇嘴,一把抓過薦酒師手中的紅酒瓶,手指在瓶口輕輕一點,一道緋紅色的騎士之力微微一震,兩寸長的軟木塞就無聲的從瓶口噴出。 薦酒師瞪大了眼睛,然后微笑著向喬微微欠身行禮。 喬本來還不錯的心情,因為新增的兩位惡念的主人,以及武裝后面的那一行標注,變得頗為糟糕。 偷工減料的下等貨色? 喬給自己滿上了一杯酒,拿起鋒利的餐刀,狠狠切下了一大塊牛腿rou。他將火焰泰坦勞恩的名字死死的記在了心里,如果有機會,喬會去找他好好的算算賬。 司耿斯先生說,這泰坦之拳是黑森花費了天價定制的好寶貝? ‘天價’! 喬抿了抿嘴,然后咧嘴一笑,眼前的光幕消失,他全身心的開始享用這條烤牛腿,以及醇香的頂級紅酒。 足以容納近千人用餐的水晶大穹頂餐廳內,一盞盞水晶大吊燈照耀得長方形的餐廳燈光璀璨,亮如白晝。 只是平日里基本上能夠滿座的餐廳中,今日只有喬和他帶來的百多號人。一眾人等大聲談笑著,心滿意足的享用著美食和美酒,數量是他們數倍的侍者和侍女面無表情的侍立在一旁,猶如木樁子一樣一動不動。 餐廳的經理,一名氣質出眾的中年男子微微皺著眉,一聲不吭的站在餐廳的角落里。 魯爾城的氣氛很緊張,平日里的熟客們,今天一個都沒見。 偌大的餐廳里,只有這么一群cao著外敵口音的外地佬,在這里大快朵頤、放肆享樂。 經理憂心忡忡的看著坐在正中最顯眼位置上的喬,心中不斷的向他信仰的熔爐之主漢姆祈禱著——希望這群行跡詭異的外地佬,不要惹出什么麻煩來! 沒錯,在經理看來,喬和他的人,都是一群形跡可疑的‘犯罪嫌疑人’! 他們穿著警察制服,卻在水晶大穹頂餐廳大吃大喝……混蛋,魯爾城正兒八經的警察,他們一年的薪水,都買不起這里的一杯酒! 不是一瓶,而是一杯! 而喬剛剛隨手打開的頂級紅酒,餐廳的標價是五萬金馬克! 換成‘正經’的警察,他們幾百年的收入,也買不起這么一瓶酒! 更不要說,除了喬,他身邊的那些人吃的、喝的,也都是賊貴賊貴的好東西……這哪里是警察應有的待遇啊? “可不要惹出麻煩來!”經理在心中默默的祈禱著。 然后,餐廳的大門被推開,整整一天多不見人影的蘭桔梗,帶著十幾名氣息冷厲、彪悍的男子,大踏步的走了進來。 靠近大門的幾張餐桌微微震了一下,餐桌上的酒杯、餐盤、刀叉、花瓶、燭臺等同時微微一跳,發出‘叮叮叮’的撞擊聲。 喬猛地抬頭看了過去,然后駭然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