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節
而且很明顯,這群殺胚剛剛執行了某些見不得人的任務,那個穿侍女長裙的少女,妥妥當當的是西雅克的同行——帝國安插的密探眼線! 按照九頭蛇衛的規矩…… 如果剛才不是西雅克情急之下,用情報本部的緊急暗號表明了自己的身份,而且他的聯絡暗號的級別足夠高的話……這群殺胚肯定已經殺人滅口。 西雅克暫時逃過一劫……但是他的身份…… 如果他跟著這群殺胚出去,跟著這群殺胚去他們的行動據點,然后被查明了身份的話……西雅克渾身戰栗,身上滿是冷汗,他無法想象自己是什么下場。 目光迅速的向左右梭巡了一番,微風一動,西雅克的左右兩側,同時多了一個黑衣人。 兩人將西雅克夾在中間,逼迫著他全速向前奔跑。 一名黑衣人微微側頭看著西雅克,低聲的喝問道:“你似乎有點過于緊張?情報本部的人,而且一眼認出我們的身份,你的級別不低……為什么這么緊張?” 西雅克干巴巴的笑了一聲:“只要知道你們的人,見到你們,都會緊張吧?而且,你們在執行任務……沒人愿意碰上正在執行任務的你們……不是么?” “能夠讓你們出手,這任務的級別可想而知……見鬼,我為什么要遇到你們?” 那一聲‘見鬼’,西雅克將源自心底的惱怒和憤懣都給吼了出來。 幾個黑衣人同時笑了起來。 西雅克左手邊的黑衣人伸手重重的推了一把西雅克的肩膀:“放心,只要你不亂跑,你不會死……最多最多,你被軟禁起來嘛……等過了保密期,一切都好了。” 西雅克眼眶一酸,差點就哭了出來。 第二百二十五章 悲催的西雅克 布切爾堡,約瑟夫老頭兒在手舞足蹈的大吼大叫。 大群護衛、私兵蜂擁沖向了家族機要室所在的大樓,但是最近的一群護衛距離大樓還有數百尺遠,就聽一聲巨響,黑紅色的火光幾乎同時從大樓的每一扇窗口噴出。 濃煙翻滾,烈焰騰騰。 不知道闖入者使用了什么古怪手段,整棟建筑迅速被大火包圍,燒得好似瓦窯一般。 甚至就連大樓花崗巖鋪成的外墻面都在燃燒,紅色的火焰包裹著大樓,巖石被燒得通紅,然后有液態的巖漿緩緩滑落。 “該死的……是誰?”約瑟夫老頭兒聲嘶力竭的尖叫著。 家族的機要室中,很多機密資料、公文契約,無數關系著布切爾家族利益,甚至是身家性命的秘密,全都保存在里面。 機要室太過于重要,所以這里的防御最是周密不過。鋼板混合著巖石鑄成的墻壁厚達十尺以上,更有大衛這樣的好手坐鎮。 尤其是,這機要室的確切位置,出入方法等,只有寥寥幾個布切爾家族的核心成員知曉。 襲擊者居然闖入了機要室,還臨走放了一把大火? 他們究竟……帶走了什么東西? 約瑟夫老頭兒,還有幾個地位足夠高的核心族人腦門上、后背上大片冷汗滲出,身體不自覺的哆嗦著。頂級的豪門貴族,誰沒有做一些見不得人的陰私勾當? 這些陰私勾當,掌握在自家手中,那就是利益;如果被別人掌握了,那就是高懸頭頂,隨時可能斬落的一柄利劍! 看著迅速崩塌的大樓,約瑟夫老頭咬著牙嘶聲吼道:“一共十二個秘密出口……我們分別帶人過去……找到他們,格殺勿論!” 約瑟夫老頭兒咬著牙,向身邊的一名心腹族人低聲嘟囔了兩句。 那心腹族人低沉的咆哮了一聲,然后身體迅速化為半透明狀,‘唰’的一下從哨塔上跳了下去,幾個閃爍就沒入了黑暗中。 鎮守機要室的大衛,幾乎踏入超凡六階的高手,居然在短短兩三句話間被人擊殺。襲擊者,很可能是擁有真正六階實力的可怕敵人。 這樣的高手……唯有請出布切爾家族花費巨大,秘密供奉的那兩位了…… “我們,分別帶人……”約瑟夫老頭一邊順著梯子爬下哨塔,一邊大聲的向身邊的族人發號施令。 布切爾堡內,大隊的護衛和私兵在集合,城堡內所有可堪一戰的人手都在集中。 不明來路的襲擊者,驀然將布切爾家族推到了極其危險的境地,所以很多身穿長裙的侍女,也都陰沉著臉,拎著刀劍、步槍、長弓硬弩等向這邊快步奔跑了過來。 ‘轟’! 遠處樹林中火光一閃,一門重炮激發。 伴隨著尖銳的破空聲,一發一百毫口徑的開花彈撕開空氣,一頭扎進了布切爾堡。炮彈有點偏,沒能擊中在城堡廣場上集合的隊伍,而是落在了廣場旁的一棟小樓里。 一聲巨響,大片火光在小樓里爆開,黑紅色的火光從小樓的窗口噴出,高溫火焰迅速裹住了整棟小樓。彈片四濺,廣場邊緣數十名護衛、私兵哀嚎著倒在了地上,鮮血不斷從傷口內噴出,大片地面被鮮血染紅。 “這開花彈的威力不對!”一名布切爾家族負責軍工生產的核心族人怒吼:“這開花彈的威力太大……比正常的開花彈大了起碼五倍!” 約瑟夫老頭兒眼角一陣亂跳。 ‘轟、轟、轟’,依舊是剛才炮擊襲來的方向,連續七八道火光噴出,一發發開花彈呼嘯著襲來,亂雜雜的砸在了布切爾堡內外。 一聲巨響,剛剛約瑟夫老頭兒他們觀察四周情況的哨塔被一炮命中,大片磚石被炸得稀爛,殘破的石塊磚頭猶如暴雨,呼嘯著從空中墜落,打得附近好些人頭破血流、哀嚎不斷。 “敵襲!”城墻上,一名護衛頭目大聲吼叫著:“敵襲……準備戰斗!” ‘嘭、嘭、嘭’,布置在城墻上的十幾門小口徑火炮爆發出轟鳴聲,一發發炮彈朝著城堡外飛去,炮口焰閃爍,照亮了城墻上護衛、私兵的身影。 約瑟夫老頭兒額頭青筋凸起,他用力的握緊了拳頭,重重的跺了跺腳。 完蛋了,機要室內的那些東西……無論襲擊者帶走了什么,想要將他們追回來,已經是不大可能的事情了。 布切爾堡的密道有十二個出口,最近的一個在一里外,最遠的一個則是拐到了五里外。如果約瑟夫老頭兒還要執意分兵去圍堵襲擊者,那么城堡的防御勢必空虛。 城堡外數量不詳的襲擊者,如果趁著城堡內的空虛攻了進來……約瑟夫老頭兒用力的晃了晃腦袋,不敢去想那結果。 而且,就算是分兵去追,襲擊者當中有疑似六階的超凡戰力……分兵之后的家族武力,他們有這個實力對抗一名六階超凡? “到底是誰?究竟是誰?”約瑟夫老頭兒歇斯底里的揮動著雙臂:“到底是誰?迎戰,迎戰……誰敢冒犯布切爾家族,砍下他們的腦袋!” 集合起來的武力涌上了城墻,火把、火桶照亮了城墻外的大片區域。 千尺之外的黑暗中,隱隱有人影出沒。 但是他們并沒有靠近城墻,他們只是在黑暗中游走,謹慎的向布切爾堡施加壓力,讓他們不敢有絲毫的懈怠。 三里外,一片樹林中,伴隨著低沉的機括轟鳴聲,一株兩人合抱的大樹慢悠悠的向一旁挪開了七八尺,露出了地上一個深有數十尺的密道口。 一名九頭蛇衛無聲的從密道中沖出,樹林中,當即又有幾名身穿黑色皮質緊身衣的男子無聲的出現。 密道內,幾個九頭蛇衛魚貫而出,緊接著身穿長裙的美貌少女喘著粗氣爬了上來,再就是兩名黑衣人一左一右夾著西雅克冒了出來。 “這是誰?”在外接應的黑衣人低沉的詢問。 “倒霉蛋。”第一個沖出密道的九頭蛇衛帶著一絲笑意,低聲的咕噥道:“情報本部的家伙……和我們撞上了……” “哇哦,恭喜,他起碼有二十年的免費三餐和單人間享用了。”在外接應的黑衣人們同時快活的笑了起來。 既然是情報本部的情報官員,那么就是自己人。 自己人,是不好下手滅口的。 但是九頭蛇衛執行的任務,也是不能走漏任何風聲的……所以,倒霉的家伙,乖乖的去享用德倫帝國官方提供的免費單人間和免費的一日三餐吧……二十年的保密期,這是最起碼的時間……倒霉點,一百年? 西雅克喘著氣,他周身黑霧繚繞,一對兒三角眼拼命的眨巴著,拼命的打量著四周的動靜。 完蛋,要完蛋……西雅克在心里咆哮怒吼,他不能跟著這些九頭蛇衛走,他如今的身份,是絕對不能見光的! 站在一旁的美貌少女喘息方定,她突然指著西雅克冷聲道:“他背上是個大活人,而且,身上有那群神棍的味道。” 少女的話剛出口,西雅克一聲大吼,他的手中多了一枚用黑色骨片制成的護符,他咬破了舌頭,將一口血噴在了護符上,然后迅速念誦了一聲秘咒。 護符爆碎,一道黯淡的黑色幽光沖起來百多尺高,重重疊疊的倒五角星法陣魔光從天而降,一重一重的加持在西雅克的身上。 西雅克的身體徹底化為一團扭曲的黑霧,陰冷刺骨的黑霧裹著拉法,快若閃電的向一旁飛掠。黯淡的月光下,黑霧只是一個蠕動,就驟然沖出了上千尺。 ‘哼’! 之前差點一刀斬殺了西雅克的九頭蛇衛身體一晃,他的身體同樣被大片黑霧繚繞,然后身形一晃,猶如鬼魅一樣一個閃爍,一下子就追到了西雅克身后不到百尺的地方。 “站住,或者,死!”九頭蛇衛拔出長刀,細微的破空聲中,一點寒光直刺西雅克所化的黑霧。 西雅克沒吭聲,只是傾盡全力的逃竄。 做了這么多年的情報頭子,西雅克身上很有一些來路莫測的詭異物件,一如剛剛的那枚護符,這都是他逃跑、保命的底氣所在。 黑霧中傳來若有若無的笑聲,黑霧又是一卷,西雅克再次向前閃爍出了上千尺,九頭蛇衛揮刀劈出的寒光幾乎是擦著黑霧邊緣掠過,卻沒能傷到黑霧半點。 黑霧連續閃爍,頃刻間又沖出了三千多尺。 眼看著西雅克就能借助那片護符的力量,逃離九頭蛇衛的追殺,前方樹林中,大陸上,騎著小白的喬一馬當先的沖了過來。 喬正盤算著到了布切爾堡應該如何說、如何做、如何最大限度的利用卡本,猛不丁的小白一轉彎,前面一團黑霧帶著詭異的嘯聲就沖了過來。 “干……”喬的身體反應遠比他的腦子運轉得快,他自己還沒弄清究竟發生了什么,他的身體已經做出了最激烈的反應。 ‘轟’! 喬的右臂如重炮一般向前揮出,一道緋紅色的拳罡橫沖百尺,重重的砸在了那一團黑霧上。 就聽一聲慘嚎,動用那護符后,速度快到了極點,但是身體也虛弱到極點的西雅克被一拳從黑霧形態砸了出來。 胸口十幾根肋骨凹陷、崩裂,大口大口吐血的西雅克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猶如滾地葫蘆一樣一路‘咕嚕嚕’的滾到了喬的馬頭前。 第二百二十六章 主教 西雅克在地下逃跑前,布切爾堡一棟外墻爬滿了爬山虎的小樓里。 洛可可風格的大廳陳設華麗,金色、銀色、象牙白等絢麗的色彩充斥視野。純銀的燭臺上,數百支大蠟燭發出明亮的光芒,更讓大廳的溫度都比外界高出了好幾度。 落地窗全部緊閉,厚厚的窗簾關閉上,密不透風,同樣也沒有一絲光線能透出去。 造價高昂,厚有近三寸的手工提花羊毛地毯上,衣衫不整的青年男女們橫七豎八的躺在那里,身上盡是汗水和酒水,不時有人身體抽搐幾下,發出莫名的囈語。 吉爾·容·布切爾四仰八叉的躺在一張沙發上,雙眼微微翻白,直勾勾的盯著天花板上勾繪的描金花紋。 一股微風晃過,剛剛下去給西雅克送了一壺熱茶的侍女踉蹌著向他走來,結果距離吉爾還有七八尺遠,就被幾條手臂拖拽著,‘嗤嗤’笑著摔倒在地上的人堆中。 空氣中彌漫著糜爛的味道,一縷讓人心悸的邪力盤桓虛空,緩慢而堅定的壓榨著大廳內這些男男女女的精氣神。 大廳正中,是一座小小的烏木祭臺,上面放著一尊高有二尺,純金鑄成,通體鑲嵌了無數華麗寶石的怪異神像——一個頭部為人頭,身體像是章魚,通體長滿觸手的怪異存在,被三名面容模糊的女子圍在中間。 那被圍在正中的怪異存在,它的眼睛是兩顆粉紅色的鉆石,一縷縷邪力正從那鉆石中噴出,兩顆鉆石閃爍著淡淡的微光,好似活物的眼眸,正透過一層虛空膈膜,窺視大廳內肆意放縱的男女。 吉爾·容·布切爾,卡本的小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