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3.我會對你負責任的!
又過了一個禮拜,終于到了簡小七拆線的日子了,本來大家都要過來看望她的,結(jié)果就被簡小七阻攔在門外了。畢竟傷口還沒徹底愈合,說不定會出現(xiàn)血水橫流的猙獰模樣,連她自己想想都惡心,更別說讓其他人看了! 就連司巖,差點也被她攔在門外,最終還跟她黑了半天的臉,才被允許進入。 拆線的場面,其實沒有簡小七想的那么血腥,家庭醫(yī)生小心地將紗布層層揭開,簡小七緊張得差點把自己憋死。 “放松,吸氣——” 司巖坐在她的床邊,一只大手始終放在簡小七的腰際,雙眸緊緊地盯著醫(yī)生的動作。感覺到懷里的小人兒呼吸有異時,他及時制止了她自殺式地窒息。 隨著他的大手自下而上的撫摸,簡小七順著他的節(jié)奏吸入一口氣,“……”終于活過來了。 “那個,能不能把鏡子拿給我一下?” 感覺到額頭上的紗布已經(jīng)除下來了,簡小七立馬緩過神來,朝司巖提出要求。雖然已經(jīng)做好了心里準備,但她還想看看,自己的額頭到底毀成啥樣了。 簡小七的話說完,司巖的眸光從她額頭上那條蜈蚣型的傷口上掠過,然后心疼地將她往懷里摟了摟,“其實你不用看,有我看著就行。” 但簡小七的心卻一沉,尤其是他眼神中閃過的哀痛,卻讓她更加忍不住懷疑,到底是有多難看? 新傷蓋過舊傷,必然有更大的創(chuàng)口,簡小七已經(jīng)很長時間沒有在換藥的時候照鏡子了,所以聽了司巖的安慰不但沒有安心,反而心里更緊張。 “我要看!” 簡小七抓了一把身下的床單,然后仰起頭,用堅定的小眼神注視著司巖,口氣十分篤定。她還不至于那么脆弱,更何況醫(yī)生都說了這傷很可能會留疤,那她起碼也要知道自己這疤到底有多大吧? 司巖目光專注地定在她的臉上,似乎在尋找勸她放棄的可能性。不過,一分鐘后,司巖放棄了。 “一定要?” “一定要!” 司巖無奈,最后終于拿來了一塊鏡子塞到她手上,順便在她手上不重不輕地握了一下,“不用擔心,這只是暫時的,以后會愈合的。” 他有一千種方法可以阻止她,可是最終卻聽任了她的堅持。鏡子放到簡小七手里時,簡家的人站在一邊幾次欲言又止,顯然對司巖這樣的行為不滿。 而簡小七卻管不了其他人的目光,在醫(yī)生開始拆線前,喊了聲:“等一下——”然后舉高了鏡子,對準額頭上的傷口看去。 “嘶——” 想象中的嚴重,和看到的嚴重完全不同,簡小七只瞄了一眼,差點就將手中的鏡子扔了出去。真是太可怕了! 額頭上原本像蜈蚣一樣的傷口,在第一次受傷的基礎(chǔ)上向外擴張了一點,又粗又歪的特別猙獰。最關(guān)鍵的問題是,因為她這次不要命的一撞,在那條粗粗的傷口中又憑空多了一處硬幣大小的洞,看著就怪滲人! 難怪醫(yī)生說她的額頭會留疤?簡小七這回死心了,舉著鏡子的手也無力地聳拉下來,呢喃了一句:“這得留下多大的疤啊……” 到底是年輕的女孩子,說不愛美是假的,所以簡小七原本就略顯蒼白的小臉上越發(fā)沒有精神,看起來像一顆蔫了的小花朵。 司巖坐在離她最近的地方,簡小七連呼吸上的變化都逃不過他的眼神,更別說這副沮喪的樣子。 他心疼了,伸出大手奪走了她手中的鏡子,然后一只手覆蓋在她的一雙柔夷上,低醇的聲音一如春日的暖陽,懶洋洋的,卻透著一股子安心。 “別害怕,相信我,很快就沒事的,不一定會真的留疤的。再說,我都不在乎了,還有誰敢多說什么?” 司巖的安慰很顯然起到了作用,簡小七的呼吸漸漸放松下來,然后司巖用眼神示意醫(yī)生可以拆線了。 家庭醫(yī)生等了這么長時間,終于有人發(fā)話了,然后趕緊點頭:“好的,簡小姐,一會兒拆線的時候可能有些疼,你要忍忍,很快就過去了。” 醫(yī)生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感覺腦后有股涼颼颼的感覺,同時他似乎感覺到有三道不善的目光朝自己看來。 當然,最讓他心悸的,是司巖所在的方向。 醫(yī)生一緊張,正在給簡小七消毒的手都不小心顫抖了一下,簡小七明顯感覺額頭一涼。得,藥水灑多了! “王醫(yī)生!” 三道逼人的目光,再次凌厲地射向王醫(yī)生,尤其是司巖的那張俊臉,黑得更沉了。三個大男人就差沒有因為這事?lián)Q醫(yī)生了! 簡小七醫(yī)生的緊張,再看兩個哥哥并著司巖都是一副“出點意外要你命”的表情,原本心里的緊張蕩然無存,反而要安慰醫(yī)生兩句。 “王醫(yī)生,我沒事,你不必緊張!” 說完,簡小七朝緊張過度的三人斜了一眼,“我準備好了,醫(yī)生你開始吧!” 王醫(yī)生馬上斂起心神,不停地點頭:“好,我這就開始了……” 拆線開始了,要顧忌簡小七還在醫(yī)生手下,三個大男人終于不再用眼神進行恐嚇了,但一個個都睜大了眼睛,不肯放過一絲一毫的細節(jié)…… 拆線的過程并不愉快,哪怕醫(yī)生再小心,可是簡小七還是不可避免地感覺到一絲很難形容的疼痛。不像縫合時的那么劇烈,可是卻在意識清醒的情況下,感覺到有東西從傷口上爬過…… “咔嚓——” 醫(yī)生剪短線時輕微的響聲,不間斷地從頭頂傳來,每剪一下,簡小七就不可避免地心顫一下。幸虧有司巖在她身后扶著,要不然她真要暈過去了! 其實只有幾分鐘的時間,可是在簡小七看來,卻像過了幾個世紀那么漫長,等王醫(yī)生好不容易將線拆完,簡小七大松了口氣。 同時松口氣的,還有王醫(yī)生自己。 “簡小姐,你的這個傷口還沒有徹底愈合,還要堅持每天換藥。另外,這是從國外進口的除疤藥,每天也要注意抹在傷口,零食上盡量保持清淡,大約再過十天左右傷口就差不多愈合了,到時候再換這種藥膏涂抹……” 王醫(yī)生說完話,一連拿出了幾種藥膏,分別介紹著它們的用法。毛管家站在一邊,細細將醫(yī)生的話記下來。 因為簡家人和司巖的要求,王醫(yī)生用了最好的藥,雖然不能保證一定無疤,但起碼能保證不會讓疤痕太明顯! 簡小七其實已經(jīng)做好了心里準備,所以醫(yī)生說減輕疤痕的時候她也沒有抱太大希望,只淡淡地點頭,“那就多謝王醫(yī)生了!” 王醫(yī)生受寵若驚,“不敢當不敢當,這是我應(yīng)該做的。另外,簡小姐的傷差不多就要好了,我也沒有再留下來的必要,等一下我就收拾東西離開,祝愿簡小姐早日康復(fù)!” 簡承華很快站出來,“多謝王醫(yī)生這段時間的照料了,等一下我會讓人把支票送到您手上。另外,如果小妹的傷口有變化,恐怕還需要再麻煩您了。” 就這樣,王醫(yī)生被不動聲色地威脅了一番,偷偷抹了抹額上的汗水,“這是當然,如果有任何需要,隨時打我電話都可以!” 然后,簡承華很塊簽好一張支票,由毛管家送王醫(yī)生出門。而簡家人和司巖則留下來,關(guān)心地問著簡小七的感受。 倒是司巖居然一反常態(tài)地沒有說話,而是一直盯著簡小七的額頭看,眼皮半垂,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簡小七覺得自己被人這么一直盯著,感覺有些怪異,于是終于忍不住開口問他道:“你干嘛……一直這樣看著我啊?” 簡小七杏仁眼中閃爍著盈盈水光,司巖看她的眼神,給她一種的莫名的熟悉感。對了,每次竹竿兒看食物時,用的就是這樣的眼光! 她剛?cè)滩蛔⊙柿搜士谒鋈痪吐牭剿穆曇簟?/br> “放心吧,我會對你負責任的!” 這一句話,是司巖的視線凝在她額頭上的傷口時說的,而且沉斂的口氣極為認真,根本不像是開玩笑的意思。 臥室里的氣氛一瞬間有些怪異,簡小七的眼神四處瞟了瞟,結(jié)果發(fā)現(xiàn)處境似乎對她不妙。簡母接個電話出去了,簡承斯倒是有意見,可是在大哥簡承華的制止下,根本就沒有跳出來反對的機會。 司巖的視線緊逼著她,簡小七臉色微紅,“呃,這個……其實也沒關(guān)系啊!” 話沒說完,司巖就皺了下眉,也不顧簡家其他人在場,直接宣布了自己的霸權(quán)主義:“沒關(guān)系?說過的話,難道你想反悔?” 一句話就把簡小七噎得半死,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話來。主要是她大哥和二哥都在這里呢,要她怎么說? 大約是看出了她的尷尬,簡家大哥的目光在兩人將流轉(zhuǎn)了片刻,最終輕咳了一聲:“咳,我有事暫時出去一下,小七你剛拆了線,注意醫(yī)生剛才吩咐的話!” 簡家大哥說完,目光最后落在兩人身上,然后在轉(zhuǎn)身離開。順便,還將一臉有話要說的簡承斯也給帶走了。 臥室里,很快就只剩下司巖和簡小七兩人了,氣氛瞬間變得有些尷尬,就連空氣里的溫度都像忽然像升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