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劍殺昊天
透明光柱連通天地,仿佛天地之柱,散發(fā)著一股莫名的氣息,讓看到的人無論是販夫走卒,還是五境之上的修道者,無不心神戰(zhàn)栗。 王長生目不轉(zhuǎn)睛,神色極為震憾,但心里卻有些疑惑。 這和他所知道的不同。 原時空中,觀主拿出天書后,初一開始昊天幾乎就失去了反抗之力,最后還是因為寧缺,這才翻盤。 然而在剛才夫子開始利用天書動手后,對方竟然還能召喚出足足百里長,帶著規(guī)則之力的神龍進行反擊,這就很不可思議了。 “我的到來造成了這么大的蝴蝶效應?” 想到這里,王長生目瞪口呆,但馬上他就自己否決了這一觀點。 “不對,原時空觀主動手的時候,夫子已經(jīng)飛天化月,和昊天形成拉據(jù),那時候昊天的力量應該是被牽制住的,所以才會顯得沒有反抗之力。” 王長生不再多想,看著已經(jīng)進入昊天神國的規(guī)則光柱。 一切都很平靜,沒有絲毫聲音和異象,仿佛光柱就只是單純的普通光柱,沒有造成任何破壞。 直到幾個呼吸后,一道凄厲的嘶鳴響天徹地,才出現(xiàn)了變化。 轟! 天空深遠處,神國陡然破碎,金色的流光擴散,整個世界超過七成以上的天空,都被金色渲染,好似有數(shù)之不盡的流星墜落。 “發(fā)生了什么事了?” 一連串的景象讓世人恐慌,不過此時沒有人出來向他們解釋。 某處村寨里,兩個小老頭聚在一起,酒葫蘆從不離手的酒徒無意識滑落了酒葫蘆,殺豬刀從不離身的屠夫沒有拿穩(wěn)殺豬刀。 兩人俱都看著天空,呆呆的,不知為何躲了幾千年的他們有些想哭。 “昊天的神國毀了,那昊天也該要毀滅了吧?” 極南之地有一山,名叫瓦山,瓦山上有一座寺廟,名叫爛柯寺。 爛柯寺里有一株梨樹,梨樹下擺了一個棋盤,沒有人知道,無數(shù)年前佛祖涅槃后的意識便在其中。 此時,在昊天神國破碎的剎那,棋盤發(fā)光,一道金色虛影陡然凝就。 虛影向天上凝望良久,吐出四個字。 “未盡全功!” 桃山上,夫子眼睛一瞇,同樣吐出四個字。 “還差一點。” 規(guī)則之力凝成的沖天光柱已經(jīng)消失,天上神國破碎墜落,卻還頑強殘留一角。 一道半透明的虛影正站在這一角上。 祂就是昊天。 誕生了意識,產(chǎn)生了自己獨立思維的昊天。 “所謂天,應當代表世間的基本規(guī)則,是無形,是萬有,是一切,當無思無覺,公平公正,你又如何能是天?” 夫子凝神著那個虛影,搖了搖頭。 “你不能殺我!” 昊天的聲音傳入桃山。 “我如果消失,世界會毀滅的!” 祂在恐嚇,語氣有些顫抖,很明顯是慌了。 夫子不言不語,伸手將早已“殺”掉金光神龍,飄浮在空中的長劍握入手中,眼中閃過眾生百態(tài),龐大的人間之力注入其中。 嗡~ 劍刃嗡鳴,竟似通靈。 “去吧!” 咻! 長劍咻的消失,穿透空間直接出現(xiàn)在昊天身前。 昊天身上綻放神輝,將僅剩的一點規(guī)則之力凝聚在身前,以做抵擋。 祂很慌,從長劍上感覺到致命威脅。 自誕生以來祂見過世間無窮無盡的死亡,但從未親身經(jīng)歷過,而現(xiàn)在,祂感覺“死亡”這兩個字離祂前所未有的近。 昊天很明白,靠目前僅有的這點規(guī)則之力是擋不住夫子這一擊的,對方?jīng)]那么弱,否則之前無數(shù)年自己早該找到他的真身,然后殺了他了。 但祂此時有種奢望,奢望自己高估了對方,祂能活下來。 往日里祂做為天,高居神國,漠視天下,視無數(shù)人為螻蟻,可今日祂感覺自己更像螻蟻,偷生怕死。 噗! 奢望終究是奢望,裹攜著無數(shù)人間之力的利劍刺破防御,釘在祂的額間。 瞬息間那些人間之力便爆發(fā)開,將祂浸染,讓祂感覺到以前從未在乎過的人間另一面,強大的一面。 祂意識恍惚,逐漸陷入黑暗,祂虛幻的身影化做光點,漸漸消失。 “原來這就是死亡嗎?” 昊天看向下方,目光掃過南晉,掃過金帳王庭,最后落到長安的桑桑身上。 “我一直小覷了人間的力量,不過昊天雖然會死,但我依然還活著。” 另類的活著。 昊天虛幻的身影還未完全消失,但意識卻先一步泯滅,霎時間天空昏沉,壓抑無比。 沙漠中爆發(fā)風暴,海洋中卷起萬丈浪潮,死寂的火山在復蘇…… 一切宛如末日降臨。 “死都死了就不要有這種大場面了吧。” 夫子開口,輕飄飄的,聲音隨風而去,傳導向四面八方。 于是風暴停歇,浪潮消彌,復蘇的火山重歸死寂,如同言出法隨,讓所有察覺到發(fā)生了什么的人全都自慚形穢。 “夫子……” 南晉國劍閣中,劍圣柳白挑了挑眉,而后看向天空中依然釘在昊天虛幻身影上的長劍,頓時展露笑容。 “那是我的劍!” 他的聲音高亢無比,滿是驕傲,夫子再強也要向他借劍。 他是劍圣,世間最強的劍客! 他的劍殺了昊天! 柳白眼中神光綻放,一道劍鳴從他身上響起,而后劍閣之中,萬千劍鳴相隨。 他一襲白長無風自動,身上氣息以讓人目瞪口呆的速度飛漲,眨眼就越過了五境,并且還在繼續(xù)攀升。 “業(yè)已功成,善哉善哉!” 爛柯寺上,梨樹下方,發(fā)光的棋盤陡然開裂,金色虛影化虹消失,不知去向何處。 無名村寨中,酒徒和屠夫相擁而泣,心中油然而生大自在大解脫,自從上一次永夜直到現(xiàn)在,從未像現(xiàn)在這般高興過。 大海邊上,腦袋上鼓著大包的觀主忽然一嘆。 “可惜了……” 沒有人知道他可惜的是什么,只是這一刻,他的背影顯得非常落漠,就好像忽然失去了夢想。 桃山上,王長生站在夫子不遠處,保持著抬頭望天的姿勢,一動不動。 在他的瞳孔中,正倒映著難言的畫面。 神國破碎,如流星劃落,所謂的“天”被一劍釘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