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節
“你可慢些回來,不必著急。”穆虞道,揮動馬鞭,疾行而出。 “公子、小心……”莫行望著他的馬快速地越跑越遠,終于跌下馬背,趴在地上微微喘息道。 “沒想到大太子為了這個冊子,竟這般不顧性命。”柳重蔭道,“要單從這件事來說的話,其實他還挺有膽色、挺讓人敬佩的。” “他心中所求可不是帝位、華宮這么簡單,心懷遮天抱負、自然有些膽氣。”孔懷虛道。 “我這皇伯父為了自己的野心,真可謂枉顧生死了。”寧葭搖頭嘆道。 只怕那人傷重再發,穆虞一路仍是晝夜不停。 何昭曄等整日憂心如焚,翹首期盼,這日終于等到他平安歸來,個個喜不自勝。 “公子!”眾人向剛剛踏進門內的穆虞齊齊跪倒,迎接他回來。 “公子平安歸來,真是太好了!”何昭曄道。 穆虞點了點頭,道:“都辛苦了。” 取出易陽草,遞給鄭得道:“好生將他治好。” “是!”鄭得接過易陽草道。 “怎么不見莫行?”余興望了望門外,還不見莫行進來,不免問道。 “莫行?”何昭曄、阿修亦注意到莫行并未一同歸來,忙道,“他人呢?” “不用著急,莫行受了些傷,我讓他隨后慢慢再來,過個幾日便該到了。”穆虞道。 大家聞言,方松了一口氣。 鄭得拿了易陽草,走至黑白散發之人榻前,道:“易陽草公子已經取回,還請告知如何用得。” 黑白散發之人本是躺在床榻之上,聽他如此說,方才懶懶起身來,道:“拿筆來。” 何昭曄等看他自穆虞進門,便只死挺在床榻上,絲毫不關心公子死活,一副憊懶模樣,心中甚是不平,便沒人搭理他。 穆虞卻自去桌前取了紙筆,鄭得忙至桌前接過,遞與黑白散發之人。 那人將紙就隨意橫放在榻上,揮筆寫下差不多一頁歪歪扭扭的字,道:“照方配了來。” 鄭得接過他寫下的方子,細細辨認一回,臉色不由得變了變。 “怎么,方子不對?”黑白散發之人打了個哈欠道。 “方子沒有不對,只是沒想到閣下亦是醫藥中人。”鄭得道。 “這有何難,便是再奇再難的方子,我也有無數。”黑白散發之人不屑地道,“快去抓了來,別白耽誤我的事。” “阿修,你去抓藥。”穆虞向阿修道。 “是。”阿修應道,接過鄭得手中藥方,自去藥鋪抓藥。 鄭得照此方配以易陽草,與黑白散發之人服了三日,果然他內傷開始愈合,七日后,已好了大半。 莫行亦已回轉。 這幾日,穆虞還吩咐下一件事,便是讓何昭曄選了七匹快馬,隨時候在院內。 這日,穆虞向眾人道:“是該去取回冊子的時候了。” “公子,那白衫人得了冊子,不知現在何處,如何尋得?”何昭曄道。 “我已在冊子上下了千尋咒,自能尋到。”穆虞道。 他言方落下,一只明黃的小鳥自窗外飛了進來。 穆虞伸出手來,那只小鳥便落在他指尖之上,開口道:“啟州西南淙蔭山。” 語音落下,化作一張明黃的符紙,飄落下來。 “難道會在那里?”穆虞、黑白散發之人皆吃了一驚。 作者有話要說: 《梵蓮封》 第203章 弦月西樓 ☆、淙蔭山再會白衫 “先去看看。”黑白散發之人已竄出門去。 “這他倒性急。”何昭曄哼道。 穆虞望著他迅疾的背影,倒有些不解,暗道:“竟比我還急些?” 然而此時不及細想,向幾人道聲:“走。” 便已隨那人之后踏出門來,追了上去。 何昭曄、莫行等亦忙跟上。 在院內各人躍身上馬,黑白散發之人最先沖出,穆虞緊隨其后,其他人個個皆不落后,一并追出。 “淙蔭山?”寧葭、圓覺等亦是吃驚道,“難道就是青云村的淙蔭山?” “正是。”孔懷虛道。 “難道、這青木冊跟青龍有關?”遲凜道。 孔懷虛望著眾人,點了點頭。 啟州在浣月境內西南部。 幾人自長岳直向西北行,穿過遲越,回至浣月境內,直奔啟州。 一路上,黃符的紙鳥仍不斷飛來報信。 白衫公子等人一直在淙蔭山四處找尋,似乎并未找到確切的位置。 “莫非不在淙蔭山?”穆虞心中暗忖道。 此次路途雖遠,但黑白散發之人、穆虞都只怕被對方占了先,催馬不停,其他人亦是緊緊跟隨,不敢落后。 一行人在遲越近浣月之處,重新選換馬匹,晝夜皆不停歇,一路趕往啟州淙蔭山。 穆虞等尚未進入啟州境內,卻收到紙鳥來報,白衫一行人已離開淙蔭山向他們的方向而來。 “究竟如何?”黑白散發之人急道。 “似乎并無所獲。”穆虞道。 黑白散發之人便只催馬前行,不再言語。 次日,時近午時,白衫公子一行人行至啟州城外十里林中,穆虞等早已在此等候。 “你竟然好得這么快?”白衫公子望著黑白散發之人吃驚地道。 “寒武沒告訴你,易陽草正是他侵城策的克星嗎?”黑白散發之人道。 “易陽草?”白衫公子更是吃驚道,“誰能取得此草?” “看來寒武注定是要輸給我了。”黑白散發之人仰頭大笑道,“他被荷風國的一個小小皇子擒住,而我卻托了他的福,撿到了一個人中龍鳳。” “人中龍鳳?”白衫公子望了望穆虞,皺眉道,“他是誰?” 黑白散發之人卻未答他此問,又道:“要說小皇子你倒有些膽量,連寒武你也敢追。他雖殺了你國中兩名將軍,以你的修為,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就算他被你那個禿驢師父打成重傷,你也絕不是他的對手。你倒有些氣魄,難怪他樂意選你。” “兩位將軍皆為我荷風國戎馬辛勞,立下赫赫戰功,他們的冤仇,我身為皇室后裔,怎能坐視不理?”白衫公子道。 “是嗎?說得倒挺大義凜然。那么,你現在不是投了他的門下,聽他擺布了嗎?”黑白散發之人譏笑道。 “這是我們荷風國的事,還輪不到你來插嘴!”白衫公子沉聲道。 “好,這樣的事,就算你拿了銀子來請我我也懶得管,只要你將青木冊還給我,我便饒了你這條小命。”黑白散發之人道。 白衫公子聞言,捂緊胸前,向后退出一步,警惕地望著黑白散發之人。 “怎么?想逃跑?”黑白散發之人冷笑道,“就憑你,也想逃出我的手掌心?說是饒你小命,不過是我懶得動手罷了,要是惹毛了我,我就讓你們全都死在這里。” 白衫公子抽出腰間佩劍,道:“有本事就來取吧!” “公子!”白衫公子身旁的鐮鉤中年男子卻忙攔在他面前,道:“青木冊本非善物,公子須以貴體為重。” “這也許是我們唯一的一次機會,我絕不能拱手讓人!”白衫公子道。 “那你就永遠沒有機會了!”黑白散發之人喝道,就要躍起。 “讓我來。”穆虞卻躍身而起,落在了黑白散發之人身前道。 黑白散發之人看看他,笑道:“也好。” 白衫公子隨行的幾人皆個個亮出兵器,將他護在中心。 白衫公子手執長劍,怒目盯著穆虞。 穆虞取劍在手,劃開陣勢,道:“留下青木冊,你可自便。” “哼,休想!”白衫公子道,躍起身來,長劍直刺穆虞。 “公子,不可魯莽!”鐮鉤中年男子、長/槍中年男子都見識過穆虞的劍勢法術,見自家公子這般不顧危險,立刻執了兵器隨之刺出。 “公子,我來助你。”何昭曄、莫行挺劍而上,截住了兩個中年男子的一雙鐮鉤、一把長/槍。 穆虞側身避過白衫公子長劍,抖起手中之劍亦刺向他。 白衫公子便以劍來接,兩人你來我往,斗在一處。 那邊何昭曄與莫行亦與兩個中年男子劍來鉤往、槍進劍退。 黑白散發之人則袖手一旁,悠然自得地隔岸觀火。 穆虞與白衫公子來往十數個回合,劍挽長風,劃出一道勁風推向白衫公子。 白衫公子忙向后躍出幾步,伸出左手手腕,露出了腕上的金環。 只見金環散出漫天金光,化去了穆虞之勁風,卻又自金光中射出數百枝箭雨,攜著騰騰氣勢急速刺向穆虞并何昭曄等人。 穆虞忙揮劍嗑開箭雨,何昭曄等亦忙舞起手中兵器,護住自身。 待箭雨落盡,再看白衫公子等人,竟已去得無影無蹤。 “他早已跑了。”黑白散發之人在旁好整以暇地笑道。 穆虞立刻驅動法力,喚來黃符紙鳥,向紙鳥所指方向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