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節
五里亭外白衫長立,正是前日激戰處的白衫公子。 那日的兩個中年男子亦隨行在側。 見他二人到來,道:“你家公子何在?” “我家公子有些要事,命我二人前來。”何昭曄道。 “東西帶來了嗎?”白衫公子道。 何昭曄自袖中取出青木冊揚了揚,道:“藥呢?” “先驗過真假,自會給你。”白衫公子道。 “若說要驗,我們還未驗你的藥是真是假呢。”何昭曄道。 “我的藥自然是真。”白衫公子道。 “我們如何信你?”何昭曄道。 “信不信由你。”白衫公子只道。 何昭曄與莫行對望一眼,復向白衫公子道:“一手交書,一手交藥。” 白衫公子取出一個青色小瓷瓶,道:“此藥名喚轉生丸,每日服一粒,不可過了。” 說罷,將這個青色小瓷瓶拋向何昭曄,何昭曄亦將手中青木冊拋向他。 雙方各自接了,何昭曄向白衫公子拱手道:“多謝。” 與莫行轉身向來路縱去。 白衫公子打開青木冊,翻開看了兩眼,搖頭笑道:“果然如此。” “公子,怎么辦?”□□中年男子道。 “定是怕我們加害那個人,才派了這兩個手下來。”白衫公子道。 “這人也不是個省油的燈,也不知是何方神圣。”鐮鉤中年男子道。 白衫公子將青木冊收了,向隨行之人道:“去春麓客棧。” “此物并非善物,公子何必執著于此。”長/槍中年男子道。 “我自有打算。”白衫公子道。 于是一行人隨何昭曄與莫行之后,亦向春麓客棧而去。 何昭曄與莫行回至春麓客棧,公子正在黑白散發之人的房間里等著他們。 他們二人踏入房門正欲開口,公子卻向他二人擺了擺手。 “既來了,就請進吧。”公子端坐椅上,朗聲道。 門外轉進來幾個人,走在最前面的,正是方才五里亭內的白衫公子。 “本以為今日能一睹仁兄風采,不想未能謀面,實是遺憾得緊,所以特來拜訪。”白衫公子向公子拱手笑道。 “榮幸之至,請坐。”公子道。 何昭曄與莫行立于一旁。 白衫公子便在側旁的椅上坐了。 隨行之人便立于他身后。 白衫公子自袖中取出方才那本青木冊,道:“這是仁兄的東西,原物奉還。” 他身后的鐮鉤中年男子上前,接過青木冊放在公子身旁的桌上。 “多謝。”公子笑道。 “客氣。”白衫公子道,“靈藥我已給了你的屬下,還請仁兄將真正的那本交給在下。” 何昭曄上前,取出藥瓶交給公子。 公子伸手欲接過,卻被一手攔住,卻是鄭得。 “公子,不可碰!這瓶子有毒!”鄭得道。 “有毒?我怎么沒什么感覺?”何昭曄奇道。 “此毒發作須些時辰,快將瓶子放下。”鄭得道。 “仁兄身邊皆是良才相伴哪。”白衫公子笑道,“此毒雖慢些,也該是時候了。” 聞他此言,屋內幾人皆吃了一驚。 何昭曄忙望了望握著藥瓶的手,只見手心中一縷黑線隱約可見,不禁怒道:“小人!你真卑鄙!” 說罷將藥瓶向地上摔去。 “快拿解藥來!”莫行一把長劍已出了鞘,亦怒道。 只見一道白影閃出,將藥瓶接在手中,道:“轉生丸煉制時,須配以數十味藥材,其分量配比一絲一毫皆錯不得,可不能白白糟蹋了。” 正是白衫公子。 何昭曄摔這藥瓶時,一股怒火在胸,摔得是又猛又急,藥瓶離地面的距離比他離何昭曄的距離近了不止一倍,他卻在眨眼之間便穩穩地接在了手中。 “轉生丸?”公子聞言倒有些驚奇道,“你是荷風國的人?” “仁兄果然見識過人。”白衫公子道。 “荷風國轉生丸乃皇室御用之藥,可不是一般人能得的。”公子道。 “可換得仁兄的寶貝嗎?”白衫公子道。 公子望了望正在給何昭曄診脈的鄭得。 “公子,此毒發作雖慢,但發作后毒性猛烈,三日之內,怕有性命之憂。”鄭得稟道。 “不錯,看來你的這位屬下確是精通醫藥之事。”白衫公子道,“不知仁兄可考慮好了嗎?” “公子,是明德無能……”何昭曄低頭道。 公子起身走至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向白衫公子道:“將解藥與轉生丸留下,這個便給你。” 說罷,自胸前衣襟中取出一本青木冊。 “公子,明德死不足惜,不必為我白白著了這個小人的道。”何昭曄忙上前攔住他道。 “明德與我情同手足,一本冊子何能相提并論。”公子道。 “公子……”何昭曄頓道。 “何況,我并不只是為你。”公子道,望了望床榻之上尚昏迷不醒之人。 “仁兄真可謂賢明之士。”白衫公子道,“可先讓在下看看嗎?” “請便。”公子道,將手中冊子扔向白衫公子。 白衫公子接在手中,翻開來細看了一回,點頭笑道:“多謝。” 將手中藥瓶放在桌上,又另取出一個深藍瓷瓶放于一旁,向公子拱手道:“這解藥一日服用三次,三日后毒便可解去。在下告辭,后會有期。” “后會有期。”公子亦拱手道。 白衫公子招了招手,帶了隨行幾人,出門而去。 待白衫公子等人走后,公子向鄭得道:“將轉生丸與他服下吧。” “公子,這藥會不會有假?”莫行道。 鄭得用綢布包住藥瓶,將瓶中藥丸倒出,共得三粒,細細檢看一回,道:“此藥不假。” “這個人,有些意思。”公子笑道。 鄭得取了一粒轉生丸,喂入黑白散發之人口中。 “明德,將解藥服了吧。”公子向何昭曄道。 “多謝公子。”何昭曄接過解藥,亦服了,不免又問道:“公子,那本冊子究竟是何物,為何那人如此執著?” “若能得這冊子上所言之神物,必可成就我安此亂世的抱負。”公子道。 “這冊子到底寫了什么?這神物又是什么?竟這般厲害?”寧葭奇道。 “自然是一件非常了得之物,大太子精修之事一直無甚進展、心中不喜,突然得了此物,是志在必得。”孔懷虛道。 “天玄道長,您既然已收了大太子為徒,為何不肯將自己的道法傾囊相授?”遲凜向天玄道長不解地道。 作者有話要說: 《梵蓮封》 第201章 弦月西樓 ☆、遠疾行主仆困易陽 “那年孽徒方得三歲,我在林中初次見他,便發現他乃稟賦玄武星運而生。玄武星宿主位為北、主君臨天下之威、亦主爭戰殺戮之事。若現于天下太平之盛世則可為圣主明君,若生于亂世縱橫之時,則屠戮無端、必致天下之禍。”天玄道長道。 “看如今情形,道長當初的憂慮并非沒有道理,這征伐不休的亂世、果然將他蓄養成了天下之禍了。”遲凜嘆道。 天玄道長捻須沉吟道:“這或者亦是天命吧。” “緣起有因,宿孽有果,天命無根,人心無依。”圓覺道。 “當初天玄道長為何會收他為徒呢?”寧葭道。 “那時,他尚年幼,貧道實望自己能夠導之以正道、遠離殺戮血腥之事,是以便自薦做了他的師父,進了皇宮,與他朝夕相處。”天玄道長道。 “天玄道長心憂天下,苦心至此,若非他偶然有了這樣的奇遇,一切也許就不會發生了。”孔懷虛道。 “那位白衫公子究竟是何人?”寧葭又問道。 “白衫公子,”孔懷虛緩聲道,“他、可不是個一般的人。” “看他修為比那狗皇帝還差些,怎么就不一般了?”袁丘在旁道。 “這世上如果還有一個人能制得了如今的馳天帝,那恐怕就是他了。”孔懷虛道。 “什么?”眾人聞言,皆驚道,“那他現在何處?” “早就已經死了。”孔懷虛道,“在二十多年前的那一場天變中。” “天變?”寧葭等更是驚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