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節
“這可是我娘的絕活,別說這些,就是再大些的、再多些的也裝得下。”榆兒笑道。 幽絕便不再相問,轉而問道:“怎地不跟桀風回去?” “他本是去獵捕靈獸的,我無法力之時,相送我是情分,如今我法力已恢復了,他自忙他的去了。”榆兒道。 “栗原何在?”幽絕又道。 “他、他回去了。”榆兒道。 ***************************************************************************** 那夜幽絕走后,三人再回番升客棧中。 榆兒見幽絕仍要與自己疏遠,便也想著先別太擰著了。 次日桀風作別,仍往渚霞山尋訪異獸。 桀風走后,栗原便讓榆兒與自己一同回青羅峰。 “你自己回去吧,我還有些事未了。”榆兒道。 “什么事未了?”栗原道。 “你也知道的,不是嗎?”榆兒望著他道。 “你真的想好了嗎?”栗原皺眉道。 “想好了。”榆兒道。 栗原望著她,半晌終于嘆道:“那你便去吧,只望你莫要后悔才好。” “放心吧,若后悔,我又何必去做。”榆兒向他笑道。 “若他欺負了你,就告訴我,我會給你報仇的!”栗原道。 “若我欺負了他呢?”榆兒笑道。 “那就照死了欺負,可千萬別手軟!”栗原道。 “你這么恨他啊?”榆兒道。 “榆兒,”栗原的臉色忽然有些凝重,“你可真想好了嗎?” “嗯。”榆兒將雙手背到身后,向他笑著點了點頭。 此后,二人便各奔東西。 栗原回往青羅峰。 榆兒自往西找尋幽絕。 ***************************************************************************** 幽絕與榆兒再次下得山來,不辨此地為何處。 百里空林,并無一人。 二人便隨意擇了個方向走去,待至人煙之處再問即可。 直走至日落,才來到一個小鎮。 看街道上來往行人的裝束,并不是浣月國民眾裝束。 二人便在一個小酒館中歇腳,向伙計打聽了一下。 原來此處乃明丹與除夜國交界之處。 住店之時,卻無空余的房間。 “客官,近來明丹出了大事,人流動蕩,實是沒有空房了。”掌柜的道。 “明丹出了什么事?”榆兒道。 “浣月出了一個妖怪,把明丹幾十萬大軍都殺了,浣月軍正往西進發,去打金烏國王,所以逃難的人一天比一天多。”掌柜的道。 榆兒皺了皺眉。 幽絕卻面色如常。 二人出了店門,尋了兩匹馬,徑直走出了小鎮,尋山野間可意之處露宿。 所幸榆兒已恢復了法力,并不懼寒。 生了火,將幽絕上次給的厚氅取出來鋪在草地之上,向幽絕道:“今日便睡這個床如何?” 幽絕微笑點頭,拉了她躺下,輕輕擁著她,柔聲道:“冷嗎?” “冷。”榆兒笑道,朝他懷里拱了拱。 幽絕唇邊綻開笑來,將她抱了抱緊。 “明天我們去哪里?”榆兒道。 “明丹。”幽絕道。 “幽絕。”榆兒忽然坐起身來,回身望著他道。 “什么?”幽絕亦坐了起來,望著她道。 “明丹覬覦浣月,發難在先,此戰不可避免。但擒賊先擒王,這個道理你應該懂的,何必多傷無辜之人?”榆兒拉過他手,緩緩道。 “嗯。”幽絕只輕聲道。 “可以答應我嗎?”榆兒道。 “嗯。”幽絕望著她,微笑著點頭道。 榆兒也展開笑顏,拍了拍厚氅道:“睡吧。” 兩人重又躺下,相擁而臥。 次日,幽絕與榆兒仍動身前往明丹都城赤崇。 一路上,逃難的百姓絡繹不絕。 攜家帶口,行色匆匆。 即使是病弱之人、老朽乳兒,皆不得停歇。 自這些人口中,榆兒也知道了明丹數度求和,喬凌宇皆拒之不理,一味強攻殺戮。 兩人往西又趕了幾日,這日夜間仍歇在荒野。 夜深之時,榆兒感覺幽絕似有所動,方欲睜眼,已被他點了昏睡xue。 他依然還有不愿我知道的事嗎? 榆兒心中苦笑。 榆兒被幽絕喚醒時,天色仍是一片墨黑。 “榆兒,起來了。” 是幽絕的聲音,帶著兩分淡淡的急切。 “怎么了?”榆兒忙起身來道。 “回凈月城。”幽絕道。 “回凈月城?出了什么事?”榆兒奇道。 “遲越已退守,蒙匡未呈捷報,悄悄班師,陰謀逆反。”幽絕道。 “這么快?”榆兒驚道。 蕭府一事時,榆兒已知蒙家有不軌打算,還想著或許只想獨霸朝中勢力,誰知貪婪無止,虎大欺主,這就要謀逆篡位了。 當下二人絲毫不敢耽誤,立刻翻身上馬,火速趕往凈月城。 兩人騎馬奔了一陣,榆兒忽然道:“你師父不也要奪取天下,你這么急著趕回凈月城做什么?” “這是師父的命令。”幽絕只道。 “你師父真是奇怪。”榆兒道。 “師父的命令,從沒有人敢違抗。”幽絕道。 “你也不能嗎?”榆兒道。 “我也不能。”幽絕道。 他這師父究竟是何許人? 榆兒很想見見這個人。 最好能有機會,弄死他。 上天雖有好生之德,但有些人活著,別人就不能活,這種人不死誰死? ***************************************************************************** 蒙將軍府中,一切似乎平靜如常。 深沉的暗夜與整個凈月城中的黑暗溶成一片。 只有一處深院之中的一間屋子,還亮著一點微光。 “我的好公主,怎么不說話了?”蒙翰振手執一把利劍,劍尖正直指趴倒在地的寧陽。 她的半邊右臉已被打得紅腫,手上的指甲也折斷了好幾根,左手的食指還流著血。 “讓你好好地待在屋里等我,你偏要去湊這個熱鬧,你這個公主的脾氣,是該好好收斂收斂了。”蒙翰振輕笑道。 “呸!你這個惡賊!”寧陽自地上踉蹌著爬起,大聲罵道。 “嘖嘖,死到臨頭了還這么兇巴巴的。”蒙翰振搖頭道。 “我父皇哪里待你蒙家不足,竟這樣狼子野心!”寧陽恨聲道。 “皇上待我們蒙家,自然是好,可那都是我爹、我哥在沙場上拿命換來的!”蒙翰振道,“他做了什么?只會躲在皇宮里動動筆、動動嘴,我們蒙家就要提著腦袋去拼命!我大哥、還有我二哥,哪個不是死在戰場上?” “原來你們早就不知足了!”寧陽道。 “這天下就是我蒙家打下來的!沒有我們蒙家,他憑什么安安穩穩地坐在崇清殿?”蒙翰振道。 寧陽盯著他猙獰的笑臉,半晌未曾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