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芳綺抬起淚眼望了望寧陽、又望了望寧葭，道：“是、是奴婢一時(shí)起了貪戀，想著、想著以后出了宮、可以換個(gè)好價(jià)錢，所以、一時(shí)糊涂……”

    “芳綺，不是……”寧葭聞言，立起身來顫聲道。

    承妃卻起身將寧葭按坐在椅上。

    “既然你已認(rèn)罪，那就按宮規(guī)處置吧。”懿莊皇后向芳綺道，“剁去雙手，逐出宮門，再不可入宮！”

    ☆、冤身死和親擬旨

    “母后！”寧葭大驚失色，唇色發(fā)白，跪倒在地，哭道：“求母后饒了芳綺，她絕不會做這種事的……”

    芳容也跪在寧葭身后哭道：“求皇后娘娘開恩。”

    “她自己都已經(jīng)承認(rèn)了，還能有假？偷盜竊取，就是賜個(gè)死罪也不為過，如今這般，已是輕的了。”寧陽在旁哼道。

    “芳綺……”寧葭淚眼望向芳綺。

    “莫不是這件事情還另有其他人參與嗎？”寧陽逼近芳綺一步，厲色道。

    “沒有！”芳綺忙道，又轉(zhuǎn)向?qū)庉绲溃骸叭鳎欠季_糊涂，辜負(fù)了你……”

    “母后，求母后饒了芳綺吧。”寧葭仍跪在地上哭道。

    芳容也一個(gè)勁兒地磕頭懇求。

    “皇后娘娘，”承妃起身向懿莊皇后道，“這芳綺在宮中多年，今日不過一時(shí)糊涂，皇后娘娘就給她一個(gè)改過的機(jī)會吧。”

    “那承妃覺得，怎么處置好呢？”懿莊皇后道。

    “還請皇后娘娘酌情寬待。”承妃道。

    “那就只剁她一只手，逐出宮去，也好讓她長長記性，不可再行此勾當(dāng)。”鄴妃忽然起身道。

    “母后，不、不要……”寧葭立刻哭道。

    “按宮中規(guī)矩，行偷盜者，按其物所值，罪罰不一。這紫玉手鐲價(jià)值連城，又是明丹進(jìn)貢之物，便是個(gè)死罪也在法理之中。如今留她一條命、一只手，已是格外開恩了。”懿莊皇后望著寧葭緩聲道，又轉(zhuǎn)向芳綺問道：“芳綺，你可愿服罪？”

    “奴、奴婢、愿服……”芳綺叩頭于地道，“謝皇后娘娘不殺之恩。”

    便有兩個(gè)宮女上來，將芳綺拉了下去。

    “芳綺！”芳容哭著去拉，卻被其他宮女?dāng)r下。

    “芳綺……”寧葭跪在地上，哭個(gè)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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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陽，這紫玉手鐲既已找到，你便拿回去吧。”懿莊皇后向?qū)庩柕馈?/br>
    “母后，”寧陽忽然跪倒在地，向懿莊皇后道，“這手鐲還是還給三妹吧。”

    “怎么？”懿莊皇后奇道。

    “這原本就是三妹的東西，我不過借來戴幾天，現(xiàn)在就還給三妹吧，不然……”寧陽說至此處，頓住了話頭。

    “不然什么？”懿莊皇后皺眉道。

    “沒、沒什么。”寧陽道，“總之，這個(gè)手鐲本就三妹的，我現(xiàn)在還給她就是了。”

    “也好。”懿莊皇后道，“寧葭，這紫玉手鐲你仍收著吧。”

    “是……”寧葭還哭倒在地，承妃將她扶起，她走去接了手鐲。

    “蒹葭宮宮女偷竊貢品，已正宮規(guī)，以后不許再議論此事。明日懿旨，各宮引以為戒，肅清內(nèi)宮。”懿莊皇后道。

    “是。”承妃、鄴妃、寧葭、寧陽等行禮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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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榆兒正在屋中枯坐，小彌跳著跑了進(jìn)來。

    “怎么了，高興成這樣？”榆兒看她一臉高興勁兒，問道。

    “今日在街上來了幾個(gè)新的雜耍，可好看了！”小彌興奮地比劃著道。

    榆兒笑著搖搖頭，道：“也不見你干點(diǎn)正事。”

    “怎么沒有，我每天都有練功啊。”小彌道，“對了，今日在街上聽到好多人在議論三公主呢。”

    “議論她什么？”榆兒道。

    “說、說什么來著？”小彌忽然有些忘了方才聽到的話了。

    “瞧你這記性。”榆兒道，“既然不記得，就別想了，不過就是蕭家那些事兒唄，也快該沒影兒了吧。”

    “不是、不是蕭家的事。”小彌道，“是、是一個(gè)什么手鐲的事。”

    “手鐲？”榆兒笑道，“三公主的手鐲多了，有什么好議論的。”

    “好像是說皇上賞賜的一個(gè)很好很好的手鐲被另外一個(gè)什么公主拿去了，她的一個(gè)奴婢就去把那個(gè)手鐲偷了回來，結(jié)果被皇后娘娘發(fā)現(xiàn)了，就砍了一只手，趕出宮來了！”小彌一口氣說了出來，展顏笑道，“我終于想起來了！就是這么回事！”

    “你說什么？”榆兒立刻抓住她雙肩瞪大眼睛道。

    “我、我說完了呀。”小彌忽見她如此，瑟瑟道。

    “不可能，怎么會有這種事？”榆兒道。

    “怎么不可能，聽說還有人見過那個(gè)被砍了手的宮女呢。”小彌道。

    “難道是芳容？這個(gè)丫頭！真是莽撞！”榆兒松開了小彌道。

    “芳容？是誰？”小彌道。

    “三公主的婢女。”榆兒道。

    “是她偷了那個(gè)什么手鐲？”小彌道。

    “現(xiàn)在還不知道，但愿不是。”榆兒道。

    說著便往門外走去。

    “榆兒jiejie，你去哪兒？”小彌在后叫道，跟了出來。

    “去找那個(gè)宮女。”榆兒道。

    “我也去。”小彌緊趕幾步，跟上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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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們很快就找到了。

    河中有一具女尸被撈了起來，斷去的一只手還流著淋淋的鮮血。

    “芳綺……”榆兒看到那張臉時(shí)，立刻便認(rèn)出了她。

    榆兒緊緊抱住她濕漉漉的上身，不知該說些什么，眼淚不知不覺落了下來。

    其他人早已走了。

    榆兒將她帶到城外，選了一處山高之處，將她葬了。

    “去吧，忘記這一切，下輩子投個(gè)好人家。”榆兒輕聲道。

    “她也會去那個(gè)終憶城嗎？”小彌在一旁問道。

    “當(dāng)然會。”榆兒道。

    “要是小彌死了，也要去嗎？”小彌道。

    “當(dāng)然，六界眾生，皆要去的。”榆兒道。

    “可是，我不想忘記……”小彌皺眉道。

    “不想忘記什么？”榆兒笑著摸了摸她的頭道。

    “不想忘記榆兒jiejie、清漪jiejie、還有好多好吃的，還有……”小彌忽然頓住不語。

    “還有什么……”榆兒道。

    “沒什么了。”小彌笑道，“到時(shí)候，我一定不要忘記！”

    “傻瓜，難道你要做孤魂野鬼，然后永遠(yuǎn)消失嗎？”榆兒搖頭笑道。

    “我可以向清漪jiejie討一顆種子呀！”小彌拍手笑道，“她會給我的吧？”

    “那還要等三百多年呢。”榆兒道。

    “沒關(guān)系，我可以死晚一點(diǎn)。”小彌道。

    “好吧，我們一起活很久很久，多問清漪jiejie要幾顆種子。”榆兒笑道。

    小彌望了榆兒一回，輕聲道：“榆兒jiejie、也有不想忘記的人嗎？”

    “當(dāng)然……”榆兒緩聲道。

    “是、誰呢？”小彌頓道。

    “這個(gè)可多了，有爹、娘、清漪jiejie、長離哥哥、桀風(fēng)哥哥、雪爺爺、”榆兒掰著手指數(shù)道，“還有……”

    “還有誰？”小彌緊張地盯著她問道。

    “還有你啊，傻姑娘！”榆兒伸手在她頭上輕敲一記，溫柔笑道。

    “哦……”小彌摸了摸頭，亦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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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尼孜使者再次覲見時(shí)，提出了一個(gè)新的辦法。

    “既然貴國二公主已許了人家，我明丹也不能強(qiáng)人所難，便請圣上將三公主賜予我金烏國王為后吧。”尼孜使者道。

    “這……”永平帝只怕他有此一說，不想今日果然聽到。

    “難道三公主也許了人家嗎？”尼孜使者道。

    “確是、許過了。”永平帝道。

    “聽說蕭家三子已畏罪潛逃，圣上難道還要以他為駙馬嗎？”尼孜使者道。

    “三公主尚年幼，當(dāng)時(shí)雖與二公主同時(shí)許配，但完婚卻還需待幾年。”永平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