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
“我不能、害了你……”寧葭泣道。 遲凜聞言,上前替她擦去臉上淚珠,柔聲道:“跟你在一起,我只有好,怎么會害了我?” “不……”寧葭卻擋開他的手,后退了一步道,“我不僅會害了你,還會害了遲家……” 她的眼淚已經洶涌而出。 遲凜走上前來,她卻又往后退了兩步。 “寧葭……”遲凜望著她,啞聲喚道:“皇上仁慈,不會像你想的那么糟的……” 寧葭望著他,滿眼淚水滾落,搖了搖頭,道:“我、走了,你、忘了我吧……” 說罷,轉身跑了出去。 熙肅見她滿面淚痕,腳下飄忽地跑了出來,攔住她道:“總不能就這樣出去吧。” 說著,遞給她一張絹巾。 遲凜跟了出來,寧葭拿了熙肅手中絹巾,疾步出了丹燁宮。 遲凜呆望著她消失的地方,只覺心中碎裂開來。 一種暗痛,直穿心肺。 熙肅走近他,拍了拍他的肩膀。 **************************************************************************** 寧葭出了丹燁宮,胡亂擦了擦眼淚,模糊著眼,疾步跑回了自己的蒹葭宮。 方進宮門,忽見宮女們急急往梨花門內跑去,見了她忙匆匆行禮。 只聽有人大聲呼喚道:“承妃娘娘、承妃娘娘!” 寧葭大驚,忙跑進梨花門內,只見承妃暈倒在地上。 “娘!”寧葭叫道。 眾人見她來,忙讓開來。 寧葭跑過去,接過芳綺的手,將承妃的頭靠在自己腕上,又喚她:“娘、娘……” 承妃卻只是昏迷不醒。 “怎么回事?娘她怎么了?”寧葭忙向芳綺問道。 “二皇子、二皇子他出了點事……”芳綺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緩和些。 **************************************************************************** “二哥?二哥怎么了?”寧葭聞言,更是大吃一驚。 熙昌去了宣州疫情重發之地,難道?! “二皇子他……”芳綺沒能說下去。 “到底怎么樣了?”寧葭急道。 芳容上前道:“二皇子他染了疫病,好像很嚴重。” “染了疫病?”寧葭聞言,只覺手腳發涼。 她與熙昌乃同母所生,骨rou血情,直關心脈。 “現在傅醫士和關醫士都在全力救治,三公主,你別太擔心了。”芳綺看寧葭臉色煞白,忙安慰道。 傅醫士和關醫士皆是當朝名醫,若有他二人在,疫情應該早已控制,二哥怎么還會染上疫病? 定是他二人亦未能找出良方。 還有誰能救得他? 寧葭眼中淚珠“簌簌”滾落,大哭起來。 哭得幾聲,忽然放下承妃,向蒹葭宮外跑去。 一路直跑到丹燁宮。 丹燁宮只有熙肅一人。 “遲校尉在哪兒?”寧葭顧不上喘息。 “剛走。”熙肅驚訝地望著她道。 寧葭忙又跑了出去。 跑了一段,終于遠遠看見遲凜的背影。 “遲校尉!”寧葭忙出聲叫他。 他們距離得還很遠,她跑得太急,聲音也并出不來,叫聲并不高。 但是遲凜卻聽到了。 他回過頭來,正看見寧葭匆匆跑來。 “寧葭……”遲凜心中欣喜,亦向她迎了過去。 寧葭終于跑到他近前,氣喘吁吁,一句話也說不上來。 遲凜望著她,一臉期盼,等著她平靜下來。 “榆兒……”寧葭終于能說出來字,卻蹦出來一個別人的名字。 “榆兒、在哪兒?”寧葭捂著胸口,兀自喘息著問道。 遲凜臉上寫滿了失望,深吸了一口氣,方道:“在凈月城。” 聚賢樓一事,滿城皆知,遲凜不用出門也全知道了。 “快、去請她,救救二哥!”寧葭喘息道,聲音中已帶了哽咽。 “二皇子?出什么事了?”遲凜立刻緊張起來。 二皇子去宣州疫地一事,他不可能不知道。 “二哥染了疫病……”寧葭話未說完,已經哭了起來。 “好、我馬上去,你別擔心。”遲凜應道。 寧葭一邊滾著眼淚,一邊向他點了點頭。 遲凜亦向她點點頭,轉身疾步出了皇宮。 **************************************************************************** 次日,榆兒一行人早早便起來了。 仍在客房內用些早點。 榆兒、小彌、栗原、蘅蕪、沉妍皆至方伯、蓮姨房間。 幽絕自在屋內,并不與他們一處。 榆兒吃了一些糕點,便立于窗前,望著外面街道上人來人往。 栗原靠了過來,遞給她一塊方糕,道:“再吃一點兒吧。” 榆兒接在手中道,向他眨了眨眼,悄聲道:“怎么樣?” “白跑一趟。”栗原聳聳肩道。 “藏得還挺深啊。”榆兒道。 “不管他藏得有多深,遲早會讓我逮到的。”栗原道。 “娘要我今天就回青羅峰,怎么辦?”榆兒靠近他,小聲道。 “跟我跑吧。”栗原亦小聲道,望著榆兒邪邪笑道。 “跟你說正經的呢。”榆兒道,“你就不怕你的兩個好娘子吃醋?” “不怕。”栗原笑道。 “我怕。”榆兒雙手抱住雙臂,做出顫抖的模樣。 栗原回身招了招手。 蘅蕪、沉妍便過來,向榆兒屈膝行禮,道:“榆兒meimei,昨晚得罪了。” “不敢。”榆兒搖了搖手道。 要是栗原不在,還指不定是什么樣呢,可不敢領她們的歉。 **************************************************************************** 此時,馳天莊中,尊主剛剛從昏迷中醒來。 這次,他又足足睡了十天十夜。 自從幽絕用麒麟之力給他治傷以來,他病發的間隔更短、昏睡的時間也更長了。 這一次,竟只隔了半月! “尊主,何不讓我等助幽絕共殺神龜?”子卿向尊主跪道。 “你們?”尊主道,“就算你們所有的人一起,也殺不了神龜。” “能與不能,總要拼卻一試,不然,恐怕……” 若下次再發病,恐怕再也不能醒過來了。 子卿不敢說下去。 尊主不語,蒼白的臉泛著陰森的慘白。 他自己何嘗不知,他的每一次,都是在賭。 “稟尊主、勿橫求見。”暗聽在門外道。 “讓他進來。”尊主坐于床沿道。 勿橫進得門來,向尊主跪拜畢,將榆兒一行人的情況向尊主奏報。 “這些是什么人,查到了嗎?”尊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