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
“哥,余想那邊查出來了。” 江戎進了辦公室,衣服都沒脫,就聽到這么一個消息,一早上的好心情都沒了,他脫了西裝,搭在椅背上,“說吧。” “余想有的那些非煙姐這邊的消息,是他那個朋友劉思睿透露的,我們最近追蹤了他們的電話。” 江戎端著桌上的水喝了幾口,“劉思睿不是非煙的朋友嗎?” “是,但他玩攝影,余想又是攝影的,他們倆也有自己的關系。” 江戎說,“還有呢。” “余想知道非煙姐現在在咱們餐廳上班,從劉思睿那邊每周下單,我覺得這樣還好,不知道非煙姐這邊的真實情況。” 江戎看了他一眼。 sky連忙修正,“我報告,我報告,不加自己主觀的想法!” 是什么情況老板會判斷,做一個眼明心亮的手下,基本原則就是說事情的時候,不要夾雜自己的想法,自己的想法只是自己的,不代表正確。 更有替老板拿主意的意思。 他暗罵自己又不懂事了,一邊修整狀態,用很嚴重的口氣說道,“余想也知道了非煙姐現在手上有二十萬。” “這個怎么能知道?” “他從別處打聽的。水哥那事情,那次婚禮之后我放了點風,本來不想他們再打非煙姐的主意,但沒人打主意了,那二十萬的事情,自然就沒成為秘密。” 江戎圈子里的朋友,包括依舊可以來往的同學,誰也不缺這二十萬。 他一時有些不明白,sky這種如臨大敵的表情是為什么,“二十萬他知道了,又能怎么樣?” “不是對余想,是非煙姐。”sky說,“那二十萬始終是隱患,非煙姐手上有錢,她有錢,路就寬了。想去哪兒去哪兒。” 江戎看著他,臉沉了下來。 sky頂著壓力繼續,這話一定得說,沈非煙要是走了,倒霉的可是他們。 他說,“不是說她想離開你,而是這感情的事情誰說的準,要是余想回來惹煩了她,她說走就走可怎么辦?” 江戎靠向椅背,思量這事的可能性。 sky說,“殃及池魚的事情,非煙姐也不是沒做過。她才不耐煩和人去撕逼呢,肯定直接走人了。” 江戎覺得這確實是個問題,對沈非煙而言,二十萬,她可以去很遠,去到任何一個地方重新開始。 “那邊還有什么消息?”他問。 sky清了清嗓子,扔出一個雷,“余想定了一枚戒指。和您給我去改的那些戒指,一個號。” 說完他就等著江戎變臉,卻沒想,江戎沒有太多表情,直接問道,“他的機票訂了嗎?” “訂了……”sky的語氣很猶豫。 江戎微微皺眉。 sky說,“是……桔子婚禮的前一天,看樣子,他想參加桔子的婚禮。” 江戎這下真的覺得心堵了,他頓住呼吸,思量這件事。 沈非煙和他好了,但如果那天余想出現,難道要非煙在中間左右為難,她怎么做,都會被人說。 sky何嘗不知道,他昨晚收到消息,和女朋友就吐糟過良久,這是明晃晃的要搶人。 他說,“哥,他居心不良,好多人都知道非煙姐在英國和他一起,現在他回來……在舊同學面前露臉是其次,想逼非煙姐接受他,和他和好才是目的。” 江戎說,“下周就婚禮了?” “對!” 江戎抬手,“你出去吧。” sky說,“那個他預定的戒指,要不要做點手腳?” “不用!”江戎說,“該來的總會來。” 他拿出手機,看著上面新拍的沈非煙的照片,她的手并攏放在裙子上,沒有戒指,“不過一個戒指,一個人也不過只能戴一枚結婚戒指。他買了又能怎么樣。” 他放下手機,看向sky,“讓你去改的戒指怎么樣了?” “等會珠寶行的經理會派人送過來。” 江戎點頭,表示滿意速度,“今天就送過來?” “對。” 江戎說,“戒指一送過來,就拿來給我。” sky問,“那下午要不要我找人安排非煙姐早點下班?” 江戎想了想,“不用。她不喜歡。” 他看著sky,“同樣桔子婚禮,我不要非煙不高興。” sky說,“明白。” 他轉身出去,帶著老板極具藝術性的命令。 找了兩個人來辦公室,都是他的得力助手。 干壞事一定要有幫手。 而且要以公司的名義。 他說,“你們倆,現在訂機票去英國,公干。任務非常簡單,這個日子和機票時間。” 那倆人接過,看了看上面的人名和時間,默契地沒說話。 sky說,“那人叫余想,你們去了我會找人和你們聯系,你們就做一件事,想辦法纏著他,那天別讓他上飛機,誤了班機就行。” 這任務太簡單了,公費出差,還能捎帶給家里買東西,那倆人連忙應了,回家給老婆打電話,拿了親朋好友海淘購物單,收拾行李就去公干了。 —— 晚間十二點, 江戎的車停在沈非煙家門外,他繞過車頭,把沈非煙扶下車。 沈非煙說,“我今天有點累,要不你回家吧。” “我陪著你,你一個人這房子太大了。” 沈非煙沒反對,她太累了,逛街八小時她都不行,何況是廚房。 每個周一都是上刑。 江戎說,“我給你放水。” “不用。”沈非煙在臥室拿了睡衣,“太累了,洗淋浴就行,在浴缸會睡著的。” 看到她進了浴室。 江戎站在臥室,心如刀割,卻一點忙幫不上。 沈非煙出來,他幫忙吹了頭發,就讓她睡了。 他躺在沈非煙身后,沒拍幾下,沈非煙已經睡沉了。 他這才下樓去車上,拿了一個新的戒指盒子上來,一枚,一枚,給沈非煙試戴。 沈非煙睡醒,揉眼睛,卻被什么東西刮了臉,她抬手看,手上多了一枚戒指。 江戎也醒了,一副等她反應的表情。 “怎么回事?”沈非煙的語氣沒多少意外,她自然認得自己的東西。 江戎摟著她,柔聲靠在她耳邊說,“我讓人去改了號碼,現在戴著都合適。” 他伸手,從床頭柜上拿過戒指盒,換了一個大的絲絨紅盒子,里面打開,戒指都并排擺放在里面,各種式樣,那是他們的年華,曾經美麗的時光。 沈非煙抬手接過盒子,手指摸上去,戒指上的紅寶石,藍寶石,鉆石,珍珠,一枚枚的,帶著記憶。 “你試試現在喜歡哪一個,想戴哪一個?”江戎靠在她耳邊說,“我覺得你手指上這枚最好,最合適。” 沈非煙深情地看著那些戒指,沒想到,江戎都留著,還留的這么好。 她抬手,看著自己手上的,是一枚最簡單的圓鉆一克拉。 江戎偎著她問,“想戴哪一個,還是咱們再買新的?” 她抬著手指說,“這個吧。你喜歡就好。” 江戎拉著她的手,“那你喜歡嗎?我覺得太小了,適合以前你的年紀,現在,這些我覺得都不合適。” 沈非煙說,“我沒有朋友可以去炫耀,不過高興的是你,我mama,我奶奶。” “那你呢,你不開心嗎?” “有沒有我都是一樣開心呀。”沈非煙說,“這些是身外之物,我們這種關系,有時候,有沒有都是一樣的。” 江戎翻過她,得寸進尺地說,“你的意思是,是不是結婚也一樣?那咱們定日子結婚吧?” 沈非煙說,“我的意思是,在一起的時候就好好的,分開了,對對方再好也沒用,對不對?” “你怎么了,一大早說這樣的話。”江戎用手摸她的眉毛,“昨晚沒睡好嗎?” 沈非煙躲開他的手說,“我就是想說,有些時候,這些東西一點也維系不了。” 江戎伸手抽出倆人之間的被子,“那有孩子了呢?” 沈非煙說,“你一大早胡說什么。” 江戎說,“我就是忽然想到了。我聽手下的人說,桔子的問題,其實能做試管也還有希望。” “真的?”沈非煙一下來了精神,她去拜藥王,就是幫桔子拜的。 江戎說,“你問過她沒有,她到底想不想要孩子?” “當然想了。”沈非煙說,“我回來的時候,她打算買學區房,就是想要孩子,誰會不想要孩子,她又不是什么女強人,不過想有個家,有個每天讓她心甘情愿cao心照顧的人。” 江戎說,“做試管要錢,借錢治病,始終是難以開口一些。因為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還。” 沈非煙陷入沉思。 江戎說,“要不你把手上的錢借給她吧,她結婚,一定也不會推辭你。咱們也不缺那點錢。” 錢借出去,就是有去無回的,江戎知道,沈非煙也知道,但這始終是她賭博得來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