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好了再吃。”姜徹趁他沒碰到，把糖舉高。

    小朋友腦袋直點，就差蹦起來了。

    姜律師這才慢悠悠給了他。

    他們在樓下說了會話。

    姜徹來得早，原本是打算去個稍遠口碑卻不錯的一家餐廳。

    兩人已經坐上了車，程玥打了電話。

    唐韻手機就在手里，順手接了起來。

    聽起來程玥累得不輕，“韻韻，準備好給我開門。我快累死了，我和程篤一起來的，給你帶了好多吃的。”

    唐韻看了眼姜徹，姜律師已經系好了安全帶，手指搭著方向盤，隨時可以出發的模樣：“怎么了？”

    “嗯，我上次跟你提的那個小朋友，就是實習的事情。”

    姜徹：“嗯，記得。”

    唐韻也是昨天才知道的：“那個小朋友想去你們事務所實習。”

    姜徹挑了下眉，沒有猶豫：“可以。”

    “！”唐韻小表情吃驚：“這么...容易。”

    唐韻原本是不知道的，被程篤昨晚打電話啰里啰嗦普及了一下這律所有多厲害，他那個教授有多厲害，還有多難進去。

    唐韻都沒敢給程篤保證，事實上，姜徹說了...要追她以后，她都不太想開口。

    她花了好長一會時間接受那個律所是姜徹那，聽著對面程篤一顆想要立刻飛到律所的心，唐韻還是決定今天跟姜徹提上一提。

    “你跟我提過，學校不錯，成績也可以。說明還是有能力的。”姜徹簡單點評。

    唐韻客氣了下：“不用見見他本人嗎？畢竟你們律所...”

    唐韻其實覺得，以兩人目前的狀態，更不能給對方找麻煩的，雖然她對程篤也很有信心。

    姜徹沉著眸子看了她一會，看得唐韻不自覺紅了臉，他直白地告訴她：“你怎么會這么問。”

    “以我們目前的狀態，”他俯身俯身靠近，離她只有幾公分，唐韻不自覺捏了捏安全帶。

    他們近到呼吸糾纏。

    姜徹壓著聲音：“這事，你是不是完全可以吩咐我一聲”

    唐韻猛然轉過頭咳嗽。

    “肇事”律師忍不住笑了出來，看著她忍俊不禁。

    唐韻解開安全帶，稍稍離他遠了點，沒有接他的話茬，盡量淡定：“那個小朋友和jiejie已經到我家了，姜律師不急的話，上去看看？”

    姜律師沒什么著急的。

    甚至覺得先去她家轉一圈是正常cao作：“行，提前認個門。”

    唐韻瞪了他一眼，跑了下車。

    唐韻在電梯里都可以和他保持距離，他但凡看過來一眼，唐韻就往旁邊挪。

    唐韻可勁地挪，沒一會就到頭了。

    姜徹等著現在，邁著長腿光明正大站到她身旁。

    他這么毫不掩飾，唐韻抬頭看了他一眼，隨即單手捂了眼睛，轉過臉對著電梯另一側笑。

    “怎么了？”姜徹低頭問她。

    唐韻今天穿了平底鞋,堪堪到他下巴。

    電梯里沒別人，他說話的時候，會特意照顧她微微彎腰。

    唐韻受不了男人的這種細節的，等電梯到的時候，飛快留下一句：“沒什么，覺得姜律師你可愛。”

    說完，飛快地沖了出去。

    留下電梯里的男人罕見地微微一怔，隨即無奈地笑了下，跟著她出電梯。

    程玥已經累到靠在了門上，看見唐韻的一瞬間整個人都委屈了。

    程篤正想嘲諷這個女人變臉真快，腦袋一轉，看見電梯里跟著出來的男人。

    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也顧不上jiejie會罵了，把自己手里的東西往地上一扔，飛快地跑過去。

    唐韻被他的速度驚到，弱小無助地抬著胳膊到肩膀旁接受沖擊，還以為他要沖過來抱自己。

    結果小朋友邁著兩條腿飛快地越過她，到姜徹面前一個急剎車，九十度標準鞠躬：“姜教授好。”

    唐韻若無其事地放下手，無聲眨眼。

    姜徹還算淡定，他反應也很快，看向唐韻：“那個小朋友？”

    唐韻：“...哦。”

    小朋友其實不小了，大學快畢業了。

    程篤緊張地看著姜徹。

    姜教授知道他，他用腦子簡單一想，就知道唐韻姐一定已經說了。

    “嗯。”姜徹抬手，很隨意地揉了下他的腦袋：“下周一來報道，我帶你。”

    說完，越過他，跟著唐韻進門。

    沒讓唐韻動手，很自然地提起來地上的東西，又拿過了程玥手里的東西進了門。

    程篤還愣在原地，直到jiejie丟人地看了他一眼，給他關在門外。

    他才著急地跑了回去。

    姜徹去洗手的空檔，程玥不斷蹭著唐韻。

    “那位律師？嗯嗯嗯？是不是？”

    唐韻保持沉默。

    “世界也太小了。”程玥看著緊緊跟在姜徹身旁的狗弟弟：“我之前聽他提過，他那老師是代替別人講兩節公開課，姓姜。沒想到啊，沒想到啊。”

    唐韻也沒想到。

    就這么巧，給了姜徹調戲她的機會。

    她看著程篤內心嘆了口氣，這是真的，緣分來了擋都擋不住嗎？

    他們放下手里的零零碎碎，在樓下就近找了家餐廳，要了個包間，進去簡單吃了頓便飯。

    一頓飯，姜徹都是在程篤殷切的目光下吃的。

    好在姜律師似乎早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目光，淡定得很。

    明明在一個飯桌上，唐韻也沒制止小朋友這么熱情。

    她一手擋著臉，咬了口嘴里的奶糖，單手敲字發手機消息：【姜律師，受驚了。】

    附帶一個鞠躬小表情。

    她這邊發出去，他那邊就收到了。

    姜徹抬眼看了她一下，發消息給她：【手伸出來。】

    唐韻：【？】

    姜徹就坐在她旁邊，另一邊是拋下jiejie，熱情洋溢的程玥。

    趁著姐弟兩不注意，唐韻猶豫著，小幅度地伸出手。

    姜徹看著她彎了彎唇，放下空著的手，指尖從她掌心滑過。

    留下一顆綠色的糖果。

    唐韻半壓著肩膀，看了看手里的糖，又看了看他。

    糖果包在綠色的糖紙里，飽滿又圓潤，躺在唐韻掌心之中。

    這種糖果是這家店的一個特色，沒上菜之前放在一個玻璃小盤子里端出來。

    唐韻很喜歡。

    程玥的就是被她剛才悄默聲吃掉了。

    她自以為沒人發現。

    多大人了，還偷吃糖。

    姜徹：【一人一個，我的給你。】

    旁邊姐弟兩不知道因為什么吵了起來，唐韻在桌下看了消息，收回了手，握在手心，隨即一點點，忍不住地笑了出來。

    -

    有旁人在，姜徹吃完飯，沒有多留。

    很有禮貌送他們再回了樓下。

    程篤：“我今天坐了姜律師的車，這身衣服不用洗了。”

    他嘟囔個沒完：“一想到周一可以去實習，我整個人一會可以飄下二十四樓。”

    唐韻覺得，這孩子可能已經開始盲目崇拜了。

    程玥作勢就要踢他下樓，他才老實。

    “得了吧，給你笑得。”這出息，“你一個實習生能學到什么？”

    程玥嗤之以鼻，但隨即坐直碰了碰唐韻的肩膀。

    她可是看見了。

    就今天那頓飯吃得，這兩人眼里都留著蜜。

    想到這。

    “之前你可能學不到什么？”程玥對著唐韻挑了挑下巴，打著暗號：“這下是肯定會學到。你的教授指不定還會手把手教你。”

    唐韻丟給她一個眼神，示意她走遠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