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她這是要把女主人更新換代嗎
世盛大廈,安靜的會議層。 玻璃門推開,男人轉著輪椅出房間,隨他身后的還有一眾員工,三三兩兩,緊隨其后。 員工們議論起今天的會議,席總的心情似乎并不好。 有小道消息傳聞,說席總跟他那位神秘的太太又吵架了。 席江燃回到辦公室,輕扯了下領帶,外套脫了交給時博,“會議記錄,讓小張半小時內傳給我。” “好的。”時博恭敬點頭,他把房門鎖上,壓低著聲說,“席總,查到那晚是誰告知老蟲小泉的地址了。” 男人剛坐下,眸光一肅,蹙眉抬起頭:“江清霾?” 時博抱著文件,微微一訝:“您知道了?” “秦虛先前告訴我,江清霾查到了小泉的住址,而且他私下跟宋琉星有聯系。” 時博瞳孔一縮:“啊這……難道是宋小姐主動找的江總?” 席江燃微微頷首,默認。 “宋小姐糊涂!”時博扶額唉聲嘆氣,“她不知道江清霾半只腳都踩在‘黑’里?真以為他是什么好人,會好心幫她!” 可是細想,宋小姐到走投無路的地步了,抓到哪根稻草就依附,也的確顧不上那么多。 時博說到一半,摸著下巴喃喃:“可是,江清霾跟宋琉星有仇嗎?為什么同意幫她,目的卻是害她呢?” 席江燃眼眸不抬,仿佛從未經過思考般:“宋琉星在宴會上協助老蛇害人,害的還是他最在意的人,你說為什么?” 時博恍然大悟,臉頰抽搐了兩下,“……為此他就要這樣出賣宋小姐,至于嗎?那可是有可能搭上一女人和一個孩子的性命啊。” 他們沒發現還好,真讓老蟲發現宋琉星養了個兒子在外,那還得了! “至不至于,他心里有自己的那桿秤,不是你我能評判的。” 男人淡淡摸著無名指上的戒指,將文件合上,“去工作吧,這事不必再討論了。” “哦……”時博還有些意猶未盡,“席總,太太那邊還沒回消息嗎?” 席江燃頷首,表情透出一絲獨有的柔和:“時苒聯系我說她已經回家了。” “哦,好。”時博一邊朝房門走,一邊祈禱著太太不要知道昨晚林如雪留宿家里的事,否則按她的脾氣,絕對會鬧得天翻地覆。 而令他沒想到的是,他的祈禱靈驗了,一個天翻地覆的消息已經傳到他手機里。 他接完電話,臉色煞白,手里的文件差點掉地:“席總!不好了!小泉出事了!” …… 中心醫院,吳媽陪著蘇晚箏坐在走廊里,等醫生診斷的結果。 事發時,小泉被護在林如雪身下,除了輕微擦傷和驚嚇外,基本沒大礙,現在在病房里睡下了。 但林如雪的情況不大好。 醫護人員到時,蘇晚箏看見林如雪的身上和后腦都流了不少血。 坐在幽閉的環境里,等著醫生給出通知,是個痛苦且煎熬的過程。 林如雪是小城市出身,家境普通,除了她在榕城打拼,就只有一個mama在身邊。 林mama一接到通知便趕到了。 許是跑得太快,身上衣服都吹亂了,有些蓬頭垢面,抓住醫生就問情況,聲音顫抖,滿臉是淚。 蘇晚箏木然地望著那情景,心中無休止的復雜難過。 她也不知道事情為何會變成這樣,不知自己做錯了什么。 席江燃到場時,醫生已經下了診斷:“后腦受創,初步判定可能留有淤血,得做進一步ct等結果。” 林mama差點沒昏過去,扶著門把手,滿面煞白:“那……需要做手術嗎?” “如果出血量大,就需要開顱手術。”醫生摸了下鼻子,頓了頓說,“目前得到的結果,有可能創擊壓迫到視神經……” 林mama一聽就跳了起來:“你說什么?!你說我女兒可能眼睛看不見嗎?醫生!你救救她,她還是個演員,不能變成瞎子啊!” “這位太太,你先別著急。這只是我的初步判斷,結果還需進一步確診,下午會告訴您。” 醫生安撫完她的情緒便離開,留下林mama手足無措地站在門口,雙眼泛濕,焦急等著見女兒。 護士沒多久便出來通知,說家屬可以探望了。 林mama第一時間走進去,沒多久,斷斷續續的哭聲從病房里響起。 蘇晚箏坐在長廊上,慘白的燈光明明冰涼,卻有如烈火灼烤,燒焦她的每一寸皮膚。 而席江燃的輪椅她身側良久,窸窸窣窣的聲音后,緊接著,一股煙味清晰地傳來。 蘇晚箏能聽到他吸食香煙的聲音,也知道他在望著自己。 她勾了下唇,目光淡漠地掠他一眼。 誰也沒說話,但劍拔弩張的氛圍尤為明顯。 他終于開口時,卻沒提這起事故,“以后別喝那么多,也少在外面留宿。” 蘇晚箏無聲笑了下,他這是有多心虛,連林如雪出事都不敢開口問問她了嗎? 吳媽實在在壓抑的氣氛里待不住,跟著勸和:“是啊,太太,先生昨晚特別擔心你,原本都打算去接你回家的。” “是擔心我?”蘇晚箏眼睛觸底淡涼,雙腿靜靜地交疊在一起,“還是擔心我回來,發現你帶女人到家里住?” 語氣不善,針鋒相對的意味很明顯。 男人凝了下眉心,沉聲道:“我以為吳媽已經把事情的經過都告訴你了,昨晚的情況特殊。” 又拿孩子開口,蘇晚箏閉了下眼,“我知道小泉那孩子任性鬧脾氣,但那不是理由。” 他昨晚本該有很多解決的辦法,比如教育小泉,軟硬都好;比如,安排他們住在別處;不管哪種,都比讓林如雪留宿家里來得好。 蘇晚箏往胸腔深吸了口氣,緩慢地說:“浴室里的新浴巾,新牙刷,還有擺在茶幾上,你們三人在商場合拍的照片。” “怎么,她這是要把家里的女主人更新換代嗎?” 她話語溫溫淡淡的,無聲給人壓迫感。 他微不可尋地皺了下眉,淡聲解釋:“照片,是在商場接他們時拍的,林如雪說至少給她和孩子留一張合影,但我沒想到她會把照片擺進家里。” 想不到?有什么想不到的? 她有手段把孩子哄得團團轉,順勢進入別墅,還有什么是她做不到的? “那些洗漱用品,只是家里給客人備的一套拿給她用而已,吳媽回去會全部處理掉。” 他全部解釋給她聽,靜默撣了撣煙灰,在等待她的回答。 氣氛略顯焦灼,蘇晚箏望進他眼神時,讀到一種“我都解釋成這樣,你還生氣就沒道理”的表情。 “最后,家里的女主人,不論從前還是以后,都不會更新換代。” 男人的情話永遠是最甜美的毒藥,她輕闔上眼瞼,睫毛修長,“你愿意讓我做一輩子的女主人?” “愿意。” “但我不愿意。” 她接話很快,快得就像根本沒經過大腦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