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那我呢?
哭到最后,氣喘不過來,話也說不完整了。 蘇晚箏覺得自己真該去頒個白玉蘭獎,她用手臂擋著眼睛,夾縫里偷偷觀察男人的表情。 他眸光暗著,顯然是被她唬住了。 掐指算著,安眠藥下腹快30分鐘,也該發作了。 然而卻在此刻,一陣意外鈴聲打斷了一切。 男人把她放在沙發上,抽幾張紙,一邊給她抹眼淚,一邊拿起電話。 本是打算掛斷的,卻在見到來電顯示時,按下了接通。 “喂?” 他握著手機,直接轉身往陽臺走。 同時,給她擦眼淚的紙也落在了地上。 蘇晚箏跪坐在沙發上,唇畔扯出一絲自嘲的笑意。她重新抽了幾張紙,擦掉眼淚。 他側站在陽臺,凌厲的短發隨夜風飄動,他臉龐的弧度就像是一件精巧雕琢的手工品。 蘇晚箏曾隨爺爺出席過大小宴會,見過各式各樣的達官貴族,卻不曾有誰像他這般貴氣的英俊。 最后掛電話前,蘇晚箏看見他唇形說了句“等我”。 席江燃專注電話那頭的內容,狹長的黑眸里析出一絲溫意,沒注意到玻璃窗外的視線。 他收手機再出門,便見她已經收拾干凈坐在那,紅著眼睛,乖巧抱膝的姿勢。 “哭完了?”他低頭收拾起她擦眼淚的紙。 蘇晚箏已經懶得繼續演下去了。 她眸光低沉,一絲諷刺落在他身上:“一晚上而已,宋小姐就不高興了?” “是小泉?!?/br> 男人把她膝蓋上的外套拿起,披在身上,“琉星在醫院,孩子一個人在家里哭,我現在得趕過去?!?/br> 蘇晚箏抿唇,低頭捋了下頭發,難怪急成這樣,原來是兒子出事了。 “那你差還出嗎?” 他薄唇輕斂,摸著口袋里的煙,沒有回答。 蘇晚箏已能猜到他的回答,低嗤了聲,他怎么可能會留兒子一人在家去工作呢。 想來也夠諷刺,她費盡心思留他下來,軟硬兼施,都抵不過五歲小孩的一通電話,和一聲“爸爸”。 想到這,她腦海里忽冒出一個荒唐的想法。 如果她也生了席江燃的孩子,是不是就有機會留住他的心了? “那我呢?” 蘇晚箏目光空落落的,自嘲一笑,仰起下巴,剛哭過的眼睛像被洗滌過的天空,干凈清澈。 席江燃看著她的視線頓了下,爾后道:“我讓司機接你回家。” 他說完這句話,便離開了公館。 司機來公館接蘇晚箏時,她已經過了機場安檢。 坐在機場巨大的玻璃前,她望著漆黑的夜空,心臟像被挖空了一塊,被無盡的寂寞充填。 —— 第二天,金氏與凌睿簽約的消息沸騰了整個商業圈。 蘇晚箏醒來已是中午,剛打開手機,便被各類祝福電話轟炸,甚至許多她不熟的同事,也都發了微信祝賀。 她手肘搭在額頭上,面無表情一條條翻著。 翻完99 的消息,再翻到朋友圈,機械般下滑時,忽然手指頓住,停在一個熟悉的頭像處。 夜空里的一顆流星。 宋琉星的朋友圈是凌晨一點半發的,是張像素不高的照片。 昏暗狹窄的房間里,一個白凈削瘦的男孩睡得正香,左手捏著玩具,右手攥著一只骨節分明的手。 那只手,她也曾緊緊握著過。 宋琉星配文是:感恩上天賜予的一切。 蘇晚箏木訥盯著,直到眼睛都快不認識這幾個字了,才默默關上屏幕,捏了捏疲倦的鼻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