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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姚舒瑜咬住下唇,手上攥緊了他的腰帶。 康熙撫撫她額邊細發(fā),“嗯?” 小女人沉默下來,低頭盯著手里勾著的腰帶出神。 康熙攬著她在榻上坐下,小女人不說他也不追問。 只心中猜測,小女人不過去了永和宮一趟,回來就是這副模樣了。莫不是在永和宮受了委屈。 可小女人不輕易讓自己被欺負,受了欺負也絕不會是這樣,早該向他告狀了。 想到梁九功與他說的,王常在這胎有些艱難,他心頭有了數(shù)。 姚舒瑜頭靠在他肩上,手往康熙那邊伸過去,康熙見了,攥住她的指尖,一下一下將手握在了掌心里。 一只手被皇上握著,另一只手纏上去挽住了他的胳膊,姚舒瑜淡淡地彎唇一笑:“您不去永和宮看看嗎?” 康熙捏著她的手,說話時神色淡淡:“朕去不去都無甚關系,也幫不上忙。” 他在乎孩子,會給他找個好額娘撫養(yǎng),但不欲過去守著。 姚舒瑜仰起頭看他,康熙隨之低頭,軟了軟神色,“可是怕了?” 姚舒瑜往他懷里又靠了靠,軟乎乎的眸子望著他,“有點兒……” “王常在進產(chǎn)房大半天了還沒生下來,您不知道,聽到她的聲音,嬪妾就怕……”說著,她身子都緊繃起來。 康熙緊了緊手中的手,低頭,溫熱的唇貼在小女人的額頭,不住的低聲安慰:“不怕,不怕,有朕在呢,朕護著阿棠,孩子也心疼你。” “你瞧,這孩子到現(xiàn)在都沒折騰你,生產(chǎn)的時候也不會折騰你的。” 二人看向肚子,康熙撫上去,“你若是敢欺負你額娘,等你生下來,朕得好生教訓你一頓。”這話是對著肚子里的孩子說的。 姚舒瑜瞧他一本正經(jīng)與孩子說話,眸間露了笑意,語氣輕嗔:“您說這些做什么,他什么都聽不懂。” 小女人一笑,康熙也跟著笑了:“那你記著。若他欺負你,朕定會教訓他。” 姚舒瑜撅起嘴:“才不要。”她可是會心疼她孩子的。 康熙睨他一眼,話里泛著酸味兒:“倒是朕里外不是人了。”知道心疼孩子卻讓他做這個壞人,厚此薄彼。 姚舒瑜笑著去摟他,“怎么會呢?嬪妾以后不會與他說的。” 康熙捏捏她的臉,自從董嬤嬤來了,小女人倒是長了點rou。他輕笑:“心情好些了?” “嗯。” 半晌,她看著一旁桌上的水壺,勾著他腰帶晃了晃:“想喝水了。” 康熙垂首看她,與那雙晶瑩透徹的眸子對視了片刻,終是輕嘆了一聲,扶著她坐好,起身去倒了杯水來。 碰了碰杯壁,水是溫熱的。 他這才端過來,親手遞到小女人嘴邊。 姚舒瑜對他揚起一抹笑,湊過去就著他的手喝水。 康熙垂眸看著,眸光發(fā)柔,嘴角也帶著笑。一杯水喝完,“還要嗎?” 姚舒瑜搖搖頭。 康熙過去放下杯子,坐下繼續(xù)摟著她。 沒多久,殿外梁九功敲了敲門,“皇上,王常在生了個小阿哥。”說完,梁九功豎著耳朵聽里頭皇上有何吩咐。 今日皇上擬了關于王常在的旨意,不知道哪個狗奴才傳了出去。倒也不是不能讓旁人知曉,但那是在乾清宮,皇上沒吩咐的事情傳出去,那就是件大事了。 半個時辰前抓住了那嘴多的小太監(jiān),那小太監(jiān)原是在皇上擬旨時去奉了茶,不小心知道了,便和旁的太監(jiān)說起來,結(jié)果被有心人聽見了,這才傳了出去。 小太監(jiān)被抓到后就打板子給打死了。 皇家最重子嗣,更何況是個阿哥,他覺著皇上或許會收回了旨意也一定。 殿內(nèi),聞言,姚舒瑜從康熙懷里起來,“皇上可要過去看一看?” 姚舒瑜心里沒有不愿,畢竟是皇上的孩子,皇上去看一看是應該的。 且在皇家,若皇上不去看小阿哥一眼,落在旁人眼里,小阿哥就是個不受寵的主。 康熙看她是真心想讓他過去,勾了勾唇,將她拉回了懷里:“要看他有的是時間。” 姚舒瑜默默待在他懷里。 不久,聽他與梁九功道:“將旨意宣了吧。” 梁九功愣了愣,被宮人碰了下才回神,趕忙應了是。 他搖搖頭,目露惋惜,卻又十分涼薄,后宮女人的起起落落多正常啊。 姚舒瑜不自覺地撓撓手心。前幾日惠妃派人傳了口信給她,說事情大致定了。 姚舒瑜看了康熙一眼,抿唇好奇道:“皇上想把小阿哥……交給誰撫養(yǎng)?” “德妃娘娘嗎?” “是惠妃。德妃孩子比較多,朕怕她忙不過來。” 姚舒瑜的心這才定下來。她點點頭,“也是,嬪妾聽說惠妃娘娘對八阿哥就不錯,想來對小阿哥也會很盡心的。” 永和宮 王常在用盡了全身力氣生下了小阿哥后昏睡了過去。 小阿哥一抱出去就被德妃抱在了手里。 小阿哥瘦瘦小小,漲紅著臉哭著,哭聲嘹亮,是個比較健康的孩子。 德妃抱著孩子,一臉慈愛與喜歡。她是永和宮主位,這個孩子,不論皇上的旨意是不是真的,都會交給她養(yǎng)的。 惠妃站在邊上瞧著,德妃的模樣好似這孩子已經(jīng)到了她名下,惠妃心里嗤笑,看著襁褓里的小阿哥心情頗好,她就等著看德妃聽了旨意后失望錯愕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