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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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刃和樓遠是一臉的笑,阿滿則是在心底為司季夏捏一把汗,看公子的模樣……是滴辣不沾的啊…… 而盯著司季夏看的,又豈止是他們三人而已,女人們也在盯著司季夏看。 司季夏本是受不了旁人對他的注目的,但是他現在已被辣得暈頭轉向,哪里還顧得著別人看是不看他。 喬小余也在心底為司季夏捏一把汗,正要與冬暖故說什么時,遭來冰刃一記眼刀,她立刻閉嘴什么都不敢說了。 喬小余受冰刃唬,融雪可不受冰刃唬,只見她忍不住,悄聲對冬暖故道:“夫人,爺和師兄這明顯是在欺負公子哪,看公子吃得大汗淋漓手發抖的模樣,不會……有什么事吧?” “他們玩兒便讓他們玩兒,你家那口子想來是見著平安安然無恙,心下高興,想與他向從前那般高興時玩玩而已,不妨事,再稍等等。”冬暖故溫和地淺淺一笑,未有制止司季夏讓他不要再吃。 就在司季夏被辣得滿嘴滿肚guntang、腦子嗡嗡響及眼花繚亂連筷子拿都拿不穩時,他朦朦朧朧瞧見樓遠給他遞來一碗水,并且對他道:“平安兄弟可是覺得太辣?要不要先喝一碗水再繼續?” 雖然耳朵嗡嗡響,眼睛也瞧不清,但司季夏勉強聽清了一個“水”字,是以他口齒不清地道了一聲“多謝”后,將樓遠遞給他的那碗水接了過來。 可當他才將一口水含進嘴里來的時候,他的臉色就變了。 冰刃立刻眼疾手快地抬手將他的臉從桌上前別開。 雖快尤遲。 “噗——”司季夏一口水從嘴里噴了出來,沒噴在滿桌的菜上,卻是一滴不漏地噴在了冰刃臉上身上。 辣,辣,這,這根本就不是水,是酒! “哈哈哈哈——”看著狼狽的司季夏和冰刃,樓遠沒形象地拍著大腿哈哈大笑起來,“酒配剁椒,是不是極為美味啊?” 回答他的,是司季夏和冰刃的一人一拳頭,捶到他的雙頰上,捶得他往后仰倒在地上。 這一頓飯,又是吃得很慢很慢。 臉腫的人,當然不會吃得快。 ------題外話------ 來來來,姑娘們,拿起碗來,一人吃一碗紅辣辣的剁椒,吃出渾身發麻天旋地轉的感覺來,哈哈哈~ 又是萬惡的周一啊~ ☆、039、真情 這頓飯,吃了整整一個時辰。 吃完飯后,留下來收拾碗筷的是秋桐和阿滿,樓遠對阿滿說的是,給他制造了和秋桐獨處的機會,阿滿相信了,是以他在和秋桐一起收拾碗筷的時候都一臉樂呵呵的。 而雖說是秋桐與阿滿一起收拾,但是阿滿事事都搶來做,末了只給秋桐留下筷子來讓她收拾而已。 “秋桐姑娘坐著就好,我來收拾就行。”阿滿樂呵呵的,一副讓他收拾一整夜的碗筷不睡覺他都樂意的模樣。 秋桐沒有執意非要收拾碗筷不可,相反,她倒樂得阿滿一人攬下全部的活兒。 看著阿滿連收拾碗筷都能收拾得出津津有味的模樣,秋桐忽然道:“阿滿,你給我送過一對白玉耳墜子。” 阿滿正在摞碟子,手一滑,碟子險些掉落到地。 秋桐手里抓著一把筷子,定定看著阿滿,聲音有些沉道:“我一個隨時都會舞刀弄槍的人,本不適合用女人家用的首飾,所以那對耳墜子,我一直沒有戴。” “我,我知道。”阿滿不敢抬頭看秋桐,心跳得很快,卻又覺得很……悲傷。 原來秋桐姑娘一直都知道他對她有意…… 不過秋桐姑娘現在說這些話,是明著拒絕他了,也是,他身為一個男人,卻無一樣本事比秋桐姑娘強,又怎配得起秋桐姑娘。 “我……”阿滿將手中的碟子抓得緊緊的,頭亦是垂得低低的,正要再說什么的時候,只聽秋桐道,“待你和爺提親的時候,我就戴上那對耳墜子。” “啪!”阿滿手中的碟子終是沒能逃過劫難,只見他的手猛地一抖,碟子從他手中滑落,砸到地上,碎成無數瓣。 阿滿震驚萬狀地抬起頭時,屋里已經不見了秋桐的身影,唯聽得樓遠嘆氣道:“阿滿,孬啊,這種話居然讓自己喜歡的姑娘先說出口,別說你是爺的手下啊,太丟臉了。” 只見樓遠不知何時倚在了里屋的門框上,正一臉嫌棄地看著驚詫不已的阿滿。 “爺,我,我——”阿滿又驚又喜又慚愧,一時間便變得語無倫次。 “別我了,還不趕緊去看看你的姑娘,杵著跟我說有什么用,我又不能嫁給你。”樓遠擺擺手。 阿滿立刻沖出堂屋去。 樓遠連忙揚聲道:“別忘了回來收拾沒收拾完的碗筷啊,哎喲喲,臉真疼。” “行了爺,秋桐可不會有什么事,你還是趕緊進來讓我幫你的臉上藥,否則你就要變成豬頭了。”融雪從里屋探出腦袋看看,然后抓著樓遠的手腕將他往屋里扯。 “我這不是嚇嚇阿滿那蠢小子而已嗎,不然我得等到何時才等到他來給他自己提親。”樓遠立刻又是一副笑吟吟的模樣。 里屋里,司季夏、冰刃和樓遠排排坐著,任他們各自的媳婦兒幫他們腫得老高的臉消腫藥。 冰刃在嚎:“喬小余你輕點兒行不行!?真把老子的臉當豬頭了!?” “哦哦,好的,那我輕些。”喬小余乖乖巧巧地應聲。 樓遠則是一直在吸氣,“嘶——小乞丐,溫柔,溫柔啊,別和秋桐一樣粗魯啊,爺這臉疼啊。” “夫人說了,這藥上了就是要揉揉,輕了還有什么用,再說了,爺是個男人,別一直吸氣,又不是割你的命根。”融雪說完,不忘對冬暖故笑瞇瞇道,“夫人可真是有先見之明哪,居然把消腫藥帶在身上了!” “不是我有先見之明,而是平安和你師兄一言不合就打,要是不隨時準備著些跌打損傷藥的話,怕是不行。”冬暖故淺淺一笑,輕輕地揉按著司季夏腫得老高的左臉。 樓遠看著冬暖故那溫柔的舉動,不由道:“暖故姑娘,你來幫我這臉揉揉如何,小乞丐這分明是想讓我沒法見人。” 而當樓遠的話音才落,一記冷颼颼好似利刃般的目光便落到他面上,不是司季夏的目光還能是誰的? 只聽樓遠隨即笑瞇瞇道:“兄弟,開個玩笑而已,別拿這眼神看我,我膽小。” “……”司季夏這才把目光收回來,看向冬暖故,與此同時抬手覆上她的手背。 冬暖故笑得柔柔的。 冰刃一臉嫌棄,甚至做了個嘔吐的動作,“你倆被這么讓人感覺渾身起雞皮疙瘩行不行。” “當然是不行。”司季夏淡淡回了冰刃一聲,不羞不臊,只是他的聲音很啞,被方才的那些剁椒給辣啞的。 “這是老子家,當心老子把你踹出去!” “那要兄臺有本事踹得走我再說。” “走!打架!”冰刃猛地站起身,動作之突然嚇得喬小余險些跌到地上,自也生生嚇了他自己一大跳。 司季夏看著冰刃自己把自己嚇到了的模樣,不由笑了起來,且還笑得一臉得意。 樓遠和融雪則是盯著笑得得意的司季夏看,他們的眼神,就好像是在此之前從未見過他似的。 未防司季夏發現樓遠與融雪的異樣,冬暖故將司季夏的臉別正回來,繼續輕柔著他的臉頰,“別笑了,待會兒就輪到別人來笑你。” 可司季夏非但沒有斂住笑,反是笑得嘴角的小梨渦都顯了出來,一副“我不介意”的模樣。 樓遠也笑了,靠著椅背,享受似的任融雪揉著他的臉。 揉著揉著,只聽冬暖故慢慢悠悠地淺笑道:“曾聽老人們說過,女人要是在歲除這一日能吃得丈夫親手給自己包的餃子,來年莫說會得好運,但一定會事事順意。” 冬暖故這話才說完,只見融雪兩眼立刻亮了起來,立刻不揉樓遠的臉了,而是轉為抱著他的胳膊一臉興奮又期待道:“爺!爺!爺!給我包給我包給我包!我要吃我要吃我要吃!” “……”司季夏頗為詫異地看著活蹦亂跳的融雪,很顯然,他從沒見過這樣跳脫得的姑娘,就像她根本就在乎別人怎么看她一樣,他實在看不出……這位看起來風度翩翩的樓遠公子,怎么就會有這樣一位跳脫的夫人。 不過別人家的事情他管不著,天下向來有奇事,有奇怪女子便不足為奇,這樣的夫妻也不足為奇才是。 樓遠還在融雪興奮的一拉一扯間沒回過神來,便聽得司季夏溫柔地對冬暖故道:“好,我給阿暖包餃子,不過要借兄臺家的廚房一用。” 冰刃想也不想便用力哼一聲,道:“不借!說不借就不借!再說了,這什么鬼話,老子怎么從來沒聽說過。” “師兄你就一小氣吧啦的勁兒!你現在說不借,到了最后還不是要借,就不要在這兒自己搬石頭砸自己的腳了,也不怕師嫂嫂笑話你。”融雪適時拆冰刃的臺,怕冰刃打她,她連忙躲到了樓遠的身側。 “你這頭豬,信不信老子今晚讓你睡雪地!”冰刃咬牙切齒,一動氣就覺得臉疼,令他“嘶”的一聲倒吸一口涼氣。 “哼,不信!師兄你不舍得的!”融雪笑瞇瞇的,一臉的肯定。 冰刃氣得直磨牙了。 融雪沒再理會冰刃,而是抱著樓遠的胳膊繼續搖晃道:“爺,給我包餃子吃,好不好好不好?” 樓遠沉吟片刻,終是點點頭,笑道:“包餃子自然是沒問題了,省得師兄該說我對他閨女不好了,不過小乞丐,話我可說在前頭啊,就算我包的餃子再丑在難吃,你也必須說好看美味,必須吃完啊。” “那是那是!爺英俊瀟灑風流倜儻,包的餃子自然色香味形俱全,一定會是天下第一!”融雪樂呵呵地拍著馬屁。 冰刃附和一聲冷笑,“喲,我還不知道豬雪你變身成馬夫人了,成日就不要臉的給你家那匹馬拍屁股。” 冬暖故隨即笑出了聲,“冰刃兄說的真是太有理了,同感同感。” 樓遠無所謂,笑得面不改色。 融雪也無所謂,同樣笑得面不改色。 司季夏為這夫妻倆人的臉皮厚度佩服得就差五體投地了。 就在這時,只聽司季夏哪壺不開提哪壺道:“在下知道兄臺心中此刻一定也在想為嫂夫人包上一碗餃子,只是礙于顏面,不好意思在我等旁人面前說出口而已。” 司季夏說這話時是笑著的,冬暖故在他眼里看到了狡黠的光。 要到廚房里忙活,豈能不拉上兄臺而讓他獨自先享受美酒去? “老子為這只弱雞包餃子!?”冰刃像是聽到了驚天奇聞一般倏地從椅子上蹦了起來,指指自己的鼻尖又指指喬小余,“老子……她……”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冰刃身上,這一瞬間,冰刃覺得這些目光都像刀尖一樣,在捅他。 喬小余也在看他,只不過喬小余的目光是緊張的,只聽她急急忙忙道:“不用的不用的,大俠不用給我包餃子的,我,我不喜歡吃餃子的,大俠要是想吃的,我給大俠包。” 所有人立刻收回目光,冬暖故和融雪重新幫司季夏和樓遠揉臉,看也不再看冰刃一眼,就像他們此時此刻根本就不屑多看他一眼似的。 “……”冰刃看看身旁的四人,再看看一臉緊張的喬小余,氣簡直不打一處來,“喬小余你給老子閉嘴,今夜的餃子老子給你包!你敢說不吃,老子就打,打,打——” 冰刃本是想說“打死你”,但是在看到喬小余那爽無辜的眼睛時,他忽然改口道,“老子就打死老子自己!” 這一回是司季夏沒忍住,笑出了聲,“兄臺打死自己有何用?” “老子和老子媳婦兒說話,你個山野藥農插什么嘴!” “啊,是是是,那稍后兄臺要是不會和面搟面拌餡兒可別問我。”在坐的三個男人,可只有司季夏會下廚。 司季夏的話音才落,樓遠立刻笑瞇瞇地往他身邊湊了湊,好聲好氣道:“平安兄弟啊,方才那碗酒,兄弟大肚量,別往心里去啊,稍后我給兄弟一壇陳年佳釀做賠。” “那我就先在此謝過樓兄了。”一聲樓兄,叫得樓遠笑意nongnong。 “……”冰刃氣得就差把自己的牙給咬碎了,“老子家的廚房,老子要是不給你們用,看你們上哪兒得瑟去!” 沒人理他。